第52章 开方便之门

“回太子殿下，戚公子身上就只有左手手臂这一道伤。”半刻钟后，大夫毕恭毕敬地站在容深面前，垂眸掩住了自己眼中对此的感想。

容深向戚莯招了招手，“过来。”

“太子殿下，大夫已经说了，我，草民身上只有左手手臂上这一道伤。”戚莯警惕地看着容深，脚下没动，生怕容深不信大夫说辞，他过去之后，容深要亲手再给他查一遍。

容深挑眉放下手，瞥了一眼大夫，“你去戚副将那里瞧瞧，就说本太子忧心戚韬伤势，特意让你来瞧瞧的。”

“是，草民告退。”大夫忙不迭地行礼离开，并不知道太子跟那位戚副将之间是不是有仇怨。

直到跟着下人来到了戚副将的院落，见到受伤的戚韬，说明了来意，两人瞬间变了的脸色，方才让他知道事情不是单纯让他过来瞧瞧那么简单。

与其说，太子是担心戚韬伤势，倒不如说太子生怕戚韬的伤势不够重。

一开始看都没看一眼，这会儿却派了大夫过来，明摆着就是想知道戚韬到底伤得如何，日后相见时好嘲笑！

“回去告诉太子，韬儿的伤势不重，请太子殿下放心，您慢走，不送。”戚述几乎用尽毕生的好脾气方才堪堪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冲着这个大夫发火的冲动。

大夫感受到气氛的古怪，哪儿敢说自己还没号脉，忙不迭地就尽了礼数慌慌忙忙退了出去，离了两人视线，他抬手一摸脑门，摸到了一手的汗。

这些个人之间的交锋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戚述大力将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自己跟儿子，他便不再掩饰自己的怒意，磨着后槽牙问：“太子到底想干什么？”

“大抵是，想扶持阿莯上.位，替代谁的位置吧。”戚韬垂眸，攥紧了被子下的双手，让手上伤口传来的疼痛麻痹自己，就是不知道替的是他的位置还是父亲的了。

戚述老脸一黑，“阿莯也配？！”

那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庶子！

他容忍太子将阿莯带到边界来，是想让阿莯留在战场上，不是让阿莯真的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取代谁的位置的！

阿莯姓戚，太子莫非想自己养出一个只忠于他的戚家人，夺了自己手中的兵权不成？

“太子殿下如今眼里只有阿莯，在太子眼里，阿莯就没有不配的。”戚韬长吁一口气，松开了紧攥而起的双手，他要快点把伤养好，而不是让伤势更加严重。

“恐怕，就连您，在太子殿下眼中都不及阿莯重要，而且……”

“把话说完！”戚述瞪了儿子一眼，有什么话是他们父子俩不好说，非得停下来的？

戚韬叹了声，不答反问：“父亲就没想过，皇上为何让太子领兵前来边界？”

“不就是想让太子身上多点军功，以抵消太子的欺君之罪？”戚述拧着眉，事实若是如此，韬儿不会这么问，莫非韬儿看出了别的东西？

戚韬摇了摇头，“不止这么简单，父亲觉得皇上会不知道太子殿下偷偷带上了阿莯？”

“你的意思是，皇上也知道太子有意让阿莯替代谁的事情？”戚述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皇上都知道的事情，那就代表着皇上是默许了太子的作为。

换言之，皇上对他戚家起了防备之心！

“这不可能，我为皇上鞠躬尽瘁这么多年，皇上不可能这么对我！”戚述摇头否定这个猜测，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的天秤是更倾向于这个猜测。

只是多年忠君，他不愿那般去揣测皇上。

戚韬也知道一下子让父亲相信皇上别有用心不可能，是以他没有再说太多，只道：“都是儿子的瞎猜测，不见得就是，父亲就当没听见吧。”

“你好生养伤，旁的不要担心，我会处理的。”戚述最终还是止住了那个危险的话题，看着儿子闭眼歇息后，转身离开。

……?

“戚述打发走大夫后关上门，在里头跟戚韬不知说了什么，出来时脸色甚是凝重。”七默如实将自己所看到的回禀，就是他没能靠近，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有些懊恼。

容深并不意外七默什么都没听见，毕竟戚述在镇国将军之位上坐了这么多年，若是能轻易让七默听见了，那他可就白瞎了当将军的这些年了。

“不管说了什么，最近都小心着些，尤其是阿莯的饮食，你亲自盯着，别叫人有了可趁之机。”

“是。”七默犹疑，“众目睽睽的，戚述应当不至于在戚公子的饮食当中动手脚吧？”

“谁说他要亲自动手，不是还有个荒都皇子恨着阿莯呢？”容深意味深长地瞥了七默一眼。

七默心中微凉，眼中难掩惊愕，“殿下的意思是……戚述会，通敌？”

最后两字说得格外艰难，他觉得再如何，戚述都当了沧玄国这么多年的镇国将军，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戚莯去通敌吧？

“你不信？”容深冷笑，“那就等着瞧。”

通敌就算是不会，戚述也会给危兆大开方便之门，毕竟是能借刀杀人的事情，还不用自己亲自动手惹了一身腥，只要小心点不被人发现，有什么不可以呢？

七默语塞，太子殿下如此肯定，万一最后不是这样，岂不打了脸？

可他不敢说，只能希望到时候若是打脸，殿下能不恼。

然而，事实证明，被打脸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半信半疑的他。

不过两日，七默便发现边界府里有几人行迹不太对，他狐疑地将人盯紧了，终于在第五日发现，那几人分工明确，一人盯梢，一人下毒，一人将下好毒的膳食送进戚莯房里。

“将人都给我拿下！”七默在戚莯将要用膳前带着人闯进，把几人都给抓了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脸色一变就开始装无辜，“大人，小的们这是做错什么了？”

他们动手的时候非常谨慎，不可能会让人发现的。

“把他们送来的膳食给他喂进去。”七默随手指了一个。

被选中之人脸色瞬间控制不住的白了白，那些膳食里每一道都加了料，若真全给他喂了，他还能有命在？

“不关我的事儿，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不要吃这些膳食，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