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恢复记忆

“阿黎，我终于找回你了。”霍司渊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眼里的深情如同汪洋大海，几乎能够将人溺毙其中。

他轻轻地抚摸着宋黎的脸颊，低哑的嗓音透露出一股小心翼翼，“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在霍司渊的故事里，宋黎和他是一对历经磨难无法相守的恋人，而造成一切痛苦磨难的就是垃圾系统和花容容。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之感涌上宋黎心头。

宋黎紧紧的看着他，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

霍司渊没有撒谎。

宋黎结合了之前几次梦里面的内容，几乎要相信他所说的。

她就是原主？

很久以前她就和霍司渊相识相爱了？

因为某些原因，她的灵魂离开了这个世界，成为了另外一个宋黎，然后又回来了？

宋黎抬手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霍司渊口中的往事，除了零星散落的几个梦境片段，宋黎毫无印象，她极力想回忆什么，脑壳却疼得厉害。

她推开霍司渊，后退几步，“我脑子很乱，我想静静，你先出去。”

霍司渊顺着她的力度被推开，并没有抗拒，他表情一如既往的温柔，“阿黎，有什么事可以喊我。”

他没有再纠缠，很顺从的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宋黎无力的瘫坐在床上，手指撑着突突突疼的脑门，记忆里的混乱绞的她差点忍不住叫出声。

宋黎不知道的是，在霍司渊转身说，他脸上温柔的笑容瞬间消失，眼底冰寒的阴森却一点点的涌出眼底。

宋黎极力回忆起那些梦境的片段，好像是什么都没想起，却又仿佛什么都想了起，脑子里一片空白，却又猛然出现许多事情，混乱的画面和记忆不停的冲击着，让她头都快炸了。

【警告警告，宿主记忆混乱，宿主记忆混乱……】

熟悉的声音响起。

宋黎瞪大了眼睛：“垃圾系统！！”

【你爱上了霍司渊？】

几乎同时，系统的咆哮和宋黎的声音同时响起。

宋黎刚想问话，系统下一句气急败坏的声音就蹦了出来。

【那个疯子！竟然杀了女主！宋黎，你竟然不阻止他？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差点就崩溃了？】

系统几乎要吐血，女主花容容竟然死了，世界之所以还没有崩溃毁灭，完全是因为霍司渊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主，用自己的灵魂之力填补上了女主死亡带来的世界位面崩裂。

也是因此，损失了很大一部分力量的霍司渊没有办法再压制控制它沉睡休眠，系统苏醒了过来。

系统人性化的情绪现在是充满了惊恐，愤怒和扭曲。

在它看来，男主霍司渊的灵魂之气和气运已经是它的囊中之物，迟早会落到它手里。

现在这一个疯子宁可割让一大半灵魂之力稳住世界，无时无刻都感受着灵魂撕裂的痛苦，也不惜杀了世界女主。

系统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那就崩溃吧。”宋黎不阴不冷的声音仿佛一桶冷水泼到了激动的系统身上。

暴怒的系统回过神来，一想起自己刚刚查阅到的宋黎对霍司渊的好感度，如果系统有牙，现在肯定咬牙切齿咯咯直响。

80%的好感度，已经是喜欢以上接近爱。

接近90%的好感动就是深爱，一旦接近100%就是至死不渝，生死不弃。

系统前段时间虽然在沉睡休眠，但是作为天道系统，这个世界发生的一举一动还是逃不过它的眼睛，不过几瞬，他很快就查到了自己下线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真是惊心动魄。

差一点点，它就输了。

系统心有余悸。

面对宋黎的冷漠质疑和不相信，系统冷笑一声：【你相信霍司渊？】

宋黎：“总比你可信。”

“我就是原主，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你骗了我。”

宋黎握紧了拳头，口起伏，头部隐隐作痛，强忍下暴露发狂的冲动，死死抿唇。

【我没有骗你，只是没有告诉你，你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人而已。】系统特意强调了“曾经”二字。

【你曾经在这个世界的记忆，是霍司渊逼我删除的。】系统的声音带着一股报复般的恶意，霍司渊杀了女主，它无法利用女主获取世界气运，既然如此，它何必让霍司渊好过？

是他先违反协议的！

宋黎瞳孔一缩，抿了抿唇，眼里依然透露着质疑。

比起垃圾系统，还是霍司渊可信。

察觉到她的想法，系统冷笑几声，【宋黎，我不可信，霍司渊更不可信。】

【他没有骗你，但是还有一部分的内容没有告诉你。比起我，他更不希望你恢复记忆。】

【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你想离开霍司渊，而我要对付他。真没有想到失去记忆的你，竟然真的会喜欢上霍司渊，毕竟，你以前最恨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宋黎的声音沙哑艰涩的厉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你说什么？”

系统的话，恍然间好像是捅破脑子里什么壁垒，有些东西想要涌出来，宋黎心慌的厉害，用力抱着脑袋，她有种预感，想起这些东西会很可怕，甚至后果她无法承担。

【既然如此，不如我就让你恢复记忆吧，只想起一小部分没意思，全部想起才好玩。】

系统语气充满了冷冰冰的恶意。

绝对不能让宋黎爱上霍司渊！

否则，它就会输，按照契约它将消散于天道回归，意识泯灭，彻底消失。

哪怕让宋黎恢复记忆能够损失它绝大部分的力量，又会陷入长期的沉睡，甚至在沉睡无声的消失湮灭。

也总比眼睁睁的看着宋黎爱上霍司渊，恢复女主身份，和霍司渊相亲相爱，然后它失去对世界剧情的的掌控之力被天道回收湮灭要好。

如果横竖都是一死，那就要拉着几个陪葬的！

系统对天道的怨恨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最高点。

自它诞生开始就对这个世界的天道和世界剧情尽职尽责，殚精竭虑战战兢兢，天道却不念及它的功劳，仅仅因为它诞生了自我意识，就越过它和男主霍司渊达成协议，让他对付自己……

它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

天道不给它活路，它凭什么还为天道卖命，它凭什么还要竭尽全力维护天道的亲儿子亲女儿？

剥夺原来女主宋黎的气运，篡改剧情，扶持又蠢又毒的花容容……就算它罪大恶极，它也要活下来！

【你本来就不喜欢霍司渊，既然你都想起来了，那我就让你全部记忆恢复吧！】

系统突然笑了出声，因为诞生了自我意识，不它的声音是那种没有感情的机械音，而是充满了人性化的色彩。往常它的声音里都是让人恨不得打死的年轻男音，高高在上又透一股轻狂，特别欠揍。现在笑了起来，莫名的多了一种开怀灿烂的味道。

灿烂之下，还隐隐约约藏着一股破釜沉舟仿佛要同归于尽般的疯狂。

系统的话让宋黎瞪大了眼睛，一抹颤栗和不安由尾椎骨往上窜，直透脑门。

它话音一落，好像有什么东西宋黎在脑海里炸开一样。

无数的记忆仿佛泄了闸的洪水一样，奔腾咆哮汹涌而来。

几乎同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妙的霍司渊破门而入。

“阿黎！”

男人惊恐凄厉的声音充满了惧意，他疯了一样奔向宋黎。

宋黎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

她眼前一片雪白，所有的意识都被脑里海里的记忆冲刷着………

………………………………………………

小宋黎今年五岁。

是幼儿园里最漂亮的小朋友。

精致的小脸，白嫩的皮肤，可可爱爱的婴儿肥。眼睛又大又圆，清澈透明，雾蒙蒙的特别可爱。睫毛又浓又翘，红嘟嘟的嘴唇，笑起来格外灿烂，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能萌死个人。

不仅长相可爱，而且特别的活泼开朗，会画画和表演，笑容灿烂明媚，像是一个活力无限的小太阳一样。

不仅幼儿园的所有小朋友，就连老师也非常喜欢她，走到哪里都会跟着一串小屁股。

不得不说，爱美之心，哪怕是小孩子都有。

活泼可爱又开朗的小宋黎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恩爱甜蜜，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生活优渥，才养成了小宋黎讨人喜欢的性格。

宋黎的母亲叫宋凌文，是一个特别沉默的人，性格安静不爱出门，喜欢绘画，宋家房子不大，但专门有一间很大的画室。宋黎长相随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宋黎的父亲叫严深，宋黎随母姓，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爱妻宠女，是一家公司的高管，除了工作以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陪伴着妻子女儿。

被父母宠爱娇养着长大的小宋黎，仿佛受尽了世界的偏爱，顺风顺水，她的世界只有美好。

所以，小宋黎看见一身狼狈遍体鳞伤脏兮兮的小男孩时，停住了脚步，抱着毛茸茸的猫咪玩具好奇地走了过去，歪着脑袋打量了他，“你迷路了吗？我帮你喊警察叔叔吧！”

小男孩抬头，仿佛狼崽子般凶狠的眼神能将人吓哭，“滚开！”他声音虽然稚嫩，但是无比凶狠。脏兮兮的脸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充满了戾气。

换成别的小女孩，早就吓哭吓跑了。

小宋黎只是歪了下脑袋，仔细看了看他：“你长得好丑啊。”

小男孩：“……”

小男孩咬牙切齿：“信不信我揍你？”

小宋黎粉嘟嘟的嘴唇一扯，露出一口整齐可爱的小白牙，明媚可爱又灿烂的笑容让满身戾气的小男孩都看花了眼。

“你那么瘦小，要揍也是我揍你呀。”

小宋黎挥舞着小拳头，她个子比同龄人要高，而且小女孩发育的本身就比男孩子要快，严深特别宠爱女儿，怕她被欺负，还特意送她去学了跆拳道的。

所以，小宋黎打遍幼儿园无敌手，哪怕有些男孩子是故意让着她，但一点都不妨碍她内心的膨胀。

我是无敌的。

小宋黎深以为然。

“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打你的。而且你长得又丑又瘦弱，太可怜了，我才不会欺负你，我可是个好孩子。”

小男孩被灰尘弄得脏兮兮的脸扭曲了一下，接着愤怒的跳了起来，冲向小宋黎。

他气势汹汹地挥着拳头，仿佛暴怒的狼崽子，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小宋黎提起小裙子，抬脚对着他的膝盖就要踹了上去。

然而，她的小脚脚刚抬起，还没踢上呢，“砰”一声，被扑上来的小男孩突然踩到了一个不知道从哪滚出来的易拉罐，脚底一滑摔了下来，鼻子磕到了结实的水泥地板上，两行鼻血瞬间飙了出来。

小宋黎：“？？？”

难道这就是妈妈所说的，传说中的碰瓷？

小男孩本来就饿了几天，肌肠辘辘没有什么力气，这一摔，几乎爬不起来。

小男孩羞愤欲死，比起身上的剧痛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羞耻。

小宋黎无辜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哎呀，可不是我打的你，是你自己摔倒的，你怎么那么笨呐？”

这个小孩脏兮兮的又丑又凶还蠢笨蠢笨的，打人都能把自己摔得满脸鼻血。

小宋黎扁了扁嘴，揪了一下猫咪玩具的毛。

她不是很喜欢他。

“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爬了起来，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你当我傻呀，告诉你我名字，然后等着你来找我麻烦吗？”

小男孩：“……”

“你为什么一个人会在这里呀？你这样子很容易被人贩子拐走的，虽然你长的不好看又有点笨，”小宋黎停顿了一会，歪着脑袋咬了咬手指有些苦恼道，“好吧，虽然你一点都不友好不讨人喜欢，但我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就当作日行一善吧，我帮你找警察叔叔吧。”

小男孩的脸本来就脏兮兮的，所以此时哪怕他的脸黑的能挤出水来小宋黎也看不出。

他瞪着小宋黎蹦蹦跳跳的背影，黑漆漆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等小宋黎跑去找到老师，又找来警察时，一直缩在幼儿园口旁边垃圾桶的小男孩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