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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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陆辰撂下一句话，便先行向外走去。

周一只得乖乖跟上，他盯着陆辰的背影，不知不觉地又开始走神。

背影好像也很好看。

二人来到书房，陆辰先是示意了周一坐下，随后才自己坐下。

再次相对而坐的情况让周一有些紧张，随后他听到了让他更紧张的话：“现在我们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周一顿时慌了，有些无措地道：“清算、清算什么？”

陆辰刻意放松了姿态，不想给周一太多的压迫感，他道：“你不会以为之前在地穴的事就这么算了？”

反应过来陆辰是要跟他清算抢核心的事，周一干巴巴地问道：“不能算我将功补过吗？”

看在他那么配合帮忙认主核心的份上。

“一码归一码。”陆辰盯着周一的眼睛，“林善就真的那么好？都差点被杀，还是不甘心？”

“我……”周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原因是他不甘心寄托自己英雄主义的角色崩坏。这样他的作者身份也可能会随之暴露的，就之前陆辰展露出的对作者的态度，他又怎么敢实话实说。

“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周一绞紧了手指，又补充道，“我不是想要逃跑。”

见陆辰没有出声，他又问道：“林善说的不得不做的理由，是那个叫林珂的人吗？他是谁？”

对于周一说的不想逃跑，陆辰并不相信。如果不是林善依然不愿意相信周一，周一可不见得还会站在他这边。

而说到林珂，陆辰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现在说的是你和我的事，我不想提林珂。”

“哦……”周一立刻不敢再问，虽然他依旧很在意林珂是谁，以及林善和林珂的关系。林善的态度以及称呼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陆辰看着周一陷入沉默，又犹豫了会，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我知道过去在你眼里我们都只是书中的人物，有既定印象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我们都和你一样，是真实存在的，你不应该仅凭一本书就对我们下定义。我和林善谁对你更好一些，你亲身体验，难道还要依靠一本书才能判断？”

周一一怔，半低不低的头抬了起来，看向陆辰。

陆辰继续问道：“我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

“没有……”周一回答道，“你很好，至少在对待我的时候……”

或许周一回答中的认可叩开了陆辰的心防，他道：“我不明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极其令人恐惧的反派。对于魔修我也十分厌恶，成为魔修亦非我的本愿。你应当知晓当时如果我不作出选择，我会被正道和魔修一起撕成碎片。”

“收入天魔珠成为魔修后，我确实变得比以前嗜杀，但是到目前为止我可以保证，除了想要杀我之人以及该死之人，绝没有杀过无辜之人。反倒是之前的李家兄弟，弟弟欺辱凡间女子，哥哥杀人灭口，只是凡人太微不足道查不出来罢了。”

说到这里陆辰停住了，他静静地看着周一，等待着后者的评判。

“我……我不知道……”如果周一只是一个纯粹的读者，或许他可以在陆辰的这一番吐露心声后，表示自己用小说来对人下定义确实不对，然后抛却顾忌和陆辰达成一致。

但他是作者。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陆辰为什么会变成反派了。

为了戏剧性，为了冲突性，他毫不犹豫地崩毁了陆辰原来的人设，将一个原本的正道青年才俊写成了一个偏执狂魔修。主角曾经最好的兄弟成了最厉害的反派，多刺激啊。

听着陆辰的话，周一的心里涌起了愧疚。

陆辰并不指望周一能立刻改变想法，他道：“我对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摆脱书中内容的影响，以最直观的现实来公平地看待我。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我可以等。我会平等地看待你，不是工具也不是奴仆，在这基础上我对你只有一个条件，不可以再逃跑。”

诚然他可以通过囚禁强迫等方法，无视周一自身的意志使其老实地为自己效力，但那不是他想要的。在遵循自己意志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他，这才有意义。

“在云晖秘境出入口那里，我没有要逃。”坦诚能换来坦诚，周一为自己澄清了起来，“我是有过逃走的想法，因为你杀人的手法太凶残了。不过我最后还是决定不跑了，刚做好决定的时候，你就来了。”

“那是因为天魔珠失控了，你也看到了我后来没有用残忍的手法杀人。”

“面具……”

“……”陆辰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周一有点不明白陆辰知道了什么。

二人一时陷入了相顾无言的境地，最后还是陆辰打破了沉默。

“我给你的炼气心法呢？”

“我放在房间里了。”周一没有储物法宝，实在不方便揣着一本书到处走。

“去拿来，陆萧说你看不懂。我来教你。”陆辰道。

出于长远的考虑，周一还是有些修为傍身比较好，虽说因为没有对应特殊灵根的功法，没法修炼到太高的境界，但至少有了点修为后不至于摔几下就弄得惨不忍睹。

一听陆辰要教他，周一顿时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在云晖秘境中身为凡人的他就像一块无助的小炒肉，如果能有点修为，哪怕只是炼气期，大概也不会那么狼狈。

周一几乎是一路小跑出去，又一路小跑回来的，他把心法送到陆辰面前，一脸期待。

陆辰又看到了周一在见到碧蛟后，那亮晶晶的眼神，他心下突然一动，终于想到了自己一直想要形容却又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可爱。

陆辰有点困惑，这种想法他只在小时候对楚柒柒有过，楚柒柒是女孩，小时候粉雕玉琢确实当得起这个形容。可是周一，虽然皮肤有些偏白，但长相并不女气，个子也只比他差了一点，是个绝不会被认错的货真价实的男人，按理说和“可爱”两字是绝对不搭边的。

“你怎么了？”周一莫名地觉得陆辰眼神有些游离，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辰稳了稳心神，若无其事地翻开心法第一页，问：“哪里不懂？”

一说到正事，周一立马忘了陆辰的不自然，不好意思地指了指第一个字：“这里……”

“……”陆辰皱起眉头，“你不应该不识字？”

如果说这句话的是其他人，周一早就翻了个白眼，但是说话的人是陆辰，他只能把委屈憋在心里，为自己辩解道：“我当然识字，修行要从静坐开始我也知道，可是这上面说的‘定息正气，汇通全身，呼吸神宰，息息相结’什么的，到底是要怎么做？陆萧姐说按着心法上说的做，很快就能引气入体，可是我按自己的理解去做，什么感觉都没有。”

“陆萧没有给你解释？”

“解释了，我按陆萧姐说的做也一样，陆萧姐跟我解释得很仔细，应该是我没听懂。”

陆辰看着周一道：“你不必为陆萧解释，她做事什么样我清楚。你去榻上再试试引气入体。”

周一依言爬到书房里的木榻上，摆好打坐的姿势，闭上双眼，先是平心静气摒除杂念，接着开始深深吐纳内外气息。

周一打坐的姿势以及吐纳的方式可以称得上标准，但就是无法吸引周围的灵气随着吐纳进入体内。

陆辰微微皱眉，虽然他给的功法并不契合混沌灵根，可至少也应当能使周一完成引气入体，修炼初期对功法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

“可以了。”陆辰打断了周一继续做无用功，伸出手按在了周一的下丹田处，“放松。”

随后他也不管周一的反应，直接用一缕真气侵入了周一的下丹田。

“唔！——”周一瞪大了眼，只觉得脐下三寸处又痛又热，忍不住想要后退逃离，却被陆辰拦住。

陆辰仔细检查一番后，才松开周一，神色中罕见地带上了惊疑：“你的经脉怎么如此淤堵，你之前吃的都是什么糟粕？”

“……”你对炸鸡麻辣烫奶茶烧烤有什么意见。

当然，一年里十分之九的时间都是拿垃圾食品当饭吃的周一只敢默默吐槽。

“你的方法没错，是你的经脉太过淤堵，才导致无法引气入体。”陆辰也在木榻上坐下，凝神在芥子戒中找起了东西。

“原来不是我太蠢了啊……”周一小声嘀咕道，规规矩矩地维持着盘坐，不敢打扰陆辰。

片刻后，陆辰从芥子戒中取出一个外形精致的小木匣，木匣打开后，被遗忘多年的龙髓丹终于重见天日。

“吃了。”陆辰把龙髓丹连带木匣推到周一身前。

“这个是？”周一把木匣拿起来，大概能猜到这丹药的作用。

“龙髓丹，你若是想成功引气入体，必须洗经伐髓。”

听到丹药的名字，周一瞪大了眼，这可是他初期给林善开的金手指之一。

林善本身的天赋就是上上品，又意外得了龙髓丹洗经伐髓，还未开始修炼时经脉就纯净到极点，为日后的修炼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

“你真的给我了？”周一有点不敢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