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悲愿游戏：（22）来源奇怪的烦躁感

“话说回来……就这么飞到天上没问题吗？一般人看到有人在天上飞都会觉得很奇怪吧？”

“嗯？但是我们之前和哆啦A梦在天上飞的时候镇里的人也没觉得奇怪？”

“我觉得你好像在吐槽某个设定。”暗翻个白眼，“总之我懂了，子供向和搞笑向里面不需要纠结这些对吧。”

玩笑归玩笑，仔细想想大白天这么搞是挺引人注目的。而且大雄的视力还没好到能够从高空辨别特定的几个人的程度，反过来他被其他玩家认出的可能性更高。

“难道就只有去街上乱逛随机遇敌了吗……”

要是盲点星或者石头帽也在的话就好了…

“飞上去……”暗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这个城市里有卖小型无人机的吗。”

“啊。”

异口同声地，剩下三人意识到了什么。

……明明有祸给的接近无限制的金钱、为什么没有早想到这个办法啊！

和上网发帖询问一样，虽然都有被“数据流”截胡的可能性——毕竟不知道对方具体的能力是什么——但这个办法不会涉及到大量原住民，还是保险一点。

倒不如说……如果数据流真的有能够截胡的能力，那他大概也不屑于他们操纵无人机得到的那点情报吧。

“咦，真的有，开玩笑吧。”刚刚用手机——所有玩家都有配备——搜索到结果的姚钰笙惊呼，“这座城市的科技程度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高诶？”

……有点不安。

暗叹了口气，他的心中一瞬间冒出了某个超级不妙的猜想。但现在就算不安也没有用，倒不如先顾好眼前的事。“正好，也省下竹蜻蜓的电量了。”

………………

从最近的专卖店买来了无人机，路上还寻来了代步工具的自行车。

不……最开始为什么没想到呢？明明有这么多便利的道具，为什么之前都没想过要用呢？

大概是因为没有“归属感”吧。并不觉得这些金钱和这里的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压根没想过去用。

……也可能是觉得作用不大吧。老实说无人机还是有点显眼，而且搜索速度远不如灵视之眼的能力，也无法翻阅障碍物。代步工具…这倒是因为大雄本身就不会骑车，所以就没有想到。

但是在场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都会骑呢。

先不说那个，虽然体会过灵视之眼的便利的现在，最开始也没对无人机抱多大的期待，但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飞上天空之后，马上就看到了正在附近游走的鬼娃娃一只，看样子也在找人。

在靠近之前对方就主动消失了，看来目标应该不是这边，而且对方暂时没有和这边接触的打算。这算不算也是一种情报呢？

“我还以为那个人会直冲我来呢。”莉莉苦笑道，“看来我们确实被别的玩家视为危险人物而回避了。”

“而且她在找的人…大概是正义之声吧，毕竟她已经和囚笼之爱结盟了，根据之前的推测，他们也有可能和克里克先生他们结盟了，再加上囚笼之爱和冽云哥哥的敌对关系，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落单的冽云。”

“也不一定，说不定冽云和音子他们结盟了呢。”

“的确有可能……”

“不过这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我们可以推测，现在除了音子之外的玩家大概都对我们兴趣不大，所以如果真的有谁主动来找我们的话，那肯定是音子了。”

而他们现在的目的就是去找音子，所以被找到也算是好事？

“也不能放松警惕就是了。”

这一块是异空间，祸早已封锁了各个出入点，此时码头的人并不多，所以不用担心被普通居民注意到他们在做什么。至于路上看到无人机的居民们，除了觉得新奇一点外也不会有人去打扰。

……显得有些悠闲过头了，一点危机的感觉也没有。

[话说，还真是非常悠闲呢，因为我们这边阵容比较强的缘故，暂时没有人来招惹我们。]暗忽然在内心向大雄搭话。

现在轮到姚钰笙和莉莉控制无人机，于是他们俩得以暂且休息。

而大雄只是坐在一箱杂物上，单手托着脑袋没有理他，似乎在想些其他的事。

[就算你想尽可能掩盖和伪装，但对于契约对象的我来说你的心就像是透明的一样，那其中的烦躁早就被我尽收眼底了哦。不用再憋着了，跟我吐吐苦水也能心情舒畅一点吧。]

……

[就算你不说，我也差不多了解就是了。那女人、诱惑红颜的出局这件事，你其实并没有看上去一样简单地就一笔带过了吧。]

…没有时间去伤感。

终于，大雄在内心回话了。

啊啊、就算交往不深，也只有几面之缘，但……那么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这么“出局”了啊，而我什么都没能做到，擅自在这里悠哉地过着一点都不危险的生活，同时其他人正面临着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危险情况……

[嗯，对啊，这就是“弱者”的模样。]暗的语气很平淡，意外地没有嘲讽的意味，[之前，因为有哆啦A梦的各种道具，你们可以随意地介入事件，深入事件的漩涡、并推动事件的发展，但现在这样才是正常人的人生。你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你想要去抓住机会，机会也不会主动来找你，而你根本无从介入，介入了也只能随波逐流。]

你……

[虽然你明白“比起已经逝去的人，现在要先保护好还活着的人”这个道理而一直压抑着自己的的悔恨，没有耗费太多无用的时间在悲伤上面，但是你那颗自大的心还是没有变吧。]

居然说自大……！

[不就是吗。]暗站到对方身前蹲下，双方视线平齐，[你觉得自己是以什么身份在后悔啊？如果你只是单纯地对某个人的逝去感到悲伤就算了，但你却在为了自己没能救下她而自责吧。你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吗？]

……诶、等下…难不成…

[没错，我在“安慰”你。]虽然形式有点奇怪，[你不需要为了自己力所不及的事情忏悔，你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会犯错，无法事事顺心。你可以为糟糕的结果而悲伤，但你无权为此表示悔恨，因为你已经全力以赴了，那么你所能够后悔的…不就只剩下你的努力了吗。]

[呐，你应该为你曾经为了某个人或某件事拼命地努力而后悔吗？就像是在考场上，明明之前努力地学过了，却还是无法考到高分，那是你努力不足的问题吗？承认吧，你没有那么强大，有些事情你不论用什么办法、做什么决定，都不是你能改变的。]

哈……这“安慰”方式可真是让人生气。

[生气吗，我也很生气。]暗忽然笑了，笑得让人有些背脊发凉，[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而烦躁，因为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而难过，凭什么你要为了那种自己选择不来配合而死掉的家伙……]

忽然，暗停下了。

两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暗似乎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他说到一半大雄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接。倒不如说，大雄还没大弄明白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没事，总之、就当成我一如往常地在膈应你好了。]暗自己也没搞明白，他到底在为了什么而生气，只是觉得……对方心底里的负面情绪传递过来之后，他也不由得感到了烦躁。

以往，体会到这类负面感情的时候他应该是非常喜闻乐见的才对。

“啊、这是……”?

姚钰笙那边好像有情况了。

似乎是觉得现在的气氛太过尴尬，大雄和暗几乎是立刻就站起身，注意力转移到另外两人身上，“怎么了吗？”

“就在距离这边不远的C区……这两边怎么看都是在对峙吧，怎么回事，他们不是盟友吗？”屏幕上，几个半透明的小孩正拿着刀嚻具袭击囚笼之爱和灵视之眼……不，应该说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灵视之眼，而囚笼之爱则是在保护着克里克和敏敏。他的锁链即使贯穿了那些孩子，也仅仅是限制了他们的行动，似乎无法将其击杀。

鬼娃娃们无法靠近囚笼之爱和灵视之眼，但也没有被消灭，局势似乎僵住了。

……乍一看是僵局，但鬼娃娃那一方好像占据略微的优势。

那几个半透明的孩子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然后摆脱控制，在其他地方再次出现。而囚笼之爱的锁链似乎有距离限制，距离他本人太远就会直接消失，被控制住的鬼娃娃也会恢复自由，导致了他和克里克怎么都无法甩开执着地缠上来的鬼娃娃。

先不管他们为什么忽然反目成仇了，现在这种情况下，拖久了之后囚笼之爱的体力也会被消耗，就算他没有抛下克里克他们自己逃走，也难免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失误，直到在疲惫中露出致命的破绽。

“要去帮忙吗？……不过这个鬼娃娃的能力、看起来根本无解啊。”姚钰笙皱眉道。

“如果能找到本体的话应该就能解决了。”莉莉提议，“要用无人机找找看附近吗？我还记得那个人的脸，如果看到的话我是可以认出来的。”

两人转头看向大雄，眼睛似乎在询问：是否要插手？

他们把选择权交给了曾被背叛过的大雄。

“当然要去帮忙！”大雄毫不犹豫道，“我们先往那边赶，然后无人机就交给莉莉姐姐了，如果找到鬼娃娃的本体了就马上告诉我！”

[嗯哼，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他能感觉到，大雄已经做好了非常时刻不惜开枪也要救下克里克和敏敏的觉悟。和之前那个错误的、极端的觉悟不同，不是因为“对方会碍事”而出手，而是因为“有必须保护的东西”而出手。此时的大雄并非强迫自己作出违心的决意，而是在打心底里判断出“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后才会行动。

正确与否？暗才不在乎正确与否。他只在乎面前的这个少年是否会后悔。

“姚姐姐保护好莉莉姐姐和自己。我试试看我的子弹能不能消灭……或者至少让鬼娃娃们失去行动能力。”

有过大致安排后，几人便不再犹豫，向着C区赶去。

…结果还是把他们牵扯进去了。如果因为我这擅自的任性，让他们遇到了危险……

此时，他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向旁边看了一眼与他和暗并行的姚钰笙和莉莉。

稍微有点不同呢……

和过去的冒险一样，都是和伙伴们一同被卷入危险之中，但总感觉有些地方不一样。

[是意志吧。]暗忽然道，[那几个孩子、都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决定要深入险境，决定要去帮助某个人于是拼命地努力。但现在，你觉得姚钰笙和莉莉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的任性才跟了过来，所以才觉得对不起他们吧。]

……似乎正是这样。

[我觉得不是哦。]在大雄看不到的角度，暗微微笑了，[不管是想要帮你，还是想要救灵视之眼，她们都是出自自己的意识决定她们要做什么。你看，她们的脸上有哪怕一丝的不情愿吗？]

大雄微微抬头，眼中所见的二人脸上皆是严肃认真，没有丝毫退意。

[啊啊……所以这真是物以类聚。你们几个全都是笨蛋型的家伙，都是因为无法对身处险境的人置之不理、最终才走到一起的不是吗。]

码头初见姚钰笙，是因为姚钰笙要保护诱惑红颜。认识莉莉也是因为姚钰笙生命垂危时莉莉选择了伸出援手。

[所以，就像你现在毫不犹豫地、毫无悔意地选择了去救灵视之眼一样，比起“对不起我拖累你了”，你更加想听到的是一句“谢谢”吧。不要践踏了她们的好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