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双面镜

邻家姑娘的亲和，爱笑的眼睛，连女生都不大讨厌的那种美女。

单小雅坐在楚涵的左手，和她隔了一条走道。

还有一个，就是手比女生还要巧的卫生委员，叫杨旬。

杨旬坐在楚涵的前排，没事就喜欢唠叨，还有就是特爱管楚涵的闲事。

他做的最让乔言生气的事，是在暑假前的班级聚餐上。

聚餐选在城北的一家农家乐。

点的菜，都是家常的，大家吃得顺口。

“你能不嚷嚷了吗？给，这个我一口没吃，都给你。”楚涵实在受不了杨旬的聒噪，想拿吃的堵他的嘴。

乔言微微敛了敛笑意，楚涵那丫头，把他特意推到她跟前的猪蹄，夹到了杨旬的碗里，妈的，那不是她最爱吃的一道菜吗？

楚涵见乔言快要把碗里的米饭戳碎了，不知道他突然之间在气什么……

杨旬偏偏是个没眼力见的，倒了杯白开水要递给楚涵。

乔言不乐意了，抬手“截了胡”。

“那是我的水。”楚涵诧异地看着他。

乔言不说话，一口气将一杯水喝了个干净。

杨旬微微眯了眯眼，像是看出了点什么端倪。

吃完了，该赶往下一场地，乔言见楚涵在后面磨磨蹭蹭的，本能放慢了步子。

“楚涵，你的围巾。”

又是杨旬的声音，乔言微微扭头，看见杨旬手里正拿着楚涵那条大红色的围巾，还在数落她的丢三落四。

乔言瞬时放弃等她的念头，追赶大部队的脚步去了。

楚涵见乔言在前方不远处，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到ktv包厢的时候，楚涵是最后进去的，发现位子都被占满了，只剩角两个位子，分在长沙发的两端。

楚涵见乔言身侧坐着的，是单小雅，本能地选了乔言另一侧的那个空座位。

这还差不多，乔言将刚才的“别扭”一笔勾销。

楚涵中途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在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在叫嚷“《lovelovelove》是谁点的歌？”

楚涵连忙推开了包厢门，却看见乔言已经站起来，手里拿着麦克风。

“靠，乔言，你唱蔡依林的歌？”瘦高个儿起哄。

楚涵悄无声息地坐回了沙发，她没说出口：那首歌，其实是她点的。

“小心翼翼又陷下去，聪明糊涂心~”

楚涵也是听乔言唱过才知道：原来男声唱蔡依林的歌，也是好听的。

高考前，乔言和楚涵说起未来的规划，楚涵说她想去外地上学。

乔言笑着说挺好。

“那你呢？”楚涵扭头问他。

大院里的风，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草木气息，充斥着鼻腔。

“我想去美国打棒球。”

楚涵微微停了停，“挺好，你之前也跟着去打了一些比赛，身体底子也不差。”

“你也觉得我这个想法靠谱？”乔言声音慵懒，一贯的漫不经心。

“去吧，靠自己个儿的本事，混出个人样，我俩现在这个德行，简直就是人模狗样。”楚涵点了点头。

乔言知道，楚涵是又想起来大院里的曾经的模范爱侣——叶子姐和东野哥了。

东野是个酷爱摇滚的青年，他在大院里，像是个不朽的传说。

叶子姐是那种温柔的邻家大姐姐，她温柔的外表下，其实有一颗渴望自由的心，所以她喜欢上了东野。

当然，东野也喜欢她。

乔言和楚涵去酒吧看过东野的演出，场面那叫一个“放纵不羁爱自由”。

一对努力追求自由的青年男女，成了这群孩子们眼中的模范爱侣。

可谁能料到他俩后来分了。

听大人说，叶子姐读研究生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比她大几岁的男孩子，后来俩人结婚了。

东野呢？这是大院的所有孩子都关心的一个问题。

东野曾经说他的梦想是背着吉他走天涯，可因为一次比赛的失败，他砸掉了心爱的吉他。

吉他被砸掉的那天晚上，叶子哭得很伤心，不是因为东野花光了她积攒的前，而是东野说“我不能忍受一辈子都靠花你的钱，去参加那些黑幕重重的比赛”

这样的事，在大人看来，是再寻常不过的，可对楚涵和乔言的触动，却非常大。

乔言不希望他和楚涵最后会是这样散场，楚涵自然也不希望。

于是，他们选择了八年的分离。

不是停下了脚步，而是站在不同的天空下，努力变得更强大。

足够优秀，才能实现：怀着少年的心，揣着成年人的钱，走天涯。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乔言总是出现在甜品店附近。

“您还是要一杯卡普奇诺吗？”

乔言想：看来真的是自己来的次数太多了，每次都点同样的咖啡，连服务生都知道自己要点什么了。

“不要太甜。”

服务生被乔言的笑容，惹得有些不好意思。

等咖啡的过程中，乔言给楚涵发了条信息。

“我想吃鸡翅。”

“我给你订份外卖？”

“我要吃你做的可乐鸡翅。”

“就你要求高，你还想吃什么？一次性说了吧，我都买回来，给你塞冰箱里。”

“我是受伤了，又不是动弹不得，你怎么把我当个手不能提的小白脸？”

“那你的意思是，你给我买？”楚涵其实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乔言倒认真上了。

“只要你说一句，我就去买。”

“哦呦呦，那我可受不起。”楚涵继续“装傻”。

“我就在你店里呢。”

楚涵没有再回复。

两个小时后，她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

一进门，就看见乔言对着一个盒子看了又看。

“门外那么多美女不看，往哪儿瞅呢？”

“你怎么这么色呢？”乔言起身，接过楚涵手里的东西。

“色？不服和我比一比？”

“别，比不起。”

“我当是什么呢。”楚涵瞥了一眼乔言手里拿着的盒子。

“你知道这个？”乔言微微诧异。

“今天店里，是不是来了个头发松散，架着一副厚眼镜的男人？”楚涵问。

“你怎么知道？”乔言更加纳闷。

“他这里，貌似不大正常。”小优凑热闹地插了一句嘴，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

“别瞎说，天才，多是这副打扮。”楚涵白了小优一眼。

“他说，这款游戏是他设计的。”乔言拿起盒子摇了摇。

“不管是不是，就当做它是吧。”楚涵从袋子里取出一包薯片，扯开包装，大咧咧地吃了起来。

乔言微微抬眸，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着楚涵。

楚涵决定上脚，对方的眼神分明就是“再吃胖死”的意思。

“我刚看了一下简介，还挺有意思的。”乔言不逗她了，将碟片的背面冲向楚涵。

楚涵抬眸瞥了一眼，最吸引她的，是游戏盒的封面。

封面上是一个被折叠成许多层的空间，每一层上都站着一个人物，有男有女，看他们的穿着，明显不是一个时代的。

“平行空间，这个想法挺带劲啊。”楚涵说完，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怎么样，今晚玩一局？我家有vr设备。”乔言除了棒球，业余时间，喜欢玩vr游戏，在虚构的世界里，暂时躲避这“逼死人”的现世纷扰。

“你，有可能是唯一被那个男人推销成功的买家，他刚好碰见了你这么一个游戏迷。哎？你的右手恢复得还行吗？还想着玩呢！”

“你要试一试吗？”乔言勾唇一笑。

楚涵这才反应过来，乔言这句，是荤话，不由白了他一眼。

乔言不以为意，微微抬了抬下巴，又冲她晃了晃游戏盒子。

楚涵觉得：玩一把，也就玩了，反正也要给这货做鸡翅，便答应了。

走在进小区的路上，楚涵的脑袋，总是不经意地触碰到乔言的肩膀，碰得乔言心里有些痒。

他微微抬起胳膊，想搂楚涵的肩膀，手却始终没落下去，他想到那天晚上的那个额头吻，试探的结果，竟然是被这丫头当做玩笑糊弄过去了。

上了电梯，乔言用胳膊挡了一下电梯门，等楚涵完全走进去才松得手。

楚涵在脑子里想着游戏的宣传海报，像个挥散不去的执念似的，不由地去想。

楚涵在厨房一顿折腾，冒着香气的鸡翅，被端出了锅。

乔言正对着他的设备调试。

“弄好了吗？你都折腾半个小时了。”

“差不多了，游戏写入设备，进度条走得特慢。”乔言说得专业。

“那快来吃吧，我还炒了两个小菜。”楚涵催促乔言。

乔言扔下设备，颠颠跑了过去。

躺在沙发上的设备显示器上，出现了一段奇怪的代码，谁也没有注意到。

茶足饭饱，两个人站在客厅，各自戴上vr设备。

游戏正式开始。

两个人原本没有抱太高希望，此时此刻，不禁对于游戏环境的逼真程度，感到震惊。

两个人面前，是一个巨型门，奇怪的是：他们看不见彼此，可彼此通过言语沟通，发现他们看到的场景是一样的。

巨型门前，立着一根石柱，上面逐渐显现出来一些文字。

“你确定你爱着身边的这个人吗？”

乔言和楚涵瞧了，皆是一怔，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如果没有了最初的那些回忆，在一个陌生又诡异的世界里，你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历经千回百转，你依然还会认出他，并爱上他吗？”

看到这里，两个人都怔住了。

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你愿意试一试吗？”

乔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其实，二人有一个共识：这毕竟是个游戏，尝试一把，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好奇的是，游戏如何实现“玩家记忆被抹去”这一功能。

两个人达成一致决定，相继抬手，触碰了石柱上写着的那个“是”字。

游戏正式启动。

其实，游戏芯片里嵌套了一个从未公布的特殊芯片，它能将玩家的记忆暂且封存。

芯片还会将提前存储好的，关于每一关故事里玩家所选角色的具体设定，包括角色自小的经历，角色的性格，角色面临的危险等等，传输进玩家的大脑。

最惊人的是——这是一款灵魂可以穿越的游戏！脑电波运转速度超过光速，将会穿越到未知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游戏编写者搭建出来的平行时空！

“请选择你感兴趣的人物。”

楚涵看到系统提示。

眼前的角色榜上，只有女性，她们身份各异，经历自然也不同。

“女皇？不不不，那还得先宫斗上好一阵才行，太累心；艺伎？也不成，难免遇上心理变态的客人；嬷嬷，也不行，太老”选来选去，楚涵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孤女”身上，“恩，好歹是个女官。”

“确定不再对选择做出更改？”系统问她。

“乔言那家伙，不至于选个女皇当媳妇儿吧？”楚涵觉得自己选的这个身份，利于乔言找到她。

“你需在本关游戏中，找出你认定的最佳爱侣人选。”

楚涵抬手，点击了“继续游戏”选项。

一道白色光芒自脚下绽放而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楚涵将以“灵染”的身份，正式挑战游戏第一关。

她，能顺利找到乔言选择的那个角色吗？

游戏第一关的干扰项是：优秀的男性角色，真心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