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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07章

贾政被贾赦一语戳破心中所想,满面通红,心内赧颜,讷讷无言。

他之所以赖着不走,就是看中了门头上的那三个字,却没有想到,贾赦这个亲哥哥如此的不讲情面,说话夹枪带棒,丝毫不顾忌他的脸面。

“不要说我不给你脸,”贾赦好似明白贾政的想法,冷然说道,“脸面都是自己挣的。既然你自己不要,我为什么要给你?”

贾政满面羞愧,再也待不下去,转身离开。

到了院子内,长吁短叹,闷闷不语,王夫人一见,就知贾政没有成功。来不及埋怨,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才能留下。

有心亲自找贾赦,但是,弟妹找大伯子闹,这事儿好说不好听。

想找何氏吧,又觉得不妥。

两人并不是亲密无间,因为管家的事情,常常闹点儿小矛盾。

以往老太太在的时候,自然是偏向她,何氏没少吃暗亏,她不恨她就不错了,大约是不会帮着她说话的。

再者她是大家闺秀,也拉不下那个脸。

再想友人或者朋友什么的,可是,他们是贾家,别人是别人家,外姓人只能劝说,无法插手贾家的事。

而且,京城中已经有流言传出,说他们死赖在这里,不愿意离开,并不是真的孝顺,不过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和权势地位而已。

出门时,有些人看她的目光已经让她如芒在背,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将事情闹大,吃亏的还是他们。

这宅子本来就是朝廷给承爵的人住的,不是给贾府全族的人住的。他们这种不能承爵的人,自然是要搬出去的。

这件事儿即使说到天边去,他们也是没理。

王夫人到底大家出身,看中名声,思来想去,束手无策,和贾政一样,闷声不语。

夫妻两个愁眉对坐半晌,最后只得无奈的收拾行李,搬了出去。

贾赦本以为他们会磨蹭上两日,还想着或许到最后还需要他找人帮他们一把。

但是没想到,两人发现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后,倒是干脆,一天收拾新房,一天收拾行李,第三天就搬到新家去了,倒是有点儿雷厉风行的态度。也不知是气恼贾赦的不讲情面,还是怕京城的流言再次指责他们。

总之不管如何,荣国府内,烦心的人走了,二房不能再有任何的作为,彻底变成了他的天下,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趁着天好,阳光明媚,秋意盎然,贾赦带着何氏和贾瑚贾琏,在贾政搬走后的荣国府,四处逛着。

回廊上,不时回头瞅瞅那个走一步就气喘吁吁、需要小厮扶着才能走第二步的大儿子,贾赦忍不住扶额,这小子的身子也太差了,怪不得前世那么早就没了,看来,以后得多带他出来走走才是。

贾琏倒是皮猴子一般,一刻都闲不住,一会儿跳上栏杆,一会儿扑个蝴蝶,一会儿掐朵大红花儿递给何氏:“娘带花儿最好看了。”

何氏这几日过的舒心,脸色红润许多,两颊也有了些肉,透着丝求生的精神气儿,接过贾琏送上来的花儿,摸摸他的头,在贾琏不满的嘟囔声“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中,绽放出个大大的笑脸。

贾赦神思一荡,又低头暗叹,何氏得的并不是治不好的绝症,不过是心力交瘁,神思劳累,心灰意冷而已,只要心情舒畅,不用吃药,慢慢的自然就好了。

前世的她上要孝顺公婆,应付来自后院的各种女人,下要照顾贾瑚贾琏两个幼子,又要应付府内外的各种人情世故,这么重的压力,就是成年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所以,贾瑚早夭后,她也跟着去了。

贾赦紧握双拳,前世做下的混账事儿,他认了。

就像石呆子那个臭石头说的,“即使不认,即使你蒙着头不去看不去想,你老婆你儿子也活不过来了。你自己做下的孽,无论你承不承认,都在影响着你自身。”

石呆子虽然脾气臭了点儿,总是爱揭人疮疤了点儿,直言不讳了点儿,但是,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所为。

不是还有句话,浪子回头金不换么?

他就认了,还改了,看石呆子能把他怎么样!

他已经决定了,今生,后院的这些女人,这辈子一个都不留,全部打发走,以后只和何氏好好过自家的小日子。

一来是保养身体,二来也是补偿上辈子被累死的何氏。

至于女儿,有缘自然再见,没有缘分也是无法。

“唉。”贾赦忽然停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何氏见状,也忙住了步。

她发现,她家老爷最近叹气的次数是直线飙升,叹的她都想跟着叹气了。

可是,二房已经搬了家,国库的亏空也还了,老太太也不在了,府里完全是他们两个做主,还有什么可叹的呢?

“老爷?”何氏轻轻问了一声。

贾赦回头,自然而然的伸手一抓,将何氏的丫鬟挤到身后,扶着她,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说道:“瑚儿的身子太差了,我有点儿担心。”

何氏一听,再也顾不得贾赦正拉着她的手臂这个事实,转回头看着连连咳嗽的贾瑚,也是忧心忡忡,“可怎么办呢?找了多少太医,吃了多少药,总是不见好,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鼻子一酸,拿着帕子捂着脸,“他如果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

说完就哭了。

哭得贾赦也跟着心酸起来,轻轻抚着何氏的背,“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一会儿我就出门找那位有名的张大夫,叫他再来看看,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贾赦已经对身体坏到极点的贾瑚不怎么抱希望了,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尽一尽父亲的责任。

一提起贾瑚,夫妻两个再也没有逛园子的心情,何氏走了半晌也乏了,众人回了各自的院子。

何氏在丫鬟的服侍下倚着靠背斜躺着,贾赦站在屋内,双眉紧皱,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低头沉思片刻,再次吸了吸,空气中有一股不一样的味道,刚刚出去的时候并没有。

掩盖在浓重的药味儿下,非常的淡。

因为这种药大齐朝不常见,即使有人闻到,大约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只会认为是淡淡的花香气。

实际上并不是。

这是种强力的迷魂药,北武国的人常用。

把药撒到食物上,鹿兔虎狼等野兽吃了之后,过一刻钟就会昏迷,是抓野兽的好帮手。

当然,这并不能让贾赦心惊。

真正贾赦震惊的是,这股味道,他的记忆里也有,在老太太的屋子里!

而前世,老太天的屋内,并没有这种味道。

贾赦心中一凛,忠顺王爷或许是对的,老太太的死,恐怕并不正常。

“老爷,怎么了?”何氏鼻塞的厉害,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儿。

贾赦恐怕何氏担心,上前轻轻替她盖好被子,笑道:“你不必担心,大约是花香,清新的很,就多闻了闻。”随后吩咐丫鬟,“开开窗户,屋里的药味儿熏的难受。”

这种药只要不是直接吃下去,通了风后,吹散了也就好了。

丫鬟连忙将屋内的几扇窗户打开,一股清凉的秋风涌入,屋内的空气为之一新,那股淡淡的花香也淡的几不可闻。

“哦?”何氏听着这前后矛盾的话,虽然怀疑,但精神不济,身上疲乏,想问没有力气。

贾赦叫何氏歇息,独自走到门外,看了看蓝色天空,想了想府内的形势,之后叫来个看屋子的丫鬟,“刚刚谁来过这里?”

丫鬟想了想,脆生生说道:“梅姨娘说给太太送花样儿,来过一回,其他的,倒是没见。”

“梅姨娘?”

又是她?

贾赦想起她的异样,还有她和老太太之死的关系,心里微动,又透过窗户看着闭目假寐的何氏。

难道,是梅姨娘?

虽然没有证据,可是,今生的梅姨娘实在是反常。

那种药,对普通人影响有限,顶多让人嗜睡一些。但对于重病的何氏而言,说不定会成为要她命的毒、药。

再结合梅姨娘不顾忌讳,在树下烧香祈福的动作,贾赦不得不怀疑,她,对何氏不怀好意。

双拳紧握,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既然回来了,他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

任何想对何氏不利的人,杀无赦!

站在院子内,没有忙着离开去找梅姨娘,贾赦怕对方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何氏后,再对贾琏不利,就迈步去了偏房。

看着偏房内的一切,深深吸了一口气,还好,这里倒是正常,没有那股让他熟悉的味道。

贾琏见贾赦进屋,立刻将手掩到身后,手里显然有东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用眼神催促贾赦离开。

贾赦怕他玩儿危险的东西,伸出手:“拿来。”

贾琏一瞬间委屈的瘪了嘴,眼中渐渐的蓄起了两汪泪,要落不落,看起来好不可怜。

他长的比其他小孩子都要俊俏,圆圆的脸,大大的眼,小孩子特有的奶白色皮肤,亮晶晶的眼睛,属于大姑娘小媳妇儿们见了都要大呼“真俊”并忍不住伸手捏捏的那种存在。

此时,见他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想到前世的他毅然决然的替自己挡刀的决绝,当下就心软了,放下手,无奈道:“不给就不给吧,小样儿,”之后问他身边的奶妈,“二爷玩儿的什么?”

小小的贾琏猛然睁圆了眼睛,嘴巴张成了个圈儿,那意思好似再说,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不准请外援!

贾赦翻个白眼,直接无视了小贾琏的表情。

奶妈呵呵笑着,说:“回老爷,梅姨娘做了些画册给而也看。我检查了,都是些成语故事,并没有不妥。”

梅姨娘?

怎么又是她?

真是阴魂不散!

“老爷...”贾琏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贾赦立刻黑了脸,“叫爹,以后不许叫老爷,你爹我不老,不要把我叫老了。”

老爷这个称呼,太过无情,如果石呆子听见了,又该指责说他们家“没有一丝人情味儿,去庙里当泥塑的菩萨好了”。

为了将来见面时压石呆子一头,不被那个臭石头嘲笑,这个称呼必须改。

贾琏年纪小,贾赦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当下就改了称呼,甜甜的叫了一声“爹”,赵嬷嬷在一旁一声不言语。

府里已经是贾赦当家,这里都是贾赦何氏说了算,人家想干什么干什么,改个称呼并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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