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成

我不明白胡灵玥的脸上为什么会被刻上这样一个字。

但却知道，脸上被刻字，那大多都是不光彩的事情造成的。

比如古时候的偷盗、篡位等等。

可这个‘敕’字，更多的不像是惩罚，而是道术上的压制。

“怎么，怕了？”胡灵玥趴在池子边上，身子一动，锁链的声音便咣当作响。

“你应该是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是这样一幅鬼样子吧？”

我摇头，但随即说道：“你是怎样的样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胡庭桉，放过整个狐族？”

“放过？”胡灵玥讥笑道，“为什么你要来问我如何放过整个狐族？而不是问问他们，怎样才肯放过我！”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

当年的事情，以胡望儒的话来说，的确是狐族对不起胡灵玥。

可那也是几百万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批曾经将她害成这样的狐狸，早已经零落不知去处了。

如今长白山狐族是由胡望儒领导着的，早已经改头换面。

“明明是我牺牲了八尾，救了整个族群，他们非但不感激我，反倒将我置于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境地！”

“我恨它们，恨整个族群，这都是它们欠我的！”胡灵玥越说越激动，“我这么久以来所受的苦，所忍下的冤屈，我都会一一还回去！”

“胡灵玥，狐族早已经改头换面了，陷害你的那群狐，大多数都不在了。”我动情道。

却没想到胡灵玥根本听不进这些：“你是受了长白山狐族的人蛊惑，才处处为他们说话吧？林玥，你以为他们都是好人吗？”

我眉头顿时一拧，不知道胡灵玥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我还是机器肯定道：“不存在什么蛊惑，我有眼睛，有评判能力。”

“有眼无珠的东西！”胡灵玥骂道。

她说着，忽然一条锁链从她身上伸出来，一下子卷住了我。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被她扯进池子里。

冰冷的池水一下子没过我的头顶，我被激的浑身打着寒颤。

扑棱着水冒出一个头，正对上胡灵玥盯着我的眼睛。

我想爬上岸去，可胡灵玥却死死地将我按在水底下。

就在我想要凝起内力反抗的时候，清澈的池水下，映出我的两条腿上，密密麻麻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紧接着，不仅仅是我的腿，就连我的膀子、手都开始显现。

那些是符文，跟之前在竹简上看到的那些符文很是相像。

它们几乎布满了我的整个身体表面，阴寒的气息直往我骨头里灌。

“这是什么？！”

我几乎是大吼出声，甚至怀疑这是胡灵玥弄出来的障眼法。

胡灵玥没有回答我，只是在我的注视之下，身上雪白色的绸衣一层一层的脱落，不多时，便露出了她的身体。

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我已经很吃惊了。

但当看到她身上那些，似刀刻，似火烙一般的符文，我惊得嘴都张大了。

那些符文，每一个字符，每一道笔画，都跟我身上显现出来的符文一模一样。

只是她身上的那些符文，带着干涸的渗透到血肉里面的血渍，以及边缘微微隆起的伤疤，触目惊心。

我几乎是无意识的便问道：“这些……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胡灵玥嗤笑了两声，“你说，它们是怎么来的？你猜不到？”

看到此情此景的时候，我心里便有一个声音告诉了我答案，但我不敢相信。

我要听胡灵玥亲口告诉我！

我要知道为什么！

当年她明明是为了狐族牺牲了自己，到底是怎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将一个善良的女子逼到如此田地？

胡望儒跟我说起胡灵玥当年种种遭遇的时候，我还觉得，仅仅是因为那些不公的待遇，胡灵玥就要拿整个狐族的未来为自己赎罪，有些太过了。

到如今我看到她这浑身的符文、血渍以及伤疤，我发现，到底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