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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59(上)、

晨曦微露,硬熬了一晚的他站在酒馆门前把那裹了整夜的外套和帽子脱下,伸开胳膊上下摆动用了狠劲甩了甩,将附着在上面的难闻烟味和香水味道甩出一臂远的空气中。

用劲之大,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心情舒畅几分。

但最后他还是把灰扑扑的外套丢到车篷里,只穿着里面的半旧米黄短袖开门走进了酒馆。

大约一个小时后,位于城墙之上的吊钟声响起,这是昭示着新的一天开始的标志。

简单淋浴过的莱恩看着镜子里一身疲惫相的自己,叹息着拾起刮刀蘸着些肥皂水开始修理自己的胡须。他得准备着,即便前路艰难,他也不能以邋里邋遢的样子去寻找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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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小高峰终于过去,莱恩趁着抹桌台的间隙找了个空闲位置坐下,头顶烛灯闪着昏黄的光,而窗外白透的日光也不甘示弱占领了这间酒馆一小半的位置。

这家店采光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白天都需要点着烛灯才能看清整个酒馆的全貌。我推开门的下一秒就听到铜铃清脆复响,莱恩偏着身子,眼下灰青被阳光照的一清二楚。

“日安,莱恩大叔,请给我来两瓶酒。”

“噢,艾丽娅,好久不见。”他打着招呼,然后鼻翼间发出哼哧两声,他手撑着桌边起身向柜台走去,“怎么,难得休假就先跑来喝酒吗?不怕被利威尔骂吗?”

“请客用的啦,再说我平时也不怎么沾酒。”我边回答边从挎包里掏钱,酒馆右侧几桌还有零散客人在吃饭,我站到柜台边看他动作娴熟拎了两瓶出来,又嘱咐道:“度数不要太高的啊。”

看着停在外面的货车,我顺口问了一嘴,“大叔,那辆马车是你的?”

“那个啊,太久不营业了,总要租辆车去进一些新货的。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他摸出两张黄麻纸动作麻利地包起酒瓶,然后放在台子上依次推给我,“这两瓶是新进的果酒,度数不高也适合你们小姑娘喝,给你先尝尝。”

“都是老顾客了,就收你6钢币吧。”

见他无心叙旧聊天,我数好钱币递给他,看着他充满红血丝的眼睛还是嘱咐了一句关心,“莱恩大叔,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他听后只是无声的笑笑,上扬的弧度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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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这酒是打算给谁塞牙缝呢?”

科菲皱起一张老脸,像是排挤一般幼稚地把我拿来的酒推到30公分远的位置。我怒极反笑抬手点了点桌子,敲出嗒嗒两声,“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来抱怨,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就你这种缺乏锻炼又日夜颠倒作息的情况,能让你喝酒已经是我最大的慈悲让步了。”

趁着午间人少,我悠闲地来到了托罗斯特区偏僻一角,深知科菲周末一定会在家偷懒的特性,就这么直接把他堵在家里。

现在的他不能像以前那样因为不听话就能拿根藤条抽我屁股,毕竟我很有可能会直接反手夺下抽他屁股几下。看他苦着脸不情不愿拿来酒杯,我才起开酒塞……

酒过三杯,科菲就听我把最近的事又给絮叨了个来回,听罢他闭眼捏捏酸涩鼻梁,“失踪案那事我们报社也走访报道过。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这种案件……轰动一时后就是慢慢销声匿迹。”

“现在这世道不比以前好到哪里去。”我扭动着屁股换了坐姿,一边的腿已经麻了,再不换个姿势估计一会起来走路都要踉跄。

“这种事啊……我只能说尽可能保持热度。”科菲一口喝完杯中的果酒,接着又给自己续了一杯,“比如跟进失踪人员的身份啊,据我所知这几个姑娘全都是两年前玛利亚之墙陷落的幸存者,无依无靠的那种……不过现在身份户籍统计还一片混乱,调查起来有难度。我之前去区政府申请调取相关信息……”

“你猜怎么着,人家直接把我轰出来了。最后还是得塞钱了事,他们自己懒得整理我还被抓去做苦工……”

科菲又皱起脸,“这几个姑娘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早失踪的那个姑娘现在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吧……”

“你是说那些失踪人员都是孤女?而且还都是玛利亚之墙陷落后的幸存者?”我抿了一口发甜的果酒,热气围绕在脑门不肯消散开来。

他点头,“是啊……但这些信息可还远远不够啊。”

是,远远不够。

“宪兵那里有什么说法吗?这关系到各区的治安问题,他们也不能浑浑噩噩一直坐以待毙吧。”

“除了每日多加派两班巡逻力度,官方态度就是传统打太极了。”

“恩,看来是打算跟往常一样糊弄了事,毕竟对他们而言这一两个月才失踪了那么几个无权无势的人而已。”我摊手不屑,“毕竟问人问题却答非所问,这混账态度就已经很明确了。不过要是能把她们在失踪前都固定跟什么人接触过,调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科菲答应一声,“诶,这嫌疑人高明就高明在这里,每段失踪案发生的间隔都在两到三个月,而她们工作或生活的地方都是人来人往的地界儿……所以想要收集全情报,还是需要点时间的。只希望她们还好好的吧……”

科菲感叹着扶住脑袋打了个嗝,注意到他背后书桌的零乱程度,我嘿嘿一笑跟他碰杯切断了这个话题,过一会我又重新认真了些。

“正巧,大叔,请你帮我解惑一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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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先于皮相,后于内里。

随时间的推移,这种察觉只会越来越深刻。

我盯着窗外那棵孤树细长枝子重叠在一起形成的影绰灰影,树后人家点灯亮起的橘黄光斑从其中透出来,细细碎碎扰人目光。

人生路立于足下,又从脚下延伸至远方,蜿蜒扭曲的树枝就像这些分支。我直愣愣地看着有一条线正试图用力向前攀爬出新的轨迹,成为新的分支。

而在那条轨迹上,我擅作主张放上了一个模糊人影,做了想象。

周身风景,春风,夏夜,秋霜,冬雪。

在一次又一次的想象中,他一直站在那里。

我的耳边仿佛回响起当日拒绝梅琳达的告白一样,这几年明明也陆续拒绝过其他人,我以为自己会坦然继续接受形单影只活到最后一刻。

可是,如果……真的当身边多出一个强到令人仰望,柔到令人心痒的人时,我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说不稀罕那是假的。

——从初遇起,我就从没把他放在跟其他人一样的水平线上。甚至逢人都敢自豪的说上一遍又一遍我是那其中有幸目睹着他一步步走上来的‘旁观者’之一。

这种诡谲的满足感几乎在意识到的同时就如一股暖流匀速地流遍我整个胸腹。

与我而言,他太特殊,也太耀眼。

耀眼到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不可能忽略掉存在。

特殊到我第一次敢全身心把信任托付出去。

他是那么温柔的人,温柔到想要好好回馈给他同样分量的对待。

他又凶又龟毛,洁癖到第一次大扫除的时候就在语言和眼神的双重攻势下让我返工三遍,细致到每条缝隙都似乎闪着光。训练要求苛刻到在看不过眼的时候直接上手纠正……在这里我感谢幸运BUFF让我免于挨揍。

他会一脸正经在观察到其他分队训练情况后,让我们提前五分钟解散跑去食堂……也会在旁人都未必能注意到的情况下,凶巴巴地让身体不舒服的人滚去休息……还会认真听别人讲话,哪怕之前我胡搅蛮缠瞎说一通,他还是容忍下来还给了我想听的回复……

……此间种种,我如数家珍。

这种不可控的心绪在那天刻意安排的“相亲”后得到了第一次的喷涌。但我必须要弄清,这份感情究竟只是单纯源于对所谓强者的敬仰,还是真掺杂了些个人私欲的其他情感。

让我恍然若失的同时,又充满了干劲。

太矛盾了。

讲着讲着我开始磕磕绊绊到不知所云,最后只得紧皱眉头停下了讲述。

充当聆听者的科菲从最开始调侃着微笑变做认真,他沉默片刻,最后缓缓言道:

“我曾给自己过世的妻子写过这么一句话:

我曾目睹风月,贪食百味,触及人间温凉,然,都不及清晨睁眼你对我的第一笑。”

他用上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懂的家乡语言低沉诉说着,虽然太久不用,已不甚娴熟,但还是真真切切地把曾经的经历剖开来为我这初学者递上了深沉的情意范本。

“那么,我的小姑娘,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是怎么想的?我甚至都没管科菲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又是什么时候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他表情坦然的也让我问不出这属于他的故事的曾经发展。

“我不知道……”

口干舌燥,我凭借本能吞咽了几下口水,自顾自说了三遍。

“不用着急,这种感觉的美妙之处就是看似潜移默化偏偏又明目张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愿意说给我听?”

只当酒精作用在脸上烧得两腮通红,这股烧灼感正以极快的速度点燃耳朵、脖颈,我转头看他,“因为你我足够熟悉也足够陌生。”

看他苦涩咧嘴笑了笑,我垂下眼皮跳过刚才的回复,“抱歉,可我还是觉得不行。”我否决般地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发出的声响让他吓了一跳,他问我为什么。

我目光灼灼,“因为我还是个士兵。”

科菲呆坐数秒后颤颤巍巍抬起手,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指向我,“……你要真能做得到压制,今天就不可能跟我说这问题……你这小丫头片子,一直都精得很!”

他说,“现在才拿社会身份来压自己,不觉得很蠢吗?”

被立刻戳穿故作顽固的心思没让我觉得有多失望,他的肯定让我像吞了一把定心丸。人总爱听自己爱听的话,顺着期望的趋势去发展。我重新给自己的杯子倒满液体,咕嘟咕嘟几口咽下肚,又把嘴角的酒水擦干净。

“这一点你说对了。不管放下与否,我都得在后天出墙前搞明白自己的糊涂心思,不然到时候我因为走神出点意外可怎么办……谢了啊,科菲。”

科菲立刻像在看傻子一样抱起手臂,笑哼了两声。

“那你在我这里纠结可没什么用。作为过来人,有一点需要告诉你,不管你多么澎湃动心,你也得先搞清楚这位利威尔士兵长对你是怎样的看法。即便单相思你也要搞清楚。当然,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科菲把手中火柴吹灭,房内亮起的灯光一时间使我眼眶酸涩无比,汗水浸湿的细碎额发贴在脑门,有些发蒙的脑袋让我后知后觉,“什么啊,已经这么晚了啊。”科菲摇摇头丢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真该让你的长官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跟他有什么关系……”把汗擦干净,我准备起身告辞,“今天放假,我还是要赶回家吃顿晚饭的。”

“慢走不送。”科菲替我开门后,站在一边背着手,临了还是多说了一句,“丫头,别死了啊,不然什么心意都得泡汤。”

“你就不能咒我点好事么。”我没回头继续向前走了几步,“要是有朝一日得偿所愿,我请你喝顿好酒。还有……算了,以后再说吧。”

你的故事,我总还是想听听的。

他带着几分调笑在背后喊着,“不成也能喝,当散场酒。”

于是我沉默弯腰拾起一粒石子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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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夏天只有在夜晚才能勉强施舍几分凉爽,不过已经做到一吐为快而浑身舒爽的我倒是不怎么在意这周身纠缠在空气里的热意。

街道上人声鼎沸,我看着彼此相距不过一个马身距离的前方,利威尔最近才修剪过的清爽黑发正随着军马行进的颠簸微动,那劲瘦结实的躯干被军绿披风裹挟着微风起伏。

平滑不失锐利的眼角泄出几分暗色波光,他正含着不耐扫过街道两边各式吵闹的面庞,压低了声音,“吵死了。次次这么喊,也不嫌累。”

“啊!是那个大姐姐!妹妹,你看到了没!”

耳熟的童声穿过人群落到耳边,我偏头望向来源处,一个绑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正趴在男孩的背上努力探头向前张望,因为笑得开怀而让我注意到她缺了一颗门牙,显出几分童真色彩的滑稽。

那位抢过我面包的少年,我记得你。

托你的福,我那天蹭到了一顿肉。

所以在视线交汇时,纠结几秒我还是偷偷笑着向他们挥挥手。

“请平安回来呀!大哥哥,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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