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斗法

热闹非凡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p

我迈着闲适的步子，在众神瞩目下，走进来。/p

“她怎么来了？”/p

“不知道哇！”/p

“真是不要脸！”/p

“就是！就是！”/p

“……”/p

听到众神对她评头论足，羽皑有些不悦，抬眼，看见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旁顾无人的喝酒。/p

“哼！怎能一个魔女来此！”雷神脾气火爆，见她坐在那里喝酒，气不过，站起来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摔掉，拿出自己的武器，雷神锤。/p

“来战！魔女！”/p

“雷神，今天是喜庆的日子，恐怕不宜动武！”/p

听到羽皑的话，我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今日成亲的可是他的胞兄，他自然不许别人破坏。/p

我放下手中的玉著，整理好自己的紫袍，站起来。/p

“好！来战！”/p

剑出现在我手中，未等众神反应过来，我提剑向雷神刺过去。/p

“无耻！竟然偷袭。”雷神破口大骂，拿着雷神锤挡在胸前准备硬扛我这一击。我笑笑，你以为会这么简单。/p

剑锋一转，径直朝他的脖子去。众神还没反应过来，雷神的人头落地，断头处，鲜血喷涌而出，血溅大殿。/p

看来是我小瞧了你。羽皑闭眸，不想理会。/p

“大胆魔女竟敢当众诛杀雷神，你可把我等放在眼里。”/p

与雷神交好的几位神站出来，怒目圆睁。/p

“这魔女敢杀雷神，岂会怕我等？”/p

“不错，魔女人人得而诛之。”/p

“大家一起杀掉这个魔女！”/p

“……”/p

“够了，要杀便杀，何须多言。”我握紧手中剑，上前一步。/p

羽皑虽闭眸，神识一直都注意着大殿里的一举一动，看到被众神群起围攻的她，内心一颤。/p

这样毫不畏惧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只是今日后再也没有她，再也没有神。/p

幽濯和她赶到这里，看到的是她一个人一剑，临风而立，紫袍被鲜血浸染，长发狂乱，遮住那倾城容颜，一柄三尺剑，眼眸幽蓝，似有一团火在跳跃。除了几个仍围着她的神，脚下是昆仑宫的残骸，地上是神的残骸。/p

“住手！”/p

没人听他的话，我们又陷入新一轮的厮杀。/p

“兄长是在关心谁吗？”羽皑看着幽濯眼里的担心，觉得十分讽刺，眼神冰冷。/p

“兄长，还有更多呢？”他伸手把她抓过来，对着她粗暴的吻下去。/p

“阮阮？羽皑，你放开她！”幽濯去夺，羽皑离开她的唇，捏着她的脖子。/p

“再过来一步，后果可是很严重哦！”/p

“你……”/p

“兄长，急什么？不如我们打个堵，”目光转向正在大战的众神，缓缓道，“就堵她！如果她死则她死，若她生则她生，如何？”/p

“好！”幽濯答应得毫不犹豫，比起阮阮其他人算得了什么。/p

“那么一起欣赏吧！”/p

众神神兵利器齐出，神法不同，每一道法含毁天灭地之势，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杀之意。/p

若不是上次去了冥渊，吸收了冥火，又被冥火煅体，我岂会这般安然无恙。不过，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p

无尽黑暗袭来，笼罩大地，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黑雨。我周身缭绕着一道幽蓝的光，在雨夜中将我衬托的风华绝代，凌厉的剑气逼人。/p

在这个大雨的暗夜下，百兽都已经蛰伏了起来，除了风雨雷电之外，已经听不到任何兽吼。/p

剑随手起，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虹芒，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p

莲步生风，似浮扁掠影一般追过去，一颗人头混着雨落下。/p

我长啸一声,手中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人与剑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逼得众神节节败退。/p

逼退他们，我捂住心脏，吐出一滩血。握住剑的手不停发抖，似乎感受主人的状况，剑发出低低的悲鸣声。/p

还好，有黑暗掩饰，没人发现。/p

不等我盘息，他们再次攻来，我只有执剑抵御。/p

羽神的琴声和着雨声、风声，得天独厚。琴音低泣，悲从心升。凉凉的琴音带着无尽的杀机席卷而来。/p

我压下心头悲伤，剑浮前方，一生二，二生三，三化万千。万千把剑指苍穹，接到我的指令，它们迎上去。/p

乒乒乓乓……/p

黑暗中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p

它回来，落在我手中，身上的光芒黯淡，剑身出现裂纹。我心疼的亲吻它。/p

“辛苦你了！”我将它收回去，闭眸，感受着黑暗中的杀机。/p

琴声变换，风声不息。看似平淡的雨滴，此刻如同一根根尖利的针，落下，融入我的体内。/p

当我发现体内血气混乱时，为时已晚。/p

“咳咳！”眼前出现那一幕，幽濯冰冷的盯着我，手毫不犹豫的劈下来，毁掉我一身神力，剥离我的元神。一掌，断了我们的情缘，断了我对他所有的眷恋……一掌，仅一掌，斩断了我与他所有的联系。/p

“魔女，不行了，杀啊！”/p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神借着黑暗，无数神罚袭来。我无力抵抗，身体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飞出去。/p

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再次吐出一滩血，我感受着生机一丝一缕的流走，五脏六腑纠缠在一起，骨头断裂，碎骨带着血裹着粉色的肉冲破禁锢，得以见天日。嘴唇、肉眼可见的皮肤干裂呈紫黑色，眉睫旋作冰，死气盎然。/p

“娘亲！”小包子挣脱神凰的怀抱，旋风似的跑过来，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掉下来。/p

想伸手抱抱我，却又怕弄疼我。/p

“傻儿子！”我颤抖着手抚摸着他，对他笑，“娘亲一点都不疼，娘亲身上脏，待回家洗洗就让你抱。”/p

“哼！”众神落下，嫉恶如仇的看着我们。/p

“不许伤害我娘亲！”小包子背对着我，用他小小的身子为我挡去所有伤害。那一方，神凰自顾不暇。/p

“娘亲，不怕，小包子保护你！”/p

“啊啊啊……啊……”/p

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一团冥火火自我身体燃烧，我借冥火而生。冥火所到之处，燃尽一切，方寸不留。/p

“啊……”/p

“救命！”/p

“啊！不要……”/p

“……”/p

惨叫声不绝于耳，我一点声音都听不见，眼里只有那个小小的身影。/p

“璃儿，停下来！”神凰大叫，我却像什么都未听见，素手一翻，幽幽的冥火脱手而去。/p

“怎么会这样？”羽皑大惊，扔开她，闪避涌来的冥火。/p

“阮阮？你没事吧？”/p

被羽皑扔下的她，心里悲哀，听见幽濯的关切，她轻轻摇头，目光注视着那个男人。/p

“必须阻止她！否则六界都会被冥火焚灭。”/p

幽濯抱着她一边躲闪，一边想着应对之策。/p

“阮阮，你待这里不要出来。我去阻止她！”/p

“好！”目送幽濯离去，她瘫坐在地，一把浑身雪白的匕首从她的袖口滚出。/p

“姬玉璃？你醒醒啊！”羽皑焦急的喊哪个冥火焚身的人，想要把她叫醒。/p

我目光呆滞，只是有一个意识叫嚣着，毁灭一切，毁灭一切可能伤害我孩子的东西。机械的重复动作，将一朵又一朵冥火释放。/p

“快叫你娘亲！”神凰发现冥火不近小家伙的身，猜想她定还保留一丝理智。/p

“娘亲！”/p

娘亲？/p

娘亲。娘亲。娘亲。/p

我身形一顿，动作一滞，眼神闪过一丝清明。/p

“啊！”/p

“娘亲?”/p

我望着面前这个男人，眼前模糊他的样子，明明曾经那么亲密，我竟想不起关于他的一点一滴。/p

冥火熄灭，我再次重重的砸下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胸前插着一把古朴的黑色匕首。/p

“你竟然拿她的剑杀了她，你疯了？”羽皑一拳一拳打在幽濯的身上，幽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眼里只有自己把匕首刺进她身体的那一幕。/p

“娘亲？”小包子扑过来，一声声唤着我，可惜我再也听不见了。/p

“璃儿！”神凰跪倒在地，搂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家伙，悲伤不已。/p

“哈哈……”羽皑打累了，躺在地上，眼泪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淌下。/p

不是早知道她会死么？为何心会这般疼痛？为何眼前浮现与她在一起生活的画面？/p

那些日子真的很美好啊！羽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她身边。/p

“你干什么？”神凰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告诉你，璃儿就是乐遥，乐遥就是璃儿。她的记忆被人篡改过。”/p

“什么？”羽皑有些惊愕，不敢相信，身体禁不住颤抖。/p

乐遥？遥儿。/p

“遥儿！”/p

“不许你碰我娘亲！”小包子敌视着他，羽皑没心思去计较，心里、眼里只有她，只有他的遥儿。/p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神凰见他表情并非作假，为阻止他。可小家伙不这么想，在他眼里除了娘亲，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坏人包括神凰在内。/p

“遥儿，对不起。”希望你再也不要遇见我。羽皑体内的神力之源涌向她的体内，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p

“走开！不许伤害我娘亲！呜呜呜……”/p

被小家伙推开，羽皑有些自嘲，是了，再怎么做也于事无补，那么就让我用命来补偿。/p

“别傻！”神凰拦住他，她也扑了过来。/p

“滚！”羽皑无情的把她推开。/p

“阮阮！”幽濯扶起她，她的目光仍注视着那个男人。/p

“幽濯，我不是你的阮阮，或者说，我们都不是你的阮阮。”她抽回自己的胳膊，退一步，远离幽濯，“我只是游荡在忘川的一只妖，或许我连妖都算不上。而她是忘川的一朵黑莲。”/p

她缓缓走向羽皑，慢慢道：“这都是劫！”/p

一把浑身雪白的匕首出现在她手中，她狠狠刺进自己的心脏，身体向她扑过去。/p

“你……”/p

“我欠她的，都还回去。”她对羽皑说，“我爱你，你却不知道我是谁。罢了，再也不要相见了。”/p

“从来都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人问过我想要什么。”每说一句话，她就往心脏刺一刀，金色的血液滴在她的身体上，她的生机渐渐回复。/p

“我知道，就算我再怎样卑微的乞求，也没有人不会可怜我，不过我也不需要可怜。活着好痛苦，但是已经活着了，还有什么比活着更痛苦了！”/p

“我只求再也不要遇见你！”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消散，羽皑只抓住一阙衣角，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伸手。/p

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望着手中的衣角，羽皑心抽搐，倒了下去。/p

“啊……啊啊……啊……”幽濯跪倒在下，无比悲怆。/p

神凰抱着昏睡过去的小家伙，收了姬玉璃的身体，悄然离开。/p

而飘在空中的我望着这一切，终究只是一个过客，这一切早已与我无关。回望这一生，或许爱过，或许恨过，或许错过，或许路过，当一切过往都烟消云散时，所有企图挽回的方式都是徒劳苍白的。谁都不会永远停在等待已经走向另一个终点的过往。擦身的瞬间就注定了无助的期待与默默的无望。他已经走出了我的视线，正如我早已不在他心间停留。相爱的，不相爱的，只能向着各自的方向永远走下去，连回望的机会都被无情剥夺。/p

当他还爱她的时候，他的整个世界都是她，当他不爱他了，他再也看不见她了。/p

我飘下去，想抱抱那个男人，却被一股吸力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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