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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霍魁把车停在白萧店门口的街旁。

下车前,他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换班。随后收好手机,下车锁门,径直走进了白萧的店里。

“霍队长来啦。”白萧拿着两个杯子放在桌前,杯中还飘着热气。

“你知道我要来?”

“你的车不就停在门外吗?”白萧微微笑着看了眼窗外,霍魁的车子刚好停在店门口的正对面,“是不是案子上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配合的?”

“算是吧,”霍魁说,“还有些情况需要了解一下。”

“好的,请坐。”

“好。”

霍魁坐在白萧对面,杯子里是泡好的红茶,淡淡的水汽浮在空中,一点一点飘进霍魁的鼻腔,味道淡雅却带着清幽深入心海的香气,呼吸间好似身处一片秋风拂拂的树林,耳边鸣鸟声声清脆悦耳,溪水潺潺水汽飘扬,虚幻又真实。

霍魁闻着这股绮丽的香味,戒备的将身子往后挪了一些,可香味却一直萦绕在身边,经久不散。

“萧老板这是什么茶,味道这么香。”

白萧有些意外,微微愣了一小会儿才笑着指了指窗外:“不是茶香,只是一般的红茶。霍队长闻到的应该是窗外桂花的味道。”

霍魁朝白萧指的地方看了眼,窗外的屋檐下确实种着一排低矮的桂树,上面结满了一簇一簇的明黄色的小花,正巧一阵微风吹拂,沁人心脾的花香飘入窗台,带着秋天黄昏独特的凉意和些许没落的惆怅。

原来是桂花,一时竟然没闻出来。

霍魁有些窘迫的咳了声,偏头收回视线。

此时,眼角的余光扫到在街对面的花圃后忽然坐起一个人。

那人起身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上的灰,收起一张报纸,慢慢走开了。

霍魁默不作声,低头喝了一口面前的红茶。

茶的温度正好,入口的温热触感沿着口腔慢慢滑进胃里,疲倦劳累的大脑得到了些许缓和,精神也稍微好了一些。

“茶,很香。”

“谢谢。”白萧颔首一下,端起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一口。

霍魁望着白萧杯中浓郁深沉的颜色,他跟自己喝的东西并不一样,而自己竟然这时才发现。

这个白萧,是无意还是……

“我看霍队长脸色不济,警察这一行应该也常顾不上饭点,所以就泡了杯红茶给您暖暖胃。”

“烦劳萧老板费心了。”

“哪里,”白萧放下杯子,双手交叉撑在桌上垫着下巴,“你们做刑警的整日没日没夜地在外奔波,还不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一点绵薄之力哪谈得上什么费心。”

“职责所在,”霍魁将杯子移到一旁,双眼直视白萧,“萧老板是本地人吗?”

“不是,”白萧说,“不过,我很早就在这定居了。”

“哦。”

霍魁点点头,环视白萧的书店。

书店的装潢中规中矩,木质地板,米白色的硅藻泥墙面,简约朴实的吊灯,就是相比书店而言,这的装潢更贴近于咖啡厅。

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书店收银台的上方有一副精致的横轴水墨画。

画中在一处河岸边,四处落雪,万木皆在皑皑白雪之下,唯独有一两只红梅开的特别鲜艳。河中两条青鲤在水中翻着余波,一旁的白鹤矗立水中,远望着水天交接那一线上夕阳。

画纸明明不大,所画之物也不过寻常山水,但线条水墨之间却带着一副包揽天下山河的隐隐傲气,着实令人分不出画者的用意和心思。

左端两排细密的行草分别是画名和落款。

画名《昏海夜歌图》,但落款却被刻意抹去了,只能分辨是两个字的名字。

“霍队长对字画有意思?”

“不,我们这种草莽不懂风雅,只是……”霍魁站起身,直视画名,问,“昏,是指黄昏,可这海……不明明只是条河吗?”

“引申义而已,”白萧说,“凡地大物博者,皆得谓之海。古时,九夷、八狄、七戎、六蛮,亦谓之四海,用的就是这个含义。”

“萧老板懂得真多。”霍魁说。

“哪里,我这别的没有,就书多,没事翻翻自然知道些有的没的。”

“原来如此,”霍魁又问,“可是这夜歌指的应该是人声,可这画上……”

“不过是随便画画而已,霍队长不要深究了。”

“这是你画的?”霍魁问。

“恩,”白萧点点头,“一天到晚在店里闲着也是闲着,找些事来做。”

“画的不错。”

“夸奖的话说得晚了点,不过,我还是诚心接受了。”

寒暄的差不多了,霍魁开始切入正题:“萧老板,这家店你开了多久啦?”

“少说七八年了,”白萧说,“我没什么特长,不过是仗着家里留下的店面做点小生意,赚钱是不至于,勉强糊口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的父母呢?”

“早年出了意外,去世了。”白萧说。

“不好意思,”霍魁说,“节哀顺变。”

“没事,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白萧闭上双眼,靠着椅背轻叹一声,“有些事适应了也就那么回事。”

“那萧老板一直是一个人吗?”

“对,我是一个人,”白萧抬头看着霍魁,眼神毫不避讳,“我目前单身。”

“按照萧老板的长相和个人条件,应该不至于没有女人缘。”

“呵,缘分这种东西还真不好讲,”白萧喝了口咖啡,随后轻舔唇边,饶有兴致的看着霍魁,“一见钟情是缘,萍水相逢也是缘,可缘与缘之间多少有不一样的地方。只可惜,无论哪种缘分,总是在不经意间与我擦肩而过,没有一次能好好抓住的。”

霍魁清了清嗓子,拿起红茶喝了一口。

白萧的目光给他的感觉有些不适,就像上午他忽然用指腹在自己手上滑过那次,有种扭捏尴尬的气氛。

“看来萧老板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谁还没点故事,”白萧见霍魁微微移开的眼角,笑着问,“霍队长呢?你应该有家室了吧?”

“没有,”霍魁直言,“我们吃公家饭的看起来稳定,但经常作息不定,日夜颠倒,回家休息待不上几分钟兴许又被一个电话叫出去了,哪有时间考虑私事。”

“哦,那还真有点可惜了,”白萧看着面前的茶杯,指尖慢慢在杯壁上滑着,“都说男人要先成家再立业,如今霍队长事业有成,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霍魁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再说吧,这身警服还不知道……”

“怎么,霍队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也不算困难,”霍魁无意叹了口气,“上头的压力……难免的。”

“哦,这样啊。”

夕阳不知何时已经沉入地平线之下,只留下一些晚霞还未散尽。街边的路灯缓缓亮起,柳枝摇曳的阴影被拉的老长,昏黄的灯光下是赶着回家的路人,不知从哪飘来的饭菜香味渐渐盖住了窗外的桂花香。

白萧走到电闸前打开了店里的灯:“都这么晚了,霍队要是不嫌弃就留在这吃个便饭吧。”

“不了,我还是回去,怎么好意思麻烦萧老板。”

霍魁起身要走,白萧却执意让他留下:“也没什么麻烦的,我也是个单身汉一个,复杂的东西霍队别指望,就简单下点面条。”

“不,真的不麻烦……”

“霍队长随意,很快就好,”白萧说着往里屋走,“我在里屋,有人来了麻烦喊我一声。”

“不……”

霍魁本想离开,但眼见白萧径直去了里屋,他又停下了脚步。

刚才他观察过了书店里并没有装监控,现在白萧去了里屋,那这里就只有他一个,说不定可以搜到什么线索……

“那就打扰了。”

霍魁朝里屋喊着,放轻脚步,探身望了眼里屋。

白萧穿着围裙,正在煮水下面。

霍魁轻轻在门边画了几笔,接着轻声闪进收银台,仔细翻查着里面的东西。

收银台很整齐,只有一些货单收据、□□账本,唯独一个可疑的红色小铁皮盒子里也不过是一些旱烟的烟叶,并没有任何异常,

也是,人家知道你要来,怎么可能把证据摆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霍魁有些失望,坐回窗前喝了口尚温的红茶,紧崩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深深的疲惫感很快涌了上来。

《昏海夜歌图》还在眼前,但那被抹去的两个字好像越来越清晰,霍魁确定落款绝对不是‘白萧’两个字,可就在真正的名字呼之欲出之际,他再也架不住困顿的席卷,缓缓闭上了双眼。

“霍队长,你有什么忌口吗?”

白萧捞起面条,朝屋外喊了一声,却不见回应。

回去了?

白萧关了火,在围裙上擦干手上的水,出了里屋。

霍魁垂着头靠着椅背沉沉的睡着了,白萧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把他叫醒。

不过是个凡人,何必这么勉强着自己。

白萧轻笑一下,从收银台下的柜子里翻出一床毯子正要盖在他身上,他的手却突然抖了一下。

醒了?

白萧抬眼看着霍魁,他还没醒,胸口平缓的起伏着,呼吸也很安稳。

白萧松了口气,轻轻把毯子盖在他身上,可他的手又抖了一下。

怎么回事?

昨晚开枪也好,上午记录也好,他的手一直在颤抖,难不成是因为石像?

白萧蹲下身子,凑在他手边闻了闻。

虽然很淡,但依稀可以分辨一股异兽残留的味道。

他这种情况怕是直接对石像使用的法术,触怒石像中两只异兽,导致余威反噬魂魄受损,也无意促使异兽提前复苏,不然也不会有货车翻车、异兽脱逃的情况。

白萧起身,回到收银台,从红色的小铁皮盒子里去处一丝烟叶,指尖搓动燃起一丝火苗将烟叶烧尽,随后将烧尽的余灰放在霍魁鼻尖,让他随着呼吸进入体内。

“阿……阿嚏。”

霍魁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朦胧,过了一会儿双眼才渐渐聚焦,醒了过来。

怎么睡着了?

霍魁动了动,看着身上盖着的毯子,如梦初醒般叹了口气。

标记白做了。

“霍队长,醒了?”

“啊,不好意思,”霍魁掀开毯子放在一旁,“我好像睡着了。”

“没事,我看你太累了,所以也没立刻叫醒你。”

“谢谢。”

霍魁喝了口茶,抬头的瞬间发现手指不再颤抖,恢复正常。

霍魁表面装作没事,心里却倒吸一口凉气。

擅自来访实在是个巨大的错误,他现在好比一只粘在蜘蛛网上的飞蛾,一举一动早已在白萧的掌握之下,毫无还手之力,是生是死或许只在他点头之间,自己却傻傻的恍然不知。

霍魁放下杯子,无视背上的冷汗,抬眼看着白萧。

可当白萧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他面前时,上面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他自己脑中的妄想。

“我也不清楚霍队长的口味,随便做了些,简单凑合一下。”

霍魁看着眼前的面条,面条是超市里常见的挂面,面汤晶莹透亮,上面撒了碎肉,放了青菜,边上有一个切开两半的水煮蛋。另外还有三碟凉拌的小菜,香菜牛肉、凉拌黄瓜和炸花生米。

很家常的菜肴,但此时,简单的香味却勾起了霍魁胃里终于反应过来的馋虫。

“让萧老板破费了。”

“哪里,霍队长不嫌弃就赶紧吃吧。”

霍魁看着眼前满满的一碗面条,迟钝的胃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有两三天没吃过一顿热乎饭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霍魁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白萧没有急着动筷,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霍魁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味道还行吗?”

“恩,”霍魁说,“味道非常好。”

霍魁觉得,他人生中就没有吃过比这更好吃的面条,或者说他就没有吃过任何一样比这碗面条更好吃的东西。

“怎么样,味道还行吗?”

“恩,还是你做的味道最好。”

“你喜欢,我会给你一直做。”

“什么,咳咳咳……”霍魁光注意白萧的话,一不小心被汤汁呛了一口。

“慢点,不够还有。”白萧急忙给霍魁递了一张纸巾。

霍魁接过纸巾,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不好意思。”

回过头,白萧正看着自己,脸上是似有似无的笑容。

“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没有,”白萧摇头,拿起筷子帮霍魁夹了一些小菜,“只是看霍队长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朋友。”

“朋友?”

“他已经死了,”白萧放下筷子,言语间,思绪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太久了,久到我好像都记不清他长得什么模样了。”

白萧自顾自的说着,忽然发现霍魁也停了筷子,眼神暗淡的看着自己。

“都是过去的事了,忘了也好。”白萧歉意的笑笑,又帮霍魁夹了一些小菜。

“如果是很重要的人……”霍魁说,“无论他离开多久,你都不会忘记他的。”

“也许吧。”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忽然笑了

白萧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也开始吃面。

霍魁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开始希望这个人跟石像的案子不要有任何瓜葛。他甚至希望电动车真的是被盗的,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我们回来了。”

临近关门,莫磊和应天宇两人才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店里。

“回来啦?”白萧悠闲地架着脚,电视里放着搞笑的综艺节目,“晚饭吃了没,没吃的话后面还有面条。”

“我没胃口,”莫磊把东西放在桌上,整个人蔫了吧唧的趴在桌上,“走了一天,脚都快断了,我现在喝口水都嫌累。”

“你怎么不嫌呼吸累,”白萧说,“少呼吸两下,还能省点氧。”

“少呼吸两下我就嗝屁了!”

“不至于,最多就是大脑缺氧,容易变白痴,”白萧从收银台里走了出来,打开袋子看了眼他们俩买的东西,“嗯,东西倒是买得挺齐的。”

“能不齐吗?”莫磊翻了个身,标准的咸鱼躺,“按照您老的指示,所有的衣服都买了好几套,包括鞋子,袜子,内裤,外裤,背包还有个人的洗漱用品。总之该买的不该买的都买了,累死我了。”

白萧满意点点头,从袋子底下翻出了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你还带他买了手机?”

“对呀,”莫磊说,“你弟竟然连个手机都没有,我就自作主张带他去买了一台。这年头,手机都比现金好使,怎么少得了。”

白萧伸手在莫磊肩上用力的拍了拍。

莫磊心里咯噔一下,生怕白萧一翻脸,让他来付这台手机的钱。

然而,白萧只是笑了笑:“干的不错,你今天迟到的工资就不扣了。”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前一秒心惊胆颤,转眼就没皮没脸的笑了起来。

“行了,把这些东西都拿上去,收拾下准备关门。”

“就关门,才几点……操!都这么晚了!”莫磊看了眼上面的时间,顾不得冲回收银台拎起自己的背包往门外冲。

“就回去啦?”白萧对着门口喊。

“对呀,我还要赶回去做课题,明明昨天晚上熬到那么晚,课题却一点进度都没动……唉,我这脑子,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说着,莫磊已经没影了。

“他去哪?”应天宇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问。

“回学校啊。”白萧说。

“他不回家吗?”应天宇问。

“他没有家,”白萧拎着满满当当的袋子上楼,“他是个孤儿,从小就没见过他的父母。”

“你爹娘呢?”

“爹娘……爹娘都不在了……”

白萧看着有些入神的应天宇,在楼梯上停下了:“怎么样?从回人间一日游,感觉还可以吧?”

“人间变化太大了,”应天宇闭上眼,靠着桌檐,“只是有些地方你们人类还是没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对了,”应天宇从屁股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了白萧,“这个他让我还给你。”

“你拿着吧,这张卡本来也是给你准备的。”白萧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这卡里面有点钱,一会儿我去帮你办张电话卡,然后把这张银行卡绑定在手机上买东西什么的都很方便,还有你的身份也得找人帮帮忙。”

应天宇似懂非懂的听着。

“慢慢来别着急,你会适应的,回头我再让莫磊教你。”

应天宇没有回应,忽然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座椅,问:“晚上是不是有人来过了?什么人?”

“怎么?”

应天宇把下午在河边遇到霍魁的事告诉了他:“是那些自以为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人类?”

“呵呵,你这么问感觉是在说我,”白萧苦笑一下,“你遇到的那个人是市局刑侦队的队长,上午和晚上都来过。”

应天宇不懂市局刑侦队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在意这个:“他找你问了什么?”

“放心,你的事我只字未提,小尊山的事……”白萧抬脚往楼上去,“你不说,我也不知道。”

应天宇握着拳头,没有言语。

“你们龙族向来高傲,一贯不愿与人间产生瓜葛。若非必要,更是不会随意现身,”白萧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事关重大,你不愿说我不强求,行事低调点就行。”

“谢谢。”应天宇冷冷应道。

“不用谢我,”白萧借机话锋一转,“正好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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