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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皇城(2)

我改变了很多。

不再只是沉默着接受别人对我的安排。

第一个发现我这个改变的是里克舅舅,他对此的回应就是冲我撇嘴冷笑,那表情就仿佛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以前都是装的,我可抓住你的小狐狸尾巴了。

但我知道他只是在吓唬我,他喜欢让我觉得他讨厌我,仿佛这样就表明了他的立场

他恨我的父亲,但却拿他没有办法,他们只是麻瓜,麻瓜也许不比巫师愚蠢,但他们缺确实比巫师脆弱。

我想起我的母亲,她敢于缓慢的折磨死自己,却不敢开口要求离开那个囚禁她的巫师家庭,也许她早就意识到了巫师和麻瓜的距离,她不敢离开,怕给自己的兄弟和母亲带来灾祸。

我不能像她那样。

我开始努力接触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安静的龟缩于我安全的壳子里,当我第一次找到我的外婆,拉住她的围裙,问她

“我能不能在吃过早饭后到外面去玩一会儿”

我的外婆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一个小孩的一天除了出去玩还能有别的事情干吗但午饭时一定要记得回来。”

我被自己如此轻易的就被允许外出而惊呆了,这让我楞了好久,才木呆呆的往外走。

我一边走,一边斜着眼看我的两个舅舅,让人惊讶的是,不管是我的大舅舅,还是我的二舅舅,他们都没有阻拦我。

“午饭之后别忘了学习。”赛德舅舅很严肃地提醒我,而里克舅舅则冲我假笑着撇了撇嘴,虚情假意地说

“别和外面的孩子打架,记住。”

就这样,我一个人走出外婆家的小屋,走出院子,站在铺满黄土的道路边,望着远处的天空发愣。

零零散散的农人木屋错落在细长弯曲的道路两旁,周围一眼望不到边的庄稼郁郁葱葱长得老高,有些早熟的玉米已经结出了穗子,预示着今年大约是个不错的年景。

村子里最高的建筑是一座砖瓦结构的小教堂,白色的十字架安得老高。

远远的地方有人赶着马车,拉着稻草慢悠悠地走过,更远的公路上,油漆成红白两色的公共汽车用同样缓慢地速度驶过。

“呦,小孩,跟你舅舅说,我明天临时有事,不能拉你们去汽车站了,让他再想别的办法吧”拉着稻草的马车走到我面前时停了停,车上的壮年男人先歪着头冲另外一个放下吐了口痰,之后才转过脸对我说。

我看着这个第一次主动和自己说话的男人,停了停,才一声不响地点点头。

那个皮肤黝黑粗糙的男人冲着我露出一口黄牙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被揉得皱巴巴的口香糖,随手扔给了我。

“吃吧,不过记住别咽下去,你懂吧嚼一嚼就扔掉,对你的牙齿有好处,哈哈哈。”男人似乎是想起了我之前因为蛀牙而必须去城里看牙医的事,大笑了两声,之后接着赶着马车往村里走去。

我拿着他给我的口香糖楞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把这份礼物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来自第二个人的礼物,我跟这个人其实一点也不熟,只是每次进城时,我的舅舅都会让他用马车把我们带到两公里外的汽车站,我猜那个人其实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却给了我礼物。

我开始沿着黄土铺成的道路往前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我走了一个和通往汽车站的道路相反的方向,越往里走,房子越多,但走过长长的一段路之后,房子又逐渐开始变少起来,道路也开始慢慢不再是平坦的,我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往山上的走,但又走了一阵,脚下的路又开始往下延展了。

原来只是一个小土坡而已。

我停下来,看着不远处又一片望不到边的庄稼地,心里有点失望,村子实在是太小了,这让我几乎失去了继续探索的兴趣

城里哪怕只是一个街区都比整个村子要大许多。

我开始往回走,想把之前驾马车的那个男人的话告诉舅舅,当我走过村子的最高点,远处外婆家的白房子已经遥遥在望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团不应该出现在村子里的黑色阴影竟然停在了外婆家的门口。

是巫师

我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了那个被巫师折磨疯了的大女孩,那团不详的黑色阴影让我猛地奔跑起来。

不不不,别开门别让那个人进去

我飞奔着,冲向外婆家的白房子,但是那团不详的黑色阴影已经在我能赶到之前,进了外婆家的大门。

我从来没这样奔跑过,心脏快速跳动的感觉并不美好,我汗如浆出,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样感觉无法呼吸。

我慌乱地冲进外婆家的院子,猛地一把推开那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关上的门。

“西比尔你回来得正好。”舅舅和外婆都站在门口,外婆指着那团汹涌着不详颜色的黑影,对我说

“这个人,说是你祖母的哥哥,他是来看你的,你认识,唔,这个人吗”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急促地喘着气,听着那团黑色阴影里传来我熟悉的声音

“稍等稍等。”

随着声音,黑影里伸出一双有些苍老的手,把一个东西架在了我的鼻梁上。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汹涌的阴影突然在一瞬间全部褪去,一个个子高高的,看起来有几分眼熟的老头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嗨,西比尔,喜欢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吗”那个老头冲着我微微一笑,我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我的两个舅舅和外婆,最后迟疑地喊了声

“舅祖父”

“没错没错,西比尔你看起来长高了不少,看起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舅祖父冲我挤了挤眼睛,我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个架在自己鼻梁上的东西,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巫师和麻瓜长得差不多。

到底是什么让我之前一直认为巫师和麻瓜是两种不截然不同的生物

在我忍不住思索起来时,我的外婆已经在我两个舅舅不赞同的目光注视下,不但让我的舅祖父进了屋子,还给他准备了点心和热茶,让我们去我的卧室,单独聊一聊。

对于幼年时期的自己有些无法理解的我在思考无果之后,忍不住把自己的困扰倾诉给了舅祖父。

我的舅祖父在和我交流了一段时间之后,和颜悦色地问。

“哦。那么原来我在西比尔眼里通常都是什么样的”

“大多数时候都和现在差不多,不过也有时会不一样,看起来就是很多颜色,和雾气,偶尔也会有声音。”我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幼年的记忆慢慢变得清晰,一开始被我想起来的是那些看不清楚具体面容的访客。

之后我又回忆起我对我父亲的印象,在最初的时候他也是面目不清的,他的雾气是灰色的,很薄,阴影也很模糊,这也许和他魔力过于低下有关,而我的祖母则比我父亲的颜色要重很多,有更多的灰色和棕色,阴影也更加澎湃。

而那些曾经到特里劳妮家来寻求未来答案的人,他们身上笼罩的颜色则更加浓重,也更加不详,几乎都是黑色,里面也夹杂着闪电什么的

我一直以为那些汹涌的黑色代表了那些人离死期不远,颜色越重就会越快走进坟墓。

而我的祖母和舅祖母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其实也没几年好活,除了我的母亲,她是个麻瓜,所以她没有颜色,而我眼见的其他人基本都是一副将死之相,这让我的童年过得无比晦暗。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我犹豫了很久,才终于把我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想法一点一点讲给我的舅祖父听。

舅祖父本来更关心我断掉的黑魔法项链,他会突然过来也是因为那条项链断掉他收到了警报。

但听过我的想法之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认真的想了很久,才慢慢开口

“我觉得,你所看到的颜色和黑影并不只代表一个人的死亡。”

“那它代表什么”我想起那个疯女孩,她被黑色包围,就像随时要溺亡在里面。

“我不知道亲爱的,”舅祖父用很少见的温柔目光看着我,“你的情况很特殊不,也许不算特殊,特里劳妮家是个有名的预言家家族,咱们的先祖,曾经可以看穿时光大道,预测吉凶,修整未来,你是特里劳妮家的孩子,所以有和别的巫师不一样的地方很正常。”

“但是祖母说过,未来是预定好的,无法改变。”我低声说。

“不要听她的,我的妹妹从小就愚蠢,并且愚蠢至今,她没有天赋,却又嫉妒所有有天赋的人,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人生有不如其他巫师的地方,生下你的父亲,一个哑炮,已经让她感觉羞耻到发疯,她拼命想修正她走歪的人生路,却不知道自己其实在向着歧路越走越远。”

舅祖父冷酷又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我没说话,祖母是我幼年时代的人生操纵者,她掌管了特里劳妮家的一切,我的父亲,母亲,家里的家养小精灵,甚至墙上的油画都对她言听计从。

也许有那么几幅油画不喜欢听她的,通常这些油画会被她放到几乎不用的房间里,或者干脆翻过来扣在墙上。

舅祖父似乎也没打算让我突然之间就可以站到已经久经风霜的他的角度上看明白人生,他就像只是随便抱怨了一下我的祖母一样,转头又跟我聊起了别的。

“我的祖母,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大预言家,但是她无法把预知未来当做一门知识教授给我们,她之后的三代,特里劳妮家都没有再出现过有这份天赋的人,所以我无法为你准确解答你的疑惑,但咱们可以稍微理性地分析一下,你说你只在巫师和跟巫师有关的东西上看到过那些颜色和阴影,麻瓜身上没有,那么巫师和麻瓜的差别,最直观的是什么”

“魔力。”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西比尔,看来你在这里真的过得很不错,你看你都变聪明了。”舅祖父用赞赏的口吻对我说,我觉得我的脸颊有点热辣辣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求证般的问

“是魔力对吗我看到的那些是魔力”

“这我无法确定,我没有你的天赋,所以对于你内心的那些小秘密,真正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舅祖父看着我,就像想要试图点醒我一般和蔼地微笑着

“不过我觉得你看到的那些东西,里面肯定有一部分代表了魔力,而剩下的部分,也许更加复杂,但我想其中,某一小部分,也许还代表了某种东西,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亲爱的,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不再像小的时候那样脆弱,容易受伤害,所以也许你可以试着把幼小的你给自己的那份枷锁解开,感觉到了吗你的能力,幼小的你为了保护自己,给自己下的暗示,你眼中的巫师之所以全都千奇百怪,是因为你看到的东西里都携带着你的恐惧。”

我呆立着,感觉身体和思维在随着舅祖父的话逐渐分离,灵魂飞升起来的同时,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力量,在慢慢变薄,变弱,最后匡地一声,如同玻璃一般被扯得粉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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