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串门

德云社的封箱过后，彦子瑜在网上小火了一把。大家都在搜，这个叫彦子瑜的女孩儿。她到底是谁？有什么与众不同。不过，彦子瑜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活得颇有些老干部作风。一堆德云女孩儿搜索半天也没查到她的资料，就连她的个人微博也找不到。甚至深深地怀疑，封箱当天到底有没有这么个人出现。可惜对于这些事情，不常上网的彦子瑜是一概不知。

因为封箱那天正好是小年，再过几天就是春节了。虽然现在一个人生活，也不再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了，但是因为同在一个小区，春节还是要和老人一起过的。所以从腊月二十三这天开始，不管是家里家外，彦子瑜就忙开了。上午跑去京剧院跟着响排，下午回家准备过年的东西。和爷爷参加完京剧院年底的封箱。就带着一应节礼，把该走的亲戚都走完、该招待的师兄师姐都招待好。等一切都做完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四了。

本来唐辰是想初二就去看师父师娘的，但是自家姐姐答应了一起去，这时间就不大方便了。正好家里也忙，就把时间安排在了破五这天。姐弟俩带上节礼，起了个大早，打车直奔玫瑰园。因为还在年下，返城的车虽多，出城却没事。一路上倒也是畅通无阻，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就是掏钱的时候，唐辰的心头在滴血。

“姐，你等我会儿。我去叫门。”唐辰一边转账一边和彦子瑜说。彦子瑜点点头，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和节礼等在一旁。唐辰付完账赶紧帮姐姐拿着东西，朝里面的一户走去。

按下门铃，只听门口的通话门铃里传来“哪位？”唐辰一听这声音是师哥杨九郎，赶紧应声“九郎哥，是我唐九明。”话音刚落，里面的门就开了。

“师哥过年好！这是我姐姐。”唐九明一边换鞋一边介绍。

“过年好！我叫彦子瑜。”因为是串门又是第一次拜访，彦子瑜不好随意行动。笑着打过招呼后，就拿着节礼站在一旁。

里屋听见声音的师娘赶忙出来，“九明来啦！这位就是你姐姐子瑜吧？来，这儿有双新的拖鞋，你先将就换上。因为家里没什么姑娘，每次来的又都是一帮大小伙子，准备的拖鞋都有点大。”

彦子瑜头一次到弟弟的师父家做客，也不好意思麻烦主人家。赶紧将东西放下向面前的长辈打招呼，“王老师，过年好！头一次来，怎么好意思麻烦您。这双鞋就可以的。”说着赶紧换好鞋，整理妥当，拿起拜年的节礼和九明跟着胡老师和师哥走了进去。

彦子瑜本以为大年初五到了春节的最后几天，郭老师家里应该没什么人拜访了。可没想到刚一进门就见到乌压压一堆脑袋转了过来。心底暗道“还是低估了郭老师的徒弟们，这都初五了还这么多人。”一眼扫过去，有几位是比较眼熟的。封箱那天在后台说过几次话，像陶阳、郭麒麟、岳云鹏、周九良等人，彦子瑜还算是认识。但是其他人，尤其是当天还没有表演的，彦子瑜就不大认识了。

其实，初五这天人多一方面是因为郭老师的徒弟确实多，另一方面就要怪唐九明这个人嘴碎。自封箱后，九明要和姐姐拜访师父的消息早就在是兄弟里传开了。唐九明初一在微信群里拜完年，就问师兄弟们都准备什么时候上门给师父拜年，除了在外地的那些，其他人都说要在初三、初四左右。赶巧群里杨鹤通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去？”，唐九明随口就说“我，初五吧。”这消息一出，就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迅速地在兄弟之间传开了。以至于那些当天没有仔细见见彦子瑜的人都想过来，也就有了面前的一幕。

“姑娘，快来快来。早就盼着你们来了。”郭老师见九明和子瑜进来，赶紧招手。几个师弟也赶紧起身，将二人让了过来。

彦子瑜赶紧跟过去，将面前的东西递过去给一旁郭老师的助理，一边同郭老师说“郭老师，过年好！第一次拜访您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因为我住城里买东西比较方便，所以就自作主张带了点牛街的甑糕、牛肉之类的过来。您别嫌弃！”

“哎呀，来家一趟不容易。还带什么东西。费心了，费心了。”郭老师接过话茬，这一来一回客套完，主客双方才落了座。紧接着，又是一顿相互介绍。没办法，谁让今天来的师兄弟多呢。

“姑娘，那天时间紧也没来得及和你细聊。那天在台上介绍你，还是九明临时告诉我的。你这是深藏不露啊！”郭老师看着彦子瑜说，旁边的师兄弟们回想起当天的情形也是一脸震惊。

彦子瑜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不是深藏不露，第一次和各位老师们合作，不知道会有什么状况，怕给您的封箱演出搞砸了，整场下来胆战心惊的。”

“丫头，你这话不实。我听九明说，你从小就跟着爷爷演出，可没少给名家操琴。而且，你打小儿就下苦功练，寒暑不断，你可比我这帮徒弟们能吃苦。”郭老师认真地道。

“我是从小就喜欢，所以不觉得有什么苦。”彦子瑜也正色地说。

“那……你现在呢？是还在上学吗？”

“是，我现在在中国戏曲学院读大二，学的京胡。”见郭老师问，彦子瑜赶忙回答。“很多京剧里要用的器乐，老师们也都有教。”一旁的唐九明一听就乐了，“师父，您别听我姐的。她的器乐根本不需要学校的老师教。要真论起来，学校里好几位老师还要叫我姐一声小师姐呢！”

彦子瑜转头看向唐九明示意他闭嘴，不能再胡说八道。却听到郭老师问“哦？这么说，你姐除了京胡，其他器乐也不错？”

“师父，我姐从小在我姥爷的训练下，先学的笛子，然后又学了海笛、唢呐、月琴、铙钹、大鼓、板鼓之类的，光这些就学了八年，最后才专注学这个京胡。”唐九明见师父问赶紧又细细地说了，彦子瑜有心想让唐九明闭嘴，但因为是长辈问话，也不好打断。

郭老师听了这话，不由得吃惊。和大林一般大的人，肯吃苦练习的人少之又少，上一个自己见着的这样的孩子还是陶阳。没想到又能碰上个这么样儿的女娃。“丫头，你从小就学了这些个乐器吗？”

彦子瑜听到问话忙回到“郭老师，根本没有他说得这么邪乎。我小时候确实跟着爷爷学了不少东西，也拜了几位师父，但都不精。只京胡是一直在学的，上了初中才专注在这一件上。”

旁边的师兄弟们听了，不由得咋舌。这姑娘深藏不露啊！这要是个哪吒，那她一个人就是一个乐队啊！她要是成了德云社的琴师，又将是碾压一般的存在啊。只有坐在沙发边的陶云圣默默看着师父和彦子瑜，心下默默思索。

正在此时，就听到厨房中的女主人喊“这都十一点多了，赶紧洗洗手吃饭吧！”众人这才起身。陶云圣没急着去洗手，先是走到郭老师身旁，看着彦子瑜离开，才说“爸爸，您觉得把她招进剧社里怎么样？”

郭老师暗自思索“先别急，再仔细问问。人姑娘还不一定乐意不乐意呢。再者，她还在上学，就算她想参加也不一定有时间。”陶云圣点点头应了句“欸，好嘞。”按下不提。

吃过饭后，在座的师兄弟们陆陆续续就要回去了。彦子瑜也想带着唐九明告辞，却被郭老师和胡老师留下了。

“丫头啊，你上学课业多嘛？平时都喜欢什么啊？”郭老师看着彦子瑜。

“平时，其实学校上课不是很忙。下午还有晚上的时间都比较充裕，我就听听戏，没事儿找个教室拉拉琴。”

“那你时间还算充裕喽？”郭老师闻言又问道。

“是，还算充裕。”

听了这话，一旁的陶云圣暗自挑挑眉看向郭麒麟、张云雷等人。他们都是知道师父要成立个京剧社的事儿的。另外几人也眼神示意他，先听听师父怎么说。

“丫头，是这样…封箱那天啊，我们这儿的就他，陶云圣”郭老师抬手指了指他。

“他说的成立京剧社的事儿，我是一直想办的，正好今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想成立这么个剧社。现在正在人员筹备期，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来参加啊？”郭老师看着小姑娘问。

彦子瑜低头想了想，唐九明见状赶紧捅捅自家姐姐，小声说“姐，还想什么啊。应下吧。”彦子瑜瞪了他一眼，又沉默片刻。就在郭老师和陶云圣等人以为这事儿没戏了的时候，彦子瑜抬头担忧地问道，“郭老师，我现在还在上学。要是进了剧社的话，可能晚场还好，其他场次的话，我怕我没有时间会耽误事儿。再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外地的演出。要是遇上外地的演出，又赶上上学的话，我担心不能跟大伙一块儿，耽误您的戏。”

旁边一直听着的陶云圣，赶紧接话，“姑娘，咱们的戏一般都是晚场，而且，排戏肯定是提前安排时间的，不会耽误事儿。就算有外场，要是赶上你有假期，你就可以过来，赶上开学我们也还有老师傅搭台。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彦子瑜听了这话，看看陶云圣，又看看在一旁点头的郭老师，放下心来。“那……我就觍着脸参加了，到时候拉得不好，劳您多担待。”彦子瑜答应道。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笑起来，“你放心，丫头。演员、乐师们的时间，都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协调。双方都不耽误。还给你的也一分不会少。”郭老师眉开眼笑地说。“欸，对了，丫头。今年正好是德云社成立20周年，我准备在四月份搞个开幕式。那之后还有几场戏曲专场。你要是有时间的话，也过来看看吧！没准儿还能配合着他们唱几段。”

彦子瑜听到郭老师说这话，知道郭老师是有心想再磨合磨合，赶在剧社成立之前把演员和乐队打磨好。她便赶紧应声道，“只要我有时间，一定参加。”

加入京剧社的事情敲定，相互之间加了联系方式，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因为住在城里，彦子瑜怕回城的路不好走，就向郭老师和胡老师告辞。等出了玫瑰园，唐九明一脸兴奋，“姐，是不是以后，你也算是德云社的了？你是不是得叫我前辈了？”

彦子瑜睨了一眼傻憨傻憨的弟弟，“想什么呢。第一，这剧社还没成立，我也还没签合同；第二，就算是进了德云社，我也不是相声演员，充其量不过是个拉弦儿的。不管怎么论，你也算不上前辈啊。”

唐九明一脸悻悻的嘟囔，“你就不能先让我过过嘴瘾啊，我要是早出生两个月，你就得叫我哥。”彦子瑜闻言，抬头看着面前一米八几的大个儿，默默地移开步子，远离这个散发着幽怨气息的幼稚男人，啊，不对，是幼稚宝宝。

……

在彦子瑜的心中，她一直把爷爷作为自己的目标。和郭老师、陶阳等人接触，她忽然觉得或许这样能离目标更进一步。随着开学时间临近，离郭老师说的开幕庆典也越来越近。彦子瑜一边准备开学，一边和陶阳等人讨论京剧社的事，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或许，可以期待一下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