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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陆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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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一串听了万和宁的话,并未慌乱,道:“姑娘何苦试探于我,姑娘如今在宫中毫无根基,只能依附于二殿下,若是二殿下有什么好歹,姑娘能有什么好果子呢?”

万和宁自钱一串今日出现便知道他心机深沉,对他的回答没什么意外,道:“我和李德生如今确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钱一串,我怎么知道你是忠于我还是忠于李德生?”

钱一串暗道万和宁难缠,口中却不急不缓:“我钱一串虽是个阉人,但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子,我曾跟姑娘保证,若是二殿下出了冷宫,我便是姑娘的奴才!”钱一串声音微微一顿,又接着说:“若是哪日姑娘要对付二殿下了,我不敢说帮着姑娘,但是不去阻止还是做得到的。”

“你就这么看得开?”万和宁还是表示怀疑。

钱一串声音艰涩:“当年我做错事,被发配到二殿下身边,开始也是慢待二殿下的。只是二殿下生性纯良,一直待我很好,有什么都分着我一些。我为着二殿下饿死,又拼着魂飞魄散救了二殿下半条命,也算全了对二殿下的忠心。往后,我愿做姑娘的奴才。”钱一串说完,深深一拜,再不起身。

万和宁在前世看多了出尔反尔的小人,但看到钱一串说到这份上了,虽然心中并未全然相信,也点头道:“你愿意跟着我自然好,如今这宫中风波乍起,有你相助,二殿下也多一分助力。”

“宫里虽然暂时平静,但如今朝堂上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赵国舅上了弹劾圣上的折子,历数圣上七宗罪,在大殿里哭得昏倒过去,直喊辜负先帝。圣人可是脸都黑了!”钱一串得了万和宁的肯定,也不谢恩,只开始分析万和宁探听不到的消息。

万和宁果然被吸引住,奇道:“这赵国舅率先发力,不怕被斥暗藏私心意图谋反么?”

钱一串两手一拍,道:“要不说这赵国舅老狐狸呢,他那折子里通篇没有提到圣上不敬嫡母,纵容宠妃行凶。只说圣上赈灾不力,边境不稳,敌国环伺。圣上的后宫连个屁都没放,只说赵家上下一千口全是圣上的奴才,圣上想作什么便做什么,把圣上气得脸都绿了,就是没话反驳!”

万和宁恍然大悟,赵国舅这一手这叫个攻中有守攻守兼备,他一个外臣,加上自己胞妹又是太后,要是公然评论后宫,难免被人诟病有私心。如今他对后宫避而不谈,却把圣上逼到了墙角,不愧是两朝重臣。

万和宁跟钱一串细细分析:“如今二殿下不过六岁,圣人若是倒台,二殿下固然能坐上宝座,但必将成为赵家的傀儡。而如今我们已经投向赵太后,钟妃那边对二殿下恨之入骨,只是不知圣人态度如何。”

钱一串沉吟,圣人一向流连花丛,对子嗣不甚在意。可若是说一个男人不愿意自己有儿子,便是钱一串也无法理解。

两人左思右想,毫无头绪。万和宁摇头道:“不论圣人态度如何,二殿下要想生存,圣人与赵国舅必须旗鼓相当,这样二殿下才能在夹缝中活着。”

钱一串觉得很有道理,苦恼道:“如今赵国舅势强,怕是有些不妙。”

万和宁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皱眉道:“冷的,钱一串你都不能给我倒茶,要你有什么用?”

钱一串冷不丁被骂,立马跳起来指着万和宁道:“好你个万和宁,敢指使你爷爷我……”说到一半,看着万和宁似笑非笑的表情,自己又表了忠心说做她的奴才,一时有些讪讪的,慢慢飘到地上低头不说话。

万和宁不过试他一试,钱一串再是有心机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她也不在意,说道:“圣人上台数十年,哪能没一点手段,你且看着,赵国舅得意不了多久。”

钱一串默默听着,见万和宁没有追究他的意思,不敢出声,只在心里给万和宁打上了一个喜怒不定手段诡异的标签。

钱一串不知道的是,万和宁来自现代,对这些所谓的礼仪本就不在意,再加上,就算她对钱一串有什么不满,她也没办法对付他,宫里上哪去找那么一盆黑狗血?

此时钟妃身边的红人韩仁良正被绑在一间柴房,他嘴被堵着,身子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窗外有脚步声传来,韩仁良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好似擂鼓,挣扎着想坐起来。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线让韩仁良睁不开眼睛。来人像是被激起的灰尘呛到了一搬,捂着嘴小声咳嗽了几声,才慢慢走到韩仁良面前。

韩仁良眯起眼睛,吃力地打量,来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如烟。于馨儿投向了赵太后,自己又犯了大错关在这里,钟妃除了如烟也没什么心腹了。

看着如烟用帕子捂着口鼻,一副嫌弃的样子,韩仁良心中微冷,这样的态度,怕是钟妃要让自己背黑锅了。

果然,如烟拿开帕子,嫌恶地看着韩仁良道:“娘娘好心好意让你请二殿下到芳兰殿做客,你这刁奴倒好,竟敢冲撞太后。娘娘仁慈,赏你一个全尸,还不谢恩?”说着,如烟身后便出来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托盘,一条白绫整齐的叠在上面。

韩仁良虽然心中有些准备,但死到临头,仍是无法控制地大力挣扎,口中呜呜乱叫,肥胖得身子倒在地上,拍起一室尘土。

如烟吓得急急往后一跳,见韩仁良只是在地上蠕动,便拍拍心口,眼睛朝身边小太监一横,道:“还等什么,送韩总管上路吧。”说完,她便捂着口鼻走了出去。

那小太监抖开白绫,一边在韩仁良颈上绕了一圈,一边絮絮说道:“韩总管,冤有头债有主,你到了阎王殿,别赖在我身上。”

韩仁良认得这个太监,原来他整日在自己身边献殷勤,如今却成了要自己命的人。想到这里,韩仁良口中更是不停地呜呜,像是要说什么一样。

那小太监站起身,脚上踩着白绫的一端,说:“韩总管,上路吧,下次投个好胎!”说着他手中使劲一拉,韩仁良使劲抖动了几下,便屎尿俱下,死得透透的了。

小太监弯腰一探韩仁良的鼻息,见断了气,便将白绫取下,将韩仁良的身上的绳子解下系在窗台上,把韩仁良摆成坐姿,挂在绳子上,做出一副自杀的样子,才叠好白绫走了出去。

如烟见小太监出来了,问:“办妥了?”

小太监点点头,恭敬道:“全都好了。”

如烟深吸一口气,做出一副慌乱的表情,脚下生风,往正殿跑去。

急匆匆地进了正殿,如烟见钟妃正半蹲着跟圣人回话,忙请安:“见过圣人,见过娘娘。”

若是如烟不是声音颤抖,倒也看不出什么。圣人皱皱眉,威严地看向钟妃。钟妃忙冲如烟道:“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事情快说。”

如烟咬唇犹豫,支支吾吾不肯说。

圣人脸色不渝,沉声道:“我到不知,这宫里还有我不能听的事情!”

如烟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好似豁出去一般回道:“娘娘派奴婢去审问罪人韩仁良,奴婢便拿着条白绫想去恐吓他,哪知,哪知……”

圣人一拍桌子,如烟又是一抖,慌忙答道:“哪知韩仁良解了绳子,把自己给吊死了!”

钟妃大惊失色,头上的红宝簪子簌簌抖动,道:“怎么可能!”

如烟不停磕头:“千真万确啊娘娘。”

钟妃好似被抽干了力气,歪在座椅上,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愣了一会儿,她好似回过神,转身朝圣人跪下,道:“臣妾掌宫不力,手下出现如此刁奴,臣妾自身也难脱嫌疑。圣上若要治罪,臣妾无半分怨言。”

圣人走到钟妃身边,扶起面色惨白的美人,安慰道:“此时跟爱妃没有半分关系,既然那刁奴已死,爱妃就放宽心,不要追究了。”

钟妃大为感动,泪眼涟涟地倒入圣人怀中,口中说道:“臣妾谢圣上。”

圣人又细声安慰了钟妃,才道:“朕还有政务,爱妃不要思虑过甚。”

钟妃忙行礼,痴痴地目送生日男人远去。

良久,如烟轻声对钟妃说:“娘娘,圣人信了么?”

钟妃一改之前柔弱的样子,冷哼道:“不管圣人信不信,我们已经把姿态做足了,左不过太后申斥而已。只要圣眷还在,本宫就不怕!”

见如烟诺诺点头,钟妃又告诫道:“你得把首尾做干净了!那个小太监,能做掉就做掉!”

如烟心里一惊,道:“如今芳兰殿无人,那小太监还有些用。”

钟妃摆摆手,不耐烦地说:“随你。”一会儿又很恨骂道:“于馨儿那个白眼狼,白费了本宫对她那么好!本是要把她送给未来储君,如今她自甘堕落,呸!本宫就不信,那贱种能赢过本宫!”

如烟站在钟妃身边,战战兢兢不敢答话,生怕暴怒的钟妃将火烧到自己身上。

被钟妃咒骂的于馨儿正站在李德生身边慢慢地磨着墨。这种红袖添香的事情,在芳兰殿她是见惯了的。只是她才六岁,根本做不出钟妃的风韵,只希望李德生能把她当个玩伴就好。

李德生对着大字一笔一划地描画,他好容易有了能读书的条件,自然十分珍惜。他消瘦的小手握住笔杆,尝试着不让字迹抖动,表情投入而严肃。

香炉里浓郁的香气传出,熏得于馨儿有些陶陶然,她看着李德生,仿佛看到了未来他荣登大宝的情景,而自己,于馨儿得意地笑了,自然是身着凤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太后驾到!”太监的声音又尖又长,惊醒了入神的两个人。

李德生忙将正在写的字一团扔到纸篓里,将另一副字盖上,才跑到门口,拉着刚进门的赵太后喊道:“祖母!”

赵太后抱住李德生,心啊肉地叫了一番,才拉着李德生走到书案前,问道:“在写什么?”

李德生慌忙用手去挡桌上的字,发现自己手太小,又去捂赵太后的眼睛,道:“祖母不准看!”

赵太后早就看到宣纸上满满的“寿”字,心里熨帖,口中乐呵呵地说道:“不看不看,去祖母那边玩会可好?祖母那得了个九连环。”

李德生连连点头,拉着赵太后的手就往外跑,赵太后也笑着由着他。

于馨儿故意落后片刻,见众人都出去了,才把纸篓里的纸捡出来摊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写得密密麻麻,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把宣纸使劲一揉,又丢进了纸篓,脚步匆匆地追上了前人。

纸篓里纸团的一角,字迹十分稚嫩,写着:

“李德生,万和宁,李德生,万和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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