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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柳暗花明

“阳主簿!”

小柳儿掌心拍的都有些发麻,房门这才吱呀一声打开。

他努力挤出个笑,“阳主簿劳累半日,不如还是由小柳儿照,照......”

掌风凛冽,只眨眼瞬间,他就被阳初扼住脖子,她并未完全用劲,过往平和的目色露出少见的阴鸷,“说,账簿交给了谁?”

“阳,阳主簿。”小柳儿拼命掰着她的手指,“我不,不知道,什么,什么账簿!”

“不知道?”

阳初稍一用劲,登时就掐得小柳儿面红气短,“早前你说是苏锦让你来的叶里正家,是与不是?”

“是,是......”

小柳儿死命挣扎,想要说是个男子诓骗了他,可只说了个开头,阳初手中劲更足,掐得他连翻白眼,别说思绪,只大脑一片空白。

耳中的轰鸣渐渐盖过了阳初的冷笑,小柳儿软软倒在地上,瞧着那近在咫尺的门槛,终是失去了最后一分气力。

“老四!”阳初漠然,淡淡瞥过地上的男子,“一并扔去后山。”

轰隆——

又一声惊雷合着闪电,照的院里分明。

昨日这院中太过拥挤,这会倒是不多不少刚刚好。阳初满意地弯了弯唇,转身合上了门。

大雨将至,就连风也越发肆虐。

她坐在土炕边,瞧着榻上昏过去的沈原。郎君姿容胜仙,乌发雪肌,紧皱的眼角眉梢无一不是恰到好处。

“沈郎。”阳初小心敛去周身煞气,手指轻轻触在他的额头,继而到英挺的鼻梁,刚要点在那张薄唇。

就被刚刚转醒的沈原一把拍了过去,“少碰我!”

他头脑还是有些晕乎,瞧了四周一眼,这里没有他和小笨鱼的包袱,也没有她摆在桌上的蜜饯。

“这是?”

“我睡的房间。”阳初含笑。

沈原心里咯噔一下,缓了半口气,坐直身子,“孤男寡女,总归无法共处一室,还请三皇女避嫌。”

“你知道我是谁?”阳初堵住他下炕的去路。

沈原面上微沉,悄悄攥紧藏在袖中的匕首,“自然,阳初即为晓。”

顾晓唇边的笑意意味不明,“果真聪慧,也不枉我那五皇妹挖空心思想要将你拢入府中。”

“早前我只当她贪图太傅声名,却不想你如此有趣。”她眼神炽热,兴致勃勃的逼近沈原,“不过,说起避嫌,怎么你与苏锦尚且能同房而居,和我便不行?”

“她会的我都会,她不会的我也会。”顾晓瞧着沈原骤然发白的的面色,得意道,“还没有哪个男子会在我这失望。”

“三殿下慎言!”

沈原气得发抖,“我与妻主是由母亲首肯的,发乎情,止于礼,并非殿下口中的无媒苟合之辈。”

“若三殿下无事,我还要去寻我家妻主。”他避开堵上来的顾晓,还未触到门边,就被人一把攥住了衣袖,狠狠扯了回去。

她常年征战习武,气力绝非一般女子可以比拟。

沈原被拉得跌跌撞撞,直往后仰。眼看她手臂前来,沈原慌不择路,直接挥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骤然而来的锋利之刃,虽无章法,却也让毫无防备的顾晓受了些惊吓,当即笑道,“啧,还是个烈脾气。乖顺的小马驹我骑多了。”

手指极快地拂过他的腰身,瞧着咬牙怒目的沈原,“烈马难驯,想来滋味也会更好。”

“无耻!”

她起了玩闹之心,故意露出些破绽,每每沈原要伤到她时,又都只差分毫。

几回下来,顾晓越发松懈,身形也慢了许多。

沈原趁她不察,猛地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吱呀——

外间,云层正痛痛快快挤着蓄积多时的水珠,抖落的雨滴,噼里啪啦敲打在瓦檐,浇灭了大风带来的土气,只余一片清凉。

沈原刚刚才踏出一步,腰身直接被人朝后一揽。

咣当——

狠狠摔上的房门挡住了风和雨,却挡不住丑陋算计的人心。

“真是自讨苦吃!”顾晓耐心有限,狠狠将沈原压在土炕,伸手摸出一颗丸药硬塞进他口中。

直到身下的挣扎无力,方才又笑道,“这个你上次也吃过,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会让你全身酸软无力罢了。”

“早这样乖乖的多好。”

顾晓体贴的替他盖上被,“我并非什么登徒子,你既是太傅之子,我心悦之,自当好好禀明陛下求娶。”

“顾执贪心,有了柳茗还想算计与你,迫你做小。我却不同,我的正君之位,只给你一人,如何?”

“我已有妻主!”沈原瞪她,心头忽得一明,怒道,“所以上次秉文只是下了迷香?”

“不错。”顾晓也不隐瞒,“只可惜苏锦来得太快,她下手又狠,又要个说法,所以秉文只能死。”

她叹了口气,“刘仲英那伙人将秉文安排在我身边,他虽然又蠢又坏,但胜在会勾人,倒也算合我心意。”

“要不是他把我的药偷卖给了宋致。”

她微微一顿,笑得越发开怀,“不,是顺平。也亏你们想得出来。”

“还与我说是交给了你,我也断不会下了死手。那可是安神散,我花了多少心思在边疆找人调制出的绝妙之物,就被这不识货的随随便便卖了。”

“要知道此物可是我专门为苏锦预备的。她太过聪慧,又极善隐忍,若没有药物牵制,还当真是有些不好办。”

沈原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小笨鱼没有上当,吃她的安神散。可顾晓若是提前备好,那......

他心头大骇,震惊地瞧向一派和善的顾晓,“早前在林子里射箭的是你的人?!”

“到底是沈太傅教养出来的嫡子。”顾晓赞赏的颔首,“总归十五之后,你与我便是一家人。与你多说些也不妨碍。”

“三殿下就不怕被人听到?”沈原怒极。

“有什么好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有军功在身,又是领旨前来暗查。谁让五皇妹不成气候,犯下如此滔天大错。”

“苏锦左不过是我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

“再者你娘亦是臣子,君臣之别。我想沈公子应该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握住他的手指放在掌心,“何况,我这里多得是药,也不怕公子乱说。”

顾晓要挟的明明白白,沈原越发生恨。

却也明白顾晓之言不是随意说说,常年杀生惩罚,此人远比顾执更加狠绝。

若非林子里第二拨人的袭击,小笨鱼也不会受伤,她们更不会结识阳初,也就是今日的顾晓。

当时只觉被救时机恰好,如今看来却都是算计在内。

尤其医馆那日,他初醒之时,小笨鱼便有意地挡住过顾晓的视线。难不成她早就发觉了林子里与官道上追击的是两路人马?

这就难怪小笨鱼会突然提出要假扮妻夫,她那么守礼,若非迫于无奈,也不会想到这一出。

“可惜啊。我倒是的确想过与苏锦真心结交来着。”

顾晓摇头,叹道,“她太聪明了,能料到我每一步棋。本来我也没想今日就要她性命,谁让她背弃在先。”

“背弃?”

沈原强压住喉头腥甜,问道,“妻主何时背弃与你?这些天你们一同住在县衙,殿下便是胡诌也要有个限度。”

“你瞧你,我不过说了她两句,便气成这样。”

顾晓含笑,“凤平县自我入境便暗中嘱咐铁甲军守住了出入之路,别说是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可宋致却能百里投奔。”

“要知铁甲军只听皇族之令。你说这宋家庶子背后又是何人?”

“所以我猜,顾执早前在官道上的追杀,只是她们联合,企图瞒天过海,引我入阵罢了。”

“诚然,我也给过苏锦机会,只要她解决了宋致,我便可既往不咎。毕竟她也算是个人才。”

“可是。”顾晓眼神一暗,冷哼道,“她却不知好歹,让宋致指使了小柳儿先夺了账簿!”

“你说,这不是背弃是什么?”

沈原懒得与她辩解,顾晓嗤道,“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可有冤枉了她?”

“不过也是她命不好,本来我打算看在往日情分,只想施以小小惩戒罢了。结果她自己心虚摔落,足见苏锦所作所为连老天都看不过眼,又与我何干?”

土炕上的男子还在费力挣扎。

顾晓俯身,抬起沈原的下巴,轻轻笑道,“她呀,在跌落的那一瞬间,还求我莫要食言。”

“妻主说了什么?”清冷的声线被药劲放软,便是怒极也听着绵绵无力。

瞧着那双美极的丹凤眼满是苦楚,顾晓心中越发开怀,“原来你不知道?她早就料到自己活不长久,之前便求我允你全身而退。”

“你胡说!”

他的小笨鱼绝不会死,倒是顾晓,沈原想着前世听过的消息,心里忽得有了算计。

素日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紧紧闭上,长睫微颤,便落下泪来。

“沈公子先别哭。”

伸手抚去他落在腮边的泪珠,顾晓嘴角一斜,笑得邪气,“她呀,心里可不止你一人,还有那个宋致。”

“她也求我允宋致平安而出,你瞧瞧。”

顾晓甚是温柔的放低了声,“公子失忆,定然不知这宋致早前曾与苏锦订过亲吧。这两人情愫暗生,要不是碍于身份差异,说不定早就双宿双栖了。”

沈原蓦地睁眼,难以置信道,“三殿下说得是真?妻主她......苏锦她当真与宋致有情?!”

“自然。我还能骗你不成。”顾晓乐得哄他,过于通透的男子总是在某些事上极为好骗。

比如沈原,苏锦就是他的软肋,只要是关乎苏锦的事,定能叫他失去理智。

届时,等他情伤难捱,她便乘虚而入,别说是他那颗心,就是要他死心塌地也不是难事。

世上可没有什么比姻亲更为牢固的支撑。

就算凤君再强压一头,她一有军功,二有沈太傅这一当代大儒,三者若能成功办了顾执这桩贪污,太女之位定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顾晓心情愉悦,“要我说,公子也不必再为这负心人伤心难安。这天下女子何其多,以公子的家世、姿容,想嫁谁都易如反掌。”

“嫁谁不都有终被负心的一日么?”郎君皱眉,倒是不再流泪,只哀哀切切怨了一句。

顾晓心疼万分,手指还未抚上他的脸,就听沈原又道,“原来她也是个朝三暮四之人!那三殿下呢?您又将我当成了什么?”

“说是要明媒正娶,不也在这动手动脚,与顾执与苏锦又有何异?”

那双丹凤眼中恨意难当,定定望了过来,顾晓伸出的手一顿,讪讪笑道,“我自然与她们不同,公子于我既是助力,也是心头好。我珍之爱之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唐突公子。”

“殿下这话我便有些听不懂。”沈原目色无神,似是心灰意冷,“我可从未见过如此珍爱之法。”

“刚刚也是情急。”顾晓顿了顿,“若我不拦着公子,不药倒公子,公子又怎么会静下心来听我说清原委?”

“这药效也就三个时辰,公子且忍忍。”她起身,替沈原在脑后放了一个软枕,笑道,“如今还有些琐事,这几日就只能先委屈公子待在院中,等十五一过,我自会送公子平安回京。”

“殿下!”沈原涩涩叫住要走的顾晓,“外面风大雨猛,您要去哪?”

“沈公子不必担心,我外出自有随从护着,便是这院子,也会有人看着,绝不会让那些无知村民唐突了公子。”

“既是如此,能否请殿下暂时先留小柳儿一条性命?”乌黑的眼珠定定看向顾晓,淡道,“有个男子相伴,到底方便些。”

顾晓微微垂眸,“沈公子怕是不知,军中于背叛者,从来都是斩立决。”

“如今,他虽是男子,怕也活不过多久。”

轰隆——

泛白的天际映亮了顾晓阴鸷的面容,也彻底惊醒了思绪纷乱的沈原。

***

铜炉后山的有一处早前废弃的铜矿,因地势洼陷,雷电大雨,四犬河水位上涨迅速,矿洞里嗖嗖倒灌着泥水。

一身玄色的蒙面女子细细往下看着,早前将苏锦捆着扔进去时,水位才浅浅一层,这会便涨了有一人多高。

活活溺死,倒也符合三殿下对于背叛者毫不手软的风格。

四雀摸了摸地上之人的鼻息,随即就要将昏过去的小柳儿也狠狠踢进矿洞。

嗖嗖嗖——

身后有弩/箭连发,四雀皱眉,矮身一躲,刚转过脸,左右接连也来了嗖嗖之声,一时之间,混着风雨,竟难以分清敌在何方。

她只得尽力去躲,左避右闪下猛地一回头,就看见浑身湿透的苏锦。

四雀心头几骇,眨眼再看,弩/箭就已飞至胸前。

她险险避开,还未喘上口气,脖颈处便叫人套了细细的绳索,拉得她一个踉跄仰倒在地,四雀毕竟身经百战,便是这种情况也丝毫不慌,袖中匕首寒光一闪,还未扎进那人手腕,胸前忽得剧痛。

“你.....”

轰隆——

咚——

不断的响雷遮盖住了天地间所有声音,唯有血色不断被雨水冲进泥土。

矮丁与春妮扶起只剩一口气的小柳儿,匆匆离去。

外间的雨滴越发密集,狠狠打在地面,落下无数愁。

沈原孤零零躺在土炕,眼角的泪珠就没断过。

他实在是太没用,既逃不出去,也不能去寻小笨鱼。只眼睁睁的被困在这一方院落。

一想到他在这耗费的每一刻,都可能是小笨鱼所剩无几的生机。

腔子里那颗心就好似被雷一遍遍击穿,前世与今生交织在一处,痛得他生不如死。

脑仁早就哭到麻木发僵,小郎君恨恨瞪着窗外,顾晓不是要等十五么?

前世他虽然躲在府里不愿出门,却也听闻某县大雨漫山竟未有报,最终导致几十人被山洪掩埋。

如今这天好似被撕开了口子,雨势不减,就连日子也差不多。

看来这个某县,沈原唇边苦笑,应当是凤平无疑。

若小笨鱼真的回不来,他定先要顾晓陪葬!

然后,再去寻她。

要不小笨鱼该有多冷啊,她都说了没有夫郎不行。他得去抱着她,与她黏在一处才好。

咬出血迹的唇早就干巴巴起了皮,小郎君哀切的低泣,透过纸窗,哭得天色越发沉重。

直到那悲伤敛去,屋顶才好似有重物落下。

吱呀——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身玄色的蒙面女子悄悄踏了进来。

她浑身湿透,瞧着土炕上哭肿了眼昏睡过去的小郎君,忍不住心头喟叹。

想从他前襟摸出方帕子替他擦擦脸,却不想只摸出了个叠好的肚兜。

满是伤口的手指一顿,就听土炕上的小郎君梦里也是哭音,胡乱喊着苏锦的名字。

朱色薄唇早就被血迹染成了艳红。

蒙了面的女子稍稍给他喂了些水,靠在她前襟的小郎君在睡梦中便哭得越发难过。

喝进去的那点子水远不如他哭出的多。

沈原无意识地抓住湿透的窄袖,梦境繁复,转瞬便出现在一片深深海水之中。

他的小笨鱼双目紧闭,正沉沉地,不断下落。

饶是他费劲全力,也始终攥不住那一片广袖,握不住她的手。

眼看她即将被黑暗吞没,眼看他就要牵住她。

沈原心口几窒,强烈的憋闷与痛入骨髓的疼,却好似一副不留情面的铁钩,狠狠钩回了他的神志。

眼角的泪痕就没干过,却不知被谁心细地敷上了冰得刚好的湿帕。

小郎君脑袋昏昏沉沉,头痛与心疼混在一起,更是好似将人架在了烈火上,他奄奄一息,却又不肯再喝些水。

耳边犹有叹息。

继而温软覆上,一口接一口,喂着固执的沈原。

她的青涩犹如一道暖意,一点点唤回了小郎君濒临奔溃的神志。

“原原,你要护好你自己。”

记忆深处的小笨鱼正温温笑着,半梦半醒的沈原猛地坐起。他药力刚退,却仍强撑着去了小灶房。

笼屉里,一圈蒸好的馒头里,放着一碟裹了蛋液烤出的馒头片。

沈原试了试温度,在漆黑的夜里,那双红肿的丹凤眼终于重新有了光彩,捂着脸哭得欢喜,“呜呜,妻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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