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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岐灵山

花灯节后。

金銮殿上。

如往常一样,没什么事,说上两句便可散朝了。宁觉浅刚要说一句散了吧,便见尚书站出来,刚正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

“前些日子臣偶遇一旧友部下,他给了臣一封密信和一只包裹。其信中言道,我南启当朝大将军宁逾白与敌国皇子来往密切,三年前在川蜀之境密谋战败一事。皇上、太后应当还记得吧,当年宁逾白在川蜀节节败退,损兵折将。此事若当真,便是有多少士兵死不瞑目,又浪费了多少物资。如此,宁逾白便是通敌叛国!”

宁觉浅脸都气红了,又不得不忍住:“密信有可能作假,不可为证据。”

“还有!那只包裹中藏着数封宁逾白与敌国皇子来往的密信,说的是三月后如何出其不意地逼宫、叛国。”

“宁将军为国征战数年,赤胆忠心,绝无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皇上!您勿要被私情误了理智!”尚书大喝,高昂一声,喊得宁逾白心跳都崩了。

垂帘听政的太后终于开了口:“皇帝,哀家认为尚书大人言之有理。宁将军,你还有何要说?”

“皇上,臣有几句话说。”宁逾白不骄不躁,从容淡定。

宁觉浅心里稍安:“宁将军请讲。”

宁逾白面对着尚书大人:“你确信那是你好友的部下?哪位好友,姓甚名谁,何时入伍,现居何处?密信来源可有查清,如何证明是敌国皇子的信件,如何证明是从我手里出去的信件?谁人可作证?”

一堆问题抛出来,问得尚书大人一时哑口无言。

其他好说,但谁见过敌国皇子的笔记,何时见过,为何见过?底子一扒,便是满身嘴也说不清。

太后及时道:“哀家看,既然宁将军在此事上有嫌疑,近日还是待在家里莫要出门了。”

“太后,朕以为……”宁觉浅急急打断。

这些年他一直努力的想从太后手里夺权,可太后很聪明、很狡猾,死死地攥着大权不松手,朝堂上下皆是她的人。原本她就不喜逾白,虽说逾白近些年打了胜仗、开疆拓土,可逾白受的爱戴也多,便更是太后的心头刺。这回,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倘若此时让太后关住了逾白,那泼在逾白身上的污水就再也洗不清了。

“皇帝!”太后不怒而威,又叹了声气,像是对着扶不起的阿斗般温柔训诫、教导道:“你是一国之主,应当知道轻重。通敌叛国,谁敢?想必这当中是有什么误会,哀家也是想查明真相,给宁将军一个清白。”

“宁将军,你以为呢?”

宁逾白未看正前方皇位上的人,坦然至极:“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满意极了:“那散朝吧。”

从那之后,宁逾白便被禁足在家。

但比起毫无实权的宁觉浅,他可用的人不比太后多,但也有心腹。他的心腹一直在为他四处奔波,然则很难。

宁觉浅总想着替宁逾白帮帮忙,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早想着去见见宁逾白,却被太后死死地扣在宫里,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窝囊地等消息。

此事僵持了一个月,终于迎来了结果。

与其说是查证宁逾白是否通敌叛国,不如说是太后与他的较量、对弈。谁赢了,谁就能活。

毕竟,太后绝不会留着宁逾白这个后患的,必定要除之而后快。

于宁逾白来说,亦是如此。否则宁觉浅将永远活在太后的阴影之下。

太后诡谲。

此事她并未再次在朝堂上公开处理,只在拿到想要的证据后直接命人去了宁逾白的家,将人扣押至天牢。

她没有给宁逾白辩解的机会,直接判处了他死刑。

这场博弈,赢者是太后。

宁逾白不是不想翻盘,但太后收了他的兵权。就算那些士兵心中有怨气,也不得不臣服于她。

他的心腹亦提出劫囚,可太后防的厉害,叫他的一众部下险些全部丧命。

太后更是得意。

劫囚,便是坐实了他不服皇权,亦是一项重罪。

他输了,他认了。

但他想再见一次宁觉浅,他怕他过不去这个坎。

整整三天,宁逾白没有等来宁觉浅,只等来了太后。太后与他道:“皇上听闻你通敌叛国,痛心疾首,誓要与你恩断义绝,只当一起是瞎了眼、瞎了心才与你交好。”

宁逾白不信。

“皇上还说,你这般满口谎言的伪君子、叛国贼,不应当便宜死去,而应当凌迟。”

宁逾白一个字都不信。

可宁觉浅没来看他。

行刑那日,晴空万里。

围观者众,议论声繁杂。

宁逾白的手脚皆被铁链锁着,太后就怕他跑了、怕他被人给劫走。

这是她弄死宁逾白的唯一一次机会。

刽子手手里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刀具,在尚书大人抛下行刑令牌的那一刻,刀具伸向了宁逾白的胸口。

第一刀,左侧胸口。

刀刃锋利,一片肉和着血被割了下来,扔在地上。

这一刀对宁逾白来说不算什么。

行军打仗那些年,他受过更严重的伤也都过来。疼,但是可以忍住。

至此,宁觉浅便看不下去了。

他漂浮于空中,偏过了头,不敢再看。这一刀,比挖在他心上还要疼。

“佑佑为何不看了?”

宁逾白说着温柔的话,手捏着他的下颚,硬生生地摆正了他的脑袋,让他的视线能够稳稳地落在被凌迟的当年的自己的身上。

再看一次,宁逾白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但他要宁觉浅一刀不落的看完。

宁觉浅无法,只得闭上眼睛。

可就算如此,他仍是心痛不已,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泪雨如注。

一滴泪滴在宁逾白的手背,滚烫滚烫。

宁逾白手一抖,松开来了。

凌迟就是将活着的人千刀万剐,直到人彻底死去。

宁逾白硬挺着不肯断气,三百六十刀刀刀不落地成熟住了,直到最后被割开了头颅。

那日刑场上血流成河,四处都是猩红的血。

围观的百姓们胆小的早已回家,胆大的看到最后都忍不住犯恶心,又被铁锈味熏得头晕。

现场太惨烈了!可这事竟是发声在宁将军伸手,没想到宁将军竟敢通敌叛国,死了活该,凌迟都是便宜他了。

到最后,刑场一个人都没有。

只余下无人收拾的宁逾白的残缺的尸体。

原本幻境是该到此结束的。

宁逾白启动的环境,由他开始,由他结束,是理所应当。客人直到“他”死了,幻境依然在继续。

只是,转换到了宁觉浅那边。

宫里面,宁觉浅衣衫不整地跪在太后宫殿里。他不停地磕头哭求:“母后,求求您了,让我去见见逾白!就一眼,我不跟他说话,我只看他一眼,一眼就够了!母后,求求您,恩准儿子去看一眼逾白吧!”

先前太后不准他去看宁逾白,他偷偷地溜出去,却被太后的爪牙发现,他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但他不死心。

他要见逾白,一定要见逾白。

“母后,儿子求您!若是您不同意,我就撞死在这里!”

宁觉浅是个傀儡皇帝,他这个傀儡做得很好,一直都叫太后很满意,是以太后不会轻易让他死。毕竟再推举出来的皇帝,未必会有宁觉浅这么好拿捏。

是以,太后出现了。

“宁觉浅,你是皇帝,万人之上。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太后甚至都没有厉声,温言软语。

宁觉浅跪拜在地上,没有抬头:“我想见逾白。”

太后叹气:“我知道你与宁逾白感情甚笃,但他是卖国贼,通敌叛国。你要学会明辨是非,像这样的人,就不要再想着了。而且这个时候……”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他已经被凌迟了。”

宁觉浅呼吸一顿。

他只觉自己头重脚轻,眼前发黑。他和逾白的过往一一在眼前走过,最后定格在逾白初次出征时,他为他践行,逾白说了的那句:“等我。”

逾白,等我……

他缓缓起身,冲太后行礼:“太后,朕告退!”

“嗯,皇帝是该好好休息了。”

宁逾白一直心怀芥蒂的是宁觉浅不肯来看他一眼。他了解宁觉浅的迫不得已、被逼无奈,他想冷静的、理解的,可太后多那番话到底是影响了他的心绪。

是以,他心怀怨恨,死不瞑目。

如今看到当年的宁觉浅,他心里的最后一点怨也消散了。

他的佑佑,还是他的佑佑。

宁逾白死后不久,南启国大定。

朝堂的局势渐渐稳定,宁逾白留下的旧党被太后连根拔起,皇权全部回到了她的手里,天下又成了她的天下。

宁觉浅依旧是个傀儡皇帝。

直到半个月之后,南启国整个忽然大旱,举全国之力,想尽办法,依旧没用。后来渐渐传出,是因为宁将军没有通敌叛国,他是冤枉的。

南启国安宁是宁将军带来的,南启国开疆拓土也是宁将军率兵打下来的,而宁将军辱名而死,老天爷就降下神罚!

太后气得不行。

可流言喧嚣尘上,根本控制不住。不得已,她请了一位道长给她拿拿主意。

道长道,需祭祀。

道长说,需为宁逾白超度,需为宁逾白造墓,需将其妥善安葬,需祭祀,祭祀需祭品,祭品为人。

宁觉浅忽然站出来,神色冷淡道:“朕愿为祭品。”

“胡闹!”

不但太后生气,宁逾白也生气。

宁觉浅倒是很平静,就像方才平静的宁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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