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

苏卿妤想也没想的道：“当然是押阿牛了。”

褚化雨也想押褚以恒来着，他道：“长嫂如母，你让着我吧，我来押四哥。”

苏卿妤仔细想了想，道：“可是我比你小呀，再者说我是你的四嫂，不是长嫂来着。”

褚化雨见那边已打得逼近了白热化，院子里的柴火茅草被萧林抽的漫天乱飞，萧林胳膊上被褚以恒刺了好几剑，褚以恒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手上脸上挂了好几道彩。

褚以恒见萧林势头正猛，也不避着，直接飞到他后方，抬腿就是一脚。

褚化雨急急忙忙的道：“不管不管，我也压四哥，若是赢了咱们就扯平，若是输了就让萧林给钱。”

褚化雨正说着，褚以恒一把长剑就架在了萧林脖子上。

萧林眉头一皱，将手中的鞭子扔在旁边，道：“你之前分明打不过我的。”

褚以恒将萧林扶起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我有一年时日没比试过，还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萧林输了比武心有不甘，他道：“你刺了我好几剑，谋杀啊！”

褚以恒立刻抓起萧林的胳膊给褚化雨和苏卿妤看。

苏卿妤见萧林袖子上虽说有很多口子，但并没有流血。

褚以恒道：“你身上穿着千疮百孔衣哪里会受伤，倒是你，真抽了我好几鞭子。”

苏卿妤见褚以恒身上的伤口心疼死了，她正要问苏玉壶拿点药酒，褚以恒便一把将她拉住。

褚以恒道：“我如今赢了，你们好好答我的话。”

苏卿妤看褚以恒一本正经的模样，道：“阿牛，你到底要问什么？”

褚以恒清了清嗓子，道：“我很老吗？”

？？？？？

三个人同时愣住了，不知该怎样回答褚以恒这个问题。

褚以恒见他们都不说话，又道：“为何丫丫叫我叔叔，却叫妤儿姐姐，我怎就大了一个辈分？”

萧林憋笑憋的要死过去，他指着正在田里拔白菜的丫丫，道：“表弟，你今年二十有六，人家娃娃连你的零头都没活到，可不得叫你叔叔？”

褚以恒将丫丫叫过来，又从袖子内拿出几颗麦芽糖，对她悄悄耳语了几句。

丫丫犹疑了半晌，对苏卿妤道：“好看姐姐，今后我就叫你姨。”

苏卿妤立马瞪着圆眼睛去凶褚以恒，又用拳头锤他，道：“我不要当姨，你让丫丫管你叫哥哥不就成了？”

褚以恒坚定的摇摇头，道：“我没有这般无耻。”

苏卿妤被褚以恒逗笑了，她一把抱住褚以恒的腰，萌萌的仰望着他，道：“我就喜欢阿牛，年纪大点儿稳重，年纪轻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褚以恒反抱住苏卿妤，捏了捏她的脸蛋。

褚化雨和萧林牙都被这两口子酸掉了，他们一面捂着腮帮子，一面将两人拆散。

褚以恒三下五除二将两人赶到一边，又牵着苏卿妤往菜园子去。

他道：“我与夫人可不是只吃不干活的。”

褚以恒故意将‘夫人’二字说的极重，就是要将褚化雨和萧林这两只可怜狗气死不可。

萧林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扯着褚化雨道：“咱们化雨也是有夫人的，那个什么燕云姑娘，”

“滚！”

褚化雨一脚踩在萧林脚上，道：“我说过了，燕云是我生意上的朋友。”

萧林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抓着褚化雨追上两个人，也要去园子挖青菜。

苏玉壶远远见着几个贵客都要去干活，赶紧拉了正在烧火的余老二跟过去。

苏玉壶嫁到这白盐城六年，第一回见着这么多从宜州来的朋友，总想和他们多待一会儿。

她道：“菜园后头有果园，如今苹果都红了，我带你们去摘一点儿。”

苏卿妤扶着苏玉壶走在带路，几个男人在后头拿采摘用的家伙。

果园子以及旁边的菜园子是公地，几户人各自中了些果树和菜在地里，哪家要吃也不用打招呼，自己去拿就是了。

苏卿妤提着小篮子在园子里摘苹果，萧林和褚化雨嘴最#贱，十句话有八句话都在调侃她和褚以恒。

褚以恒脸皮是出了名的厚，丝毫不在意这些，总是四两拨千斤用更绝的话赌的两个贱#男都无言无语。

苏卿妤听不了那些话，脸红到脖子根儿去了，不想再搭理那群臭男人。

她提着小篮子来到苏玉壶跟前，有些话想问她。

苏玉壶知晓苏卿妤要问什么，她道：“我六年前与李员外和离，嫁给了余家老二。”

苏卿妤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专心致志摘苹果的余壮壮，道：“李员外对你不好？”

苏玉壶摇摇头否道：“不是不好，而是我不愿被沈桐春摆布，就偷了个人。”

一霎时，果园内一片寂静。

萧林和褚化雨手中的剪子“啪”的掉到地上。

褚以恒也是一愣，眼神复杂的看着苏玉壶。

苏卿妤尴尬极了，她赶紧低声道：“大姐，咱们偷人...哎呀，不是，你，你再怎么着也小声点儿啊。”

苏玉壶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原本不想偷人的，都是被沈桐春给逼的。”

她将袖子掀开，苏卿妤见她胳膊上有好多指甲盖留下的小结痂，她道：“沈桐春可是你亲娘，居然也这般狠心？”

苏玉壶将苹果篮随手扔到一旁，沮丧的坐在苹果树下。

她拉着苏卿妤的手：“过去你在苏家过得最苦，但我们四个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桐春生下苏宛眉之前，连着怀过两次双胞胎。

第一胎生了两个女儿：苏玉壶和苏冰心

第二胎又生了两个女儿：苏晴柔和苏照水

沈桐春一心盼着生儿子，自然不喜爱这四个女儿，总觉得是四个女儿投错了胎，挡了她生儿子的路。

四个女儿从小不与沈桐春住在一处，虽说苏家后院没多大，但沈桐春不待见，她们很少见到自己母亲。

沈桐春每每去看她们，都板着一张脸，且句句话都提醒她们日后要嫁一个有钱的丈夫，好巩固她作为母亲在苏家的势力，报答她的生养之恩。

苏玉壶对苏卿妤道：“我们虽不与母亲亲近，但毕竟父亲还算疼爱，我们衣食无忧，丫鬟嬷嬷的伺候着，也没有多讨厌她，可后来苏宛眉虐待你，被我们姐妹四个瞧见了，这才知道她们母女的真面目，说什么都不愿再见着她。”

苏卿妤眼眶瞬时通红，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着四个姐姐，是在六岁那年夏至。

夏至那天，按照苏家的习俗要吃一碗羊奶冻才算是入了夏。

苏顺那天刚好来荷溪别院看她，那时她娘岳莲游刚走，苏顺大概觉得她可怜兮兮的，走时让阿财给了她一碗羊奶冻吃。

那羊奶冻苏卿妤至今都记得长什么样子，

白白的，面上还有花生碎和龟苓膏。

不过她一口都没吃着，就被闯进来的苏宛眉抢去了。

苏宛眉吃了羊奶冻还不开心，让跟着来的丫鬟和嬷嬷将她按在地上，用湿毛巾盖住她的脸，又让丫鬟挨个在湿毛巾上撒#尿。

苏卿妤过去傻是傻，但也知道苏宛眉是个坏姐姐。

她挨了那样多的打，从未向苏宛眉求过饶，

但那一次，湿毛巾盖在脸上堵住了她的嘴和鼻子，骚#臭的尿#液通过湿毛巾灌进她的鼻腔和嘴巴，她一呼吸就会吸进好多的尿，既憋得要死过去，又呛得她又呕又吐，但她被人按着，呕吐物直接倒灌进喉咙里，周而复始。

那是她第一次求饶了，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哭着求饶的。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逼死过去时，脸上的毛巾忽然被人揭了下来，一个姐姐将她抱在怀里，也不嫌她臭，还不停安慰她别害怕。

紧接着又来了三个姐姐，进来就将苏宛眉按在地上打了个痛快。

那些姐姐给她洗澡，还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

苏卿妤想起过去那些事，道：“大姐，那时你抱着我，我一直将你当做是天上下来救我的仙女。”

苏玉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捧着脸道：“哎呀，我长这样子，哪里是仙女。”

“可是后来你们好久没有来过了，”苏卿妤道：“我天天盼着你们再来找我，但你们没有来，偶尔李嬷嬷会给我些好吃的，说是四个仙女姐姐悄悄给的。”

苏玉壶擦了擦眼泪，道：“你还记得啊，原以为你不记事的。”

那天她们姐妹四个打了苏宛眉，就被沈桐春好好教训了一番，她胳膊上的指甲印就是沈桐春气急败坏，骂她胳膊肘往外拐时掐上去的。

苏卿妤回忆道：“再后来四个姐姐一起出嫁那天，你们悄悄来荷溪别院找我，给我带了好多的喜饼，我吃了一个月都没舍得吃完。”

苏玉壶怜爱的摸了摸苏卿妤的脸，那天是她们姐妹四个一生中最美的一天，但烟花易逝，此后的每一天，都如噩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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