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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完结

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高兴,可想起分别之前她的态度,心下又灰了灰,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祝均安没想到那边接通得这么快,一下有些愣神,忽然竟生出些紧张的感觉。

“喂,安安,出什么事了吗?”

如今顾颀绝不敢自作多情地认为祝均安会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想着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才对,于是这样问道。

“唔,没有……我就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想跟你聊聊天。”祝均安斟酌着说道。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忘了问你在忙吗?”

“没。”顾颀赶紧回道,想了想,又补充:“我今天去公司了,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我有时间……聊天的。”

祝均安听出他说话的语气始终紧绷,像是十分紧张,终于知道她今天想说的话该从哪里切入了。

“嗯,好。不过聊之前呢,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诚实地回答我,好不好?”

“好,你问。”顾颀殷勤答道。

祝均安顿了顿,才问道:“跟我相处的时候,你累吗?”

“不累,怎么会累……”顾颀慌忙回答,生怕慢了半拍似的。

“别急着答我,我要你好好想一想,然后诚实地回答。”祝均安一字一顿:“你刚刚答应的。”

顾颀停了一会儿,像是真的很认真思考过,才又开口道:“我很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真的,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然后,他就听到祝均安在电话那头笑了,而后道:“是不累,还是不觉得累?”

没等他再回答,祝均安便接着道:“我不相信,一个人时时刻刻严阵以待、小心翼翼,给人当牛做马还生怕被人嫌弃,会不累。”

“即使一个月、两个月不累,可如果是一年、两年呢?”

顾颀闻言沉默了。

祝均安也没有再开口,等了片刻,才听他说:“你说诚实地回答,我只能告诉你,至少直到现在,我还不觉得累,甚至乐在其中。”

“可是这不是一种健康的关系该有的状态,你觉得呢?”祝均安接口道:“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有一辈子对吗?”顾颀立马问道。

祝均安闻言,不禁扶额,她有些哭笑不得:“这是重点吗?”

“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点。”顾颀郑重道。

不得不说,情话永远是女人最不能拒绝的。听他这样说,祝均安本来就已经有些软化的心仿佛更加柔软,抿了抿唇,声音里都沾了些甜蜜:“嗯,我知道了……”

说着,忽然又想起来今天打电话的主要目的,赶紧把心绪稳了稳,才继续道:“不过其实,我今天打给你是想说,我大概已经知道之前一段时间我们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就像我刚刚说的,你不能一直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像是在,唔,讨好我,还有我的家人,这样是不行的。如果我们要重新尝试在一起的可能性的话,我们需要平等地相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之前的时间,我被你太过于迫切想要弥补的行为搞得压力非常大,但我当时不知道是为什么。前天你走了,我这两天放松下来,才慢慢有些明白,是我们的相处方式出了问题。”

顾颀一直在认真地听,渐渐也有些理解了她的意思,自嘲地笑了笑,道:“之前,我特别害怕你哪天一觉醒来,就不要我了,所以可能真的不太理智,抱歉。”

祝均安听他这样说,知道他应该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心下一松,声音更软了:“不会的。”

顾颀听到这句近似呢喃的否认,感觉听电话的左耳,连带着左边脸颊都麻了。

“我听到了,不能反悔的。”他赶紧接道,声音轻柔。

祝均安趁机又强调:“那,你也不许再像之前那样了。我们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相处,也许,真的可以一辈子也说不定呢。”

“好,都听你的。”顾颀闻言,精神大振:“还有,不是说不定,是一定,一定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祝均安听了他的话,心里一甜,原本觉得只有一点点的想念好像突然开始蔓延,想了想,道:“嗯……对了,好儿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我想这周末带她去津市。”

顾颀惊喜万分,他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再见到母女俩:“好,我周五过去接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祝均安打断:“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需要接?”说完,又重申道:“你看,像这种事情,就是我刚刚说的会让我压力很大的事情,以后不许再这样,知道吗?”

顾颀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他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不过也不敢说违逆她的话,只讨好道:“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受任何一点儿辛苦了。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会注意,如果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一定跟我说,我都会改的,好吗?”

祝均安闻言轻笑:“乖啦,我们过几天见。”

顾颀回道:“嗯。那我想你的时候,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祝均安听他如此直白,脸微红,咬了咬嘴唇,点头。

忽而意识到他不在面前,是看不到的,又轻轻“嗯”一声。转念想了想,干脆一闭眼,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今天就是有一点点想你,所以才打给你的。”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立马把电话挂断。

电话挂了之后,心跳却一时还稳不住,砰砰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祝均安把手机捧在怀里,再也压抑不住唇角的笑意。

另一边的顾颀,几乎也是一样的状态。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像是要从头顶喷薄而出似的,顶得他完全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站起来,不停在不大的客厅里转圈,脸上一直挂着他自己看到一定会觉得傻的笑容,久久不去。

转了一会儿,觉得这样还是不行,便去换了身休闲的运动装,出门跑步去了。

——

从那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有了极大的飞跃,甚至让一直夫妻恩爱的顾桐都频频直呼被虐。

祝均安经过很长时间的纠结之后,渐渐厘清了自己的心意。

虽然也许不再疯狂,但她非常确定自己对顾颀还保有着那份从没对其他人产生过的感情。

而顾颀,更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两人依旧分居两地,就像所有异地恋情侣一样,痛并快乐着。

转眼间,就到了春末夏初的时节。

五月末的一天,鲁雅清给祝均安打电话,说她儿子刚满半岁了,她要给自己放个大假庆祝一下,让祝均安收拾收拾麻利儿地飞过去。

顾颀上一周周末刚刚到芜市来,所以祝均安本来是没有这周去津市的打算的。

可鲁雅清不管,直言她们已经多久没有过二人世界了,现在必须要一一补回来,甚至使上了撒娇大法:“刚见过顾颀所以就不来了是吗,那你算算,你多久没见过我了?你偏心!”

祝均安扶额:“也就两周没见过你嘛。”

鲁雅清仍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泼皮架势:“见过是见过,可是你带着闺女我带着儿子,还跟着两个电灯泡,见了也是白见。这周末我是要给自己放假的,你不陪我我可怎么办?”

祝均安无奈,想到反正津市也是常来常往,去一趟虽然不那么容易,但倒也没有多麻烦,被她缠得不行,便点头答应。

临挂电话,鲁雅清又补充道:“对了,你看要不这回来就别带好儿了,我们俩重走青春路,怎么样?”说着,强调道:“nochildren!因为这个周末,我们都是少女!”

祝均安听她这样说,忽然也生出些怀旧的兴致,想了想,道:“嗯,等我回家问问我妈和好儿,她们如果没问题的话,我ok的。”

这话说得有理,鲁雅清便道了声好,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等回到家,祝均安第一时间跟妈妈还有好儿说起鲁雅清约她的事。她还没提到要不要带好儿同往的问题,祝母就主动截下她的话头:“行行行,你放心去玩。不过好儿两周前不是刚去过津市嘛,舟车劳顿的,这小孩子可不像你禁得起折腾,这回就不跟你去了吧。”

说着,转头问身边的好好:“去一趟可累了不是,乖宝咱们跟外婆在家好不好?”

好好积极点头:“嗯嗯,我在家陪外婆。”笑容十分灿烂。

见她接受如此良好,祝均安松一口气。

两天后就是周五,她请了半天假,中午午休时间一到,便直奔机场。

下午6点半落地津市,顾颀已经在接机口守候多时。远远见她走过来,脸上就不由自主地扬起灿烂笑容。

祝均安也看见了他,同样笑容满面地加快步伐。

甫一靠近,顾颀伸手一把抱住祝均安,用力揽在怀里,而后吻了吻她的头发,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祝均安佯怒,推他一把:“你吓我一跳。”

顾颀仍是笑,眼神仿佛黏在她的面上:“太想你了。”

祝均安傲娇地抿了抿唇,曳了他一眼:“明明只有五天没见。”

顾颀受用地受了她似嗔非嗔的眼波,揉了揉她的长发:“从分开的那一秒钟,我就开始想你了。”

“油嘴滑舌,哼……”祝均安小声抱怨,可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肺腑之言,哈哈哈。”顾颀说着,一手接过她推着的行李箱,一手揽过她的腰,带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从前带着好儿过来津市,他们每每还是住在顾家老宅的。这一次祝均安觉得只她一个人,住在那边有些拘束,便提前订了酒店。

待上了车,顾颀听她说让送她去酒店,愣了一下,随即挑眉轻笑道:“你是认真的吗?在津市,去住酒店?”

说着,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祝均安道:“好儿没来,我就不去你爸妈家住了嘛。”

顾颀目视前方,轻轻哼了一声。

祝均安转头,看他一副气哼哼的模样,扑哧笑出声来:“嗯,不错不错,最近有进步,都敢哼我了,继续努力。”

顾颀听她明显带着揶揄的语气,也笑起来。

笑过之后,微微正色道:“不想住我爸妈家当然可以,那也不用住酒店啊,你当我这些年白混的吗?”

祝均安闻言,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嘟起嘴,把视线转向窗外:“对哦,跟着你,自然有的是地方住。”

顾颀听她声音较之刚才,变得有些低落,不由转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像是有心事的样子,头歪着靠在椅背上。因开着车,也不好细看,正不知道怎么了,就听她又开口问道:“我们的房子,还在不在?”

顾颀闻言,几乎一瞬间就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低落了。

他心头也沉了沉,嗯了一声,问她:“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祝均安闻言,像是忽然又来了精神:“想!”顿了顿,又道:“如果现在是空着的话,我想今晚住在那里,可以吗?我们吃饭的时候可以请保洁过去打扫准备一下,对了,家具什么的还在吗?”

顾颀见她突然兴奋的样子,轻笑一声,回答道:“当然可以。而且什么都不用准备,拎包入住。”

祝均安有些诧异,问他怎么回事。顾颀表示要先行保密,等到了再说,祝均安也就没再追问。

两人先去吃了晚饭,而后,在祝均安的催促下,一起回了那处带着两人不算太美好回忆的公寓。

下了车,顾颀一直牵着祝均安的手,等进了电梯,他明显感觉她的手开始变凉,还生了些汗意。

转头,见她表情有些紧绷,面色微微沉重。顾颀便握了握手中的小手,故意轻松地开口道:“电梯还跟以前一样慢,对吧。”

祝均安听他说话,像是才回过神来,扯唇笑了笑:“是啊,一点都没变。”

之后,两人都没再开口。

待到了公寓门口,顾颀侧身站到一边,温柔笑道:“欢迎回家。”

祝均安先看了一眼熟悉的房门,愣愣地又看向他。见他只站在门边,以眼神示意她来开门的样子,便鬼使神差似的向前一步,把手指按在了指纹锁上。

叮铃一声,门锁打开。

一股热意涌上眼眶,祝均安缓缓柠动把手,门开了,她迟疑一瞬,推开,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再也忍不住泪意。

就好像从来没有过那噩梦般的五年,她只是有一天下了课之后,有些想见顾颀,却又见不到他,只能独自来到这里。

在这里生活过的那两年,虽然绝对称不上幸福,但她还是心怀着爱意、期待和憧憬的,偶尔也有过一些不经意的甜蜜,想来依然是令人怀念啊。

正恍惚间,祝均安感觉到被人从身后抱住,这才如梦方醒,想起刚刚像魔怔了一样愣在当场的样子,不禁破涕为笑。

“一点都没变呢,还跟以前一样。”

顾颀闻言,松开她,来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看她脸色。

见她面上虽然泪痕犹在,却不见阴霾,悄悄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刚刚多怕她因为想起旧事甩门而去,毕竟连酒店都是现成的。

“嗯,我住在这里,有一阵子了。”说着,牵着祝均安的手走进去:“我们分开之后这里没有人动过,后来,我就自己搬过来住了。”

每次谈及过往,顾颀连呼吸都会变得轻些。

祝均安已经有点习惯了,也懒得再去跟他强调根本不必如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故意揶揄道:“唔,我得检查检查,看是不是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住过。”

虽然是明显的玩笑语气,但顾颀却一下子急了:“真的!我跟你分开之后,再没有过其他女人,我发誓!”

祝均安是第一次听见这话,非常诧异地挑了挑眉:“怎么会?”

顾颀委屈:“你不信我?我虽然……虽然……”虽然了半天,也没虽然出下文来,憋了一会儿,直接但是道:“但我敢说我从没对你撒过谎。”

又补充:“以后也不会。”

祝均安被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逗笑了,不过她的诧异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啊?”怕他不明白,又解释道:“你原来又不喜欢我。”

顾颀轻叹一声,自嘲般笑了笑,把眼前的人搂进怀里:“是啊,为什么呢?那只能是因为,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呗。”

祝均安有些震惊,即使现在已经深信顾颀是爱她的,可她一直认为这件事是发生在重逢之后。

他竟然这样说?

轻轻推开他,退离他的怀抱,迟疑着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顾颀见她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爱怜地抚了抚她的长发,轻声道:“安安,我大概是因为青春期的时候,经历过一些长辈之间的、很不好的事情,所以之前被自己错认的一些偏激的婚恋观蒙了心,做了很错的事。”

“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让我能把错过的那些都补上。你放心,我一定会都补给你,如果你觉得不够,那我就下辈子接着补。”

祝均安本来有些感动,听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出了戏。她笑着捶了顾颀一拳,哼道:“得寸进尺。”

顾颀顺势捉住她手,坏笑:“说我得寸进尺是吗,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得寸进尺好了。”

说完,低头吻住她的唇。

祝均安对他的脸毫无抵抗力,被他刚刚那个“邪魅”的坏笑迷了一瞬,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被吻住了。

可想起他说的话,便玩笑般地去推他。

顾颀则以绝对力量优势轻轻将她按住,不满她的不专注,微微离开,以额头抵住她的,轻哄道:“乖一点,嗯?”随即立刻又附上去。

祝均安这一次是彻底被蛊惑了,果真就乖乖地任他攻城略地。

一吻结束,两人分开的时候都有些气短。

祝均安面色通红,看着把她推远的男人,又有些好笑。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下洗手间。”顾颀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沙哑。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祝均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回来,头微微低着,耳根通红,用极小的声音说道:“其实,可以的。”

她说的含含糊糊,但顾颀见她羞涩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咬咬牙,又一次抱住她,把头埋在她脖颈处,先是深吸一口气,而后重重在她颈间啄了几下,再凑到耳边道:“乖,再等等。”

祝均安听他这话,觉得的不对劲,怎么好像是她迫不及待一样,有些羞恼,便用脚狠狠去踢他小腿。

顾颀吃痛,果然松开了她。得了自由,祝均安还是气不过,又忍不住推他一把,而后转身推着行李箱往卧室走去:“今晚你睡沙发!”

顾颀望着她气冲冲的背影,想起她刚刚恼羞成怒的可爱模样,不由笑起来。

最后当然是没有真的让他睡沙发的。

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洗了澡,顾颀还是死皮赖脸地躺上了这张两人十分熟悉的床。

其实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故地重游”了,相爱的男女如干柴烈火,一番亲热自然是免不了的。

只不过顾颀到最后即使看起来真的憋得不行,却还是死死坚持守住最后的底线。

他说这是他要补给她的——克制和珍重。

一夜好眠,第二天祝均安醒来时,发现顾颀已经不在身边。

迷迷糊糊走出去,看见他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一时顿住了脚步。

祝均安顺势靠在卧室的门边,就那样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生出一种极难形容的感受,有些苍凉、又有些圆满。

这样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这一刻,好像就是那么奇妙地融合了。

这是她在她的二十岁最想要的生活啊,时隔七年,终究是得到了。

直到顾颀应该是做好了饭,想来喊她起床的时候,一走出来,看见她靠在门框边,宠溺地笑道:“怎么起来了也不出声儿?”

祝均安这才站直身子,笑起来,冲他张开双臂。

顾颀从善如流,上前几步抱住她。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顾颀才道:“早餐我准备好了,快去洗漱然后就开饭啦。”说着,看了看手表:“不是跟雅清约好了十点嘛,现在也不早了,快去。”

祝均安便被他轻轻推着走进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上桌,她直接坐下吃起来。

“对了,我之前是不是没跟你说,今晚我大概不会回来了。”吃饭的时候,祝均安忽然想起要跟他交代一下的:“雅清说要重走青春路,还不让带好儿来,我估计她抓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颀很是善解人意:“嗯,你们好好玩,需要的时候就打我电话。”

祝均安以为他至少会口头上跟她磨叽几句的,谁想竟如此通情达理,一时觉得他真是乖巧,忍不住凑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亲上去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吃饭,亲了他一脸油,不由有些尴尬。

顾颀则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抱怨她亲的位置不够有诚意,而后跟她闹作一团。

等吃完早饭,一看时间,已经是九点出头。

虽然只是姐妹相约,但祝均安也不习惯迟到,慌慌张张就去梳妆打扮,做出门准备了。

顾颀把她送到她们约定的地点时,还差十分钟到十点。

今天天气非常好,加上对接下来的闺蜜之约也非常期待,祝均安心情极好。

车刚停好,她就迫不及待地去解安全带,雀跃地跟顾颀说拜拜,然后伸手开车门。

正准备推门而出,感觉到左手臂被拉住,她好奇回头,以为顾颀有什么事,就见他一脸怨念地看着她。

还没等她问出怎么了,顾颀便倾身凑过来。

一吻毕,顾颀坐正,一本正经先发制人:“你刚刚忘了我的goodbyekiss。”

祝均安哭笑不得地抱怨:“有你这样的吗?我口红都被你吃掉了。”说着,赶紧从包里拿出镜子,补了补口红,最后瞪他一眼,才成功下车。

她们相约会合的地点是离学校不远的一家书店,她们读书的时候还没有,是近两年才开起来的一家网红店。

祝均安一番折腾下来,差不多是踩着点儿进去的。

鲁雅清已经到了。

进门便看见她坐在很显眼的落地窗边,祝均安快步向她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啊,我都不记得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地约会过了。”声音兴奋。

说完,在她对面落座。

鲁雅清也笑得灿烂,只不过刚寒暄完,就见她眼神意味不明地往她手边的落地窗外瞟了瞟,道:“啧啧,话说回来,你们这种热恋中的小情人可真是令人艳羡。我可是看见了,顾颀的车将近十分钟前就停在路边儿了。”

祝均安瞬间想起了刚刚在车里发生的事,脸立刻红透了,下意识反驳:“没有……”

鲁雅清见她这副模样,觉得有趣极了,不禁哈哈大笑:“好了好了,跟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那点儿破事儿我七年前就知道了好嘛?”

祝均安幽怨地瞪她一眼,便也不再辩解。

来之前,两人并没有做计划,只由鲁雅清制定了主题——重走青春路,所以第一站便来到了学校附近。

碰头之后,她们商议决定先喝杯咖啡坐一会儿,然后直接去学校门口以前她们常吃的一家火锅店吃午餐。吃完午餐,再例行回学校去逛一逛。

等她们进了学校,是下午两点钟多一点。

鲁雅清拉着她在校园里走着,脚步有些急,祝均安本来只是想悠闲地散散步的,也不由被她带着走得踉踉跄跄。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便拖住她停下,不解地问:“怎么啦,刚刚吃饭吃到后来也着急忙慌的,我们又不赶时间,慢慢走嘛,刚吃完饭走快了对身体不好的。”

鲁雅清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说了是重走青春路嘛,20岁的少女才不会走得这么慢,也不会考虑对身体好不好。”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对吧,我们20岁的时候可是身手矫健、步下生风的!”

祝均安很肯定她是在强词夺理,可却奇怪地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想了想,最后笑起来:“好吧好吧,那就听你的,让我们像20岁的少女一样步下生风吧。”说着,挽住鲁雅清的胳膊,迈着夸张的大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跟她笑闹成一团。

今天是周六,正常是没课的,教学区人也不多。两人漫无目的地随便走着,直到转到报告厅附近,才看见有成群结队的学生正往那边赶去。

鲁雅清好奇道:“看来今天是有讲座哎,人气还挺旺,咱们也去看看吧。”

祝均安听着也有些兴趣,两人便跟着人群往报告厅的方向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三个结伴而行的女学生嬉笑打闹着走在她们身边,祝均安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她听到其中一个女生笑着说道:“听人说今天的主讲人可帅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另一个接口道:“反正看照片是的,如果货不对板,我被扼杀的午觉第一个不答应,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祝均安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鲁雅清,就见她也正看向自己,不由苦笑道:“你还别说,这一回真有点重走青春路的意思了呢。”

说完,扯了扯鲁雅清:“快,让我们去看看,今天这位主讲人比起顾颀来怎么样。”

她太过于兴致勃勃,忽略了闺蜜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自然。

随着人群来到大礼堂门口,稀奇地发现门口居然没有摆放介绍这场讲座的立牌,祝均安笑道:“这什么讲座啊,搞得这么不正规,还有这么多人?我更好奇了。”

鲁雅清笑笑,没说话。

两人进去的时候,大礼堂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过道的阶梯上也坐了不少人。

祝均安挑眉一笑,看向鲁雅清道:“我都怀疑自己是穿越了,天哪,我们不会连位置都要坐得跟那天一样吧?”

鲁雅清笑着耸耸肩:“没办法,又来迟了。”说着,拉着她走向她们七年前听顾颀讲座的那一回坐的那一边台阶。

待坐定,祝均安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竟然有些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突然跳得有点快,大概是因为这奇妙的仿佛梦回过去的场景吧,她渐渐真的产生了一种时空穿梭的兴奋感。

主席台上已经有组织讲座的老师在调整麦克风,到了两点半,那位老师开口道:“同学们安静一下,我们的讲座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检查一下自己的手机,尽量调成静音状态,以免影响我们讲座的顺利进行。”

场下嗡嗡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老师再次开口:“好的,谢谢同学们配合。那接下来我就先简单介绍一下我们本次讲座的主讲人——顾颀先生。顾颀先生毕业于M国C大,是国内顶级的风险投资人……”

祝均安本来兴致勃勃地在听,忽然就愣在了当场。

她听到了什么?

主讲人?顾颀先生?

是她认识的那个顾颀吗?

毕业于C大,做风投,应该没有另一个顾颀了吧……

可他在几个小时之前还在跟她说今天没有安排,在家等着她,随叫随到啊。

呆呆地转头,看向鲁雅清,她忽然想起她今天的种种不对劲来。

鲁雅清无辜地回视她,面对她疑问的眼神,撇撇嘴,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祝均安又机械地把头转向主席台。这个时候,老师已经做完了介绍:“那下面我也不说废话了,大家掌声欢迎顾颀先生。”

然后,主席台拐角处的幕布一角被掀开,那个英俊到耀眼的男人就这样闯进了她的视线,一如七年前。

祝均安忽然泪目。

不过这一次,她的心里是甜的。

这个曾经让她绝望的男人,现在是属于她的。

讲座内容应当是极精彩的,因为祝均安时不时会被一阵阵掌声唤回神智。

但她大部分时间是在神游太虚,看不见周围景象,听不到任何声音,满心满眼只有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边人轻推了推她,祝均安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听力回笼的那一瞬间,她听到回荡在礼堂中的声音正在说:“关于投资领域的一点儿心得,我就分享到这里,希望更多的同学能有兴趣加入这个行业,我们争取未来有机会在工作中会面。”

话毕,掌声雷动。

甚至有活泼的同学边鼓掌边喊出声:“顾总,我们也想在工作中跟您会面,可博亚没那么好进啊!”

场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祝均安也跟着笑起来,心想现在的小孩子可真是有意思多了。

顾颀等下面的人笑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回道:“说起来,其实我对津大抱有堪比母校的情结。”说着,笑了起来:“虽然我不是津大校友,但我爱人是的。津大的学生都很优秀,所以我在招聘的时候,会对津大的同学们有天然的好感,欢迎大家积极向博亚投递简历,期待会面。”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下面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顾颀结婚了?没听说啊。”

“我就说嘛,这个级别的男神怎么会没有人收!”

“不过好歹是被学姐给收了,四舍五入就等于是我们收了好了。”

“你牛B哈哈哈哈。”

祝均安听见她旁边座位上坐着的两个女生的低声交谈,忍不住抿嘴忍笑。

鲁雅清显然也听到了,凑到她耳边揶揄道:“要说牛B还是你牛B。”

祝均安只傲娇地翻了个白眼:“不要脸,谁是他爱人了?哼。”

“最后,我还要感谢一下刚刚这位同学。”两人正聊着,就听顾颀继续说道:“感谢他给了我一个由头提起我的爱人,不然我还要想着怎么cue到这一part。”

刚刚稍微安静一些的场面又哄笑起来。

“其实她今天也在现场,我事先没有告诉她,让她闺蜜帮我把她拐到这里来的,哈哈哈。请各位见谅,下面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她说几句话,可以吗?”

年轻的大学生应该是最爱起哄的群体之一,听见他这样说,自然热血沸腾:“呜哦~当然可以!”

应和的声音一时此起彼伏。

祝均安刚刚还放松的状态瞬间绷紧了。

这是什么情况?

再次转头看向鲁雅清,皱着眉:“怎么回事?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鲁雅清视线回避,推着她面向前方:“马上不就知道了吗,认真听。”

祝均安不得已,只得将视线调转到顾颀身上,却见他竟也穿越重重障碍,向她望了过来。

“我们七年前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是在这间礼堂。后来经历了很多很多悲、欢、离、合,到现在,我们很幸福地在一起了。只是我一直很遗憾,没能在七年前的这里跟你有一个完美的初遇,没有机会跟那个时候的你说一句——祝小姐你好,我叫顾颀,不知是否能有这个荣幸认识你?”

他说的时候,面带微笑,视线直视着祝均安所在的方向。

其实她们所在的位置非常靠后,礼堂也极大,而且因为坐的是台阶,高度很低,因此祝均安很难看得清楚他的脸,更遑论看清他的眼神。

可在这一刻,她觉得她和他之间是没有任何障碍的,就这样隔空对望,仿佛能望进彼此的心里。

“往事不可追,我知道无论再遗憾,我们都回不去了。那今天,还是在这个礼堂里,我想跟你说——祝小姐你好,我叫顾颀,不知是否能有这个荣幸,请你嫁给我?”

台下的观众此时鸦雀无声,祝均安已经泪流满面。

一旁的鲁雅清也很是动容,作为他们两人之间七年纠葛的全程见证者,能看着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虽然也是眼眶微红,她还不忘推一推身边的姐妹,提醒她是不是应该起身给个回应。

祝均安这才反应过来,一下站了起来。

全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她的身上,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正缓缓向她走来的那个挺拔的身影。

待走到她的近旁,身边的同学们纷纷往周围挤,给他腾出空间。

顾颀像所有俗套的文艺作品里的主角一样,俗套地单膝跪地,拿出戒指盒,打开,再次重复刚刚的询问:“祝小姐你好,我叫顾颀,不知是否能有这个荣幸,请你嫁给我?”

祝均安泣不成声,不得不用手捂住脸,疯狂点头。

“我愿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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