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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完结

“不可能。”连吾泽自己也觉得,他的否认有些苍白无力。

他是神君,是天上皎皎月,是天下众人的期盼。

他应该代表着正义与光明,而不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玉帝的声音带着压迫和不容质疑:“那你身边的这位,为什么一直没有替你去除魔气。”

吾泽将目光投向旭白,期待从他的脸上看出否认的神色,不过,却并没有。

是啊,他为什么一直如此平静,看来他早就知道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觉的?”吾泽突然问道。

“从你进入山洞的那一刻。”

“哦。”吾泽想起来了,那些魔气之所以缠着他,并且不被他的驱邪体质所排斥,一切,皆是因为,他自己就是魔啊。

他终于想起来了:他是魂生。

还,真是讽刺啊。

脑海里交织的回忆汹涌般袭来,吾泽眉间的黑气更甚了。

“所以呢?”吾泽突然笑了,眼里尽是嘲讽,“连你也要站在天道一边,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旭白的眼里满是心疼,棕黄的瞳孔缩成一个圈,那里圈着他的爱人,到了此刻,他还在怀疑他。

可那人是否知道,为了等一个人,旭白他究竟等待了多久?

下一秒,在吾泽惊讶的眼神中,旭白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紧紧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中,已经将琉璃镜召唤了出来。

旭白将最危险的后背对准他,说道:“我们一起冲出去吧!”

吾泽眼稍的黑气终于褪去了一些,挑着眉说道:“那你可要想好了,我是三界的大魔头,跟我站在一起的代价,可是要与全天下为敌。”

全天下?旭白冷哼一声:缃潋,没了你,我要这天下又做什么呢?

玉帝的语气并不着急:“鬼帝,你自始至终,都被他骗了。”

旭白的唇绷紧,并不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他,”玉帝冷峻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阴险狡诈,亲自设计了这一切,连你也在其中,你以为,跟他站在一起,就是为了爱情?你错了,因为他一直都在骗你,连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

旭白的脸上终于不再是毫无波澜:“住口!”

“哈哈哈。”玉帝横着眉道,吐出的字如一把把刀,“当年魂生被灭了之后,就设计了一个惊天阴谋,吞了一株玉兰花,并幻化成妖,而他更狡诈的是,为了不让世间察觉自己的身份,竟然连自己的记忆也尘封了。”

“所以,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什么花妖,没什么仙君,那本就是,魂生的诡计啊。”

旭白捏着琴弦的手都在颤抖,似是拼命隐忍,突然抬起头:“所以呢?”

“所以?”

“是啊,那又怎样呢?”

“你被”

“够了。”旭白抓紧他的手,“我爱他,跟他是什么有什么关系?无论他变成什么,”

旭白扭过头:“他都是,我挚爱一生的人,是我的全部。”

无论他骗我还是诳我,我都心甘情愿,终生无悔,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一次。

玉帝叹了口气:“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众将听令,都给我上!”

挥手间,十万天兵天将席卷而来,从里到外,层层包裹之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来,他这个魔头,过去作恶多端,这次,天庭下了血本,一定要将他捉拿回来,魂死骨消。

在吾泽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旭白从指尖抽出无数细丝,挡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眼神坚毅:“愣什么,说好的一起冲出去。”

吾泽从手中祭出仙剑,对着玉帝冲了过去。

一时之间,血肉纷飞,一个个仙在他的手中被打伤,不过都不致命。只是拿着仙剑的他,觉得有些讽刺,从前他以为,身为仙人,这把剑只是要对准妖魔的,如今,他自己却成了那个该被除之而后快的魔头。

玉帝化作金龙化身,呼啸着冲了过来,眼看着就要从他的胸膛穿过,这时,旭白甩着飞丝而来,在空中织成一张网,将金龙捆在了半空中。

随着龙身挣扎,旭白的指尖流出一滴滴血,在地上开出鲜艳的花。

眼看那龙即将冲破牢笼,直向吾泽冲来。

吾泽闭上了双眼,任凭那浓重的魔气涌入体内,他的发色变成了浓黑,半张脸上布满了可怖的魔纹。

“玉帝。”

他大吼一声,天地为之变色,若这天下不要他,那他也不要这天下人。

吾泽从没觉得自己这样难过过,明明他只想活下来的。可他是魔头魂生,是他躲不过的宿命,就像天生下来,所有的坏都是罪恶的。

直到那团魔气彻底吞没了他,而他,手握着天下人的性命,亦可让它生,亦可让它死,唯一不能改变的,是自己的命运。

这天下,终将是容不得他啊。

魂生现世,河流山川为之涌动,鸟兽四散尽走,乌云遮日,将所有的光明吞没。

他站在高空之中,俯视着大地,然后起身,用尽全部的力气攻了下去。

将整个山洞都震裂了,升腾起浓浓的雾气,天地崩裂开一道口子,火热的岩浆从里面冒出来,到处都是哀嚎和惨叫声。

洞外,夜岚早已率领着众妖,与天兵天将厮杀在一起。

等到雾气散去的时候,吾泽,不,魂生一手举着龙头,正邪笑着勾着唇角。

旭白被魔气弹开,伸着手站在空中,风吹的他的衣袍飒飒作响:“缃潋。”

魂生在他唤他的时候,并未回头,只是咔嚓一声,将金龙的脊梁捏弯。

这时,一个青色身影翩然而至,手里提着一把剑,魂生的眼前雾气迷蒙:“师傅,连你也来阻我了吗?”

“回头吧。”凌华帝君顿了顿,说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可是师傅,”魂生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我没有要跟任何人作对,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这有错吗?可他们一心想要我死,万年前如此,今日又是如此,是他们不放过我。”

“我知道。”凌华帝君剑捏的并不稳,“所以,一切回头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

“师傅,难道你当初救我的时候,隐去我自身魔气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我会记起一切,与三界为敌,我可是这世间最凶残的魔头。”

“吾泽,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师傅的话,就说明你良心未泯,你万万不可杀了玉帝。”

魂生一拳将手中的龙身打散,扔在了远处。从前,他被抽筋扒皮,挫骨扬灰的时候,可有谁为他这般求情?

不过,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人了,有师傅,更有爱人。

倒在地上的时候,玉帝化成了原形,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阻止,阻止他。”

魂生回过头来,眉眼间似洒了霜雪,冷的陌生的可怕,他对着旭白说道:“我是这世间的魔,天生即是邪恶的,正义与邪恶从来不能共存。”

旭白默着声,说不出话来。

魂生望着周围满地的尸体,萧瑟的眼角洒出半滴黑色的眼泪:“你们都希望我死。所以,只有我死了,天下才能太平,对吗?”

旭白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不是?”魂生嗤笑一声,“可我不后悔遇见你,旭白。”

魂生的眼角流下两行血泪:“我不后悔。”

在旭白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天上下了好大的雪,落在旭白的肩头,他从来没觉得这么冷过,抱着怀里的人,他哭的像个孩子,泣不成声。

黄泉碧落,一个叫做张生的男子,掐着脑袋呆在谛听的旁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诉说着什么。

若是吾泽在的话,一定会记得,他便是他用引魂铃时,撞到的那位贵气小公子。

谛听听着听着,逐渐合上了眼皮。

男子却不作罢,伸手将他的眼皮扒开,不满道:“谛听,你又睡着了。”

谛听跪着蹄子,鼻上的鼻环被出气轰地动起来,悠悠地说道:“没有,我一直在听。”

男子不依不挠:“那你说,我讲到哪里了?”

谛听的眼皮不自觉又拉下半分:“讲到你被那陈音儿抛弃毁了婚约,一个人寻死觅活,来到了黄泉碧落。”

男子甩给它一个白眼,忍不住嘀咕道:“我这真是对牛弹琴。”

打着瞌睡的谛听立马精神了,鼻孔里呼呼地出着气:“你说谁是牛?”

男子似是习惯了一般:“你,除了你还有谁。”

“好吧。”谛听索性闭上了眼睛,“不过,你可别再哭了。不就是被甩了而已,不至于这么每天都要先讲三十遍,再哭六十次。”

男子点点头,随即疑惑道:“不对啊谛听,为什么我讲了三十遍,却哭了六十次,不应该是三十次吗?”

“讲前一次,讲完一次。不就是六十次?”谛听不忘嘲笑他,“傻子,连计数也不会了。”

男子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心想原来自己一直这么烦人的吗?可谛听他,却很有耐心的样子。

“你说。”男子似是在回忆,“上次来拿了回魂草的那个人,他能救醒他的爱人吗?”

谛听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嗤气道:“人类最麻烦了。”

男子不悦道:“是,肯定不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连动物也不如。”

谛听也懒得反驳他,埋下头颅,继续耐心听那人的絮絮叨叨,似乎总是津津有味,不厌其烦。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魔头,又一次死的干干净净了。

圣境中,鬼帝旭白怀里依偎着一个人,在窗边静静地看书。

而那人手里捧着个花纹精致的镜子,仔细地照啊照,仿佛能照出一朵花来。

可不是能么,他本来就是一朵玉兰花呀。

玉兰花精一边咬着桂花糕,一边拿起一旁的婚帖,翻开又折下,哗啦啦作响。

旭白放下书,一把将他搂回怀里,那人撅着嘴说道:“你的前任要结婚了,这就把婚帖给你送来了。”

旭白:?哪里来的老情人?!

这才看了一眼,原来是蓬莱宫冷月公子要与毒后绿梦成婚了。

这里最不开心的大概要属离鸢了,她哐当一声将盆扔在一旁,单手夺过花妖手里的镜子,指着旭白,一脸不成气候:“这可是千宝琉璃镜啊,那是一般的镜子吗?这可是宝镜,是生死镜,而你就这么整天给他当普通镜子照脸,未免也太败家了吧。”

旭白只顾哄着花妖,一副他开心我乐意的欠揍表情。

花妖却不恼,反手跨在离鸢脖颈上,笑道:“这是,情伤了吧。”

“走开。”离鸢一脸不悦,“该哭的是那负心人,怎么也不该着是本姑娘。”

“好好好。”花妖不再多说,伸手将一块糕点塞进她的口中,“男人算什么,只有食物才能安慰空虚的胃。”

离鸢嚼着糕点,鼓着腮帮子说道:“没错。”

说完反应过来不对,抬手在他的脑门上拍了一下,“你这有狗的人,说什么风凉话。”

旭白刚喝进去的水,全吐了出来。不过,失恋的离鸢,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有情可原。

临走的时候,离鸢将一封书信放在了桌子上。

原来是帝君来信了。

“信上说了什么?”某人只顾得上吃糕。

“说是,奉玉将琅婳的红梅蛊解了。”

“哦。”花妖回想了起来,“这么说,十三可以恢复容貌了。”

旭白点了点头,望着花妖天真无邪,可爱的模样发呆。

花妖“咔呎”咬下一口米糕,也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回过头睁大了眼睛问道:“旭白,你老实说,你怎么老是盯着我,我的脸上是有花,还是有米呢?”

旭白神秘地探过头:“都有。”

“啊”字还没说完,旭白突然低下头在他嘴角咬了一口,伸出舌尖舔了舔,“这次没有了。”

后知后觉的花妖,突然明白了过来,瞪了他一眼,继续窝在他怀里照镜子,吃花糕。

不知从哪里流浪来了两只孤魂野鬼,瑟瑟缩缩地飘进了圣境中,不一会儿,游荡到了鬼市上。

那鬼魂摇晃着,突然说道:“听说,魔头没有死,就隐匿在圣境。”

另一只压低声音:“不会吧,那可是玉帝亲眼看着他死去的。”

“啪”地一声,手起刀落,把两只鬼吓了一跳。

妖娆的老板娘,露着雪白修长的大腿,嘴里叼着个烟袋,一刀跺下一只鸡腿:“早死了。客官,来吃烧鸡吗?”

那两个鬼魂哪里还敢停留,匆匆飘走了。

花姑摇了摇头,抠抠发痒的鼻孔,在腋间摩唆了两下,抠出一搓黑毛,随意往烧鸡上一抹,扬头说道:“爱吃不吃,想吃还没有呢?”

说完,拎着鸡腿,豪迈地转身进屋了。

偶有风吹过,散落了一地的粉色花瓣,熙熙攘攘地打着旋儿,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圣境中没有一年四季,却种满了成片的玉兰花,那花会开出千年,万年,似乎永远也开不败,开不完。

缭绕的,是一片靡靡的芳菲。

全文完。

上一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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