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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5 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觉得,”关雎弯下腰来,长发沿着圆润的肩头滑下,垂在空中,手指张开来,撑在亚麻床单和毛巾的交界,“你不在这里。”

她让开。

“啊?”虞司颜顺势坐起来,拢了拢发,“那我在哪里?”

她觉得好笑。

关小姐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女孩。

“你人在,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关雎说。“如果你今天没有心情,那就算了。”

这话说的她咬牙切齿。

可是她的欲擒故纵每次都惨遭字面意义理解。

“那我先去给学生看个论文。”虞司颜抓起手机。

拂晓的标书再一次实现上会三个评分b被毙,达成暂停一年申请成就。

她骂了拂晓两句,后果是这位姐妹当场撂挑子,把学生写的狗屁不通的初稿转发给她。

她发家的班底其实稳定在五个博后,三个副高级研究员,其中两位今年成为了硕导,五个合作实验室,加在一起林林总总有百余人,但知根知底的嫡系实验室就这么一个——余者多少存在着竞争关系,她和老张还该死的是唯二两个博导。

这导致她还需要挂名收学生,当然主要是想把那个天价拨款的项目填一填。

可这招进来的学生也五花八门,爱好广泛,几乎各个都能把她气出脑溢血。

比如祁则则祁小姐。

原本她没怎么注意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姑娘,结果这位硕博连读的小姑娘在某知名论坛上参加了p图大赛,成名作《瓜都吃吐了》,一举博得头筹,被她叫到实验室促膝长谈后出门就跟网友说她“是安老师的学生,不怕。”

这一插曲让她意外发现祁博的所有小号,包括视频网站账号西伯利亚名猫朱可夫,让她正视了这个可恶学生的恶劣。

比如她捏着鼻子提出了六十八条修改意见,发回去后祁博回复:“好的,谢谢老师,麻烦了,您去休息吧。”

至今已足足三天,没有下文。

但这三天里,猫元帅的账号已经更新了两个视频,每个视频都是二十多分钟的长篇巨著,将巴拿马与辉格的恩怨娓娓道来。

四十五分钟前,她给祁博发了条微信:【改好了吗?】

祁博依然没有回复她,但是在过去的四十五分钟里,这个小姑娘发了条包饺子的朋友圈,并在研究生群里水群,灌了几百条的聊天记录。

有拖延症的秘书她不是没见过,可每个人都知道在回复领导之前不可以发朋友圈、发微博、聊天群里灌水,要假装要么断网要么睡觉要么在认真工作,如此肆无忌惮的,她还是第二次见——第一个那必然是郑女士,问题是老郑与她只差半级,祁博和她那是天壤之别。

她对着空荡荡的微信对话框,咬着牙发了句:【改了吗?】

随后她收到了一版,名为不堪入目。

此刻她终于领悟了为何领导回复是抬举,不回是本分。

成年人的崩溃有很多个瞬间,祁博的论文只是一个开始。

姜先生是个名冠中外的老油条,除李女士当年凭借恩威并用外加时不时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加以弹压,她和郑陌陌都颇为头疼。

若他姜某是杨广他那含辛茹苦的老父,一切到还好办了,她可以让姜先生体验到袁崇焕的一千零一种死法,可姜某膈应人的手段是一步一请示。

气的她只想摔文件。

回复完杀千刀的姜某,她还拜了拜之前保佑国自然必中的玄学视频,请玄学保佑李半月的身体一定要挺住,别死在外边。

拜完她建设好心理,在晚饭前看看小孩功课。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在大鱼和小鱼家庭作业的衬托下,祁博的论文都眉清目秀的。

她不得不揪着两个小萝卜头,押在书桌前,亲自督办。

督办了三分钟,小鱼开始鬼叫,“姐!”

大鱼马上也开始了,“妹。”

“我的命!”小鱼说。

“好苦啊。”大鱼叫道。

“我心里。”小鱼起头。

“苦啊。”大鱼附和。“是真的苦啊。”

“写作业。”她拍拍桌子,“不然揍你。妈妈要打孩子了!”

好说歹说,逼小孩把二次方的不堪入目重写了,气的她出门去找垃圾桶。

垃圾桶见面第一句话那就是,“斑斑晚上要来喝茶。”

“她喝她的。”狗屁豆豆那个破玩意把外衣秘书怀里一塞,往沙发上大刀阔斧的一坐,“我跟你说啊。”

郑陌陌只想翻白眼。

“首先,姜朝玉。”虞司颜竖起一根手指,“如果办事不力,那对不住,我只能把他法办。”

“他办事是否得力,还要看你。”郑陌陌忍气吞声的亲手倒了茶,挪过晚上给小雪留的夜宵。“你提供的b计划是否靠谱了。不靠谱,那人家也是富贵来了莫缩头。”

“听说小半月对那个姑娘颇有微词?”豆豆瞪着个大眼睛,状若无辜,哪壶不开提哪壶。

“人家,水葱似的,倾情出演。”郑陌陌挖苦道,“她还有什么微词,难道她想看脱裤子的版本吗?”

“就是说,”豆豆这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靠着沙发,从小孩开喷,喷到关雎,以一句“狗屁啊”开头。

半个小时后郑陌陌崩溃了。

她不好意思说她情绪世界也是一团乱麻,甚至她也和她的孩子有矛盾,偶尔会吵架,她没有多余的情绪用于共情与疏导,她的精神没有那么强大。

她不能请虞司颜滚蛋,因为虞司颜确实高她半级——与行政头衔无关,这地方是靠兵权说话的,但要让她说些安抚的话语,她也说不出口。

她戏谑半生,在她所降生的年代,安慰似的话语是软弱的象征。

干这一行,可以是女人,但绝不能软弱。

这就导致她与温柔与安慰无缘。

最后她又一次问了一句该死的话语,“要我陪陪你吗?”

“你说什么?”虞司颜的话戛然而止,替换成,“你再说一遍?”

“我问你,”郑陌陌说,极尽婉转,留足了转圜空间,换了日语,“要抱吗?”

“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某人义正严辞,边解衬衫裙子的扣子,踢开鞋子,边坐过来,腿贴着她的腿,“我是那种人吗?”

“你的底线总能震惊到我。”虞司颜捏住郑陌陌的下颏。

“所以要不要抱?”郑陌陌坐起来些,脱掉衬衫。“要抱抱的话你最好快点,老斑斑说有事找我。”

“她可以等。”豆豆说,“又不是领导。”

“斑斑听见会生气的。”她环住豆豆,“不要紧张,你每次都好紧张。要放松,闭上眼睛。”随后她握住司颜的手,“跟着她走。”

郑陌陌的自尊心有一瞬的膨胀,在膨胀的那一刹那,她过于自信了。

自信心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细节。

李云斑连她姐都不惯着,对她的客套顶多比对李半月好些,至于秘书,秘书说的话对李云斑来说,存在感都不如空气。

这就导致一件倒霉事发生了。

“十分钟。”她吩咐崔眉。“让她直接上来。”

点背不能怨老天。

忽然间她觉得后背一重,毛毛茸茸、冰冰凉凉的。

她瞬间难堪好几斤的重负,就摔虞司颜背上了。

“咦小兔子?”虞司颜回头。

“快抓下去。”她反手想抓小雪的宠物兔,“你下去,坏蛋,走开,灰灰,我数三个数。”

兔子开始咬她头发。

“喂!”她很想直接直起腰把这个混蛋甩下去,但鉴于上次这只兔从茶几跳到地上就摔骨折的前例,又不敢,“你走开。”

兔子软硬不吃,她开始叫虞司颜外援,“你把它抓下去,你愣着干嘛。”

“你觉得我这个人可以扭三百六十度吗?”虞司颜扒在墙上,质问。

她试着伸手去抓兔子,但差一点,还是没抓不到,脖子还险些扭了。“你先松开,你让我转过来。”

费了好大功夫,虞司颜才成功逮到兔子,还挨了两记兔子蹬鹰式飞踹。“怎么还蹬人,混账。”

“妈呀。”郑陌陌往沙发上一扑,“我的老腰。”

紧接着就迎来李云斑一声尖叫,“啊!”

#

李云斑闭上眼睛,“郑陌陌我去你妈!”

“关我什么事?”郑陌陌费解。“为什么要去我妈,要去也去她妈。”

“畜生。”李云斑指着郑陌陌,“你是畜生。”

“阿斑斑你怎么还骂人呢?”郑陌陌反唇相讥。“我怎么就畜生了?”

“我不管。”李云斑上楼时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她就是故意要撞破郑陌陌的晚间健身运动,所有场景她都设想了,甚至几张还算熟悉的面孔她也假想到了。

但郑陌陌依旧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人选是她从未料想过的,直接把她脑子震惊宕机了。

“你就是。”长久以来,她自我代入的身份是母亲,碰巧她和虞司颜的年龄差四舍五入约略差了一辈,这导致她母亲的本能在第一时间超越了友谊。

她把地上的抱枕捡起来,愤怒的砸向郑陌陌。“畜生,人家小姑娘岁数都可以给你当闺女了。”

“你在想什么?”郑陌陌极其惊愕,“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太奇怪了!”

李云斑曾质疑过自己的爱好,她扪心自问过,倘若从未碰上过半月,那她还会眷恋女孩吗?甚至,她也怀疑半月眷恋女孩还是男孩,毕竟半月拒绝过她。

她为此一度迷惑,有时还会内疚,但答案在今晚明了。

她认为是共渡欢乐与爱恋的行为在异性恋姑娘眼里只是单纯的抱抱和贴贴,在她们眼里这根本不算情//事,因而对她们那类人来说,正确的回应反而是毫不犹豫。

从一开始那个子虚乌有的未婚夫就是鬼扯。

“喝不喝蜜桃乌龙?”虞司颜倒了杯果味茶给她,“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是你的下一个目标吗?”李云斑直截了当的问。

“你?”虞司颜直接笑了,“啊?”

“小云瑚做了一些事情。”李云斑道。

她关注着虞司颜的回应。

而虞司颜的回应是一个没意义的语气词,眉头微蹙,“阿咧?”

“云瑚?”郑陌陌也精神了,无可避免的眼睛一亮。

这她就心里有数了。

“贴你们的贴去吧。”她狠狠的戳了戳郑陌陌的脑袋,“我就该死的无语。”

下楼上车她便直扑云瑚家。

颓废的宋和贤还不懂伊莲恩的话术,被打击到一蹶不振,她到的时候正坐在沙发上靠着发呆,有模有样的点着根烟,瞧样子有些自闭但打扮整齐,还在看电视,看起来不算彻底的自闭。

而云瑚真的是个饭桶,这个点了还在吃炸酱面,也不知道是晚饭还是夜宵。

“呀您来了。”云瑚赶紧放下筷子。.七

“你先吃。”斑斑小姐云淡风轻地说,她和李女士是两个极端。

李女士永远是温柔的,眼角眉梢都是媚意,眼神都像在诉说无言的邀请,让人想揽她入怀,但每一秒每一刻只要她不开心,总会有倒霉的家伙没命。

斑斑和她不一样。斑斑看起来很冷清,是个有些许孤高的人,相处久了知道她性子跳脱,对云瑚所处的环境来说,简直称得上亲切可人,可看着确实疏离,傲然,嘴唇很薄,扫一眼就知道她不喜欢笑,浑身都是尖刺,私底下又软绵绵的。

虽然摆明了来者不善,但斑斑修养还算不错,仍文质彬彬。“不着急,你慢慢吃。”

“斑斑。”一潭死水一样的皱巴老婆婆又活过来了。“你回来啦。”

“哎妈妈。”斑斑小姐往老婆婆身边一窝。

云瑚很轻的哼了声,扭开了头,用筷子扒拉着碗底。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这般不痛快。

她磨蹭了很久,一碗面吃了大半个小时,把碗筷收拾了才去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们借一步说话。”斑斑小姐站起来。

“这边请。”她带斑斑小姐上楼。

千算万算她没料到斑斑的礼节是假的。

斑斑根本不是角斗士。

她们都是老练的猎人,枪和子/弹埋藏在一份份标红文件里,只行阳谋,逼得猎物走投无路,至于阴谋与对峙,语言足矣。

但斑斑简直是个粗鄙的文盲!

她刚推开书房的门,斑斑就抓着她的肩,把她摔抵在书橱上。

“你究竟想做什么?”斑斑小姐低声质问着。

她抓住斑斑的手臂,想把斑斑甩出去,但迎上斑斑的视线,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斑斑转眼圈了。

一时间她找不到力气,不想说话也不想还斑斑一耳光,来安慰一下她倒霉的背。

斑斑沉默着,她也找不到开口的力气。

良久,斑斑又一次复述,“你要做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云瑚轻声说。

“你叫人来查我,查我的账户,我的税,拍电影的资金,演员的合同。”斑斑说,“没想到吧,我姐还没死呢。”

“我只是想,如果你犯了错。”云瑚也不想编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想让你听话。”

“听你的话?”斑斑冷笑,“为什么?凭什么?”

“我救了你姐和你!”云瑚忽然找到了力气和怒火,她一把将李云斑推开,“你凭什么那么对我?那不是我应该做的事,那也不是我份内的事,我做了,搭进了半条命,切了半个肝,到现在肝功能都是异常的,收拾了你扯他妈淡的烂摊子,你他妈的给我搭交情,搭交情!”

“给你的这些还不够吗?”斑斑怒道,“你一个大学本科学历,一介秀才官拜京兆尹,你觉得你配吗?”

“我不要这些,我不想要这些。”云瑚也不知怎的,忽然情绪冲塌每一道假面。

“那你想要什么?”斑斑的声音特别尖。

“我不知道!”她突然哭了,擦起眼泪,声音低下去,“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靠着书橱,一点点滑下去,坐在地上,“对不起,冒犯了。”

过了会儿她说,“我只想看看能不能抓住你的把柄,让你对我的态度稍微好一点。只是这样,真的。我没必要针对你,你还不配。我想让你对我友善些。”

“你长得,像我生母。”斑斑递给她一包纸巾,半蹲下。“一个,我永远都无法原谅的人。你或许不知道,也不能理解,你是孤儿,而或许,你能理解,你也知道。”她顿了顿,“孩子生下来,第一个信任依赖的人,就是母亲,而她背刺了我,背叛了我,伤害了我。”

“永远都无法原谅呢。”云瑚重复了遍,拆开纸巾,擦擦脸上的泪。“她……是一个很过分的人?”

“她活着,我不能原谅。”斑斑说,“她死了,我就释然了。”就在那一瞬,斑斑灵动起来,眉飞色舞的,“真好,活该,这就叫报应,世上报应分明,在此处送她一程,妙啊。”

“难怪你和你姐能过到一起去。”云瑚讥讽着,“你们还真是一家子人,有点疯,有点病。”

“我是个懦弱的女人,没有霹雳手段,也没必要有菩萨心肠吧。”斑斑站起来。“我要不是也有点疯,有点病,我可受不了她。”

“你现在还恨她吗?”云瑚问,她自暴自弃形象,公然擤起鼻涕。

“不恨。”李云斑拉开书房的门,“她死了,就结束了。很抱歉对你态度不好,你和她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你性格也有点像她,但你是小云,她是她。这件事是我的不对,做得不好。”她阖上眼睛,抿着唇,回过头来,“但是我……我实在是……我太恨她了,我恨与她相似的一切,对不起,迁怒了你。”

#

这段时间以来阿德莱德有一种恍惚感。

她从未与李长期朝夕相处,截止上次,她们单独相处的时间累计不超过12小时。

但李这次在不列颠呆了快一周。

这就导致她有种母亲来陪读的可怕即视感。

短时间相处的情况下,李和母亲的共同之处还不是那么显眼,但时间一长,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相似一展无遗,令人毛骨悚然。

她和伊莲恩不说是异父异母的同胞姐妹,也算大差不差就是一个人。

伊莲恩上次到访,吃饱睡足后对霸占她可怜小窝客厅的大白鹅先表态,“我们晚上吃炖鹅吧。”但和大鹅对峙半小时后被她的鹅闺女扇了几翅膀后变成,“宝贝,你把它孵出来的,所以她是你的崽崽,你要对她好一些,把客厅分给她住吧。”

是的,现在她和丽莎的小家变成了大白鹅的根据地,因为她去南极“拾荒”时丽莎怕大鹅淋雨后会感冒,开门把她女儿放进来了。

当然其实整桩事都是她的错,她就不该相信那是可达鸭的蛋,要知道,她可是抢了人家的封面,但导致大家流离失所的是丽莎,所以这件事是丽莎不对。

李的走位如出一辙。

先是,“黛宝,你要不要吃铁锅炖鹅?”

十五分钟后就变成,“你要不要过来住?我去租个新房子。”

显然,这种大人物是受不了丽贝卡的平层小三居。

就连拖欠物业费、水电费,都和伊莲恩一个德行。

伊莲恩从不交水电费,李连房租都不给。

丽贝卡还提醒她,“我租不起的,物业费太贵了,加上水电费,比我一个月赚的钱还多。”

李很慷慨,堪称不要脸,“没关系,不用交,不会叫你付钱的。”

就这样她们搬到了牛津郡郊区的一处有些豪华奢侈的小庄园别墅,据说是维多利亚时代一个有些爵位和名望的乡绅所拥有的宅邸。

但有一点没变。

唯一一个负责干家务的是可怜的扫地机器人瓦力,吭哧吭哧的从早干到晚,如果有机器人工会,她肯定要被吊路灯了。

总之,这几天她过的很鬼扯,就像在家一样——进了家门必须换家居衣服;不可以穿外衣坐在椅子上;不可以穿着居家常服坐在床上,床只能和睡衣接触;洗了蔬果必须额外用洗手液洗一次手;每晚要用酒精喷雾和毛巾擦门把手。

辛辛苦苦熬到周五,李还不走,可怕的周六到了,丽贝卡去实验室加班,她和李一起呆在家里。

她迟疑过要不要去实验室弄她的外快,但怕被莉拉抓住她不务正业,考虑到截稿日是明晚零点,她还是只能和“老妈”对付着过这一天。

即便她维持了物理距离,仍不可避免被挑刺。

李下午才起床,坐在餐桌上摆弄手提电脑,坐下来就开始找茬,一点都不见外,“阿黛,你一定要哼歌吗?”过了会儿就是,“黛黛,不要抖腿,我能听见声音。”

“对不起。”阿德莱德只好连连道歉。

但李对自己制造的噪音污染熟“视”无睹。

伊莲恩的毛病和怪癖她全都有,一项不落。

她给自己倒了杯冷牛奶,扣了半盒冰块,把沾有巧克力涂层的曲奇饼干一块块地掰下来,泡在牛奶里,用筷子不停的搅拌冰块,吃完第二块曲奇饼,果然撕开了一条脆脆鲨威化。

阿德莱德不得不去了厨房,拉开冰箱门,用鸡汤块煮了锅汤,下了一缕意面,煮了二倍的时间,盛出来装在碗里,端过去,“阿姨,我帮你煮了早饭。”

“谢谢。”李和母亲的反应堪称一模一样,都是顺手把碗推到一边。

“不客气。”她没收了那杯牛奶。

然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对付伊莲恩都是直接把这杯喝的勾兑成其他饮料,她拿走喝了。

但终究这位不是她妈妈。

她就拎着杯子,尴尬的站在餐厅,进退维谷。

最后还是李解了围,她抬眸,挑了上目线的眼睛雅致又温柔,亲昵但又维持着距离,轻轻笑道,“让你想起你妈妈了?”

“真是讨厌呢。”阿德莱德承认。

“让你困扰了。”李合上电脑,靠着椅背,她穿了件吊带裙子,露着腿,纤细的可怕,能看见腿上的筋,让人不敢大声说话,不自觉地放低声,怕声音一高,她这尊精致的人偶会散架。

“你们会困扰吗?”阿德莱德好奇的问。

“不会。”李半月想了想,伸出手揉揉阿呆的发顶,“我们稍微有一点区别。”

也许她和伊莲恩只有一丁点的区别,但阿呆和冷冷那可是天差地别,身体力行的告诉她话唠和社恐是有区别的。

冷冷话不多,很安静。

阿呆那聊上两句话匣子就关不住了,足足二十分钟的口若悬河,又拿起电脑。

“我的参赛作品,玛丽和苏的历险记。”阿呆根本没有坐相,她跪坐在椅子上,把电脑怼到她眼前,用生硬普通话介绍着,“小刺球勇闯天涯路。一等奖足足三万刀呢。”

而她敏锐的捕捉住了阿呆的另一个笔名——赫尔加·坦格利安,于是挪揄,“看来你不喜欢霍比特人。”

随后阿呆说,“我喜欢啊,编剧罗伊娜·甘道夫就是我打小黑工时候的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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