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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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臻刚坐上车就收到魏嘉的白眼：“生离死别完了？”

韩臻笑笑没答话，只接过宋晓飞递来的颈枕准备睡觉。照理说一部戏拍完该有一段时间的空闲用作修整出戏。但周思维前期拖延，杀青时间便延迟了，导致后续行程衔接变得很紧。他明天就得录制国内某视频网站的自制访谈类综艺。

魏嘉见状也不再多话，她虽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和韩臻谈，但也不急这一时。

从涿州影视城回北京住所需要将近4小时，韩臻到家的时候天都快要亮了。所幸专访约在下午，他给凌一宁发微信报备后就将手机扔在一旁充电，打算简单冲洗一下再好好睡会儿。没想到消息发过去不到一分钟凌一宁便回了过来，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好”。韩臻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早上4点半，他对凌一宁的行程表很熟，知道他今天不用早起，平时即便要做早功也一般得等到67点。因此他直接给凌一宁打了电话过去。

“喂。”对方接得也很快，但声音听起来有些哑，懒懒地，似乎还在床上。

“你怎么这个点了还醒着。”韩臻问。

凌一宁以为他打电话过来大概又要撒娇，却没想到开头便是责问。他愣了一下才答：“其实是睡着了的，只是今天睡得有些浅，你消息过来我便醒了。”完了又补充一句：“正打算继续睡的，你又打电话过来。”

韩臻无语，反倒是自己不对了。

“褪黑素呢？没吃吗？”

“没有，没想到会睡不好。”

韩臻听凌一宁这么说，又起了逗他的心思，问道：“为什么睡不好，是不是因为我走了？”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片刻后凌一宁才答：“大概吧。”

这下换韩臻愣住。他原以为凌一宁脸皮薄，被他这么一问大概率会挂电话，或者最多岔开话题。他很快转而狂喜，虽然凌一宁的回答依旧模棱两可，态度犹豫委婉，但这已然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听过的最肯定的答案。韩臻并不怀疑凌一宁喜欢自己，只是如果凌一宁长时间不坦诚，他也很难纯粹依靠自信而不产生丝毫的动摇。

凌一宁原以为自己会很忐忑，但当他决定不再逃避后发现其实很多事情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难。可能还是会有一些放不开，但说出口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很平静，就像真的只是在和韩臻认真探讨失眠的原因。韩臻是值得信任的，或许时间已经给予凌一宁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多的安全感。

“宁宁，”韩臻叫他，“我们视频吧！”

提议被凌一宁迅速驳回了。

“太晚了，你需要休息，我也困了。”

“哦……那今天晚上呢？”

“我今晚有夜戏，可能不太有空。”

“......”

“明天吧，我明天下午没戏，你明天什么安排？”凌一宁问。

韩臻特别高兴，这是今天凌一宁第二次正面回应他。

“我明天没通告，后天要去拍个杂志……我把我的行程表发你一份吧。”

凌一宁说好，韩臻转念一想又道：“现在太晚了，等下午我再发你，免得你这会儿研究反倒耽误睡觉。”

凌一宁想笑，他隔着电话也可以感觉到韩臻满溢的情绪，他不知道韩臻怎么就能笃定他一接收到行程单就一定会立刻看，但他没问，只是再次说“好”。

挂了电话，韩臻倒在床上发呆出神，过了会儿又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滑着太空步，手舞足蹈地去卫生间冲澡。

下午专访前化妆，韩臻抽空给凌一宁发去行程单，凌一宁没回。造型师知道这是他时隔4个月后的首次公开露面，必须要亮眼，因此干脆用染发喷雾给他喷了一头深紫，这种颜色很难驾驭，但安在韩臻脑袋上并不违和，加上妆容衬托，将韩臻的年轻与个性统统凸显，从阴郁的李晞彻底回归偶像身份。

韩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皱着眉头问：“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不稳重了。”

造型师噗嗤笑了出来：“你还没到20岁，要什么稳重？”

节目录制得挺顺利，两位主持人都是业内大拿，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很有一套。韩臻面对媒体大多时候都愿意真诚，带了些符合年纪的自我和洒脱，但不过分，有梗也有节。主持人问到韩臻拍周思维戏的感受，韩臻笑答：“从头懵到尾。”

周思维不大爱画分镜，讲戏也不乐意讲透，拍戏常常考验演员的悟性，说白了就是得自己猜。

韩臻说：“一条拍完，周导语重心长拍着我的肩，说，小韩，挺好的，但是呢，你可以再想想，感受感受，我们再来一条。你们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真的很想说，导演，我第一次啊！我要感受什么您直说不行吗？实在太看得起我了。”

女主持张芸菲不顾形象笑得前仰后合。男主持周笙稍显稳重，但也嘴角上扬。韩臻又讲了一些不涉及影片内容的趣事，把主创都提了提，主要以调侃周思维为主，毕竟文艺片大导演常年自带仙气，大众很乐意见识他接地气的一面。节目整个气氛都很活跃。张芸菲于是八卦起来，问韩臻：“在剧组封闭四个月，有没有和某个朝夕相对的女演员擦出爱的火花？”

韩臻摇头：“我基本都是和男演员搭档对戏，像朱聪之老师、李木子老师还有凌一宁老师。和女演员的戏份非常少。”

张芸菲挑眉，故作玩味，说：“和谢心仪呢？我记得你们还有在微博互动，说一起受了三天三夜的折磨。”节目想刻意制造话题，倒也不足为奇。

韩臻被问及此，如泄气的球，一副不想回忆的样子：“别提了，那是一场我和谢老师的打戏，是大夜戏，连熬了三个通宵，熬到后来人都要散架了，我俩一下戏压根不想和对方多说一句话，能留一丝气回酒店就已经是万幸。最绝的是这场戏本来是没有的，又是导演临时加的。”

话题绕回周思维，加上前面的连番吐槽，现场众人再次笑起来。之后主持人又问到韩臻接下来的安排，韩臻则顺带为不久后要录制且已经官宣的同平台网综打了打广告，也提到下半年会出新单曲，年末会有巡演。

节目录完刚过饭点，周笙便叫上张芸菲又邀请韩臻一起吃晚餐，韩臻欣然答应。等应酬结束坐上回家的保姆车已接近10点。魏嘉问他：“闲云野鹤4个月，现在回归正常生活了，感觉怎么样？”

韩臻闭着眼答：“还行。”

凌一宁这个点大约还在拍戏，韩臻方才席间抽空给他发的微信至今没有收到回音。

魏嘉说：“你以后在外面别总盯手机发微信，一看就有问题。”

韩臻无语，只“嗯”了一声。魏嘉于是顺势和他谈起来：

“你现在和凌一宁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之前你给我说他答应和你拍戏期间试试看，现在呢？”

“还没转正。”韩臻说，“但快了。”

魏嘉瞥他一眼：“吹吧你就。”

韩臻老神在在，也不争辩。魏嘉道：“没限制你谈恋爱不代表放任你胡搞。我尊重你恋爱自由，你也要尊重我的安排。”

今天司机请假，宋晓飞开着车默不作声。韩臻睁眼坐直，看向魏嘉：“我知道的，放心吧嘉姐。”

魏嘉松了口气：“你今天节目里表现就很好，没主动提他，也没刻意避讳，以后保持这样就行。”又道：“我知道你一向配合，但我希望你在心里也能明白，我们是一体的，我不会害你。”

韩臻说：“我明白，谢谢嘉姐，我能有今天的成绩多亏您。”

魏嘉点头，不再多言。韩臻聪明且清醒，她一直带得很省心。

手机在车内震动，是韩臻的，他打开一看，凌一宁回他了，说刚刚拍完一条，这场还有几个镜头就结束，又问他今天节目录得怎么样，顺不顺利。

韩臻看得很开心，他能感受到凌一宁态度的转变，咧着嘴边笑边打字回复。魏嘉见他这幅模样，忽然又有些担心，凌一宁的出现到底还是个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