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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香樟果

韩素娥同沉香交待完,看着檀香被抬了下去,庆幸地呼出一口气。

这边周之翰听完韩沐言的说辞,看见那没入墙壁三寸的铁箭,吃惊之余也没有怀疑,只说了句“好身手”。

韩沐言掩饰地笑笑,有几分心虚,好在对方并未察觉异样,还详细地同他讲了讲审问海棠一事。

先前周之翰刚进院子时,就遇到了盐铁副史张大人,对方也是急匆匆赶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于是他将所查到的事情告诉他,并表明要查清楚此案,需要对方配合。原以为张俞文会对他们的到来表示不满,谁料对方却摇摇头说没关系,并恳请他们一定彻查此事,还自己府上无辜之人一个清白,还道自己的女儿断不可能与此事有关,一定是下人私自做的。

见他并无遮掩态度,周之翰猜此事估计真的同他们关系不大,也松了口气。

随即他们泼醒海棠进行审问,然而几番拷问下来,对方死活说自己无罪,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嘴硬,便几经恐吓,软硬兼施,但海棠完全在状态之外,胆子又小,被吓就只知道哭哭啼啼。

于是他便问她知道什么,海棠只说自己送完衣服,守在门外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院外喊她,便以为是哪个相识的有事找她。

她循着声音出了院,谁知刚出了院子就后颈一痛,接着就失去知觉,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一无所知,醒来就见自己在这间屋子里。

一开始众人都不相信,质问她为何要偷偷出府,是不是心虚潜逃,可海棠压根就不记得出府一事,哭丧着脸说自己的弟弟还在府中,怎么会潜逃。这时周之翰问了张俞文和管事,这才知道她确实还有个弟弟也在府中做活。

于是他又问,为何要将那件沾有白磷的衣服借给韩姑娘,她答那是主子吩咐的,她只是听主子的话办事,而且看她神情,似乎也对白磷一无所知,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此时周之翰已觉得不对劲,想了想,仔细问她:“是你家姑娘亲口告诉你,亲口指定把这件衣服借给韩姑娘吗?”

海棠闻言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答:“倒不是亲口说的,是洛梅在姑娘走后没多久转来告诉我的,说是我家姑娘临时想到的,特地让她来知会我一声。万一韩姑娘的衣服迟迟没送来,就将上个月在兰若庭订做的衣裳借给她。”

“我当时还奇怪了,姑娘怎么知道韩姑娘的衣服迟迟送不来,而且还要借那件她还没舍得穿的衣服,没成想最后真没送来……”那会儿她还道姑娘神机妙算。

洛梅?怎么还有个洛梅?周之翰心下蹊跷,若是洛梅刻意引导海棠……

不好!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抓错人了,眼前这个叫海棠的婢女,可能真的与此事无关,甚至很有可能是真凶丢出来干扰他们视线的棋子。

若他没有猜错,真凶可能原本打算将海棠偷偷运出府,杀掉或者□□起来,到时候韩素娥出事,官府一查,自然会发现海棠失踪,加之有沉香这个侍女作证,衣服是她亲手拿给韩素娥的,那么她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凶手,还是畏罪潜逃的凶手。

只是不知这中间哪一个环节出了岔子,原本应该消失的海棠被丢在大理寺官兵的必经之路,才没有让凶手得逞。

周之翰想通这些的时候,张俞文早已出了门,找到女儿,问她洛梅去哪儿了。

此时张茹云才想起,洛梅去老早前寻海棠,但是许久都不见人影了,再加上她被这混乱场面弄得心绪不宁,早忘了这码事。

张俞文闻言便知不妙,刚要吩咐家丁搜府,便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步履匆匆地赶来,说洛梅和阿丸找到了。

此时众人才知还有个阿丸。

之后便是周之翰带人前往这里,看见了这般场面,那个叫洛梅的婢子受了重伤昏迷在地,边上还躺了个没受伤的,一旁是韩素娥兄妹俩。

周之翰一颗心真是悬起放下又悬起放下,替韩素娥万分庆幸,还好今日她未受到伤害。

但是当弄清楚韩家兄妹二人在此的缘由,他实在忍不住,走到她面前,一改往日的温和,有些严厉道:“韩姑娘,你太冒失了,下次万不可再以身犯险。”

闻言兄妹二人皆是一怔,韩素娥还没说什么,倒是她的兄长先不高兴了。

“周大人,你什么意思”自己身为亲哥哥都舍不得说几句重话,哪轮得到他来置喙。

“正如我所说的,韩姑娘孤身追到此处,实在冒险。”

韩沐言没好气,“她若是没来,这犯人就该跑掉了。”

然而对方毫不退缩,反问他:“倘若今日她运气不好,受了伤害,岂非得不偿失?周某宁愿犯人跑掉,也不愿姑娘受到伤害。”

话是这么说没错……韩沐言有些哑口,他确实也觉得妹妹不该这么莽撞地跟过来,他知道后心都要提起来了,但妹妹从小身体不好,平日里也乖得不得了,今日本就受了惊吓,他哪里舍得责怪她。

见两人互呛,素娥有些无奈,她拉了拉哥哥,示意他不要生气。

“哥哥,周大人说得在理,我今日确实冒进了。”

一想起沉香和檀香,她就很是自责,今日她不仅将自己置于险境,也连累了身边之人。

想通这些,她便正色几分,感激道:“今日还要多谢周大人,给大人带来诸多麻烦,实在抱歉。我也知您所言皆是好意,大人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冒失了。”

看她态度良好,温言软语,又是认错,又是自责,绕是周之翰心怀不满,也立刻不忍。

那严肃的神情渐渐褪去,换回温和的面孔,柔声道:“你也不必如此苛责自己,只是,下次莫要再让家人和朋友担心了。”

素娥乖巧点头。

~

晋安路外的一个岔道巷子里,黄柏站在巷尾一户人家的屋内。

还是来晚了一步,他揉了揉眉角,暗叹口气。

在京中行事,确实如那人所说,颇为不方便,人手不够,行动又多被制约。

他抬眸扫向青渠,“怎么回事?”

面前是绑在床柱子旁的屠户,唇色发紫,口角溢出黑血,已然是死了有一会儿了。

那话里没有半分愠怒,平静得很,却让青渠脑门渗出冷汗。

“这……”

不知作何解释,他老老实实跪下:“是属下失职。”

自从跟着公子以来,他许久未犯过这般严重的错误。

黄柏没有动怒,冷静问:“下巴卸了?”

青渠点头,也是一脸不解。

这人的下巴他亲手卸了,牙齿也检查过了,藏的药都抠了出来,莫非还有他没注意到的地方?

临走时,门窗也被他锁得紧密,他们来时,并未见到门窗松动,若是他人行凶,如何进来的?莫非凶手有这间院子的钥匙。

黄柏缓缓在屋内走动,四处观察。

这地方看起来简陋,箱顶都积满了灰尘,平日估计只有这个屠户在住,而且对方生活极不讲究。?

先前洛梅两人将海棠敲晕了带出府来,是为了制造她畏罪潜逃的痕迹。这个屠户,应该就是接应洛梅的人,可他为何要帮洛梅行凶,他们三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在他们身后,还有藏得更深的人吗。

斜靠在床柱的尸体已然无法回答他了。

当真是死无对证。

他慢慢蹲下,墨玉眸子扫过那还未僵硬的尸体,突然在一个地方凝住视线,那束衣的腰布条,似有拉扯的痕迹。

“公子,怎么了?”

“把他衣服解开。”

青渠照做,三下两下解开尸体上本就松动的腰带。

衣服褪了一半,一个半掌大的烙印赫然出现在死者右胸上,看样子是新烫的,还未结痂,血肉模糊。

烙印似乎是为了掩盖什么。

黄柏凑近了去看,那焦黑的肉下,似乎原先是什么图案。

刺青?会是什么图案,得用这种方式毁去呢

等等,这个烙印又是哪来的炭火?黄柏侧头看向右方的角落。

一个乌黑的铁炉,他走过去,手一摸还是热的,看样子是刚才熄灭。

青渠突然叫住他,蹲着道:“公子,这里有些煤渣……”

黄柏闻言看了过去,确实有少许粉末,断断续续的,有几处被踩碎了。

“有鞋印?”他边问边走到青渠身边。

“是的。”

踩碎的地方确实隐约可见鞋印,只是这煤渣粗粝,看不大清,两人四处寻了寻,毫无收获。

“这是什么东西?”青渠眼尖地发现那脚印上除了煤渣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蹲下身,用中指沾了沾那煤渣上的一点紫色痕迹。

除了这处,他们又在另一个凸翘处找到了想同的紫色痕迹,更为明显,看样子像粘腻的浆液,隐约还能辨认出一点皮渣和细枝。

黄柏俯身辨认,许久后轻声道:

“香樟果。”

被踩碎的香樟果。

他直起身,视线扫向窗外,晋安路上,并没有香樟树。

汴京好几条街上种植的草木都不大相同,究竟是哪条街上种了香樟树?

“公子!”门外急匆匆踏进一人,来人是墨一,他利落地行了礼,正色道:“据那个张姑娘说,衣服是在一家叫兰若庭的铺子新裁的,浆洗熏香后才送往客人手中的。”

“公子,兰若庭所在的怀安街上,就种着大片香樟。”青渠闻言迅速想起什么。

看来这个兰若庭一定有问题。

“我们要去吗?”

黄柏不答反问:“大理寺的人去了吗”

公子怎么知道?墨一一怔,迅速回道:“已经在去的路上了。”

漆黑的眸子沉了沉。

“不必去了。”他淡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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