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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闻瞻

谢景淞?

这不是世子的随从吗?

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众人一片茫然,无论是辽人一方还是长公主这边。

韩素娥原以为耶律严宇是因为方才在绛霄楼的事,特地来找这个随从的麻烦,她本打定主意要帮后者脱困,可乍一听到耶律严宇的话,不禁怔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景淞?那不是世子的二弟、远居燕北的谢二公子吗?

难道这个随从同那位公子有什么关系?她疑惑起来,看向那青衣随从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好奇。

一片沉默中,世子率先走到两人身边,试图将耶律严宇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

他抬臂横亘在两人中间,笑得温文,和气又不容置疑地道:“耶律殿下,他不过是我的一个随从而已,若您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便是。”

这话在众人听来,便以为是他二人发生了什么不快,才引得耶律严宇来找麻烦了。

奈何耶律严宇似没有听见一般,视线未偏移一分,他牢牢盯着面前的随从,冷肃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反复游移,像是一定要看穿什么。

“说!你和谢景淞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换了种问法,语气里不再有犹豫,而是十全的笃定。

“殿下为何这样问?”一旁的萧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声问自己的外甥。

耶律严宇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而是执着地等着青衣随从开口。

在他压迫的逼视下,黄柏缓缓掀起眼帘,从容地对上两道尖锐的目光,不卑不亢答他:

“在下是公子幼年习武时的陪练。”

“呵,果然,”耶律严宇得到肯定的回答,露出一副预料到的神色。

他轻蔑地勾勾嘴角,目光轻浮地来回掠过对方,出言嘲讽道:“谢景淞身边的人,总是这般放肆。不过我早就有意同他一决高下,奈何他胆小如鼠,处处躲着我,也不知道到底在怕什么,既然如此,今日你就代替他同我交手吧。”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雪前耻,这是哽在他心头几年的事。

如今拿这个随从开刀,好锉锉那个小儿的锐气!

耶律严宇完全不管他的意愿,一把抽出身边下人腰间的佩剑,剑尖指着青衣随从喝道:“你也拔剑!”

银色的剑身被打磨得光可鉴人,寒光闪闪,倒映着两人的面容。

“铮~”

剑身拔出的声音回荡着。

耶律严抬了抬剑,剑尖上移,抵住青衣随从的喉间。

剑锋尖利,再进一分,便要刺穿喉咙。

这是十足的挑衅,顿时周围扬起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

谢景渊脸色一变,不由叱道:“你做什么!”

正欲上前,却被身后的是安扯住袖子。

黄柏轻垂眼睫,视线落在指向自己的剑尖上,日光在尖端上凝成一束冷辉,刺入他眼。

谁也不知他心中此时的想法,只见他神色晦暗不明。

听闻镇北王府的人,无论上下,皆是有傲骨的,此时自己的主子被人随意污蔑,想必该是十分羞辱,

这个随从会因此而出手吗?众人猜测着。

“耶律殿下。”

突然的,一道清玉般的声音插进来,冷香飘动间,韩素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裙摆迤逦。

她微微侧首看着那柄长剑,“行宫之内,不得动干戈,这是大宋的规矩,殿下难道可以无视吗?”

她说完,似是极为看不顺眼那柄剑,慢慢抬手,迎着冷光流动的剑刃而去。

这举动引得几人脸色一变,接连几声喝止。

“素娥!”

“快住手!”

但她充耳不闻,柔嫩纤长的指搭在剑刃上,逐渐用力,将对准青衣随从的剑尖慢慢推出几寸之远。

晃眼的光圈消失了。黄柏微眯的眸子得以睁开,他轻轻侧颈,见她维持着推开剑柄的姿势,精致的侧颜泛着光晕,柔和如玉。

“更何况,行宫内不允许佩剑,即使是这样的也不可以。”素娥牵起唇角,笑得得体。

“快放手!”嘉敏疾步赶来,带起一阵风,她慌忙捧起女儿的手查看,但出乎意料,那柔嫩的指腹并没有被割破,仅仅被剑刃压出一个泛白的印记。

“你真是!”吓坏她了,嘉敏松了口气,提起的心放了下去,又很快反应过来去看那剑。

虽有剑刃,却没有开锋,因而素娥毫发无伤。

这是一柄没有开锋的剑,甚至剑刃也并不锋利。

但耶律严宇为何要这样做?

挑衅?

谢景淞也反应过来,瞥了眼迟迟没有动作的黄柏,立即明白了。

怪不得即使听见耶律严宇出言不逊,黄柏也一直隐忍不发,大概是一眼看出这剑刃并未开锋。

比试为假,耶律严宇恐怕就是为了激得他出手,届时再借助官家降罪,以达到兵不血刃的目的。

谢景渊心中暗嗤,摇了摇头,这个耶律严宇,不是向来声称中原人狡诈奸诡吗,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见计划被识破,耶律严宇面上阴沉,他扯出一抹笑,张了张嘴将要说什么。

却被嘉敏直接打断,只听她严厉地问几个辽人身边的宫人,“使团此刻不应该去围猎场了吗?你们怎将人带到了此处?”

她语气有些不耐烦,不仅是因为一旁萧宁炽烈的视线,还因面前这个辽皇太孙对大宋的不逊。

一个被权相逼得离宫出走的皇太孙,竟还敢在别人的地盘嚣张。

宫人被她一通呵斥,喏喏解释,说是皇太孙突然不见踪影,结果萧宁带人在绛霄楼找到了神志不清的耶律严宇。

“殿下!”萧宁早就注意到嘉敏,此时按捺不住激动,出声唤道。

但此刻他没有功夫去叙旧或是做别的,而是神色严肃地解释,“我朝皇太孙在此地被人偷袭打晕,实在是过分!”

他并不知具体的事情经过,只知道外甥莫名其妙昏在空无一人的绛霄楼,还被五花大绑在廊柱上,醒来后就像中了迷药一般,神志不清醒,简直岂有此理。

“皇太孙不是对自己的功夫有十足自信么?”嘉敏并没有波动,冷冷反问,“既然如此,怎会被人偷袭?”

既是反驳,又是嘲讽。

萧宁摇摇头,坚持自己的说法,他看向外甥,“殿下,您可还记得究竟是谁将您打伤的?”

大有一定要为他做主的意思。

耶律严宇当然记得是谁将自己打伤,冷冷看向一人,却迟迟没有开口。

长公主那句质疑一出,倒让他有些骑虎难下,毕竟打晕他的,正是他刚才出口挑衅的小小随从。

一声轻笑声响起,紧接着又是慢条斯理地一句:“皇太孙殿下莫不是午宴时饮多了酒,有些神志不清了?”

“不过,皇太孙还是注意些,若是这般失态的行为被传回了大辽,想必赵王又会十分头疼吧?”

谢景渊含笑道,偏眸中无甚笑意,冰冷如雪的目光直直地对上耶律严宇看向黄柏的视线。

他不露痕迹地轻挪半步,挡住身后的青衣随从。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这是他流露出的意思。

赵王!耶律夷辛!

耶律严宇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手也随之握成拳,虽然他恨谢景渊提起那个畜生,但他的话同时也提醒了自己,若是自己在宋地闹出了什么事,很可能被耶律夷辛的眼线传回大辽,届时他进谗言,趁机离间自己和祖父,那自己回去后将更加处处受阻。

他本想把刚才在绛霄楼与那个女子事捅出来,但此刻竟然犹豫了,除了顾忌耶律夷辛,在意自己的面子之外,他突然发现,自己也并不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姓。

两人对峙良久,最终耶律严宇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扭头走掉了。

“殿下?殿下!”萧宁急急唤他,得不到回应,眼见人越走越远,只好不舍地看了长公主一眼,然后追了上去。

剩下的辽人也忙跟了去。

“好了,没什么事都散了吧。”嘉敏淡淡地扫了眼一旁的谢景渊等人,“朝臣不都去了围猎场吗?你们又为何不去?”

谢景渊还未答,素娥替他解释道:“世子方才帮我找玉佩耽搁了,而且……”

她迟疑片刻,终还是轻轻凑到母亲耳边,低声将柳淑燕的事告诉她。

什么?!耶律严宇竟然意图对淑燕不轨?!

嘉敏闻言后眼前发黑,差点没有站稳,素娥和白芷一把扶住了她。

“她、她现在在哪儿?”嘉敏急问,“可有受伤?”

唯一的胞妹临走前再三拜托自己好好照顾淑燕,若是淑燕出了什么事……她心里泛凉。

韩素娥摇摇头,安抚她:“应该是送去了□□殿,请了太医来看,好在有世子等人帮我,淑燕她没有什么大碍。”

谢景渊他们也看见了?嘉敏却皱眉,抬眼看向他们,若是此事传出去——

“殿下放心,我和我的两个随从必守口如瓶,”谢景渊保证道,“绝不会将此事外泄半分。”

他神情郑重,这样的主动终是打消了嘉敏的不安,她点点头,又想起女儿说得以他们的帮助才顺利解救了淑燕,由此也客气道谢。世子谦虚地拱拱手,表示举手之劳。

得知柳淑燕的事后,嘉敏心中又怒又急,当机立下往□□殿赶去。

素娥跟在母亲身后,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扭头看着几人,“若是世子不愿去狩猎场,不如先同我们一道。”

她顿了顿,轻轻扫了眼那个青衣随从,在他喉间那道红痕上停留几分。

“也好让太医看看有无受伤。”

去□□殿的路上,韩素娥不便把淑燕的事告诉江璇芷,便将她送到徽止殿,只说自己和母亲还有些事,并嘱咐她不要一个人在行宫内乱走,江璇芷大概也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聪明地保持了缄默,没有好奇打听。

没多久,几人又遇上了闻讯赶来的圣人,圣人似乎也已经听闻绛霄楼的事,韩素娥猜测是赵湛派人通报的。

母亲和姑姑在前面谈话,素娥便稍稍落后几步,走在谢景渊几人身边。

她忍不住又看向那个青衣随从,打破沉默,“还不知道世子身边的这位护卫叫什么?”

黄柏?谢景渊一愣,看了眼身旁沉默的人,笑了一下道:

“你自己告诉韩姑娘吧。”

我哪儿知道他今天又叫什么。他腹诽道。

黄柏抬头,见韩素娥正微笑着看过来,等待自己的回答。

想了想,道:“在下闻瞻。”

闻瞻?韩素娥记在心中。

“世子身边的是云是病了么?”她关切地问,“以往总瞧见他在您身边。”

谢景渊点点头,“他扭伤了脚,所以今日不能陪我来,就让闻瞻代替他跟随左右。”

原来是这样,不过——

“以前从未见过闻瞻呢,”韩素娥微微笑着,投以好奇的目光,“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谢景渊也回以微笑,从容道:“你没有印象很正常,他是不久前才从北地来的。”

他想到什么,看了一眼黄柏,补充:“他以前是我二弟身边的人。”

谢景淞?韩素娥突然回想起耶律严宇的质问,

“原来是谢二公子身边的人,”她随口赞道,“北地真是人杰地灵,辈出俊才。”

“姑娘为何这样说?”

素娥想了想,诚实答:“燕北的谢二公子就不提了,此前见到的黄公子和沈公子都是很不错的人。”

“哦?”谢景渊笑意愈深,眸里含着光,“姑娘也知道我二弟?”

谁人不知谢景淞呢?素娥抿唇浅笑,前世传闻中那个精通六艺,聪颖过人的惊艳少年。

她虽不答,但唇角的微笑说明了一切,是欣赏的态度。

谢景渊也不继续追问,只是饱含深意地瞥了眼一旁的人。

后者也回以一瞥,不咸不淡。

黄柏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在听到她亲口说出自己真正的名字时心底一动,原来她也知道那人的存在,还表露出如此的态度,这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但他来不及仔细思索这异样为何,又听得世子问了句话。

谢景渊问道:

“那黄柏呢?姑娘又如何觉得他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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