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第两百九十五章

封子然虽然追问了无忧，但是无忧只是说她之后便会知晓，并无过多交代。

按照封奕同无忧的对话来看，若是没有外物庇佑，若想破此阵，需得锁住周身经脉，眼不见，耳不听，鼻不闻，否则闯阵者便难以安然离开此阵。

若非心智非常坚定之人，怕是都尚无靠近阵法的可能。

按照无忧的了解，此阵乃道教秘阵，早已失传已久，所以封奕猜测，北寒此次想必是请到了什么能人异士。

如今城中人心惶惶，军中人心以乱，若不能及时破阵，且不说护着甘州，自相残杀之下又岂有活路。

既然事情紧急，破阵之法又仅有黑木，若用黑木布阵，便可不受此影响，所以此趟大玥必须去。

封奕深夜召来了封子然和封子恒，无忧要动身去大玥，封奕希望此行，能让从两人中选一人陪无忧随行，一来是为了保护无忧，二来也是为了尽早的拿到黑木。

况且这黑木若真是大玥的国宝，以无忧的身份，未必能受到信任，若让封家人陪同前去，至少在身份上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封子然是想去的，可封子恒不愿让封子然前去冒险，去大玥便是出甘州之外，不在大夏地界，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对于封子恒要去，封子然也并非不同意，她虽然担心封子恒，可是她也知道，封子恒处事比她冷静，武功也比她高些，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封奕思酌再三，也是决定让封子恒陪着无忧去大玥，而封子然则陪着封奕在甘州，与北寒对峙。

既然已经决定，此事便就不能再耽搁，越早出发越好，再商议之下，封奕认为乘夜出城，有夜色掩护，兴许能安全些，大家对此，自然并无异议。

眼下夜色未到，于是封奕便让众人各自去准备，他也要安排余下之事。

无忧和封子恒要连夜出城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封奕和封子然，至于封子松，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这两人才能越安全，所以封奕并无往外多说。

封奕是走了，可是封子然辗转之下便又到封子恒的帐篷外，她迟疑着要不要进去见封子恒，所以只是暂且在外面站着。

“来了，就进来吧”

帐篷内传来了封子恒的声音，封子然知晓封子恒已察觉她的到来，便也不再犹豫，走进了帐篷，瞧着正背着她整理包裹的封子恒，她什么都没有说。

“坐吧”

封子恒转身瞧向了封子然。

封子然乖乖的在封子恒跟前坐了下来，见状，封子恒便给封子然倒了被热茶，放到了她的面前。

“喝吧，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冻坏了吧”

“没事，习武之人，这点寒意算不得什么”，说归说，封子然还是端起眼前的茶，暖暖的喝上了一口热茶，顿时感觉，心里一股暖意。

“说吧，你呆在外面这么久，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封子恒冲封子然直接发问，她倒是有料到封子然会过来，只是没想到封子然会在外面纠结这么久。

“我问过忧姐，忧姐说，此行怕是不会容易”，封子然欲言又止，她过早的说危险，好像有些不太好。

“你放心，纵然不容易，我也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更何况，你在这，我如何放心得下”，知道封子然是担心自己，但又怕说话染上了晦气，封子恒只得笑着安慰。

“我有这么让人放心不下吗？”，对于封子恒的话，封子然显然是不认同的。

对此，封子恒点了下头，一脸你的确很让人放心不下的意思。

封子恒的目光莫名的让封子然感到心虚，好像她的确是有些不靠谱？她心下竟然因此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

“算了，就别纠结在我身上了，经过甘州外的奇怪阵法，你要去大玥，我这心总是有些不安，我觉得我们一起去好，至少多个人多个照料”

“子然，我知道你的心意，可爹这边更需要你，封二叔和三叔都随着王卫出征泾阳，现下爹身边只有四叔在，至于那个楚将军，我现在也不清楚，但是我心里总是有着感觉，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封子恒的心里总是觉得那楚尘，他的言行不可轻信。

“我们现下对这阵法知之甚少，也不知道北寒之后还会使出什么招数，四叔虽然武艺最高，可是性子过于大大咧咧，在一些事上，我担心爹会分身乏术，以至于错漏什么，而你向来观察入微，留你在爹身边帮忙，我才能放心的大玥求木”

“我那是耍的小聪明，说不定帮不上忙不说，反而还给爹添倒忙，再说，爹也未必会听我的”，听着封子恒的话，封子然可是第一次上战场，她可不敢担保，她能冷静处事。

“你虽然喜欢耍点小聪明，平时里瞧上去也似乎性子过于活泼，可若遇到正经事，你却从不会失了分寸”

“而且你也该知道，其实爹对你一直都很相信，他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已经认可了你，你只需记着，若遇事，你且顺心而为便好，不必过于畏手畏脚，不过，军营的军规不可犯”，封子恒转口就是一个叮嘱。

听着封子恒的话，封子然乖乖的点头，她自是能理解眼前人的苦心。

瞧着封子恒这般，封子然总是觉得不该继续瞒着封子恒，不然这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我其实”，一阵欲言又止，这张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以何开口，总不能直接说，她喜欢了郡主，而且和郡主是互相倾心，两情相悦。

封子恒瞧向封子然，她没有发声追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带着柔和的面容，瞧着眼前人。

封子然想起封子恒待她的种种，她确是觉得该让封子恒知道，可是她紧张，封子恒纵然在宠她，听到这件事，应当也会难以接受的吧，会不会发脾气，可是会很生气？

“大哥，你读过《诗经》吗？”，尽管想的是一口气说出口，一了百了，但是即便是话已经涌上了口，可却还是会发生改变，于是便成了一种过于明显的试探。

“自是读过”

“那书中的那些情感和思想，大哥你可是都知道？”

“你现在是想同我探讨诗经吗？”，封子然的话有些奇怪，但封子恒还是一本正经的冲她问道。

“不不”，听着封子恒的话，封子然是连连摆手。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其实只是想问，若是因顺着本心，稍微有些离经叛道，但却不伤及他人，只于自己而言有些许改变，该是不该？”

封子恒听着封子然的话，她瞧着封子然，她已经明白封子然试探的她的缘由了。

“你可是想说你和郡主的事”，于是她便是直接开了口，打破了某人过于烂的试探。

“你.....你”，听着封子恒的话，封子然显然是吃了一个大惊讶，但是她又觉得应该不可能，大哥虽然经常看透一切，但是也不能看得这么透吧。

“你.....你说的是什么事？”，于是她平复了心中的吃惊，而后又试探了一句。

“我想我知道的事，和你要同我说的，应当是一件事”

听着她的话，瞧着她的眼神，封子然便已经于心里确定，封子恒确实是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封子然瞧着封子恒，这心里好像是被封子恒捉住了尾巴一样，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

“我只是感觉，你和郡主有些奇怪，只是没想到是真的”，封子恒解释，要说她知道的时间，怕也是有些太早，所以感觉就迷糊带过了。

“有这么明显吗？”，封子然有些不敢相信，她很克制啊，表现得很明显吗？二姐是，大家好像都能看出来。。

“十分明显”，封子恒说完，便端起身前桌上的茶，喝了两口。

待她将茶杯放下，封子然才鼓起勇气：“那，那大哥可是生气了？”，封子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片忐忑。

“自然会气”，封子恒如实回答。

而她的回答，自然是让封子然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种答案，她早已经有了准备。

“子然，在这天地间，自有法则，万物负阴而抱阳，乃是天地之间的秩序，如今，你和郡主，乃是要逆人伦而行，有时候，人总该要有取舍，你想想爹娘，想想封家，为了一个郡主，值得吗？”

封子恒冲封子然劝道，听着她的话，封子然只是沉默。

“子然，为了我，你可愿意放弃和郡主的事，这件事现在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你愿意，接下来的一切，我都可以想办法替你解决”，封子恒又接着道，语气中还是以劝为主。

“我不愿意”

封子然瞧向封子恒，她的双手紧紧的攒着手指，眼神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