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第 66 章

66

“呼……”周华英挂衣服，“果然是我自己吓自己。”衣柜里架着的铁杆突然断开，“啊！”打到自己的脑袋，“好痛，”按住脑袋，揉了揉，抬头看是什么东西打到自己，“这个是什么鬼？”从断开的铁罐子里抽出一根铁丝，连带掉落几颗子弹，“这个，”目光向下，之前打中自己的，也是子弹，拾起来细看，“实心的？”上面没有批号，但是有划痕，明显是从枪里推出来，另外存放的，“他……”回忆起以前发生的事情，“他不是能打，他是真的可以打……”

确认沈思越身份特殊之后，周华英更需要给家里多来几次大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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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一只眼睛的周华英，现在看许多事情，反倒比以前要看得更清楚。周华英有多爱沈思越，就有多想把沈思越的缺点抹除，哪怕是自欺欺人，周华英也要努力的将那些不该出现的有可能，变成不可能。花费大量时间，在家里做了好几天的家务活，不是没有收获。

“华英，你这几天比去医院还要忙，”沈思越调侃道，“我们家里被你给整理得跟军区宿舍一样，被子都成豆腐块了。”

“整洁干净一点好，”周华英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一眼过去，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懈可击。”

“嗯嗯，成果优秀”沈思越拥住他，踮起脚尖，“嗯嚒。”

他在假装从容，那周华英就配合他，做个照样单纯善良的乖孩子，“思越，我整理衣服的时候，我烧了一些不想要的旧衣服，你的有几件，我的也有几件。”

“旧了吗？”沈思越紧张得不敢看他，收回手，“我见它们都挺好的呀。”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一旦逃离，周华英就会主动去抓住他的手，“我给你买新的。”

“好，”沈思越尽可能维持住表面上的从容不迫。

周华英抓住他手的时候，有摸到他手掌心上的汗水，“思越，”你不需要害怕，因为有我在。

“嗯？”沈思越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抖。

“以后衣服穿久了，该换的，还是要换，别舍不得，”周华英在暗示他，不要因为是自己买给他的衣服，就舍不得销毁，“我喜欢看你穿新衣服的样子。”

“呵呵，”沈思越尴尬地笑了起来，“你钱多，还是闲呀？”

“两样都不是，”周华英还在暗示他，“我想你好好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想你好好的。”

第一次暗示，沈思越可以装糊涂，敷衍过去，但第二次就没这么轻松了，“你……”

“我爱你，”周华英捏紧他的手，“怎么样都爱。”

沈思越这下再也装不下去了，“知道了，”紧紧地拥住他，“我也爱你，”将脸埋在他胸口，“特别的爱你。”

被恶魔爱上的人，或爱上恶魔的人，如果不能成为同一类人，就得分道扬镳。周华英愿意成为恶魔，不只是因为爱情，还因为，世界上有比恶魔更为可怕的人心。

（为了过审，有些内容得写得隐喻一点，能看懂的都懂，现在是和谐社会，和谐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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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医院来了人，主要是找周华英，谈论返院就职的事情，周华英没有特别要求，他们说什么，周华英都答应，态度随和，语气温柔，一点也不像一个正常人在失去眼睛之后，不能接受残酷现实的样子。

沈思越为陪着恋人一起听院方的安排，暂停了现在在忙的工作。

不一会院方的人离开，沈思越起身送他们出门，接着看见远处走来两位警察。

“沈先生，”其中一位警察，“周先生在吗？”

“在的，”沈思越看他们一男一女的搭配，手里还拿着一本东西，“你们有事吗？”

女警察说话特别温柔，“我们来，是想问周先生几个问题。”

“哦，”沈思越走进屋，给他们指条路，“他在楼上。”

女警察很感谢他的配合，“谢谢。”和同事上了楼。

这一次，沈思越没有上去，因为沈思越不想在周华英面前表露出自己虚假的善意，也不想给周华英太大压力，因为在周华英身上发生了太多事情，包括沈思越与众不同的特殊身份。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察从楼上下来，和沈思越道了再见。

“慢走，”沈思越不打算送他们，继续给病人看病，直到最后一位病人离开，将药铺的卷闸门拉下来，锁住，“好了。”

终于有休息时间的沈思越，匆匆跑上楼。

此时的周华英正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他们失踪了，怎么可以这样……”

“华英，”沈思越不知道他在嘀咕什么，跑了过去。

“他们对我做出了这种事情，怎么就能轻易的逃了？”周华英还在自我纠结，“我，我，我的眼睛……”

“华英，”靠近他的沈思越，能听清他说的每一句话。

“我，我不能做医生了，”周华英大吼着，“我还是个残废。”

“华英，不要这么说自己，”沈思越拥住他，“这不是你的错，华英，你不要，不要胡思乱想。”

“不，不，”周华英失控起来，顾不上怀抱住自己的他，“不行，事情不可以就这么算了，我要……我要他们还给我眼睛。”

“华英，”他的声音震得沈思越耳朵疼，“我的华英。”

“我要他们还给我眼睛，”周华英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开始心情低落的悲鸣起来，“还我眼睛……呜呜呜……我的眼睛……”

沈思越现在每天都陪着周华英，自然知道周华英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这种不能用药物治愈的疾病，沈思越除了花时间陪伴在周华英左右，就是尽可能的顺着周华英，由周华英发泄情绪，阻止周华英的自我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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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感觉有多么绝望吗？坏人没有得到应有的下场，好人做得再好，在别人眼里，都是身为人而应该做到的基本品德。逐渐黑化的周华英，越来越能理解沈思越为什么表面善良，背地里黑暗了。

周华英情绪稳定之后，“思越，”想起了一直陪着自己的恋人。

沈思越拥着他，坐在床边，抚摸着他的后背，“在呢，”他发疯的时候，自己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拖进卧室里，不让他伤害自己。

“我终于明白，好人没有好报的道理了，”周华英的声音轻轻的。

“华英？”沈思越停止抚摸他背部的动作。

“从今以后，”周华英木楞地睁着眼，“只有你，其他人，我只谈钱。”

沈思越担心他得了精神分裂症，“华英，你不要吓我，你一定要好好的。”

周华英将视线移到恋人的脸上，“我很好，”勾起嘴角笑，“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了。”说完，就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一瞬间，沈思越紧张得忘记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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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过去了几个月，秋风屡屡，早上周华英出门的时候，穿多了件黑色外套，但打在身上的风，还是冷得令人浑身发颤。周华英自从换了岗位，回到医院，就变得少言寡语。不太喜欢笑的脸上，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个天真开朗的周华英。

“华英，”医生1捧着一束鲜花加一盆风信子，“要不是因为工作原因，我早就过来打扰你，找你聊天了，”来到他的新办公地点，“呵呵……欢迎回来，这些都是我们给你送你的祝福。”

周华英手下他的礼物，“谢谢，花很好看。”

“别看这些花开得这么好，你要是不精心照顾，它们可是会早早凋谢的，”医生1看到他将风信子和仙人掌放在一起。

“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周华英一来这边的办公室，收到最多的就是花花草草，“放心吧，我三个月，就能把这间屋子培养成花园。”

“呵呵……”医生1没发现他的改变，还是像以前那样和他有说有笑，“我没调侃你的意思。”

“我知道，”周华英转身去摆弄那些水养的兰花草，“你只希望我转移注意力。”

“那个，华英，你要不习惯现在的工作，还是可以和主任提意见，”医生1看他背对自己摆弄花草的背影，“华英，我们这些同事，都很关心你。”

“明白，”现在的周华英更加不在意升职加薪的事情，“你去忙吧，没事，别再往这边跑了。”

“华英，你不要变脸变得这么快好不好？”医生1探头向他，“我们算是朋友吧？”

“算，”周华英淡淡地笑了，“你平常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我家里玩。”

“好嘞！”医生1抬手搂住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人好。”

周华英没回话，因为他不会在这里呆很久，就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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