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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问·糊涂账

冷香焚完,清舒作为青楼女子的职责却还没有结束。

说是职责也是奇怪,与客人逢场作戏不过是本职该做的事情。只是面对这个男人的胡言乱语,清舒只管笑就可以了。

不是那种虚假的赔笑,而是那种发自心底觉得有趣的好笑。

“合着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长得和孩子一样的神仙,怎么也砍不死的妖怪,不说人话的老头,我就想安安静静地过我的生活,不想和这些牛鬼蛇神有关系。”

男人醉醺醺趴在桌上自言自语,清舒也只是将他面前空了的酒杯填满,笑着说道:

“那只能说,公子生来就丰功伟业的命格,所以才会碰上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酒声让那男人的醉稍稍清醒了点,不过清醒的目的却是让自己接受下一场醉。

他拿过酒杯,一饮而尽。晨曦透着纸窗撒进的光芒只能点亮屋内的尘,烧尽的蜡烛也在最后的火光闪烁中没了生息。

他买了一夜的醉,在这翠逸楼和这头牌说了一晚的话。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能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同一个陌生女人说那么多。

清舒不会不知道锦衣玉带的男人是谁。可听他的话就像是听孩子的梦呓,笑就好了。

她也没曾想过,人能把江湖厮杀说的那么梦幻。

一个故事,一个听不懂却很好听的故事。

“已是晨曦时分,公子还喝嘛?”

“喝!”

他回答地很豪气,却是被门推开的声音吓到没了声。

白衣的人瘦弱的样子,拄着杖用手掩着口咳嗽了两声。清舒耳力不怎么好,分不出那是痛苦的表现还是小声的提醒,只是一如既往地笑语盈盈:

“只怕公子您的酒,得留着下次喝了。”

白衣人身后一壮一驼,也不过是快步向前将喝醉的南宫亦抬起。柳和歌看着金银两人扛起主人的模样,提醒道:

“金大人,上清剑派众人,还有新来的账目。还请家主回府辛劳一下。”

喝醉的人哪里听得懂,只是在人的搀扶下嘟囔着:

“我包了翠逸楼头牌一天一夜,这刚刚才一夜。不值得!不值得啊!”

清舒看到那白衣人的愁眉搅在了一起,却又在刹那松开。他只是一步步走在醉得胡言乱语的人面前,用手扭了下他的耳朵。

南宫亦清醒了,那种清醒清舒甚至会感觉到害怕。就算是四肢无力地被人抬走,清舒也看得出那双眼眸中所蕴含的意义。

买醉,真的只是借口罢了。

白衣人没看着三人的离开,却是自顾自地坐在南宫亦坐热的位置上。

“替你家主人,喝妾身这花酒吗?”

白衣人点了点头,却没有拿起酒杯。

“其实妾身一直很钦佩一个人。”

柳和歌只是把杖架在桌边,静静地看着清舒自言自语:

“十里红妆一人占,百花杀尽无人有。”

“这等华丽的称赞,应是任何风尘女子所向往的认可。”

“只是如今这欢场缺了香向梦前辈这样一位人物,未免有些太可惜了,太孤寂了。”

“不过好在后继有人,妾身勉强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也不过是,学得皮表。没学成她真正的本事。”

柳和歌淡然一笑,回答道:

“没人学得来她的本事,天底下也不会有第二栋群香楼。”

只可惜柳和歌的回答,却被她换了话题:

“若是这大白日就喝酒,未免有些无趣。”

她给自己倒的那杯,却才发现自己那杯满了许久,只是一个劲地加,加到流至柳和歌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指上。

酒停了,柳和歌也开口了,看着清舒那双兴奋的眼开了口:

“比剑就更无趣了。”

“那先生看得出妾身把剑藏在哪了吗?”

酒停了,清舒一手是酒杯,一手全是在桌上的舞蹈。两只手指就可以代替两腿的舞蹈,一步步溅起水花,一步步展现着□□裸的诱惑。

“藏锋何处,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

“有剑即是杀,又何来区别。”

“我可是把你家主人完好无损地还给了先生你。”

“只是你还没有动杀心,”

舞停了,只因为柳和歌把手伸向了酒杯:

“谅你也不敢。”

“先生这样说,妾身倒是有些怕了。”

她手指夹着酒杯,手掌托着腮,一片绯红染上脸颊盖住了她所有风尘的妆:

“机缘巧合,妾身只是对你家主人起了点兴趣。”

“能让永家人感兴趣的,应该不是我们这种江湖人。更何况是把自己藏在青楼楚馆的永家人。”

清舒讥讽地笑了一声,停下的舞又开始了:

“妾身已经不是永家的人,但还是脱不了干系。如此表明身份,也只是一时兴起,还请先生不要责怪。”

酒水被脚步踏乱,却又被这凌乱的脚步踏成了一个图。

一副雨图,点点下坠,指向那对桌的柳和歌:

“能引起你们的兴趣,还真是受宠若惊。”

“先生是打算?”

清舒的疑问,柳和歌倒是以酒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酒杯归桌,白衣人利落地推门而出。

留下托腮的清舒,一个劲地傻笑。

“大哥大哥,你是喝了多少啊?”

金百川原本坐在正厅喝茶,就看着一胖一驼架着如同烂泥的男人丢在了上位后便自行离开。他疑惑地身体探出椅子去看,就看着南宫亦头向着天,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什么。

怕是喝太多失了神,金百川别无他法,抽过纸扇朝着那醉人丢去。

却是刀风凌冽,南宫亦接在手上时觉得一阵生疼。在看身后木椅,被切出细细的几道豁口:

“你不忙,我忙。风来雨去的,让我偷个懒还不成啊。”

“黄大人像是接受你这种借口的人吗。”

金百川接过他丢还的纸扇,手中这杯茶正好喝到见底:

“东西呢?”

“锁在十全阁里。”

金百川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回答,只是因为这一次南宫亦这家伙干脆都不把剑给他看上两眼:

“你没有在唬我吧。”

南宫亦一脸爱信不信的表情:

“草民何德何能敢骗金大人啊,金大人要是不信就随草民去趟十全阁咯。”

“别别别,我可不去。”

“这十全阁新起的,没有鬼。”

“那也是在旧址上起的,正人君子敬鬼神而远之,大哥说东西到手了就到手了。再接再厉啊。”

说罢,金百川作势起身要走。南宫亦也没有拦下他,只是问了一句:

“胭脂他在京城如何?”

金百川屁股还没有离开椅子,又重新坐下去:

“师兄倒也是过得不错,朝廷就此事也没有过多追究。就是安了个生面孔在泮宫城里,过两日胭脂师兄就可以官复原职回去做事了。”

“朝廷倒也是敢,泮宫城主说抓就抓。”

南宫亦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倒也激不起金百川的表情:

“黄大人本事通天,掀起波浪的人一个个都被摆平了。朝廷既然已经稳固下来,那江湖自然就乱成一锅粥。这是通则,永朝成立以来亘古不变的通则。也就可怜胭脂师兄是泮宫的人,要是换做太华的神仙又或者是霖雨门的女人,可能就不怎么好动了。”

“所以上清山的事你知道了?”

“太华那神仙掌门来去自如,我的眼线捉不到也是正常。可重山那王掌门做事就招摇的多,我想不知道也难。也不知道你是做了什么事,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用□□开山呢。山上具体如何是你的事情,反正看偏厅那群上清山弟子也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

南宫亦一时无言以对,金百川也是看出了他的忧虑显出了那少许的体贴:

“三剑在手,事情过半。你答应黄大人的事情快些做完,我也早些和你没了关系。”

他这话让座上的人有些不悦,但稍加理解明白用意之后南宫亦也只能一脸苦笑地回答道:

“我就不送了。”

金百川听到这话的时候,人其实已经在门外了。本来是想邀他去京城看看他那好儿子,不过看着他烂醉如泥的模样,也是忽感这人自己也只是个孩子。

两个孩子放在一块,也只是斗嘴吵架而已。

其实南宫亦站在偏厅前许久,柳和歌却也没有一句劝。

他只是站在一旁,听着偏厅里时不时传来的,对于南宫亦的评价。

更多的是不了解,少许的是狂热的支持。

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但与那种非南宫亦不可相比,不过是飞虫的叫唤罢了。

南宫亦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所选择的却也不过是从胸口将那染血的信拿了出来。

他颤抖的手慢慢撕开信封,缓缓地将那赤红的信纸拿出。柳和歌撇过了头,只想摆出与这件事无关的态度。

纸上就三个字,不知道究竟是写给南宫亦还是无患子的三个字:

拜托了。

南宫亦只能苦笑,好像此时此刻面对这三个字苦笑才是标准的答案。灵辉子可真是个糟老头,活到了这个岁数终究还是犯了糊涂。无论这三个字是说给谁听的,终究不会是那老道心中完美的结局。

他将那信纸揉成了一团,交予身旁的柳和歌,随后就步入那偏厅之中:

“替我丢了。”

柳和歌却只看到他鲜红的手,和委屈的背影。

究竟为了最后的目标,南宫亦还要承受多少。

上清剑派尚存弟子之中,也就这七八位资历算高。

灵辉子可以算得上一代宗师,但也仅仅是武功道法修为足够,论育人这七八位年轻弟子足以说明问题。

南宫亦对上清剑派武功了解深刻,所以这几个弟子深浅如何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只能说,资质平平。若是勤练内功吐纳,这群人也不会因为刚刚的争执面红耳赤的。

南宫亦叹了口气,不过回答他的却齐声:

“掌门!”

“我都没资格当你们师兄,你们这声掌门未免也叫的太快了。”

他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这群年轻人居然全都站了起来,赶忙招呼道:

“都站着干嘛?赶紧坐下,一个个矗在那和个傻子似的。”

为首弟子抱拳,义正言辞地说道:

“掌门说话,弟子不敢冒犯。”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们的掌门。”南宫亦有些不耐烦,依旧挥手示意让人坐下:“就算我是你们的掌门,你们也听点话先坐下。”

诸位弟子面面相觑,为首之人率先坐下后众人才依次坐下:

“如今上清山百废待兴,还请掌门回山主持大局。”

“等等,你们还没有说清楚为什么称呼我为掌门呢。几位在上清山比我资历高得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一个纨绔子弟何德何能做这天下道门三派其一的掌门呢。”

为首弟子看着南宫亦坚决的态度,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这是本派藏经楼的钥匙,如今归还掌门。”

南宫亦赶忙回绝:

“别给我...”

“这钥匙,自十年前就没有用过,只因为原先这钥匙是从流师姐所保管。师父早先年交付于弟子,就是希望将此物交还于南宫亦你!”

南宫亦不知所措,只是看着那弟子起身走来将钥匙塞到了自己手中:

“从流师姐是我们上清山的骄傲,你作为师姐的夫君更应该担起这个责任。更何况,你会有□□功不是吗?”

“只因为我会这不传之秘,所以我就得是这上清山的掌门?”

“是!”

为首之人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身为掌门,我说的话可都算数?”

“谨遵掌门教诲。”

南宫亦看着手中那柄钥匙,细声说道:

“上清山自此封山,重建所需的物资银钱我南宫家出。”

他将视线转向那群不可思议时,也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你们就好好收个香油钱,别想着我带着你们光耀门楣了。”

他的笑,狡猾却又喜悦。

也许这样,他再也不必回到那个地方,再也不用回到他记忆中一切开始的地方。

南宫亦很少发火,或者说只是把欲望伪装成发火的样子。

他压着柳和歌的头在案桌之下,起伏吞吐让自己根本看不清楚账目上的字迹。

他真是恨透了柳和歌,每一笔账都写的那么详细,让自己看着那么费劲。

也许是酒力还没有退去,他只能感受到身下那被包裹的温热湿滑,全然没有听到那咽喉被巨物塞堵时宛如求饶的喘息。

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此时此刻能不能得到释放。

就因为自己是南宫鸣的儿子,就要背负那么多吗?

他没有后悔这条路,所以只能欺负一个无怨无悔的人。

生命的意义,也许就是在这短暂中求得释放。

鲁莽,冲击,迸发,喘息。

汗水顺着他的剑眉流进了眼睛,他抽出一手揉开了眼,却看到账目上简简单单几字:

“兵器,伍拾两。”

他低头看向身下,看向那抹去自己嘴唇边白汁那苍白的脸:

“这是买了什么啊?”

那脸却是寄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表达出情绪。可是对于南宫亦,对于这个掌控的男人而言,这种反抗的信号在他眼里只是求欢的另一种表现。

只会让他显得更不风雅。

他拽着他的领口,一把摔在了桌上。

飞舞的砚台洒出的墨,只是在那白衣人的袖上染出了朵朵梅花。

南宫亦笑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笔在白衣人的脸上画下一道浓墨重彩。他探出身子,俯在那男人的身上,只是为了在他耳边悄咪咪却又恶狠狠地说上一句:

“我们现在好好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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