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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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今天小玫瑰微妙的态度转变，她试探着反握自己的手，一起吃芋圆和谐美妙，开心极了。钟不谅躺在被子里回味，又翻手机隐秘相册，打开珍藏已久的老照片。

二十一岁在沿海城市篝火晚会，烟花璀璨，海边风情木屋酒馆，她们于沙滩观光巨石写下名字，再有盛夏的三峡游船，戴好遮阳帽趴在甲板栏杆处，背后如黛青山、绿水轻波，骄阳映衬皮肤通透泛粉，情侣粉蓝T恤显青春。

还有二十岁的时候，日本度蜜月。

她一遍遍品味两人幸福的过往，情绪在满足与失落间起伏不定，再回首，难免物是人非。为何人会变呢？从前的阿言总会在夜深人静时趴于她肩头哭泣，她生来是孤寂的灵魂，需要有人陪着，给予她安全感填补生命空虚。

现在好似并不需要了，她一个人能自给自足，平常流露出柔弱也像是逢场作戏…

言需要被更好的照顾，才能重拾对世界的信任，钟不谅这样想着，揪紧被子缓缓陷入睡眠中。

翌日晨起，下楼见家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交谈，小女仆拉着言雅歌非常热忱的央求，“求求你了言小姐，帮我做件裙子吧，我有剩的窗帘料~”女仆也是惊了，她头一次见识服装设计师的厉害，像会魔法似的，随便扯给她几块布都能变出花来。

“菁菁，你别缠着她。”钟不谅走前来冷声道，阿言是她的宝物、客人，怎可以随便给女仆做裁缝呢。

女仆吓得不敢说话，抓紧言雅歌胳膊的手也松懈了。

“没事，我有空就帮你做。”言雅歌瞧出女仆妹妹的害怕，柔声道，她对年纪比自己小的孩子实在有恻隐之心。

“谢谢言小姐~”女仆得了便宜喜滋滋笑，瞧谅总一眼再逃也似的跑开。

“你为什么要惯着她啊。”钟不谅不解的问她。

“举手之劳，有何不可呢。”言雅歌穿着睡衣，因为在家里也不需要多打扮，柔顺长发披散着，她用夹板把卷发弄直了，素颜淡雅好看。

女人蜷缩在沙发上，正百无聊赖检查她裸色指甲，钟不谅走近坐她身边，把人温柔抱怀，心道你再怎么与从前不同，本质仍是那烟雨江南女子。

“谅总，你最近越来越会黏人了。”言雅歌被人从身后抱着，回眸轻撇她，眼色柔和美艳。

“不是说喜欢听你话的吗。”谅谅将下巴搭她肩上，两手搂着那腰，这样抱舒服极了。

哎——言雅歌微不可查的叹气，心想阿谅的性格亦很难捉摸，她冷静高傲居多，日常生活中也偶尔会像现在这样，像个挂件似的黏着/可爱.jpg。

“喵。”

身后突传出好听的一声喵，言雅歌惊了！一时间还以为出现幻听，或者时空错乱。她回头呆望那人，见钟不谅弯起美丽唇角，连眼睛都笑得像月牙，这么阳光吗？其两手还箍在自个儿腰上。

好甜啊……言雅歌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去吃早饭吗？”钟不谅问到。

不假思索欲正面回答，但想起前几天这坏人说不让她吃早饭，言雅歌犯起小傲娇，“不吃。”她背过身去赌气道。

“为什么不吃？会饿的。”钟不谅撩起她睡衣摸柔滑肚皮，都瘪了……

“不是不让我吃吗。”她细声说着。

“哦…”钟不谅听出她傲娇委屈的语气，于是轻柔把人抱起来，稳步走去餐厅再放下，笑道，“我喂你吧，坏人才故意饿你。”又摸摸阿言的头。

那个人不就是你吗？言雅歌暗自碎语。于是两人和睦共进早餐，偶尔挑出不想吃的蔬菜放对方碗里，最后言雅歌发现她这儿全是青椒……

上午九点后钟不谅没再管她，自顾自去办公区忙碌，她最近老窝在家中处理公司事务，不愿离心爱人太远。阿言则抱着配给她的笔记本，舒舒服服躺沙发里搜索资料，今年流行亮黄色，各大时装品牌推出劲爆新款，她每周会编辑一篇稿推送到新浪和微信号。

突然想到萍水相逢的自来熟气氛之王，脱线女星曲亦瑶，她随意百度搜索一下，快速翻看词条，此人今年才满二十三岁。这青春澎拜有点野的气质好符合品牌形象，言雅歌琢磨着以后有机会请她做代言人…

正专注工作着，163邮箱收到新Email，竟是美怡公司设计部发来的，说近期他们的主子祁幼薇去了法国，暂时不和她见面，时间另行通知。

“……”言言皱眉，很失落，她为这场会面准备已久，只求万无一失，但女明星忙可以理解，尤其是站在娱乐圈巅峰的电影明星。到中午时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面前摆齐琳琅满目食物，正疑惑谅为何没来，管家姨说出门见客户去了。

“她最近在忙项目合作的事情吗？”言雅歌随口问一句。

“据说要换投资人，先前那家没谈拢。”

“哦，这样。”她知道Winter是一家垂直主题品牌酒店，这意味其行业覆盖范围不广，贵在品质和口碑。在年轻一代较为流行，但这层群体消费能力不够高，所以谅才大刀阔斧搞那个高奢项目，要把消费等级拉上去。

下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不知不觉已到晚上，钟不谅回来时不是一个人，她还带来好朋友徐媛。

当两位久违校友见面，气氛可谓尴尬，徐媛试探着走近与她打招呼，“嗨，言同学，还知道我是谁吗？”上回在知久见过一面，当时言雅歌只撇了她一眼，也不知这人是否还有印象。

“徐媛。”她笑答，对此人最深的印象是大一那年排练戏剧，老师选中她演朱丽叶，徐媛大小姐表示不同意，认为言雅歌出身一般更适合演灰姑娘。从此，言雅歌知她对自己抱有偏见，敬而远之。

“哈哈，难得艺术系系花还记得我。”徐媛悄悄在背后怼钟不谅一肘子，心想你前女友连我都记得，却完全忘了你，真可怜啊。

如此，今日晚饭时间桌上围着三位校友，各怀心思，气氛怪异平和。钟不谅面对营养均衡的蔬菜有些犯难，遇到自己不爱吃的青椒胡萝卜什么的，还是挑出去给言，她反正不挑食。

“谅，你也应该多吃蔬菜啊。”言雅歌语气无奈，夹起一片青椒放嘴里。

“你帮我吃不就好了？我平时会吃维生素片补充营养。”钟不谅笑着，又一手撑起下巴凝望身旁人，她秀色怡人、赏心悦目。

言雅歌执意夹一点芹菜给她，“挑食不好。”

“……”徐媛眼观两人你来我往很自然的模样，想起从前在大学食堂她俩也秀恩爱，自己吃狗粮，有些不舒服的放下筷子，又试探开口问言雅歌，“话说阿言，你还记得大二那年艺术社团举办爬山吗，你是队长，我也在的。”

“记得啊，徐同学不是非得赖床不起，错过了日出吗？我喊你三次都没用。”言雅歌记得清清楚楚，全团最不听话的就是她，脾气倔还耍大小姐脾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露营吗？”徐媛又问，爬山可不是个轻松活，她宁愿在家里待着。

“为了你的男神啊。”

“什么？！”此语一出，徐媛和钟不谅同时惊呼，两人互望一眼，这么多年了她们怎不知道徐媛有个什么男神。

“谁是我男神？”徐媛追问。

“傅先俊。”言雅歌答。

啥玩意儿？钟徐二人像看怪物似的看她，这个傅先俊是校园学生会主席，当年在学校很有人气，但和他传绯闻的是言雅歌自己，跟徐媛有什么关系！

她们同时放下筷子，两人凝重的走去一边悄声交谈，徐媛道，“她怎么尽胡说呢，我去爬山是因为你叫我去的，当时你也在场，她怎么完全不记得？”

“……我也不知道，但似乎有我在的场合，她都自动把我从记忆里抠除。”钟不谅用那个Remi小号打听过，言是真的以为过去记忆里她是个不存在的人。

“怎么会这样？太离谱了吧。”徐媛大为震惊，她从前以为言雅歌是单纯失忆，现在看来她明明是记忆错乱，分不清幻想与真实。

“她该不会是被魂穿了！”徐媛给出合理解释，“身体还是那个人，但灵魂变了。”

“………”钟不谅非常无语，“怎么可能。”她清楚意识到言还是她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她偶尔会对自己流露熟悉的目光，就像上回她趴在工作台睡着，醒来时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恍如昨日。

“你们在聊什么？”

听闻呼唤，钟不谅走回阿言身边坐下，摇头微笑，“没什么。”

简单聚餐后徐媛离开，晚继续加班，画图时感觉身体轻松多了，好像少了什么。言雅歌低头一瞧，原是今天没给她戴镣铐，她目光望向钟不谅工作区，浮起一丝浅笑。

夜晚，阿谅照例抱她去客房洗澡，这回她默默守在外面不离开，躺倒在言雅歌平时睡的大床上，其上还沾染好闻的体香与薄荷味。

又习惯性打开她的翻盖手机，瞧见短信箱里几十条对话，蹙起好看眉头…原来言想去那家桌球室，是受网友的邀请，她们还约定下次单独去。

钟不谅紧咬牙关闭眸，听闻浴室里水花声只觉心如刀绞，她沉默着，情绪从波涛汹涌变为宁静，眸色暗下去，一片茫然。

言雅歌出浴时见屋里没人，刚才好像听见窸窣声，以为阿谅在外面等她。翻盖手机放的位置与之前不同，她拾起看了看，没有新消息，又扔回床上。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低冷嗓音，“你洗好了？”钟不谅冷不丁出现，她穿着藏青色丝绸睡衣，一手垂放在体侧，手指纤长好看。

“好了。”言雅歌答，紧接着见她显露另一只手，原来背后藏着绳索，看起来足有两根手指那么粗。

“谅，你要做什么…？”言雅歌感到一丝害怕。

她漫步而来，面色宁静如寒潭，两手拉紧绳索扯出一米那么长，“想捆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