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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2 章 第 142 章

郊外一处无名荒山上坐落着许多没有名字的野坟,天有小雪,在荒草丛生的坟上落了薄薄一层。

华淹留把孙灵陌带到其中一处野坟旁,按着她肩膀让她跪下去。

孙灵陌被点了穴道,不得不跪。她抬眼看着面前树了无字碑的荒坟,知道里头埋着的就是陈锦婉。

“你该给她磕几个头,”华淹留在旁边一处石头上坐了,长剑支在地上,看着她还算平静地说:“锦婉能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

孙灵陌反驳道:“是她先要杀我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没听说过自卫还有罪的。”

“你若不去招惹皇帝,夺了她的心头好,她会杀你吗?”

孙灵陌实在觉得他可笑,看着他道:“真是大度啊,眼见心爱的女人钟情他人,你非但不生气,还心甘情愿为她做嫁衣裳。”

“我与锦婉之间,岂是你能揣度的。”华淹留看着落了雪的坟包,说道:“她曾救过我一命。”

孙灵陌有些不解。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廉党余孽吗?”华淹留抱起双臂十分坦然地说了出来:“我就是。”

孙灵陌猝然瞪大眼睛盯着他看。

“我算是廉贺之旁系的子侄,”他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道:“我家以武为生,靠走镖勉强撑起门户。家族没落了,亲戚们渐渐都不再来往,跟树大招风的廉家八竿子找不着。可太后那个毒妇偏屠了廉党九族。”

他如讲笑话一般,从喉咙里笑出了声,带动得脸上胡须乱颤:“我家的人基本都死光了,剩下我一个被老管家拼死救出来。我隐姓埋名,本是要苟活于世,那些廉党叛逆却不知怎么找到了我,开始频频与我联系。因我自小就有些武学根基,功夫还算不错,他们就把我派去了京城打探消息。

“他们一帮苟延残喘的残兵败将,每天都妄想着能替廉家报仇,杀了宫里的皇帝和太后,搞乱这个天下。我虽不屑与他们为伍,偏他们人多势众,我打不过,只好听他们差遣,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每天替他们卖命奔波。渐渐地,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称职的廉党余孽了。

“那天我在京城,不小心露了行踪,被御林军盯上,如丧家之犬般在城里拼命地逃。最后不知怎的,逃去了一家妓院。

“那家妓院里有位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她扭头朝我看了一眼,见我身上有伤,什么也没说,把我藏在了她的屋里,替我躲过追杀。”

孙灵陌听完了来龙去脉,总算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对陈锦婉有那么深的执念。救命之恩,尤其救他命的还是位绝对佳人,换哪个男人都会念念不忘。

“你既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反要把她拱手让人?”她问。

华淹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笑了,指了指自己的脸:“就我这副尊容,跟她在一起,岂不是玷辱了她?”

孙灵陌心想您可真是伟大,这种大无畏的奉献精神简直感天动地。

“你跟秦洛又是怎么结怨的,”她好奇又问:“那晚你要杀他?”

“他一直对锦婉念念不忘,还妄图把锦婉带出宫。这种不知好歹的人,留着是个祸害。”他说,扭头打量了孙灵陌一会儿,笑道:“我发现你惯会抢锦婉的男人,凡是喜欢她的,最后却都鬼迷了心窍喜欢你。”

孙灵陌自动忽视他最后几句话,说道:“你就算想杀秦洛,也该选个日子与他光明正大打一场,而不是干些宵小之徒的勾当,趁着他酒醉去刺杀他。”

华淹留理所当然道:“论武功,我不是秦洛对手。去跟他打,我不是自寻死路吗?有些事不用那么光风霁月,能赢就行。”

他无耻得十分心安理得,孙灵陌没再说什么。

小雪一直不停,渐渐在她发上落了白白一层。正值凌冬,她身上冷得厉害,露在外面的手和耳朵冻得通红。

华淹留啧啧了两声:“看你这副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怨不得能把皇帝迷得不顾尊严性命地去救你。”

他笑着舔了舔自己牙齿:“你说你这么管用,赵辰轩会不会为了你,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捅第二次?”

孙灵陌预感到他想做什么,方才还死寂的神色一刹变得慌乱:“你什么意思?”

“我的人就快来了,”他说:“他们筹谋这么久,就等着今日攻入皇城。我想着他们打的是一场必败的仗,本是不愿意掺和。可现在有你在我手里,你是见血封喉的神兵利器,带你一起去,想他们或许能成事。到时候,也不枉我在廉党叛逆里出力这么久。届时换了江山,他们看见我功劳,能推举我去做皇帝也说不定。”

孙灵陌已经浑身僵冷,脑子完全是木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难道她要再害赵辰轩第二次吗?

见她跪得够久了,华淹留过去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前面已经有人的脚步声,他扭头看了看,说道:“他们来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

应淼四处找人未果,最后只能赶回皇宫。一顿板子肯定又是免不了了,如果孙灵陌再有什么三长两短,恐怕他的小命也不保了。

快到宫门口时,大将军朱绅一身戎装骑马拦住了他,问道:“应侍卫急急忙忙是要去做什么?”

应淼心急如焚:“孙大夫方才去孟府治病,谁知突然不见了。恐是被歹人劫持,我得尽快禀报皇上,让他多派些人手去找。”

说完就要走。朱绅把他拦住,心内思索了两番,怎么想怎么不安,对他道:“你先别去,今日城外似有异动,我怕是跟孙大夫的事有关。”

应淼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话音刚落,一名守城兵匆匆跑了过来,跪下向朱绅禀道:“廉氏叛党已聚集于城外,以意妃做胁,逼我们洞开城门,迎他们进去。”

朱绅暗道糟糕,一瞬间心里走过了无数种可能,最后低下头威胁似的看向应淼,说道:“事关重大,你嘴千万严些,不能让皇上知道此事!”

应淼不敢妄下决断,为难道:“可孙大夫若有不测?”

“一切由我承担!”朱绅叫来自己手下,说道:“去尽量拖住消息,别让皇上出宫。”

那名手下应声而去。

应淼无奈,只得跟着朱绅一道去了城楼处。

廉氏一党约有八千人马,乌压压地候在城外。为首的正是华淹留,他站在最前面,手里挟持着孙灵陌,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横亘在女孩脖下。

他简衣便装,连盔甲都不屑于穿,好像是料定了有孙灵陌这个盾牌在,无人敢伤他分毫。

“朱将军,”华淹留抬头看着城楼上的朱绅,含笑开口:“怎么不见皇上?”

他分出手摸了摸孙灵陌的下巴,说道:“小美人的性命他是不想要了吗?”

朱绅命人挽弓搭箭,随时与廉党血战。

“你以为有孙大夫在手里,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就能成事了?”朱绅讽刺哼笑:“痴心妄想!”

“能不能成其大事,好像不是你说了算,”华淹留不慌不忙:“你也没有资格来与我谈判。去叫你们皇帝来,孙大夫一时不见他,可是想他想得厉害呢。”

“皇上天威,岂是尔等杂碎能见的,”朱绅面目冰冷,虽然心里并不怎么有底,可情绪上看不出丝毫波澜:“你们中大都应该也成家立业了,若是识相,尽快放了孙大夫,我可以考虑留你们妻子儿女一条性命。”

华淹留已经没有多少耐心跟他周旋了,把剑刃往孙灵陌颈下又靠近了些,几乎快要挨着她纤薄的肌肤:“朱将军,你是战场上的人,比我清楚瞒报军情是什么罪过。今日孙灵陌若死了,你觉得你一家妻儿老小还有命吗?”

威胁之意已经呼之欲出。朱绅双手紧握,捏得骨节簌簌有声。

可他不能被华淹留牵制住鼻子,上次与乌顿大军相遇,皇上为了区区一名女子,差点儿就丧生崖底的事他还记得十分清楚。那次皇上能死里逃生完全是侥幸,可是这次呢,同样的情境下,在他还有选择的时候,他必须当机立断,不能再看着皇帝去赴一场必死的局。

“华淹留,我再说最后一次,”他握紧剑鞘,眼中泛起杀意:“放了孙大夫!”

华淹留啧啧了几声:“我看你简直是冥顽不灵啊。”

他把孙灵陌又往前推了推,说道:“让你们皇帝出来见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直到这一刻,孙灵陌终于彻底死心。

她是斗不过历史的,再怎么费尽心机,也还是脱离不了纸上的结局。

只盼着自己死前,不要再带累赵辰轩。

她做了决定,准备朝华淹留的剑上撞过去。华淹留却早料到她会如此,一只手掐住她后颈,没让她往前分毫。

“你别想着就这么轻易死了,”他冷飕飕地说:“你的命值钱得很,届时等皇上来了,我让你们两个死在一处,这辈子岂不圆满了?”

“你休想!”她咬牙切齿道。

“是不是休想,很快就知道了。”

华淹留重新看向城楼上的朱绅,以命令的口吻道:“打开城门!”

朱绅看了看已经整装待发的弓/弩手,眉间滑过一抹狠色。

应淼见他神色不对,忙劝道:“朱将军,不能冲动,孙大夫但凡有半点儿差错,皇上该怎么办,你可有想过后果?”

“眼前已顾不了了,还想什么后果!”朱绅怒道:“我乃卫国大将军,绝不会让此等匪类踏入京城一步!上次是我无可奈何,这次既还有转机,我不会再看着皇上为了区区一人而不顾天下万万人!”

“众将听令!”他怒视着城下的华淹留,不顾应淼阻拦,咬牙正要传令。

“朱绅!”

一人含着滔天怒气的声音蓦地响了起来。

朱绅回转过头,看见一身墨衣玄裳的赵辰轩已跑上城楼,带着满身凛凛杀意朝他赶了过来。

“你敢!”赵辰轩怒视着他,妄图阻止。

可朱绅已经赶在他过来之前,不管不顾下令:“放箭!”

城楼上瞬时万箭齐发,凛冽箭矢直朝着孙灵陌而去。

赵辰轩一时间面无人色,直欲冲下城楼去救人。

偏被应淼和朱绅死死拦住。

大起来的纷扬雪花里,孙灵陌抬头,看着城墙上的赵辰轩。

无能为力地两两相望。

她以为自己会很害怕,可在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都抽离而去,唯一所剩的,只是舍不得他。

箭矢疾速朝她逼近,一阵透骨的风声里,她好像听到了城楼上的赵辰轩在撕心裂肺地喊她名字。

可是一切都晚了,她注定要死在今天,成全这段历史。

只要她死了,朱绅就能放开手脚,一举歼灭叛党。

在最后一刻,华淹留竟举剑帮她扫落了身前一批箭矢。他不想让她死,她死了,他今天必败无疑。

可那箭却是密密麻麻,根本就挡不完。一批被扫落,瞬间又有新的冲到近前。

只需一秒,就能让孙灵陌万箭穿心,要了她的命。

华淹留知道,自己救不了她了。

所有人都知道,孙灵陌此番必死无疑。

可就在箭矢就要刺入孙灵陌胸膛时,她周身蓦地发出一阵诡异的白光,将她整个人包裹进去。

那光刺眼得很,迫得所有人都无法直视,举手挡在了自己眼前。

不过瞬时之间,光亮又消失了。

他们放下挡在眼前的手,再往那处看时,发现孙灵陌已经不见了。

连片衣角都没有留下,只有一块断了线的血玉掉进雪地里,光芒尽敛。

赵辰轩双目赤红,眼球上布满血丝,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喉间一腥,他又一次尝到了那种,痛似剥皮抽骨般的血腥味。

-

崖上有风,呼呼地朝她吹着。

天上层云散尽,一轮温和圆日悬在头顶,在她脸上照出一层暖洋洋的光晕。

风有些大,吹得寒意涌上梦境。孙灵陌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冬日阴冷却又难得被太阳驱散了一部分严寒的天空。

是个晴天。

没有雪。

她在地上躺了许久,神思终于一点一点归位。

她好像是,还活着。

她从地上起身,四处看了看。

发现这里正是她当年坠崖的那座苍越山,崖边有棵歪脖子树,树叶凋零,枝杈光秃秃地朝前伸展。

在那棵歪脖子树旁边,靠近崖边的位置,还放着她当初搁在那里的《昱成帝传记》。

她过去把书捡起来,翻开其中一页。

书页在时光里浸得发黄,边角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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