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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9 章 第368章、临崖夜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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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跟守门侍卫唠嗑的卓贵,看到了懿泽,问:“格格,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这……这中秋宴,还没开宴呢!”

懿泽解下了卓贵马车上的马,拉着往外走。

卓贵又拦住问:“你是不是弄反方向了?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往里进呢,你怎么往外走?”

懿泽没有理会卓贵,骑上马出宫去了。

她一路狂奔到一个故地,那是当年永琪决定和胡嫱私奔时,她截住他们的地方。

她下了马,走到她当初和永琪对立而站的位置,静静的闭上了眼睛,默默回忆当年的情形。

她仿佛又听到了永琪的声音:“我很爱她,生当同衾,死当同穴,天上人间,永不相离。我还要纠正你刚才说的话,嫱儿和你是不一样的!”

懿泽的眼泪默默流下,她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走到她曾经高举绵亿的位置,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

平地而起的旋风、被风卷起的黄沙,扫过懿泽的脸庞,就好像当年永琪一个耳光甩在她脸上,还骂出那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简直不配为人母。”

懿泽慢慢的坐下,就坐在山崖边上,两脚悬空在山崖侧面,感受着可能跌入深渊时应有的恐惧。

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绵亿被高悬在半空中,大哭着喊“娘”的可怜模样,还有今日绵亿昏倒后,永璘说的“每次只要一站的居高临下,哪怕不是很高的高度,他往下一看就晕了”。

懿泽用手掌狠狠的捶着临崖的石头,泪眼模糊的问:“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没有人回答她,她更大声的吼问:“为什么要那样做?”

深渊太深了,没有回音。

懿泽感到了孤独,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孤独。

从呱呱落地就拥有记忆和判断力的她,为了假装和别的孩子一样,所以孤独;成婚后曾与永琪如胶似漆,在面对永琪背叛、孟冬离开后,她还是孤独;永琪死后,她独自流浪的十来年,没有目的地、没有归属感,所以仍然孤独。

人生的陪伴者,走一程丢一程,原来那种孤独,从来不曾远离过。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天色开始昏暗,她感到了冷。

风,似乎比白天更猛烈了一些。

一坐下就没有时间概念,一走路就没有方向,这,似乎已经成了她这些年的习惯。

她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是这样无所事事的活着。

栈道没有人家,入夜后也就没有灯光。她在漆黑中独坐,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应该是什么。

忽然,她看到了一点点光亮,她仔细的看了看,像是几只萤火虫。她的目光被萤火虫吸引了过去,渐渐地,她看到了更多的萤火虫,都围绕着她飞舞。

她想起了南巡的那个夜晚,永琪从小土丘下放飞的萤火虫,曾在黑暗中带来微光,可惜,她没有在意。

她疑心永琪又出现了,满怀期望的回头去看,看到她侧后方站着一个人。

但那人不是永琪,而是永瑆。

懿泽感到一阵失望,呆呆的问:“怎么是你?”

永瑆笑问:“那你以为是谁?”

懿泽没有回答,沉默着,又往山崖中看。

永瑆就也坐下,坐在懿泽右边,也两脚悬空着。

懿泽问:“你不怕掉下去吗?”

永瑆笑道:“你不怕,我就不怕。”

懿泽忽然想起孟冬上次提醒的话,要离永瑆远一点,于是,她往左边挪了一点,和永瑆保持出一段距离。

永瑆偏偏也往左挪了一点,还是挨着懿泽。

懿泽道:“你离我远点。”

永瑆问:“为什么?”

懿泽不答。

永瑆笑道:“必然是四嫂跟你说我心眼极多、诡计多端,叫你离我远一点了?”

懿泽问:“难道不是这样吗?”

“是这样。”永瑆承认的倒是落落大方,又笑着说:“四嫂跟你那么好,怎么会骗你呢?”

懿泽只是礼貌的笑了笑,他们毕竟不熟,她也不知怎么应对这话。

永瑆又继续补充道:“四嫂喜欢四哥那种本分老实的感觉,可是她却忽略了,我和四哥虽然是一母所生,但四哥小时候,那是被额娘惯坏了的,要什么有什么,然后四哥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学不会,才能长出他那颗单纯的、傻乎乎的心!我呢?额娘死的时候,我才两岁多,我压根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任务是在太后和舒妃娘娘的教导下勤勉好学,讨得皇阿玛的欢心,赢得大臣们的称赞,尽可能多的笼络人心!”

永瑆说着,那神情,得意且无奈,叹道:“四哥三岁的时候,大字都不会写几个!我三岁的时候,能把皇阿玛的诗默写下来好几首呢!大家都称赞我是神童,我却羡慕四哥的蠢笨。你想,如果我不能干,就四哥那么老实、八哥那么痴情,皇城之内,哪里还有我们兄弟三人的立足之地?”

懿泽笑问:“这么说,你不觉得自己是神童了?”

永瑆摇了摇头,风趣的说:“哪有什么天生的神童?都是环境逼得!努力练出来的!八哥是倔,说得罪皇阿玛就得罪皇阿玛,眼睛都不带眨的,但是我不敢,八哥不成,我能接,我要不行了,后边就没人了!舒妃娘娘很看好我,说一张白纸好画图,不比八哥是半道收养的。太后说皇阿玛喜欢五哥,所以凡是五哥的优点,我都要学习,我是真累,也不敢说苦,两位哥哥、还有舅舅们的前程,都在我一个人身上呢!”

懿泽点点头,也随永瑆感叹着,她可以想象的出来,从小就被安排好人生的永瑆,当然是没有自由可言的。

永瑆抖动着眉毛,又笑着向懿泽道:“大家都说,太后对我那么偏重,舒妃娘娘抚养了我,怎么她们死了,都没见我怎么伤心。我实话说,我高兴着呢!说我无情无义,那我就无情无义了!我从小勤学苦练,没日没夜的,练字练得手都磨得起泡,还是达不到她们的要求,当我手疼、想哭的时候,都得忍住,你知道那时候舒妃娘娘在干嘛吗?”

懿泽摇了摇头。

永瑆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她在那查皇阿玛来看我的次数,比看其他兄弟们的次数,看看哪个多!”

懿泽会意,也笑着点点头。

永瑆长叹一声,目光变得稍微深沉了那么一点,道:“等我的手都磨出茧子了,我的心就硬了。”

懿泽问:“她们对你,就没有一点真情实意?只有利用吗?”

永瑆笑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微妙的,感情和利用的分界线,常常不是那么明显。太后那城府深得,都快要活成人精了,我实在很难想象她还会对谁有感情!就临了那两年,她有时糊涂有时明白,我都害怕她那糊涂是装的,整天捏着一把冷汗,直到她死了,这事儿才算完!舒妃娘娘对我,或许有些真情可言,我们之间的利用也是相互的,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正是因为相互牵绊太深了,举止之间都是对彼此的顾虑和妨碍,那种感觉,真的很累很累!我也没有盼着她死,我只是想跟她保持点距离,这样,大家都能稍微轻松点,有什么不好呢?我也不是没为她们做过事,那些年,太后和皇阿玛关系紧张,多少次都是我从中调和的?舒妃娘娘的母家亲眷,不也都搭着我这条线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吗?”

懿泽又笑问:“现在,她们都不在了,你是不是过的自由一点?”

“走在大街上,会自由。在家里或者在宫里……”永瑆又长叹一声,无奈的笑道:“说了你别笑话,我在家里相处的不太好。你应该知道,太后曾为我八哥主婚,闹得真叫一个天翻地覆,太后差点疯了,舒妃也被贬了好久的舒嫔,受连累的人成群结队!所以,到了给我议亲的时候,我是半点想法都不敢有,他们说娶谁就娶谁,他们说什么时候成婚就什么时候成婚!嫡福晋是太后选的,两个侧福晋是皇阿玛赐的,我极度配合,还不够吗?老天爷就是捉弄我!指婚完了,还没到婚期,皇后娘娘死了,按理说,我应该和十二弟一样守孝、推迟婚期,可太后和皇阿玛不发话,我也不敢做主,举行了一场那么隆重的婚礼,我心里好不安。果然最后还是因为这事,十二弟得罪了皇阿玛,我心里好难过,我去安慰十二弟,被他骂的猪狗不如,我不敢说自己委屈,也不敢让人知道被他骂了,可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做出新婚的喜庆之态,谁愿意自己的幸福非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何况还是这种利益联姻、强加的幸福?可是,我那八丈高台的丈母娘,一见面就挑剔我对她女儿不够好,动不动就到舒妃那里告一状,搞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家了!我宁可整夜坐在大街上!”

懿泽知道,他说的丈母娘,就是叶赫那拉·敏敏了,想来敏敏的强势为人,以及永瑆在婚姻中的被动处境,也的确够难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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