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虞啸卿死了

“我叫龙文章，虞啸卿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你们的团长。”一身硝烟，衣服上凝固着深浅不一，暗褐色血迹的龙文章。看着眼前披红挂绿的二十几口人如同看见了韭菜，立刻笑着宣布了所有权。他的笑是叼在嘴的。

不知为何，尽管眼前这个自称是他们团长的人刚刚才救了他的命。但是孟烦了对于他从心底里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讨厌和抵制。

龙文章的笑让孟烦了想起了，在禅达见到的，常年流窜在乱葬岗里，以死人尸体为食的野狗。充满了死气和凶残。尤其是那双仿佛在夜间都能发亮的眼睛，更是能够直射人心，看透你所有隐藏的秘密。

“你有什么证据吗？证明虞啸卿已经死了，你是我们的团长？”为了能够脱离龙文章的魔掌，孟烦了也当起了出头鸟。

龙文章嗤之以鼻，“证据？我说的话就是证据！兵凶战危，小鬼子会给你留时间证明吗？上校死了，中校指挥。这点你不会不懂吧，中尉！”说完还得意的挺了挺身上货真价实的中校军官服，炫耀式的看向了孟烦了。

龙文章的解释其实勉强还算说的过去，身上的中校军官服也是货真价实的。但孟烦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因为眼前这人的举止言谈与平时衣装革履、夸夸其谈的国党军官实在相差甚远。与其说是长官，孟烦了更相信他是一名地痞无赖。

“说了半天，还是无凭无据。你老红口白牙，上嘴唇一搭下嘴唇。虞啸卿，我们来之前还好端端的一大活人，说死就死了。你一个来历不明不白的人，突然就成了我们川军团的团长。”孟烦了不客气的白了龙文章一眼，用手掏了掏耳朵嘲讽的说道：“我怎么感觉跟听故事一样，你老给我们整了出说死就死，大变活人的把戏啊。你这么有本事，咋不把日本人都给说死了。还要我们打什么仗啊。”

孟烦了调笑式的语气，引起了众人的大笑。众人看向龙文章的目光也开始出现了质疑。

啪！啪！啪！龙文章没有再选择言语争辩，不按常理的直接举起了手里的机枪对着众人双脚站立的地上打了一梭子，只打的众人鸡飞狗跳、灰头土脸。

龙文章像是一头被挑衅了主权的狮子，发出了咆哮：“质疑官长，抗命不遵。你们真以为我不敢毙了你们吗？”

随后朝着始作俑者孟烦了走去。右手持枪抵住孟烦了的刁嘴，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硬撑开了孟烦了的嘴巴。龙文章看着露出的那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和舌头，戏谑的说道：“牙尖嘴利，好一条蛊惑人心的巧舌。告诉我，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中尉！”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看着眼前摆明了以势压人的龙文章。孟烦了深知再尖锐的牙齿，再利索的嘴皮，也比不过此刻正抵在自己嘴角的黑洞洞的枪口。

孟烦了低下了头，低声的回道：“我服了，长官。”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龙文章把右手贴在了耳边，仿佛聋了似的。

“我服了。长官！”知道龙文章目的的孟烦了用最大的音量吼道。

看着虽然心不服但已经口服的孟烦了。龙文章咧嘴笑了起来，放低了枪口，埋怨似的的说道：“听见了，我又不是聋子。喊那么大声做什么。”

紧接着龙文章又关心的看向孟烦了被撑的流血的嘴角，抱歉的说道：“哎呀呀！真是对不起啊，弄疼你了。你不知道的，我这个人嘴笨。一说不过人家，就手足无措，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会干些什么。”小心翼翼的替孟烦了处理起了伤口。

孟烦了躲开了龙文章伸出的手。赌气似的的说了一句：“你也别得意，光小太爷我服气没有用。和我们一起来的人里也有一个中校。大家伙都挺服他。你能不能坐稳这个团长的位置。只怕还得骑驴看唱本。”

龙文章一听两颗贼眼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笑嘻嘻的勾搭上了孟烦了的肩膀：“孟连长！不，是孟兄弟。刚才是兄弟我出手重了，实在对不住啊。你能跟我详细说说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中校吗？回去以后，兄弟我一定摆酒谢罪”

孟烦了诧异的看着笑嘻嘻的舔着一张狗脸向自己讨好献媚的龙文章。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被人偷梁换柱了。否则刚刚还大义凛然、杀伐果断的人，现在怎么突然变的如此厚颜无耻起来。

“别问我，问我我也不知道。”孟烦了实在懒得搭理他。

怎奈龙文章就像是一沾上就怎么也甩脱不掉的口香糖，死死地缠上了他。软硬兼施，无所不用其极的将陈到的情报套了个一干二净。这才放过了孟烦了。

“好本事！好汉子！可惜不能在他活着的时候与他结识，真是人生一大憾事啊。”听完孟烦了对陈到的介绍，龙文章英雄惜英雄的感慨说了一句。

“什么叫在他活着的时候？人家陈长官是死是活还没有确定呢。话说，你之前说的虞啸卿死了，不会也是这么个情况吧？”听着三言两语就将陈到步了虞啸卿的后尘，定性为死了的龙文章。

孟烦了试探性的问道：“你不会压根就没有亲眼看见虞啸卿死了，一切都是你的胡乱揣测吧？”

孟烦了的试探立即引起了龙文章的警觉。重新将枪口有意无意的对准了孟烦了，“孟连长！还要我再次告诉你质疑官长的下场吗？”

孟烦了识趣的闭上了嘴，龙文章满意的用手拍了拍孟烦了的脸，笑道：“这样才乖嘛！”

得知与众人一起来的中校陈到十有八九凶多吉少。作为最高长官的龙文章又重新振作精神抖了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发布了命令，“全体都有，听我命令！排成两列集合。包括你，孟连长。”

看着眼前排成两列，如同小兔子一样乖巧听话众人。龙文章一时之间豪情万丈：“鄙人龙文章，虞啸卿已经死了，现在我就是你们的团长。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身份存在怀疑。但是经过我和孟连长的友好谈话。问题已经消除了。对吧，孟连长？”说着还向孟烦了眨巴了下眼睛，孟烦了直接对这个不要碧莲的家伙竖起了中指。

龙文章浑不在意的继续训话。最后按照常例，民主式的问了一句答案早已注定的问题：“对于我成为你们的团长，你们还有谁反对吗？”

“我反对！”一声高冷的女子声在龙文章的背后响起，随即中校陈到和上校余小曼从丛林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