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沈家的脑子

而此时的沈府内，家主沈辉此时也是喜见于面。

今日下朝之后，太子因为得了圣上的夸赞，一旁便有许多人前去恭维。然而太子却独独走至他的身旁对他说了句：以后就要多多仰仗沈大人了。他心中明白，这是太子对他献上解决之法以及举荐了李珂前往苍城县的肯定。

倘若这主意是自己想到的便也不说其他，自己该当受得起这一句肯定，然而沈辉心中也明白自己没有那个能耐，这主意及人选均不是他自己想到的。

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他的三女儿沈凝柔。

这个女儿他在府中确实关注不多，沈辉儿女颇多，共有三子三女，其中长女沈凝钰和长子沈云鹤以及三公子沈云博皆是沈夫人窦氏所生，这三个他倒是入眼的多些，毕竟是自己的嫡子嫡女，其他的还有两个庶女并着一个庶子，他无心于后宅子嗣的管教自然就鲜少过问，最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嫡子嫡女身上罢了。

然而沈夫人窦氏又是个性格强势的，他那几个庶子庶女早就被养的各色各样却清一色的都不成器，在他印象当中是沈凝柔就是个唯唯诺诺的不起眼的小姑娘，尤其是在她的姨娘去世后，沈辉见到沈凝柔的次数，那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忽视的这个庶女竟然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在他的后院当中，沈凝柔大概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窦氏养歪的了。不仅如此，他这个女儿还颇具几分才智与谋略。

一开始他还并不将此放在眼里，然而在经过了一段时间沈凝柔在他一旁出谋划策，让他在仕途上顺心不少，他这才对自己这个女儿另眼相看起来。

于是今日下朝回府之后，他便首先派了人去将沈凝柔给叫了过来，先是对她之前的出谋划策给予了赞赏与肯定，而后又与她讲了一些仕途上的新问题。

父女两人探讨了一番后，沈辉便越发对自己这个女儿满意起来。

“父亲还有什么交代的？”沈凝柔温声细语。

“就这些了，若有事我便再叫你。”沈辉说道，意思是沈凝柔可以回去了。

沈凝柔却不如以往一般直接退下，反而开口道：“女儿有事儿想求爹爹。”

沈辉闻言抬头，他这个女儿虽然帮他出了许多主意，却所求甚少，往往都是他再对沈凝柔多加关注后看见她处境艰难，主动提出的，今日有所求，不知所求为何：“你且说。”

“女儿这几日想出去瞧瞧，之前那些胭脂水粉也都好些年没有重新添置了。”说着好像还有一丝不好意思，仿佛女儿家的这些私事儿不应该拿过来同他这位父亲说，“这事儿本应该同母亲那边说的，只是母亲这几日繁忙，女儿不敢去打扰，并就求来爹爹这处了。”

沈辉知道她这个女儿处境艰难，在窦氏的管教下，虽然作为沈家的姑娘却在吃穿用度上非常拮据，尤其是她这个女儿没有了姨娘的照看，他这个爹也不曾多看一眼，自然是更加艰难。

然而他这个女儿不仅没有责怪他这个父亲，没有心中怨恨反而始终一心为他着想替他出注意。

又转念一想自己那结发妻子窦氏在他对沈凝柔多关照些后甚是不满，每当他将沈凝柔叫来书房讨论问题后，窦氏都会寻着法儿地寻沈凝柔的不痛快，这些事情他也都知道，但是他却也不加以阻止。只是在言语上训斥了窦氏几次，窦氏这才在表面上略微收敛一点。

这几日应该是沈凝钰病了她才无心顾及到沈凝柔，这女儿都求到自己面前来了，便不由得心中柔软了几分，并着几分愧疚:“这无需担心，你且拿了牌子递出去，就说是我的允许。”

沈凝柔屈身行了一礼：“多谢爹爹。”

沈辉也满意的点点头，在沈凝柔准备退下时还派人拿与她一些银钱供她出去添置东西时使用。

回到房中将门关上后，沈凝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姑娘要出门去？那夫人那边会不会……”苹果站在她身后犹豫地说道。

“母亲在这时可没有闲工夫来管我了，她一心只在她那宝贝女儿身上。”沈凝柔说着将一根半旧的银簪子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自从得了她父亲沈辉的看中之后，沈夫人就看她这个庶女越发不顺眼，总是会寻着这样那样的法子来拿捏她，以至于她出门总是要受到许多约束。

只是此时的她早已不是往日里那个逆来顺手任人糟践的庶女沈凝柔了，她不会再任由人欺负。

这几日她想要出门做点事情，就不得不分散一下主母对她的“关注”了。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在为此事做准备了，沈凝柔想办法在沈凝钰的吃食里下了点东西，每日一次，用够了二十一天才会慢慢起效。那东西也不易查出来，哪怕来了宫里的大夫，倘若不是医术高明也只会说是过敏罢了。

这东西不致命却也总不会让人好受，这几日沈凝钰在家中闭门不出，起了满脸的红疹子。沈夫人因此着急的不得了，叫了好多个大夫来，大夫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也都只是说沈姑娘是食物过敏，于是吃的东西再仔仔细细地筛选过了，任何发物都是不敢上桌的，沈凝钰的脸才慢慢有些好转。沈夫人自然就每日陪着沈凝钰一旁，生怕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妥贴的。

苹果在一旁，从背后的镜子里看着自家姑娘较好的面容；“要是夫人那边不允许…”

“那便再给她多送些惊喜过去了。”沈凝柔一边说着一边抚弄着自己的发髻。

苹果在旁边听地有些发怵，她知道沈凝柔说的再多送些惊喜过去是什么意思。姑娘这一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前姑娘是万万不敢做这些事情的。

苹果从小陪在沈凝柔身边伺候，因为自己伺候的是庶女，并且这位庶女没有了姨娘，还不受父亲关注，那她们在府里的日子自然就总是不受人待见的，丫鬟奴才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虽然名头上说的是沈凝柔身边的大丫头，可是在奴才堆儿里却属于地位极为低下的那一等。

苹果见惯了那些势利小人的嘴脸，便觉得姑娘无论变成什么样子，现在总归是好的，至少现在在没有那些那么多人敢来欺负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