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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渴望

合欢……靠,不愧是春|药的名字!

许亦心脚软往下倒,沈信芳一时没捞住她,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沈信芳留意着不砸到她身上,咬牙撑着滚到一边,重重喘了一声,爬起来四处翻找那催情香的由来,一路翻一路砸,用声音刺|激自己的感官,强迫自己清醒,直到将房间砸得乱七八糟了,方才在古玩架上找到了一只正冒着香气的紫铜香炉。

他单手抓起香炉,猛地往对面琉璃屏风上一摔,屏风发出一声脆响,琉璃应声碎了一地,香炉骨碌在地上翻滚,盖子与炉身分离,香料倾洒了出来。

许亦心软绵绵地瘫在地上,侧过头,看见沈信芳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掀起一张锦垫盖住了那堆香料,狠狠踩了两脚,彻底灭了那香味的源头。

她难受地嘤咛一声,收回目光,感觉自己浑身都快要烧起来了:“沈信芳……”

沈信芳重新扑过来,支起身体在她上方,眼眶湿润,目光炙热,定定地注视着她,听见她柔媚的声音抱怨着:“你有那力气砸东西,怎么不把那道门给砸了?”

沈信芳俯下身,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许亦心浑身瘫软,恐惧迅速扼住了她的心口,她不停喘着,惊恐地看着沈信芳抬手抚上她的脸颊:“你……住手……”

空气中仍然弥漫着还未散去的香气,夹杂着些许血腥味,沈信芳满头大汗,手臂流出的血蹭到了许亦心的衣服上,把她的衣服也弄得狼狈不堪:“殿下,如果我真的对殿下做了僭越之事,请殿下……一定要杀了我!”

许亦心崩溃:“狗|日|的……你现在这样不就是僭越吗?”

沈信芳低喘着压上来,抽走了她头上的发钗。

“沈信芳,王八蛋,滚啊啊啊啊……”

他手指向下,摘掉了她的耳环:“心心……”

“救命啊……快来人啊啊啊救命!”许亦心使尽力气抬手抵在他胸前,绝望地哭了:“沈信芳我杀了你——”

房门骤然发出一声巨响,有人破门而入,许亦心哭道:“尤硕明!”

尤硕明刚踹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沈信芳压在她身上,扶着她脸颊低头欲要吻她。

尤硕明暴怒喝道:“放开她!”

说着便冲上去一把拎起沈信芳的后领,狠狠往边上一甩,沈信芳摔在一堆碎裂瓷片上,手掌往下一撑,又破了一道口子。

苏敬纶紧随其后,看见长公主哭得稀里哗啦,衣服上也沾了血迹,外衣被胡乱扔在一边,头发也散了。

她本欲前往陛下的惠明宫向陛下禀报沽阳陂一事,但在半道上遇见了驸马,驸马说陛下不在惠明宫,而是在撷芳居的西阁楼召见长公主。

苏敬纶略觉疑惑,长公主在行宫分明有意回避各种议政场合,而每日上午是羽林卫例行去陛下的惠明宫汇报行宫安防事宜的时间,陛下怎么会同时在不同地方召见长公主和她呢?

遂改了目的地,与驸马一同向撷芳居而来,一路见着的侍女都目光闪躲言语含糊,左顾而言他,着实蹊跷。

她与尤硕明对了个眼神,当机立断拨开阻拦的宫女朝西阁楼飞奔过去,却见那里房门紧锁,里头隐约传来哭叫声。

距离近了才听清,里头是长公主的求救声,还夹杂着失去风度的咒骂:“沈信芳,王八蛋,滚啊啊啊啊啊——”

尤硕明眼里冒火,等不及苏敬纶撬锁,抬脚猛地将房门踹开了。

……

那边尤硕明已经脱下大氅将长公主裹了个严实,苏敬纶蹲下查看沈信芳,见他满脸通红汗流浃背,眼神迷离,颊边沾着血迹,下唇还流着血,身上衣服倒还穿着两件,只是上面到处都是血迹和汗渍,已经脏得不能看了。

她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脸:“你中毒了?”

尤硕明紧抿着唇,打横抱起缩成一团的许亦心,刚站起身,瞥见沈信芳也踉跄着站起来,直直盯着这边。

他火冒三丈,上前两步正要踹沈信芳,苏敬纶眼疾脚快,抢在他之前,狠狠一脚踹在沈信芳腹部,将这位神志不清的同僚踹飞了,让他离长公主远远的。

她来踹还能控制一下力道,若尤硕明来,沈信芳指不定要被打得吐血。

许亦心埋在尤硕明怀里,带着哭腔说:“他中了催情香,快把他拉住,别让他闯祸——”

苏敬纶挡住沈信芳:“驸马,这里交给我,你带长公主先走。”

说话间,沈信芳已经扑上来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脖子,苏敬纶只愣了一瞬,随即迅速反手抓住沈信芳挂在她肩上的手臂,干净利落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尤硕明着急安抚自己妻子,顾不得收拾沈信芳,听苏敬纶这样说,知道她身手能制住那个禽兽,又看她下手毫不犹豫,遂点头道:“好!你下手狠些。”

苏敬纶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被重新爬起来的沈信芳圈住了腰肢,她看着驸马抱着长公主火急火燎地离开了,一边舒了口气,一边曲起手肘欲要顶开身后这个误中催情香的男人。

然而沈信芳神智不太清醒,身手却依然敏捷,迅速抬手钳住她的臂弯,往后退了半步,不慎被脚下一堆凌乱的毯子绊了一下,抱着怀中人直直向后栽倒。

苏敬纶倒在他身上,倒也无甚痛感,只是身后这人呼吸十分灼热,搂在她腰间的手也不安分地试图解开她的腰带,她心中急怒交加,曲起腿狠狠踹向他膝盖。

二人一言不发气喘吁吁扭打了几招,苏敬纶受制于他无法施展,又顾虑重重,最终还是被他禁锢了双腕紧紧压在地上,苏敬纶看他神色迷离又混乱,显然早已失去了理智,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猎人看待猎物,炙热又专注。

她企图唤醒他:“沈探元,你仔细看看清楚,我是谁?”

沈信芳俯下身来,低低地答道:“你是……景华。”

苏敬纶瞪大眼睛,心砰砰狂跳起来,识海中卷起了惊涛巨浪。

而他没等她回过神,便凑过来拱拱她的鼻子,无比渴望地吻上了她绵软的双唇。

肌肤相亲的那一刹那,苏敬纶不知为何忘却了反抗,脑海中回想起了避雨阁的初次交锋,他像只刺猬一样对她充满敌意,但却在长公主来了之后,第一时间上前挡住公主的目光,不让他的心上人目睹那等不堪的情状。

他对殿下的情谊她看在眼中,既嫉妒他可以这样全身心地去爱一个人,又厌烦他明明这样爱重殿下,却瞻前顾后不敢果断下手将长公主抢过来,所以在审理涟漪案卷时,忍不住拿恶语去刺伤他,这才与他打了一架,遗憾的是被覃伯甫喝止了。

之后在诏狱,他在她睡着时悄悄给她披上了外衣,却被她恼羞成怒地扔了回去。

大理寺和镇抚司是独立的两个机构,关系甚至是竞争的状态,而他作为大理寺少卿,又是太尉嫡长子,他没有任何理由在生活细节上照顾她,给她卖好,毕竟她对他毫无助力,他在公务上不使绊子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不信有人能单纯地对她好而不求回报。

恵娘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陶修文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他的上级,可以在仕途上予他助力。

长公主对她好,是为了拉拢她对她效忠。

沈信芳凭什么对她好?

从威武将军府上出来,他目送长公主和她共用一把伞离开,那一刻,她虽知道他是在看长公主,但一想到他的目光也会一道落在自己身上,心中就涌起说不出的滋味。

出征那天,他依旧凝视着长公主,但察觉到她的目光后,忽然就转头与她四目相对,而后煞有介事地对她行了一礼,她一时像是被暖炉烘了身子,对未知战事的忐忑也消散了不少。

庆功宴上,她被陛下拿刀比了脖子,是他悄悄放了帕子在她手边,为照顾她的面子,还若无其事地装作看歌舞看得入了迷。

翠栩园湖边,她看着亭中那对昔日恋人的身影,不由暗叹,果然,还是殿下与他站在一处甚为般配。叹完了,心中又莫名升起一股失落感。

后来沈听兰一事,她与他总算是成了朋友,他为感激她对案子的尽心尽力,私下请她喝酒,还称她为“景华兄”,她固执地守着自己的那点壁垒,只松了口喊他“沈兄”。

……

而此刻他神志不清欲|火焚身地将她压在地上,她以为他定然是将她认成了长公主,可他居然……喊出了她的名字。

身上的人温度高得犹如火球,压着她又舔又吮,似乎是察觉到她异样的安静,又松开她的唇,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看她,呢喃着,“奇怪……”

她睫毛颤抖着,睁开眼睛,看见他眼神迷离地盯着自己,破了皮的下唇渗出鲜红的血珠,唇角的血迹让他看起来迷乱又隽秀。

他凝视着她,鼻夹的汗水凝成水珠滴在她嘴角,烫得她睫毛又是一颤。

他呼着热气,松开了桎梏着她手腕的手,扶上她的脸颊,抹掉了她唇角的水珠,却给她脸上加了一道红痕,他奇怪地抬起自己的手,发现手掌被割了一道口子,又想不起自己何时受的这伤。

苏敬纶心跳的可怕,重获自由的手松弛了力道,一手抵在他身前,一手撑着地板想要起身,被沈信芳低声喝止:“别动。”

她闻声僵住,抬起眼眸,见他看着自己的左颊虔诚地凑过来,轻轻舔了一口,滑腻柔软的触感令她瞪大了眼睛,张嘴道:“沈探元——”

沈信芳不等她说完,辗转到她唇边,深深地吻了上去,毫不费力地顶开她的牙齿与她唇舌交接。

汗水和血腥味同时涌到了她的舌尖和鼻端,她瞬间清醒过来,挣扎着便要推开身上的人,谁知他不满她又开始扑腾,手掌往下一按,结结实实按在她胸口上,甚至还无意识地抓了一把。

苏敬纶几乎当场弹起来,捏住他的肩膀使劲一扭,将他掀翻在地,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沈信芳头脑发昏,脸颊愈发烧了起来,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喃喃道:“不是梦吗,怎么会痛呢?”

他都做过什么腌臜的梦,居然敢对她如此!苏敬纶大怒:“看来少卿大人还不够痛,本将军来帮帮你!”

外头终于赶过来的宫女脚步瑟缩着,听到房内噼噼啪啪的响声,还夹杂着拳打脚踢,重物落地,以及男人的喘息和呼痛声,她们面面相觑,相互推脱着要其他人去查看情况,好容易推出了一个人,那人悄悄凑到房门处瞟了一眼,立即急急忙忙奔了回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镇北将军把少卿大人打得浑身是血,怎么办啊?”

“见血了,这事儿闹大了,谁去禀报陛下?”

“我不去,你去……”

众人好一阵推脱,却听见房门被人从里头踹了一脚,她们齐刷刷看去,看见镇北将军从里头走出来,脸颊上沾了血,衣服袖子被撕破了几块,发髻也有些不齐整,板着脸浑身杀气地望着她们。

苏敬纶指指里头被打晕的沈信芳,“去备些冰水过来,把沈探元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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