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啊呀！你怎么来了

张飞飞这里的线索断了，赫连骁祁只得看其他地方能不能查到线索了，于是挥退了铁达穆。

沉默了片刻，赫连骁祁说道：“孤有的时候是急性子了些，得亏有你在孤的身边提点，以致孤没有犯错误。高侯敏，当初母后把你留在孤的身边，看来，母后的眼光是不错的。”

高侯敏躬身说道：“小人是高家人，自是要效忠太后的。太后驾崩前，多番嘱咐小人，说陛下年轻气盛，务必要多在陛下的身边提点些。小人感念太后的好，即便是以死相谏，小人也要劝告些陛下。也好在陛下行事有分寸，听得进逆耳忠言，太后在天上有知，一定会倍感欣慰！”

高侯敏：“比起从前来，陛下要沉得住气些了。待到岁月沉淀，陛下更谙帝王之道。既如此，小人定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赫连骁祁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大皇兄一事，飞凤宫没了许多人，也让母后失了许多助力，以致三皇兄也遭了小人的手。母后因此而病倒，却还是护住了几个人，留给孤用。”

赫连骁祁：“母后让孤知道，即便是帝王，身边也必须都是自己的人，而且还要提防他们叛变。你们高家一直都对吴家人忠心，这一点，母后没有看错。”

高侯敏说道：“高家一直追随吴家，吴家也一直对高家不薄。但，小人也知道，自己跟的是哪个主子。”

高侯敏：“在对待吴家人的事情上，小人虽有一些私心在里面，可从大局来讲，小人觉得，吴家人暂时还动不得。若是日后陛下仍然对吴家人心存芥蒂，小人也会定然支持陛下的决策的。若是吴家人果真心怀不轨，小人也愿为陛下鞍前效力。”

赫连骁祁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高侯敏说道：“小人追随的是陛下，自是要为陛下尽忠了。”

赫连骁祁看向躬着身子的高侯敏，目光里满是审视。

良久，赫连骁祁收回自己的视线，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说道：“到锦簇宫去看一看。”

“是！”

高侯敏紧随赫连骁祁，离开千机殿，往锦簇宫去了。

此时已临近子时，各处宫里都准备关闭宫门了。锦簇宫今日重新开宫，守宫门的小太监自是不敢躲懒，依然站在门口守着。

远远听见一阵脚步声往这边走来，虽不知道是往何处去，但听得这阵仗，守门的小太监还是留了个心眼。

赫连骁祁没有大张旗鼓，只带着高侯敏和两个随侍太监过来了。但是，在这寂静的晚上，这脚步声还是很清晰。

高侯敏紧走几步上前，唱道：“陛下驾到！”

守宫门的小太监吓了一跳，没想到赫连骁祁这个时候过来了，也在心中庆幸自己没有躲懒。

随后，守宫门的小太监赶紧出来跪迎。

“恭迎陛下圣驾！”

赫连骁祁抬步迈进锦簇宫，高侯敏和另外两个太监跟上。

锦簇宫听得陛下驾到，忙出来跪迎。

“恭迎陛下圣驾！”

穿过前殿，赫连骁祁径直往后殿去了。

来到后殿门前，守门的太监又唱道：“陛下驾到！”

随后，守门的太监躬身打开了殿门。待到赫连骁祁等人进去之后，又关上了殿门。

殿中的喜鹊等三人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此时已经低着头跪在大殿的两旁。

高侯敏说道：“都起来吧！”

赫连骁祁站在大殿之中，等了有一会儿都不见张簇簇出来接驾，于是说道：“簇妃睡下了吗？”

同时，赫连骁祁还在心中疑惑着，即便是张簇簇睡着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该出来见驾的吧？难道，她真的如此大胆？

喜鹊说道：“回陛下，娘娘在库房里面。许是娘娘在忙着，没有听到外面的禀报。奴婢这便去禀报娘娘。”

赫连骁祁一抬袖，示意不必去通报。

随后，赫连骁祁出了大殿，走到旁边的库房门口。高侯敏轻轻推开了门，赫连骁祁就走了进去。

只见张簇簇一边在写着什么，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小气得要死！就给我这么点东西，还想叫我去接驾？啊呸！不给钱，还想我给他做事？”

前面说些什么，赫连骁祁没有听到，想必张簇簇已经念叨多时了。

赫连骁祁轻轻走到张簇簇的身边，然后瞄了一眼纸上，只见那字……

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而且，有些字赫连骁祁还不认得。

也怪不得张簇簇啦，现代的年轻人，还有几个人的毛笔字能写得好的？而且，张簇簇写的是简体汉字，赫连骁祁不认得也不奇怪。

感觉到旁边有人，张簇簇往旁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去称散碎银子。突然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对劲，又侧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呆住了。

赫连骁祁与张簇簇四目相对，一个俯视，一个仰视。

半晌后，张簇簇往旁边一跳，惊道：“啊呀！你怎么来了？”

高侯敏低声喝道：“大胆！”

赫连骁祁紧接着喝道：“放肆！”

要不是赫连骁祁的眼神斜睨在高侯敏的身上，只怕张簇簇还以为，赫连骁祁是在说她了，害得她紧张不已。

帝王的威仪还是很吓人的，张簇簇以前又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高侯敏瞄到赫连骁祁的眼神，赶紧躬下了身子。

赫连骁祁对张簇簇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张簇簇示意了一眼屋子里的东西，如实回答道：“哪！清点我的财产咯！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清点的，这里就这么点的东西！”

话里话外，是张簇簇对于锦簇宫太穷而感到不满。

一般新入宫就封妃的，还赐了这么大一座宅子，别的赏赐也少不了的。没想到，除了房子这现成的东西以外，其他的金银财宝没几样，她还想见识见识一下呢！

高侯敏好意提醒道：“簇妃娘娘，请您注意跟陛下说话的仪态。”

张簇簇马上又假装恭谨起来，双手捧在小腹前，垂眸说道：“回陛下，我正在清点锦簇宫的财产。”

高侯敏又说道：“簇妃娘娘今日才新进宫来，或许不太懂得宫里的规矩。簇妃娘娘在跟陛下说话的时候，应当自称为‘臣妾’。另外，陛下驾临，簇妃娘娘应该前来接驾才是。”

张簇簇皱了皱眉，对于“臣妾”这个称呼很是不喜，听起来像是小妾一样。但是，这个时候她知道不能说什么，只得嘟着嘴表示抗议。

虽说赫连骁祁并不介意张簇簇这样的行为，可大庭广众之下，张簇簇这样的确是对他大不敬，传出去也是对她不利。

但是，赫连骁祁也不会去说教张簇簇，这样也会丢他的份，有损他帝王的威仪。

况且，帝王开口说教，那问题就有些严重了，只怕别人会嘲笑张簇簇。

因此，赫连骁祁只得转移了话题，说道：“你这写的是什么？孤怎么都看不懂？”

张簇簇说道：“哦！我乡下来的，没什么文化，字也不认得几个，所以，我有我自己的记事方法。”

这样一说，以后她说不认得字，别人也不会再询问什么了。

赫连骁祁说道：“无事的时候，可以叫个先生来教你识字。”

张簇簇撇了撇，对于学习这种事情，她是抗拒的。可是，认字是最起码的生存本领，她又不得不学习这里的文字。

赫连骁祁在屋子里随意转了转，查看了一下这里面的财产，脸上明显是不满意的。

“高侯敏，锦簇宫的私产，怎地如此寒酸？”赫连骁祁说道。

高侯敏说道：“回陛下，锦簇宫今日开宫有些突然，很多事情一时无法准备妥帖，只待日后再慢慢补上。另外，陛下只封簇妃娘娘为妃，并没有下旨赏赐，故而小人也不好擅自做主，往锦簇宫里添东西。”

说到擅自做主这个事情，赫连骁祁想起他此行的目的来。

赫连骁祁说道：“张翠莲呢？”

张簇簇看了看门外，并没有看到张翠莲的身影，于是说道：“不知道！之前我罚她打了板子，可能把她打坏了，回屋里休息去了吧！”

赫连骁祁的脸上出现怒色，冷哼一声，说道：“哼！一个奴才，还是锦簇宫的管事嬷嬷，居然连主子都不知道去哪里了？有什么事情，居然不向主子禀报？看来，这板子还是挨少了！”

张簇簇当然希望赫连骁祁亲自处罚张翠莲了，可是，如今是个这样的情况，要是再对张翠莲用刑的话，还不知道外面会传出什么话来。

于是，张簇簇说道：“哦！陛下，反正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也不让她们围在我的身边，她们爱干嘛干嘛去！总归，屋子里还是有人在的。”

赫连骁祁喝道：“成何体统！一个奴才，先是未经禀报，便擅自做主处置了一个奴婢；又不经禀报，擅离职守，这是什么人教的规矩？高侯敏，这张翠莲是哪里来的？”

高侯敏回道：“回陛下，锦簇宫的宫人，都是贵妃娘娘安排的，小人也不知，张翠莲是从哪里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