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第 118 章

“你想告诉我什么？”在图书馆外的某个拐角处，汤姆开口问到，他的语气轻柔而又隐含引诱意味，或许是因为太过期待，他看向艾比的目光里甚至带了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确定和紧张。

但这自然没有逃过艾比的眼睛，所以她下意识的把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她觉得汤姆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稍微有点不对劲——不，是很不对劲。

他的眼睛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亮过，也从来没有这么专注的看过她，那双漆黑幽深的瞳孔中映满了她的身影，但是除此之外，好像还有别的一些叫她看不懂的情绪——很炙热、但也很压抑，就像是一团正在冰面下静静燃烧的火焰，说不准哪天就会再也压制不住，然后破冰而出。他的目光里似乎饱含着期待和渴望，但同时又带有隐忍的克制……甚至还有一些软绵绵的无奈。

这样的汤姆不由得给了艾比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他好像正期盼着她的回答，并且渴望着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他的眼神，甚至叫她觉得他就像是个正等着她把心爱玩具交到他手里的小孩子。

而这种形容，说实话，并不应该用在汤姆身上，他总是显得冷静而又自持，在除去发脾气的时候，成熟稳重的就像是一个可靠的成年人，而且艾比也不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值得汤姆露出这样期待的表情，她也完全想不出来汤姆还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或者说，还有什么是他想从她这里得到，而她没有并没有给他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还是独一份的偏袒和在意？要知道，从很早之前她就已经把他当成是最重要的人了。

这样一想，最开始的兴奋和激动也就渐渐的冷却了下来，艾比不由得抿紧了唇，她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或许并不是汤姆所期待的。

而或许是因为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汤姆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句，“来吧艾比，告诉我，你想跟我说什么？”

在汤姆越发期待的目光下，艾比只好语气干巴巴的说到，“我准备去参加魁地奇院队的选拔——”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他们两个人一起庆祝的事，在度过了的总是在忍饥挨饿的流浪儿生活，以及物资匮乏、缺乏乐趣的孤儿院生活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爱好，还有了一个小小的、可以摸得着的目标，如果放在以前，汤姆一定会为她感到开心的。但是现在，艾比却不敢这样想了。她觉得汤姆一定很失望——可要是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在听到艾比的回答之后，汤姆的眼中果然布满了失望——怎么可能不失望呢，期待一次次落空的感觉换了谁来都会觉得不好受。就像是一次又一次的从高空落下，之前的期待有多少，之后的失望就有多少，然而等到下一次，他还是会忍不住开始期待。

可是等到汤姆用力的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那些失望就全都消失无踪了，就仿佛它们只是昙花一现，快的像是一种错觉，而之前那些艾比看不懂的、隐忍的、炙热的、期待的情绪，更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听起来似乎不错。”他语气平静的说，嘴角甚至还隐隐勾起了一个笑容，假装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艾比正在一次又一次的偷偷打量着他的表情。

——看吧，在这种时候，她总是显得格外敏锐，她一定看出来他有些失望了，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紧张无措。但可恨的是，在他想要她敏锐一些的地方，她却总是迟钝不开窍的像是一块木头。

其实她真的还像是个小孩子，懵懂，注意力分散，苦恼和喜欢都来的那么简单。瞧这两周里她有多么焦灼难熬，简直像是一只在热锅上急的团团转的蚂蚁。他本以为她会在这种煎熬下慢慢弄懂自己的感情，然后水到渠成的同他确立恋人关系——而这也正是他最期待的，或是终于忍不住来找他帮她结束这种躁动焦灼的状态——对他来说，这个结果也算不赖。

可事实是，只是一节飞行课就帮她把问题全解决了。

汤姆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堆上，有种哭笑不得的苦恼感觉。

但这不应该怪艾比，谁教过她这些呢？或许她的那两名舍友会让她渐渐懂得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差别，让她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同纯粹的友谊或是亲情是不同的，可那也需要时间。

时间，现在他们所欠缺的就是时间了……

“来跟我说说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伍是如何进行队员选拔的吧。如果你想参加院队，我们就得从现在开始做准备了。”汤姆特意挑选了一个会令艾比感兴趣的话题，继续说到。

两周的袖手旁观，任由艾比一个人焦灼苦恼已经够了，既然她还是不开窍，那他就再等一等好了——他会很有耐心的。

而汤姆的掩饰和刻意挑选的话题也意料之中的让艾比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她试探着又看了一眼汤姆的表情，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出来一丝失望或勉强后，才终于露出了一个羞涩的微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都已经问过了，魁地奇队伍一般只收二年级往上的学生。所以对我来说，这一年里认真上飞行课，然后在周末魁地奇队伍进行训练的时候过去看一看就可以了。”

当然，前提是，她还得有一把自己的飞天扫帚，一把速度还算过得去、稳定性也不错的飞天扫帚。

这一点是没什么选择的余地的，倘若她用的是早就已经被淘汰了的‘银箭’，恐怕就算她能站在飞天扫帚上跳完一支完整的探戈舞，院队队长也不会乐意叫她去打比赛。

而一把飞天扫帚，即使是二手的，也是很贵的……所以艾比并不准备让汤姆跟自己一起为攒钱而苦恼，反正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她总会把钱攒够的。

顿了顿，艾比又期待的问，“汤姆，你要不要也参加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伍？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打比赛了。”

——作为彼此的对立方，然后一起去打比赛吗？

汤姆摇了摇头，他对于在球场跟艾比成为对手没有一点兴趣，而且说实话，他也不怎么喜欢飞行课，或是魁地奇。

其实他本来以为艾比也不会喜欢上飞行的感觉的，但现在看来，或许他才是受她差点落崖的事情影响最深的那个人。当他在飞行课上骑着扫帚飞起来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艾比从他面前坠落下去的场景——他拉不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急速下坠，然后束手无策。那实在是个糟糕到了极点的体验。

而且，他们的第一节飞行课上也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让他觉得很倒胃口。

“埃弗里跟格兰芬多的一个男生打了一架。”他开口说到，然后在艾比惊讶的目光中，很好心的补充到，“就在飞行课快要下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