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第61章 有些失望

林心愿听到自己要与他同床共枕，竟有些胆怯，旋即笑自己：

“有甚好怕的？倘若他想不老实，要么拒绝他，要么偷偷寻白医官讨避子汤来吃！”

紧接着又笑自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么多回都没有，说不定那药比自己想象中还可靠呢。这里真的有踏雪无痕，有飞檐走壁，还能没有奇效良方了？

何况，还有那古怪的僧人……到底是在哪里的哪座寺庙？隐约记得自己确实去过的。

是原身的记忆么？尚且不能分辨。

正沉思间，已然被李纹搀着走完了四圈，又搀到床沿坐下。

李纹见林心愿一直有些发怔，以为是真的太疲倦，便脱了她的绣花鞋，随手将她发髻上的簪子抽开。

林心愿吓了一跳，推他道：“殿下，臣妾不想……”

李纹挑眉，笑道：

“太子妃想多了，孤只不过瞧太子妃脸色不好，帮你躺下。”

也不知是因为她自己，还是他那句“帮你躺下”，林心愿很窘了窘，一只手掩饰地拨弄肩头的发，自己褪去罗袜与外衫，赶紧到床内侧躺好了。

李纹也上床来，在她身侧，二人胸贴背的姿势。

她很快意识变得昏沉，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感受到李纹翻身下床的动静。

这边，李纹观察林心愿睡熟了，替她掖了被子，轻手轻脚穿戴好，让刘公公去太医院唤孟太医来。

孟太医赶到东宫后，见太子早已等在了心昭殿外，大惊失色，忙不迭上前行礼请罪，道：“微臣来迟了！”

李纹简单道明了用意，孟太医乐眯了眼睛、连声称诺，二人蹑着脚步入殿内去，偷偷给林心愿诊脉。

这脉一把，孟太医感觉不对劲，压低声音问太子道：

“微臣无意冒犯，敢问殿下，距离娘娘上回来葵水有多少日了？”

李纹数了数日子，但事关他们与李绍的那件事，回答得留有余地，道：

“快要有一个月了。”

快要有，也就是说还没有。

孟太医犯起愁来，太子妃现下的脉象，怎么诊都不会成滑脉，不过是还有些虚弱罢了。

可是看太子似乎在有所期待，他好笑：“当初还一副不甚待见太子妃的模样！”一边不忍如实告知。

李纹道：“孟太医，太子妃可是真的有了身子？”

孟太医暗地里叹气，收回了轻搭在林心愿腕上的手，李纹见状，想将她的手臂放回棉被里，以免着凉，又怕吵醒了，只得作罢。

两人将话放到卧室外面讲。

孟太医到底还是将话说清楚了，李纹很有些失望，面上不显，道：

“如此，是孤心急了。”

又问了林心愿练习走、跑的事。

孟太医沉吟片刻，勉强将原来的“跑三圈与走四圈”改成“跑两圈与走五圈”，李纹点点头，允他退下了。

返回床边，林心愿不知何时翻了个身，只留了后脑勺对着他，一头长发打着细卷儿，纠缠在棉被上，他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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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心愿是被甚么毛茸茸的东西蹭醒的，同时，脸颊上有温热的、粗砺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可能是哪只小狗在舔她玩……

小狗？！

她倏地坐起身子，只见李纹抱着一只棕黄毛发的狗，笑着对她道：

“太子妃终于肯醒来了。”

那狗约莫两个月大，毛发长得很蓬松，几乎遮挡了一半的眼睛，显出人眯眼那样的憨相；浑身的棕黄里掺了许多白；鼻尖黑乎乎一大片，泛着湿润的晶莹。

林心愿认出来是松狮犬，迫不及待地下床，穿好绣花鞋，接过来怜爱地抚摸它，对李纹道：

“殿下，你真好。”

李纹手负背后，道：“太子妃才发现孤的好。”

林心愿收了他给的好处，但并不客气，笑眯眯道：“是殿下从前坏，现在变好了。”

狗在她的怀里乱蹭，到处地嗅，并不很抗拒她的怀抱，李纹吃味道：

“它倒是喜欢你。孤从刘公公手上接过它时，它还冲孤吠了两声。你与那刘公公都是讨狗喜爱的，惟独孤是外人。”

林心愿忍俊不禁，道：

“可只有殿下才是臣妾的丈夫——”

刹住了，他们早就不是真夫妻，她说这种话，不仅使得李纹误会，连她自己都要误会、迷茫的。

然而，李纹不放过她的停顿，道：

“确实如此。”

他们短暂沉默了，偶尔她怀中的松狮幼犬尖细地叫几声。

“天气愈来愈冷了。”林心愿道，是撂开不提的口吻，“皇上与皇后娘娘还好么？”

李纹简单道：“皇上龙体抱恙，皇后的胎象听闻还有些不稳。”

林心愿便没有多问，也无意了解太多。

一阵穿堂风过，吹得人声与物音微微飘起。

他将衣着单薄的她拥进怀里，夹在中间的狗边嘟囔似的，开始不停地挣扎，李纹蹙眉，将它从林心愿的双臂间抱出来。

林心愿揪他的衣角，抿唇道：

“殿下……”

李纹明白她在担忧甚么，以前李绍送的那只狗还在时，他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想必那时真的吓着她了，他叹道：

“太子妃放心，孤不对它做甚么。”

便将狗轻放在了地上，任由它在殿内四处散步。

这狗与上一只不同，是偏喜静的脾性，他特意挑选的，为了让林心愿不跟着狗到处乱跑，害自己跌跤，扰他清静。

少了它的妨碍，他与她的吻也就顺利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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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林心辞从珠子县寄来家信，由李纹转交给了林心愿。

林心愿不知林心辞会写甚么，毕竟在原著中，他对原身无甚兄妹之情，或许有，只是被利益冲淡了，无论如何，她将信拆开来。

信写得很长，足足有五页纸，字迹工整遒劲，满篇的繁体字，。

她尽管读了很久的《本草纲目》，期间还抄完了《女诫》，仍不能像从左至右阅读简体那样一目十行，只得咀嚼每一个字。

遇到认不出的，就问身侧处理公文的李纹。

在信中，林心辞说，他遇到了想要与之白头偕老的女子。

那女子叫高瑶，身世没甚可提的，在茶楼帮工，时常受家人苛待，他不忍心，又碍于二人未成亲，不好接她进家中住，便“一时冲动”，带着媒人上了高家。

林心辞写道，他冲动后并不后悔，只担忧林守山会不同意这门亲事，但信中下一句，他自我开解了，提到“娘当年也不过是个穷佃户的女儿，还患了眼疾”……

最后，再度嘱咐她好好保重身子、按时吃药，丝毫不提及李纹，大概因为怪罪李纹没照顾好他的妹妹。

林心愿感动之余，思考道，既然林心辞很关心她，那往后她离了宫，或许可以去投靠林心辞？

这么一想，林心愿很有些羞愧。

她做学生的时候，只会读书；进了社会工作，只会工作。但不管读书还是工作，她都做不好。

就连现在，她来到这个地方，依然在做一个无用者，做不到安身立命，还指望着倚靠自己的哥哥。

她在这里，到底有甚么意义？

一旁，李纹即便在认真批阅公文，很敏锐地捕捉到她情绪的低落，隔了张茶几，问她道：

“怎么了，那林县令可是出了事？”

林心愿强颜欢笑，道：

“不，哥哥他很好，只是即将与旁的女子成亲了，臣妾作为他的妹妹，难免舍不得，觉得自幼一起长大的兄长被抢走了。”

李纹笑道：

“如果林县令也像你一样，有这般想法，那孤娶了他妹妹，他肯定在心中很记恨着孤。”

两人又嬉笑了会儿，才各自做回了自己的事情。

林心愿拿了绣棚，对照自己画的“翠鸟踏祥云图”，笨手笨脚地做刺绣。

李纹则对着手中的公文，沉思起来。

袁皇后曾请民间道士做法的事，也快到时候告诉兴庆帝了，届时，既可以打击袁家，或许，也能刺激在暗处蠢蠢欲动的李绍，为报复他而走险棋。

随后，他便顺势利用第八，揪出第三七司里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