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寿康宫

小娥望着独守空房的许妍，气道：“殿下怎么能这样？今夜可是……“

许妍制止住她，抱住双腿：“别埋怨了，是我让他走的。”

“您这是为什么？”小娥不解。

许妍摇摇头：“我就是不想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望了一眼小娥，“小娥，今晚你陪我一起睡吧。”

小娥偷看许妍脸色，也不敢多言，“是。”

夜深，又是多少人的不眠夜啊！

翌日。

许妍醒来，就发现屋子里跪满了一地的太监宫女。

“给太子妃请安。”他们齐声道

“起来吧。”面对这么多人，许妍还真有些头疼。

许妍坐到梳妆台前，小娥像平常一样为她梳妆。

一旁的嬷嬷让宫女送上衣服首饰：“回太子妃，这是内务府送来的。”

小娥望着那些珠钗玉环，绫罗绸缎，眼睛瞪大了：“天哪，这些也太贵重了吧。”

嬷嬷笑道：“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一宫之主，尊贵非常人能比，自然不能怠慢。再说宫里的娘娘们都有各自的月供，银子珠宝，衣裳首饰是每月都不能缺的。”

许妍点点头：“哦。”

“请让奴婢们伺候太子妃上妆吧。”一个样子甜甜的宫女欠身道。

许妍见这小宫女生的不错，突然起了兴致：“你叫什么？”

宫女恭敬道：“奴婢叫小莲。”

小娥不高兴的说道：“平时都是我帮小姐梳妆，几时轮到你来了……”

许妍斥道：“小娥！你们一起来便是了。”

小娥只好闭上嘴巴。

只见小莲熟悉的帮许妍描眉，许妍的眉眼顿时夺目不少。许妍脸上上了一层细粉，原就白皙的皮肤更加清透，美若白玉。

待许妍唇瓣涂上一层淡粉色的口脂，她朝铜镜中观望自己，整个人夺目不少。

嬷嬷帮许妍挽好发髻，将一根和田玉簪簪进乌丝中。又捧牡丹凤冠，戴到许妍头上。

许妍端详镜中的自己，突然灵机一动，拿起笔在额头勾勒几笔，顿时额头正中心一出现一枚鲜红的凤尾花钿。

嬷嬷惊了一惊：“太子妃太美了，宫中美女千万，老身活了大半辈子也没看见这么标致的人儿。”

小娥笑道：“我们小姐当然是美的。”顿了顿又道：“小姐穿哪件衣服呢？”内务府送来的宫装，皆华美昳丽，小娥翻来翻去，心想小姐穿哪件好。

嬷嬷挑了一件嫣红色宫装，道：“这些全是按太子妃的宫装，今日太子妃要去拜见太后圣上，不能穿得过于清雅，华丽高贵也须有的。”

许妍点点头，任众人帮她换上华服。

许妍来到东宫正殿，只见殿中坐着一红衣女子。她环顾周围，瞧不见夜辞的影子。

许妍见那女子生的娇美异常，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是谁？怎么不向我行礼！”李氏抬眼上下打量许妍，见她的脸，眼中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顾嬷嬷冷道：“李夫人，请您仔细看清，这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太子妃，尊卑有序，还请您向太子妃行礼。”

李氏脸上青白相间，只好屈身道：“嫔妾给太子妃请安。”

许妍望了她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李氏起身在一旁坐下。

许妍心想，这李氏活脱脱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夜辞一定很宠爱她吧。

许妍正想着，殿外传来进忠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众人皆离座，跪了一地。

夜辞风风火火来到正殿，众人皆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夜辞道：“平身吧！”

许妍由小娥扶着起身。夜辞的目光不经意的瞥了过来，顿时一怔，此时的许妍清美纯澈，娇俏动人，纵是西子王嫱也难以相比。他清冽俊秀的眉眼微光一闪而过，咳嗽了一声。

李氏捧过茶盅，递给夜辞，柔声道：“殿下，这是嫔妾夏天收集的晨露泡的碧螺春，嫔妾知道殿下爱喝露水泡的茶，所以今早让玲珑拿出来，亲自泡给殿下享用。”

夜辞接过茶盅，道：“爱妃有心了，本宫以后定要多多挂念爱妃。”

李氏心中大喜，偷瞧夜辞的神色，见他抿了一口茶，又道：“殿下，这茶可还能入口？”

夜辞道：“甚是甘洌。”顿了顿，又暧昧道：“不过，这茶再好喝也没有爱妃美味。”

李氏面上一红：“殿下，您又取笑嫔妾。”偷看许妍，见她面色如常。

顾嬷嬷提醒道：“殿下，是否可以与太子妃前往拜见太后圣上？”

夜辞望了一眼许妍，冷冷道：“嬷嬷说去那便去吧！”

许妍点点头。

夜辞和许妍两人坐在轿辇中，宫人抬着轿子走。

许妍身上的馨香直直冲进夜辞鼻中，他心中火烧火燎，忍不住看向许妍，只见她脸颊清透，唇瓣绝美，他莫名想起第一次遇见许妍的时候，那时候心里想的全是“肤如凝脂”四个字，他的喉头一动，咽了口口水，许妍也望向夜辞：“你要做什么？”少年望着自己清澈的眼神似乎涌起团团火焰，让她害怕。

“我想做什么？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夜辞清隽的眉毛挑了挑，眼中意味不明，他低声道：“太子妃如此诱人，真让本宫本宫心猿意马……”

许妍惊道：“你休想！”

这时，寿康宫已然到了。

宫人拉开轿帘，两人一一出来。

寿康宫里真是热闹，圣上，公主，贵妃皆在此。

夜辞许妍拜在地上：“儿臣给父皇，皇祖母，姑姑请安！”

太后笑呵呵道：“快起来。乖孩子，快来奶奶身边。”

许妍坐到太后身边，太后看清她的面容，心中大悦：“这孩子如此俊俏，我见了就欢喜，以后可要多来看看祖母。”

许妍羞涩道：“是，皇祖母。”

太后又褪下自己手上的一个玉镯，递给许妍：“这是我出嫁时母亲给我的，现在送给你，当见面礼。”

“不，皇祖母，这太贵重了。儿臣不能收……许妍摇摇头道。

“傻孩子，这是祖母的一点心意，你不收，是看不上么？”

许妍只好收下镯子：“谢皇祖母。”

兰贵妃看在眼里，想起夜辞那天晚上说的话，心中毒草蔓延不绝，扣紧了指甲，她强笑：“太后，陛下，如今太子妃已然入主东宫，但太子是储君，还是要多立几位侧妃，如此可保皇嗣延绵。”她心想，她可以忍受夜辞有很多女人，却不能忍受他爱上别人，这比让自己死了还难过。

太后不悦：“你是想让妍儿被冷落吗？我瞧着妍儿这丫头如此优秀，选妃之事倒是可以延后……”

圣上沉吟片刻：“的确，朕像辞儿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儿女成群了，是该考虑选妃了……”

许妍急忙摆摆手：“多谢皇祖母心疼我，但儿臣是太子妃，得有容人雅量，贵妃娘娘说的对，太子早立侧妃，皇嗣也能昌盛不衰。”

绥宁公主望了一眼夜辞：“皇兄，太子刚立新妃，如此着急立侧妃似乎不妥……”

夜辞却道：“儿臣虽然年少，但也是时候立侧妃了，毕竟延绵皇嗣为重！”说着他看了一眼许妍，只见她刻意避开自己眼神。

既然你不把本宫放在心上，本宫也毋须对你一心一意了。

圣上点点头：“难得太子妃如此识大体，朕准了，后日凤宜殿进行选妃吧。”说着歉意的望着许妍。

许妍却伏在地上道：“父皇圣明。”唇角勾起一丝笑容，如此她便不用担心夜辞对她……

夜辞将这一抹笑容尽收眼底，眼神薄凉，俊美到极点的脸上神色阴骘。

”什么？殿下要立侧妃？”李氏手中的茶杯一翻，些许茶水溅到了她如玉的脸颊上。

“是的，夫人，进忠公公身边的小李子得了信儿偷偷回来告诉奴婢的。”玲珑偷看了李氏一眼，道，“选妃大典就定在后日。”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想那太子妃就压我一头，要是再来些个什么人物，还不知道招架不招架得住……”

玲珑道：“夫人怕什么？您天生丽质，如今独得殿下宠爱，还怕他什么？”

李氏起身道：“你懂什么？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再说殿下虽宠我，也并非真心爱我。”说到这里，她神色凄然。“只是我来到东宫也有些时日了，这肚子却迟迟不见动静，若是有个孩子，也能独当一面了……”

玲珑道：“夫人如今正受宠爱，怀上小皇子还不是指日可待。待奴婢去太医院要几副求子的汤药，夫人一定能圆梦。”

李氏掩面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体贴入微，到时候可要给你寻个好人家了。”

玲珑笑道：“谢夫人。”

李氏目光扫过铜镜，里面的自己一副明艳如昔，她笑意止住：“玲珑，你说，是太子妃美还是我美？”

玲珑想都不想就道：“太子妃再美，也没有娘娘半分丰韵，重要殿下不喜。她也只能干看着您受宠，自己独守空房。”

“不许胡说！”李氏虽嘴上斥责，眸中却闪过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