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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章 追灵符

连南言闻言也皱起了眉,不太相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够在剔骨放血之后依然活着。

南荔起初也并不敢相信,所以关于骨浴这部分被她翻来覆去仔细研读了接近一年,终于看懂了最后那部分晦涩的文字。

全阴之人必须每月取一根肋骨,打磨成圆球,放在被续命之人口中,当作药引,然后让被续命之人沐浴在他的鲜血之中。

为保全阴之人活着,鲜血在流出他身体的同时,池子里的鲜血又会被引回他体内,形成一个循环,让全阴之人成为一个源源不断提供鲜血的血人。

但是每月取骨,就算身体再好的人也撑不了太久,最多不过一年半载就会死去,。加之引回体内的血是在寒冰池中经过一遍的,其中寒气非常人所能忍受,若不是内力精纯的人,恐怕只能承受一次换血之苦就会一命呜呼。

所以想要续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需要有源源不断的内力精纯的全阴之人。

“想要活下去,又哪有这么容易。”南荔感叹道,“如此逆天行事,难怪被续命的人也只能永远呆在黑暗之中,一旦接触到阳光,就会从内里的皮肉开始溃烂,最终只剩下一张皮而已。”

苏适意恍然大悟,“所以碧清仙宫做的是这样的勾当,才会每年都选七名有缘人上山。”

恐怕是为给某个人续命,才做出这样的事。

什么有缘人都是幌子,之所以要选家宅人口全无的全阴之人,肯定是因为这样的人即便从此再也消失不见,也不会有人起疑心,而他们碧清仙宫只消说这些有缘人得仙人点化直接白日飞升,或者是自愿留在仙宫修行之类的,就不会有人再追究他们到底去了哪。

她的话也正是其他几个人心里所想。

墨三才还有些不解,“为何不多选几个人呢,多多益善不是吗,为何还要作此规定,每年一定只有七个人?”

他穿着裙子,眉目如画,疑惑时微微蹙眉,简直就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大美人。

苏适意心里有点痒痒,不自觉就想调戏他,于是拿手臂勾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活脱脱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你不懂啦,只有这样的说法才会让人趋之若鹜,而且就今年的情况来看,所谓的有缘人竟然只有我一个。”

她的小手不安分,墨三才无奈的摇摇头,由得她去,目光却不自觉的瞥了一眼南言。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看了苏适意一眼。

这一眼里什么都没有,至少在墨三才看来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却感觉到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渐渐滑落,挑着自己下巴的手无处安放。

南荔正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人去打扰她。

苏适意蹭啊蹭的,蹭到了南言身边。

他抱着剑,没去看她。

余光瞥见小狐狸欲言又止,数次尝试与他搭话,最终又都没有开口。

末了她好像慷慨赴死的样子,心一横,小声问道:“你又闹什么脾气?”

她虽然害怕被他否认并嘲笑,但是她看出了那一眼中的不对劲,虽然在旁人看起来一切如常,但是她能感觉到他很微妙的情绪。

南言撇下她,一个人在大殿四处晃荡,看起来是要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的样子。

“既然碧清仙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做成骨球,又为什么扔出这个骨球让我们知道呢?”

她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南言果然猛的回头,攥紧她的手腕,力气大到要把她捏碎,“从现在开始,你不许乱跑,不许碰任何东西。”

苏适意知道他是因为她被卷入阵法而担忧,而且现在只有她一个八字全阴之人,十分危险,但是她很想说自己明明什么都没碰也会被卷进去啊。

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否则他恐怕会把她绑在自己身上,这种事他肯定做得出来。

“茶茶,那个头呢?”

苏适意把放在一旁的衣服递了过去,“怎么了?”

南荔展开她的衣服,那个头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面色青灰,眼眶中的鲜血顺着脸庞滑落,血迹已经凝固了,细看也只能看出这是个长得清秀的女子。

南荔把手里的骨球塞进了这个女人的嘴里,静静等待了许久,一股又一股的鲜血自四面八方流淌而来,像是一条条小蛇,全部朝着这个头游过来。

很快,苏适意用来包这个头的外衣就被血浸湿了,但是汇入的血液没有停止,直到他们四个人退离那个头几丈远之后,鲜血的流动才停了下来。

这一幕有点骇人,苏适意抿着嘴不说话,南言的表情也十分严肃。

“我把骨球放到她嘴里,立刻就化了,所以这个骨球是她自己的,否则是不会化的。但是恐怕她身体虚弱,只能取一次骨,所以碧清仙宫的人就趁她还没死的时候物尽其用,拿去喂了那个房间里的东西。”

短短几句话却令苏适意脊背一凉,她声音略带了些冷意,“那这些血…”

“骨球其实就是血引,只要你含着别人的骨球,那人的血就能够被引过来为你所用。只不过要配合一种秘法才能启动这续命法阵,想必那个房间里的东西就会那种秘法,所以碧清仙宫的人才会养着它。”

短短半日,他们就见过了许多闻所未闻的事情,房间里的那个东西、残忍的续命血阵、被骗上山的女子…碧清仙宫绝对不是个能够久留的地方。

除了苏适意之外,所有人都想要下山。

他们无妨,但是苏适意却是碧清仙宫心心念念的全阴之人,这个地方又诡异至极,刚才她所说的那个阵法里的事情还言犹在耳,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她的危险。

“可我们已经走到这儿了,难道什么都不探查,就如此回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苏适意还真就觉得不甘心。

她好不容易从那个妖异的阵法当中脱身,现在碧清仙宫的真面目就在眼前,却被告知要回去,任谁都会觉得不快。

熟知她性子的三人都知道很难直接劝动她,但是南荔道:“小周天阵法虽然简单,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的。”

她一句话没头没尾,但是却令苏适意心里一直存着的疑问被勾了起来。

她看向血泊中的那颗头,沾满血迹,却轮廓清晰,长相娟秀,但已经了无生气。

这个女人恐怕在小周天的时候就已经走不出来了,这样没有武功、不懂阵法的人才是最好的人选,而至于他们这些一路披荆斩棘,竟然还能查探到骨浴的人,恐怕就不是那么轻易能深入碧清仙宫了。

四周一定有人在暗中观察,对他们的一举一动肯定尽收眼底。

生性敏感的苏适意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她并非逞强的人,至少在这个虚无缥缈、阵法重重的地方,即便她武功高强也不能说一定会没事。

诡异阵法里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那东西的速度非常人所能及,而她一旦踏入阵法,就连水竹都带不进去。

她没了意见之后四个人迅速离开,并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南荔的坚持下,他们也什么都没有带走,包括那个头。

等回到少主府,南荔给他们上下左右全部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符咒跟在他们身上下山,才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今日一定要演这么一场?”

南荔很好奇,其实在她说完续命血阵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决定要走了,但是苏适意还是要演这么一场戏,她虽然不明白,但是也只好照做。

苏适意冷笑一声,“他们分明在暗处看着,却一直不露面,就是想知道我们能查到什么地步,如果我们还不见好就收,恐怕就真的没命回来了。”

她语气中的阴沉让屋子里都冷了不少。

骨浴的事情碧清仙宫的人肯定没想到他们会查到,因为那个骨球是那只头的主人设法让他们看见的,虽然是已死之人,恐怕残存的一些怨念还是让她想要借苏适意的手揭穿碧清仙宫的真面目。

虽然续命之事已然暴露,他们也知道了碧清仙宫建立的目的不单纯,但是被续命之人到底是谁,碧清仙宫背后的势力又为何,和这次石像簪花的事情有什么联系,这些关键他们都没有涉及,所以既然他们立刻转身回来,碧清仙宫也没有过多为难。

至于苏适意…表现出不甘心,但是又恐惧的样子,才是最让碧清仙宫放心的。

只不过接下来再想上碧清仙宫打探,恐怕就是难如登天了。

那夜自一万人出城之后,回来时少了三百人,虽然一一查验了身份,确保没有可疑之人带什么可疑的东西进城,但是这三百人的去向无人知晓,甚至守城军都不知道到底少的是哪三百人,毕竟出城的时候没有一一记录在册。

于是守城军头领被南奕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被南言提回府里。

在这个头领心里,被城主赐死都比落在少主手里好。

他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连呼吸声都放轻,生怕南言注意到这儿有个活人。

苏适意正坐在厅上喝茶,看到他有事要忙,本来想撤的,结果直接被南言拦下。

“你擅刑名,不若审审他。”

头领闻言不禁抬头看着苏适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先前只以为是少主的某个姬妾或者是红颜知己,毕竟容貌绝世。但是少主从不让女人近身,后来他又猜测这恐怕是墨家那位小姐,但是墨小姐是闺阁女子,怎么会擅长刑名。

苦思无果,但是总比少主亲自审问要来得好,一个如此娇弱美貌的女子,心肠一定也软,只要她愿意求情,自己说不定能够减轻刑罚。

苏适意很犹豫,在簪花节上发落叶紫檀本就是她多管闲事,说一句她影响两城邦交也就罢了,但是这是江北的官员,她连旁听都觉得不太好,又何况伸手去管呢。

南言道:“你不会连这么个小忙都不帮吧。”

她知道南言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才故意如此说的。

的确她很擅长审案子,既然这件事她一开始就插手了,也不差这么一次。

她叹了口气:“你不避嫌,那我就帮个忙又何妨。”

“守城军头领秦倨,是吧?”

她说话又轻又缓,好像一根一根拈着丝线。

秦倨只觉得如沐春风,心里也松泛了几分。

“我虽不知你们江北的规矩,但是在我们江南,进城出城的人,甚至是马匹和随身之物都要记录在册。”

她眼里刻意带了两分轻蔑。

秦倨是行伍出身,怎容得她这么说,何况她是个江南人。

果然他立刻就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江北查验严苛,不比江南差。”

“既然如此,怎么会青天白日就少了三百人呢?”

她问的直白,半分面子也不留,秦倨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他梗着脖子嘟囔,“我们来不及阻拦,要知道若是百姓暴动是很麻烦的。”

这句话说的没错,苏适意也知道他并非不想拦着,但是在上天降罚这种阴影的笼罩下,还是很有可能发生百姓冲出城门这种事情,何况一万人也不是小数目。

“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放他们出城了?”苏适意直勾勾的盯着秦倨,好像要看穿他心里所有的想法。

被一个姑娘家这样看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更何况是这样容貌的女子,秦倨一个年轻男子不禁红了脸。

苏适意没想到他这么害羞,弄的好像她调戏他似的,只好与他拉开距离,正了正神色,“你若说什么都没做我绝对不信,你自己掂量掂量孰轻孰重。”

她一口咬定秦倨留有后手,倒让南言都不解了起来。

能减轻罪责的事,秦倨怎么会不交代,还要等苏适意问吗?

秦倨目光躲闪,犹豫不决。

苏适意最后下了一剂猛药:“你既然不说,那就按律处罚。”又问南言,“南少主,既然交给我审了,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可否?”

南言点头:“自然。”

秦倨低下头,身子轻颤。

“当日守城军全部连坐,就…游街吧。”

秦倨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她薄唇轻启,却说出最剜心的话。

对于将士来说,他能接受战死沙场,却不能忍受游街示众,他能够孤身奋战,却绝不会让手下的士兵替自己承担罪责。

不得不说,苏适意捏住了他的软肋。

“我在几个出城人的身上下了追灵符,只有一个没回来,应该是在那三百人之中。”

他颓唐的跌坐在地上,衣裳被他压在身下,满是褶皱。

朝廷官员用这种符咒先不说会被贬,最重要的是会被人诟病,特别是他们这种行伍出身的将官。

难怪他一直瞒着不说,就连南言都有些惊诧,眯起眼睛,看不出情绪。

苏适意挥挥手,表示他可以走了。

“小姐难道不发落我吗?”

“发落你做什么,追灵符还要你去寻呢,虽然不知道那张追灵符到底在谁身上,但是有蛛丝马迹总比线索全无要好。”

被带下去之前秦倨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苏氏阿茶。”

开玩笑,她敢说自己的真名,南言很有可能当场拔剑弄死秦倨,那追灵符就彻底废了。

秦倨灼灼的目光连她自己都觉得有问题,更何况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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