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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初遇(一)

而且复舍在这么短的时日内,竟然就能重新振作,威势直逼当年鼎盛之时,背后肯定有靠山。

苏适意脑子里千回百转,就听得席间一阵惊呼。

“怎么了?”

南荔撇撇嘴,“江湖第一美人到了。”

苏适意悚然一惊,江湖第一美人明明是满月楼的水月,但是自己亲眼看到她已死,这会哪来的又一个第一美人。

“水月虽然死了,但是这第一美人的头衔可不会空出来,是新推举出来的,赵念念。”

苏适意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你说什么?”

南荔也有些生无可恋,“你没听错,就是那个,赵念念。”

赵念念是长得好看,这个她们都见过,不会有错,但是想起她总让苏适意想起不愉快的经历。

赵念念是扶舆派的大小姐,她父亲好像曾因为什么缘故救过婧曲一命,所以为报答他,就让赵念念来不韪山庄住了五日。

这五日赵念念的武功有没有突飞猛进苏适意是不知道,但是搅得她不得安宁倒是真的。

赵念念刚一来到的时候,就被南言的美色迷惑了,整日跟在他后面。

南言虽然不屑跟她动手,但是总能暗暗的将她吓走,譬如故意往林子深处走,然后让她看见蛇,再譬如突然运起轻功到处跑,让她最后从房顶上或者树上跌下去。

但是第二日她还会照旧跟着他,只是她这个人睚眦必报,舍不得报在南言身上,于是就命人在不韪山庄里到处抓蛇,然后做成蛇肉羹,还分给众人吃。偏偏苏适意最怕的就是蛇,无奈她就住在赵念念隔壁,赵念念蛇抓的太多没看住,所以苏适意可能每天一出门就能看到屋顶上挂下一条张着大嘴,露出尖牙,嘶嘶吐着蛇信的蛇,有时候可能挂下好几条。她提心吊胆的,夜里都睡不安稳。

就这么精神恍惚了好几日,直到有一天她发病了,把赵念念吓个半死,于是五天还未到,她就一阵风似的下山了,临下山的时候还想将南言拐走,被南言一个“滚”,说得眼泪汪汪,小姑娘头也不回的跑了。

苏适意听到赵念念三个字,就浑身不自在,好像蛇已经爬到身上了似的。

赵念念虽然来晚了,但是众人都将注意放在她身上。

九城第一美人虽然就坐在席中,但是位次太高,下面的人除了刚才的柳若拂和简星云,谁也没看清她的脸。

这江湖第一美人可就不同了,她款款而来,步履轻盈,和大家闺秀不同,一举一动都干脆利落。

她特地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才在自己的位置坐下了。刚一坐定就有许多人争先恐后地来敬酒,大多都是男人,而小姑娘对她可就没有这么推崇了,特别是看到她那难掩的骄傲的眼神。

不少小姑娘的心上人都去往赵念念身边凑,她们心里都暗恨,这九城第一美人怎么还不过来露个脸,把这个赵念念的气焰打压下去才好。

苏适意已经看到了那边大致的情形,有些无奈的感叹,“我是不懂,这个什么第一美人第二美人的,有什么意义,听起来还怪羞耻的。”

她曾经被称作江南第一美人的时候,就已经觉得特别不自在了,后来梦丹死了,本来一直不相上下的两个人就只剩下她一个,所以九城第一美人的名号自然而然的很快就冠在了她的头上。这感觉就好像九城都在等她和梦丹先死一个似的,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有一个九城第一美人,来当作每日的谈资,而江南第一美人和尕错神女的名头好像还满足不了他们。

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张脸,难不成能当饭吃?

南荔好笑道:“人家心心念念想要一张漂亮的脸,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去折腾,到你这儿怎么就一文不值了?”

苏适意不以为意:“爱惜自己是应当的,不过就这样的…”她上下打量了赵念念两眼,虽然看不太清,但是好像比当年长开了许多。

她看赵念念的时候,赵念念也在到处找她,她可没忘了当年那个可怕的女人,简直是地狱里的恶鬼,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吓得腿软,但是最让她惦记的还是那张脸。听说苏适意九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她早就想来会一会了,不过人家是江南少主,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机会,她恐怕还见不到。

赵念念心里激动和紧张兼而有之,她迫不及待想要在苏适意面前展现江湖第一美人的风采,又有些害怕,害怕苏适意这些年长开了之后,长得比她还要美。

当然此行最重要的不是来和苏适意比美,而是来见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热切的搜索着,身边的人向她献殷勤,她也只是敷衍着。终于在高位处找到了南言的身影,即便他离得很远,即便他们几年没见了,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江北找他,但他们是盘踞在江南的门派,江南府廷肯定是派人盯着他们的,她擅自前往江北少主府邸,一定会被发现的。

虽然她数次想要偷偷的跑出去,但总是被父亲发现,还时常关她禁闭。直到这一次,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来见他。

赵念念站起身,朝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一步步而去,越接近南言,她的心就跳得越快。她在心里反复审视自己,是不是够好看了,妆容得体吗,衣裙颜色他会不会喜欢…

她在心里惦记了这么多年的人,现在正坐在位置上,面色略微有些苦恼的看着旁边,眼神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

他的脸比之前在不韪山庄见到时更添了冷峻,当时的少年,如今已经是翩翩公子,身上难以抑制的气势让人不禁折服。

赵念念痴迷的看了他许久,她就这么定定站在他面前,其他人都已经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停下说话,看着这边,只有南言,还是一瞬不瞬的看着旁边,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江湖第一美人。

赵念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落在了一个女子身上。

她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把玩着一个青瓷的茶杯,身形有些歪,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样子,却是风姿万千。眼睛微微眯起来,眸子却很亮,像是妩媚又调皮的小狐狸。她微微抬手,将茶杯递到嘴边,樱唇半启,抿了一口茶水,神色却好像不满意,眉头浅浅蹙了一下,就这一瞬间,却让赵念念觉得勾魂摄魄,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仔仔细细地打量起这个女人,用眼睛一寸一寸的碾着,最后不得不承认,她就是那个,曾经让她害怕,现在让她嫉妒的苏适意。

南言的眼神始终都没有离开,而苏适意却连眼皮都没抬起来。

赵念念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忍着自己声音中的激动,说道:“南少主,好久不见。”

南言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间,然后又再一次回到了刚才的样子。

“南少主?”赵念念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只好又叫了一句。

南言有些不耐烦,眼神里满是无边无际的冰冷,“你是谁?”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足够周围的人听到,一直提不起精神来的苏适意虽然打定主意不去理南言,但是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猛然惊觉赵念念已经来到了这边。

就知道她一来绝对又会缠上南言,苏适意冷笑了两声,收回目光,没再去关注他们两个,反正和她没关系,南言现在在她心里就是个会动的花瓶,除了挡路以外,没有别的什么。

赵念念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眼圈忽的就红了起来,看起来分外惹人怜惜。

墨三才对这个赵念念还有一丝印象,想起他就是那个让阿茶发病跳下水的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南荔就更对她没什么感觉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于是赵念念就好像是个完全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一样。

她感觉到了那层厚厚的隔阂,就像是看不见的一堵高墙,把她和这些上位者隔离开来。

苏适意虽然没再看她,但是知道她还一直都在,心里不太舒服,总感觉耳畔响起了蛇的嘶嘶声,浑身上下都发毛。

赵念念在她心里已经变成了蛇的化身,恨不得一辈子看不见才好,偏偏她一直站在那,让人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苏适意牵着南荔想要离席,但是又怕她们两个宴会的布置者频繁离开会让人家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只好自己站起身来,独自离开。

一直盯着她的南言可以说在同一时间也立刻站了起来,丝毫不掩饰的追着她出去了。

苏沉看了风飒一眼,目光中透露出很多东西,风飒勾起一抹笑,却是没有说话。

赵念念拔腿想要跟上,只听得一声冷冷的:“你要干嘛去?”

南荔给别人的印象一向是平和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波无澜的一个人,这会冷冷开口却把赵念念吓到了。

她嗫嚅着:“我想…到处走走。”即便是江湖儿女,也没办法坦然的说出自己就是去找南言的。

没想到南荔半分面子都不给,“不韪山庄可不是你能乱跑的地方,不死阵还没有撤掉,不想死就乖乖待在这儿。”

宴席开了这么久,却没有人敢随意离席,即便要去更衣,也必须有南荔安排的人引路,否则触发阵法,死在不韪山庄是很有可能的事。

不死阵只有在度商大会期间短暂的撤掉一段时间,现在还是一直被算命先生维持着。

赵念念虽然不知道不死阵是什么,但是也听过不韪山庄阵法的厉害,迈出去的脚步只得收了回来,委屈的站在原地没动。

苏适意快步离开,她需要让风吹一吹,稍微清醒一下。

她绕着绕着,就绕到了不醉亭。没事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来这儿,想起和三才练剑,和南荔抓小兔子,还有…

在月华巷的时候,混沌之际,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想起自己初来不韪山庄,躺在草地上淋雨。

她最喜欢下雨天了,特别是下雨之前的风,她喜欢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

然后,是她和南言的相遇。南言是她这辈子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那时候他还小,就已经好看的不像话了。

苏适意最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她从草地上坐起来,水珠从她的头发上滑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她一直盯着南言,眼睛都没有错开过,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南言咳嗽了一声,活像个小大人。

“去不书阁。”他说话冷冰冰的,倒和他的长相很契合。

苏适意没动,不顾草地上的水,又歪下身子,“去做什么?”

“拜师。”南言好像不想与她多说的样子,转身就要离开。

苏适意伸手扯住他的袍角,硬生生把南言扯的倒在了地上,溅起一阵水花,身上还滚的满是泥水。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让苏适意有那么一丝害怕,不过她看到南言沾了泥的脸,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

雨已经停了,苏适意身上虽然有些湿,但还没有湿透,她将头发垂到一侧,带着些氤氲的水汽,用帕子细细绞干。

南言从水里站了起来,依旧架势十足,他抬起步子走开,苏适意就跟着他。

他回头道:“为什么跟着我。”

苏适意理所当然道:“我要换衣服,又不知道房间在哪,自然只能跟着你。”

“男女授受不亲。”

“啧啧啧,我只说换衣服,又没说和你一起换。”

南言的脸绿了又绿。

院子已经近在眼前,苏适意浑身有些冰凉,想起爹娘说的,受凉可能更容易发病,于是绕过南言随便进了间屋子,就拿出自己的衣服,又把湿了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待脱到只剩里衣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吓得她抱紧了自己的衣服。

然后南言定定的看了她半晌,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

苏适意觉得自己就算没受凉恐怕都要被吓得发病了。

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他应该看到自己进了哪间房才对。

换好衣服之后,苏适意开始打量起了这间屋子。陈设极其简单,除了要用的东西之外,桌上一套茶具,架子上满满是书,还有就是墙壁上一副画了。

她对书画的兴趣不过尔尔,但是那套茶具却深得她心,她伸手拿起一个品茗杯仔细看着。

南言敲了敲门,苏适意应声。

“谁让你碰的!”

他语气可怕,吓得苏适意差点没端住杯子。动别人的东西是她理亏,她轻轻放下杯子,然后很干脆的道:“对不起,但是,茶杯是拿来用的,如果长久不用,它不仅会失去光泽,还会开裂。”说完也没等他回答,侧过身想从他和门框之间出去。

靠近他的时候,感觉他身上还满是水汽,是自己把他扯到水里去的,也是自己占了他的屋子,让他到现在还穿着湿衣服,苏适意有点愧疚,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叠的方方正正的帕子,放在他手里,让他擦一擦,然后还不忘吩咐,“记得还给我,很贵的。”这可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绣的,她们江南的针法极其繁复,但是绣出来的花样也好看。虽然她绣的比不得绣娘,但也是花了很长时间,很大的功夫,并且决定这辈子不想再绣第二次了。

也没管南言说了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她去拜了师,接下来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第一次见的时候,南言还不爱搭理她,后来的这么多年,他虽然还是不爱搭理别人,但是却与她针锋相对,偏偏他厉害的不行,不仅是武功,连谋略都胜她一筹,倒让她怕他,一见到他就躲。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觉得恍如隔世。后来度商大会,渐渐的她就不怕他了,现在竟然还敢跟他闹脾气,不理他。仔细想想,好像也是因为他一步一步纵容,倒让她脾气都大了。

她坐在不醉阁兀自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南言,直到他出声,苏适意才觉得自己哪天被他暗杀了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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