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比赛

希尔多给入口处的女巫看了他们的票，一家人沿着体育场铺着紫红色地毯的楼梯拾级而上，走了好久好久，艾莉觉得自己小腿肚都酸了，才走到了最高层的包厢——位置极佳，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

从这里的高度望下去，赛场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光滑，散发着一种朦胧的金光，在高达五十英尺的投球用圆环右边，是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地闪现出金色的文字，贝西高兴地指给艾莉看上面正显示着他们店铺的广告。

韦斯莱一家人已经在第一排落座了，弗雷德坐在他们一排人的最右边，旁边的位置空着，他看到艾莉上来，就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坐到那个空着的椅子上去。

艾莉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希尔多正因为宝贝女儿被拐走的事情心情不佳，最好还是别让爸爸看到他们两个当着他的面卿卿我我的。

贝西见状用胳膊肘拐了拐丈夫，对他使了个眼色。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说：“过去跟你的朋友坐一起吧，宝贝。”

“真的吗？”艾莉看了看他俩，说道：“谢谢爸爸。”

她从一个家养小精灵前面挤过去，坐到了男朋友旁边，爸爸妈妈则在第二排他们两个的正后方落座。

“谢谢你的望远镜，艾莉。”乔治从弗雷德左边的位置探出头，跟她说道。

“不客气，乔治，”她冲他挑了挑眉，“弗雷德已经答应要好好‘谢谢’我了。”

“没想到啊，兄弟……”乔治听了这话，沉痛地拍了拍弗雷德的肩膀，对艾莉说，“尽管拿去用吧。”

“闭嘴。”弗雷德把他的头按了下去。

他想去牵住姑娘的手，却被她猛地打开了。

“怎么了？”弗雷德莫名其妙地问。

“你如果想活命的话就离我远点，”艾莉低声说，“我爸爸正看你不爽呢。”

弗雷德转过头，看到希尔多正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们所在的包厢渐渐地坐满了人，大人们不断起身握手寒暄着。

艾莉跟赫敏借来了她的那本带流苏的比赛说明书和弗雷德一起翻看着，他给女朋友讲解着内页照片上那些著名的球员，他们一个个正冲着他们眨眼或者是骑在扫帚上冲刺，在说到威克多尔·克鲁姆时，弗雷德激动得不行。

“今天就靠这哥们了，”他哗哗地抖着书页，“威克多尔可是个好小伙儿啊。”

艾莉看着照片上的克鲁姆脸色阴沉地巡视着球场的样子，他才刚十八岁，长得也太着急了一点。

突然，韦斯莱家的孩子都站了起来，艾莉也不明所以地跟着一起站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世仇”来了——卢修斯·马尔福带着妻子和儿子来到了这间包厢里，福吉正在热情地跟韦斯莱先生引见他们一家。

作为魔法部长，他读空气的能力真是差得让人难以置信，艾莉觉得连那位听不懂英语的保加利亚人对当前状况的解读都比他强。

“天哪，亚瑟，”卢修斯·马尔福轻声说道，“你卖了什么才弄到了这顶层包厢的座位？你的家当肯定不值这么多钱，对吧？”

韦斯莱先生和他无声地对视着，气氛变得特别紧张，希尔多站起来招呼道：“卢修斯！很久没见了，请坐在这里吧。”

“希尔多。”拿着蛇头手杖的美大叔脸色缓和了一些，讥讽地冲着亚瑟点点头，走向了艾莉爸爸旁边的座位。

“狡猾的老混蛋！”弗雷德把头转过来，低咒道，艾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他们都坐好以后，卢多·巴格曼冲进了包厢，“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他说，脸庞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部长，可以开始了吗？”

“你说开始就开始吧，卢多。”福吉和蔼地说。

卢多·巴格曼用咒语放大了自己的声音，让它响彻了整个座无虚席的体育场，传到看台的每个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他说，“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赛！”

近十万人发出了一阵欢呼和掌声，许多人挥舞着手里的旗子，他们坐席对面的那面黑板上的广告不见了，此时显示的是：保加利亚：0，爱尔兰：0。

“好了，闲话少说，请允许我介绍……保加利亚国家队的吉祥物！”

看台右侧的鲜红色方阵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

一百个身材纤细的大美人滑向了赛场，她们的皮肤像月亮一样泛着皎洁的柔光，银色的长发在脑后无风自动地飘扬，音乐响了起来，她们开始跳舞，全场都寂静了下来。

“是媚娃。”弗雷德跟她说。

艾莉点点头，“她们真的很漂亮，不是吗？”

“看看罗恩跟哈利。”弗雷德憋笑着说，他的手指着坐在他们左边离着好几个座位的两个男孩子，哈利正把一条腿搭在包厢的栏杆上，好像要翻出去，罗恩作出一副高台跳水的姿势，呆呆地一动不动。

音乐停止了，体育场里充满了男人愤怒的吼叫：媚娃们退场了，列队站在赛场的一侧。

赫敏不满地把哈利和罗恩拉回座位上。然后“嗖——”地一声，一个巨大的绿色和金色相间的东西飞进了场地，像是一颗大彗星，爱尔兰队的吉祥物登场了。

艾莉拿起望远镜调近了视角，看到那个东西是由无数个穿着红马甲、留着小胡子、提着一盏金色或绿色小灯的小人儿组成的。

这群小人在馆内飞了一圈，分成了两颗较小的彗星，分别冲向一组球门柱，赛场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拱形的彩虹，把两个球形连接了起来，然后彩虹渐渐隐去了，闪光的大球互相连接、交融，形成了一棵巨大的，闪亮夺目的三叶草，高高地在看台上方盘旋，不断地洒下巨大的金币。

“噢！”艾莉痛叫一声，一个金币砸到她头上了。

“没事吧？”弗雷德本来在低头捡着地上的加隆，听到她的声音就坐起来，揉了揉她头上被砸到的地方。

“嗯，”她也摸了摸那里，然后说，“不错的表演。”

“表演？谁还在乎那些表演，看看这些闪亮的小东西吧！”弗雷德高兴地说。

“……是啊，”艾莉同情地看着他，“这是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几个小时之后它们就会消失了，我们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学过的。”

“什么——”弗雷德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就像听说圣诞节被取消了似的。

艾莉笑着把他手里的一大把金币拿出来扔到一边去，安慰地亲了他的侧脸一下。

巨大的三叶草消逝了，小矮妖们慢慢降落到媚娃的对面，盘着腿坐下准备观看比赛。

伴随着卢多·巴格曼的介绍，保加利亚国家队和爱尔兰代表队的队员们依次骑着扫帚入场，裁判是国际魁地奇联合会的主席哈桑·穆斯塔法，他骑上自己的扫帚，在半空中把装着球的箱子踢开，鲜红的鬼飞球、两只黑色的游走球和长着翅膀的金色飞贼飞向空中，比赛开始了。

跟这场比赛相比，艾莉在学校看到的魁地奇比赛简直是小孩子在过家家，队员们用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传递着鬼飞球，简直就像能读懂对方的心思似的，配合得天衣无缝，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动得没有那么快。

卢多·巴格曼只来得及报出当前持球的人的名字，仅仅十分钟，爱尔兰队就进了三个球，全场穿着绿色衣服的支持者们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和喝彩。

保加利亚进了一个球之后，十万巫师都摒住了呼吸，看着保加利亚的找球手克鲁姆和爱尔兰队的找球手林奇快速下降，简直就像是没带扫帚就垂直着从空中跳了下来似的。

“他们要摔在地上了！”艾莉看着他们两个脸朝下用一种势不可挡的速度俯冲，担心地说。

——但是没有，在最后一秒，克鲁姆重新上升，盘旋着飞走了，林奇则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很大的砰地一声。

比赛被迫暂停了，医生冲进场内开始检查林奇的伤势，弗雷德兴奋地欢呼着。

“你看见那个假动作了吗，艾莉！”他扭过头来大声说。

“看到了，”她担心地看着林奇瘫倒在地上的样子，“你觉得林奇还好吗，感觉他好像就要——”

“林奇会没事的，”弗雷德说，“而且他就笨到能被克鲁姆骗成这样。”

弗雷德说得对，林奇站了起来，在爱尔兰迷响亮的欢呼声中，骑上了他的火弩/箭，用脚一蹬，蹿上了空中，爱尔兰队恢复了士气，组织了好几次精彩的战术，又进了十个球，比分已经拉大到130：10了。

比赛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暴力，艾莉看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双方的击球手都表现得毫不留情，他们根本不管击中的是人还是球，只顾拼命地狂挥乱打，迪米特洛夫径直冲向拿着鬼飞球的莫兰，把她撞得差点从扫帚上掉下去。

裁判给了爱尔兰队罚球，小矮妖们全部升到空中，对着对面的媚娃们做了一个粗鲁的手势，媚娃们狂怒地冲到他们那边，将一把一把的火焰对着矮妖扔了过去，艾莉用望远镜调近了，兴致勃勃地看着几个魔法部员工无力地试图把两拨吉祥物分开，感觉这比比赛本身还有趣。

观众中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抱怨声，弗雷德在旁边愤怒地挥着拳头，艾莉重新把视线对准了赛场：克鲁姆被对手打过来的游走球击中了，鼻血流得到处都是，但是裁判哈桑没空去管这个，因为他的扫帚尾巴被媚娃扔过来的火焰点着了。

现场简直是一片混乱，但是很快就没人有空去管这个了，找球手莫兰突然开始向下俯冲着，爱尔兰队的支持者们都站了起来，掀起了一波绿色的波浪，尖叫着给他加油，可是克鲁姆紧紧地追在他后面，鼻血在他身后飞溅。

——他们两个几乎同时落到了地面上，只不过林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又一次，而克鲁姆轻盈地重新升到空中，高高地举起拳头，指缝里露出一点金光。

计分板上扇动着比分，保加利亚：160，爱尔兰：170，观众们似乎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都在交头接耳，慢慢地，讨论声越来越响，最后，爱尔兰队的粉丝们爆出一阵又一阵喜悦的狂喊。

“爱尔兰队获胜了！”卢多·巴格曼喊道，“克鲁姆抓到了金色飞贼——可是爱尔兰队获胜了——天哪，我想大家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错，”弗雷德一边高举着双手欢呼，一边抽空回头跟艾莉说，“我们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