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2X11/10/10/1314楼

【楼主－邱家之书：如果爱情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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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霖书失神数秒，奶奶说到青春期悸动，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邱霖书垂眉低笑，径直便答了：“有的。”

奶奶笑呵呵地，很开明，“好好对人家哦，叫心上人哭鼻子的男孩最坏了。”

“奶奶放心，孙儿一定对他好。”

邱霖书用脚碾了碾地上的沙石，溢着笑和罩铭隔空点了点头，罩铭敛目颔首，和同学们往观音殿去。

庙里出来，班主任宣布自由活动，下午五点如果不跟车回学校就自行回家。

霍町拦住闭难平，“见着老邱没？”

闭难平随意扫了一圈，也没见着罩铭，勾着霍町脖子下山，“走了走了，管那么多！”

“不等等老邱吗？”

闭难平只管拖着他，“等什么啊等？你脸上那俩窟窿当摆设呢？机灵点，跟爸爸下山。”

“我去你大爷……”霍町跳起来打他，“让你看看谁是爹！”

闭难平一边跑一边骂邱霖书，心道老子为兄弟的爱情真的付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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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霖书昏睡醒来后整个一大无语。

他第一时间顺着腿骨摸到脚踝，右腿痛得近乎失去知觉，不知道具体到底摔成什么样了。他试着动了动，一阵钻心的疼。

“嘶……”

他揉着腿环顾四周，看了眼时间，距离他摔进这个洞坑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事发突然，又临近解散，班上估计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丢了一人。

手机屏微弱的光映在洞底光滑的石壁上，头顶仿佛陷阱前掩人耳目的杂草枝蔓忽然落井下石般滴下几颗水珠。

“......光逮着我倒霉啊。”邱霖书拖着腿扶着石壁艰难地换了个位置，苦中作乐似的笑了一下，“老闭那群粗神经究竟要多久才能发现我失踪了？”

他试着又拨了一下电话，还是没有信号。

正要拨下一个，手机忽然死机了，摔坏了。

深深拧起眉头，邱霖书闭着眼睛将后脑勺顶靠在石壁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靠......”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他现在这样。

喊了半个钟头，嗓子都劈了，愣是没路过个听到的。也怪他找信号跑得远了，本来新辟的公园人就不多，这儿又隐蔽，人少客稀，更不容易被发现。

深呼口气，邱霖书在膝上点着手指缓解焦虑，逐渐熄灭的夕阳带走最后的光明，将一瓢浓墨泼在世间。

“估计要在这儿待一晚了……”他拼命逼自己去想别的事情。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蚊虫开始四处飞扰。

“今天可能不宜出门……”他右手发着抖，摁在眉心处。意识恍然交错，邱霖书犹如困顿深海的溺水之人，渐渐感到喘息困难。

有只蚊子在他脑袋顶上嗡嗡来回飞了几百遍，他分心甩了甩手，嗡嗡声消失了，世界安静了一会儿，邱霖书动动耳朵，忽然睁开眼睛，他凝神静听——

是脚步声！

他有些激动地抬起头往洞口看，一束光从顶上照下来，罩铭跪在洞口前往里探了探，搜寻到疑似目标，他拿下叼在嘴里的手电筒。

“邱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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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霖书伸手遮了遮手电筒的光，“哎。”

罩铭将手电筒光调暗，照在他前面的地上，“你等等，我去找人。”

“当心点儿。”邱霖书心情渐渐放晴，“我替你踩过了，除了这块儿草坪是空心的，前面都没问题。”

罩铭：“……”

他爬起来，将手电筒抛给邱霖书，颀长的身影在天空闪烁明光中静立一瞬，道：“我马上回来。”

语毕，便披着星光离开。

邱霖书拿着手电筒，没想到也不是个正经手电筒，它只是个验钞的紫外线电容笔，恰好附带的光源功能。

邱霖书用它乱扫一通，然后垂直照向洞口。

“……跑这么快。”他三长两短地开关灯源，昂着头直视星空，有意地自我调节呼吸。

他眼中不断重复罩铭低头看下来时叫他名字的时刻，这样能稍微减轻密闭空间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和焦灼。

罩铭言出必行，果然马上就回来了。

“我报警了，”罩铭蹲在洞口说，“没找到人和工具。”

“辛苦你了。”邱霖书声音不太稳，“别乱跑，等警察来我们一起出去。”

罩铭顿了一顿，“你受伤了。”

看着他的眼睛，费劲儿地吞咽了一下唾沫，张了张口，竟然没说出话来。

验钞笔“哐”一下砸到他腿上，光柱一阵颠倒乱晃，邱霖书揪着胸口，脑门氤出汗珠。

完了。

邱霖书咬着嘴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开始浑身不自觉得小幅度颤抖。

洞口窸窸窣窣，紧接着“砰”一下，罩铭扒着墙壁跳了进来。

这洞口起码两米高，小心些可以跳下来，摔下来就不一样了，也不好上去。

“邱霖书？”罩铭捡起验钞笔，将邱霖书从头到尾照了一遍，除了几处擦伤，肉眼看不出什么异常，但邱霖书看起来十分难受，“邱霖书？”

邱霖书牙关紧闭，罩铭在他身旁坐下，扶着他道：“你怎么样？是腿吗？”

邱霖书脑袋一歪，倒在罩铭肩头，一字一句伴着沉重的气音，“没事，别怕，不是腿伤……”

罩铭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沉默片刻，缓缓抱住了邱霖书的手。

“幸好你找到我了，”邱霖书仿佛获得了力量，又找回一些力气，“我差点在在这儿过夜呢，大家都回去了吧？你怎么没回去？”

“直觉。”罩铭淡淡地道，“我刚要上车，听见霍町打你电话，关机了。”

罩铭和邱霖书最后一面是邱霖书在通电话，这里信号不好，他最多不在服务区。况且他随身带有充电宝，关机就很不正常。

“充电宝在闭难平手上。”邱霖书笑了笑，“我放包里，被他们抢走了，而且就算有我也没法儿充电。”

他摊开手掌，罩铭看见一只受伤严重的手机，“……”

“谢谢你。”邱霖书用力眨了眨眼睛，汗水从他睫毛边儿滚过，“真的，我好多了。”

罩铭面无表情地紧了紧手指，眼仁乌黑。

“今晚的兼职泡汤了。”他突然说。

邱霖书：“嗯？”

“我请假了。”罩铭说，“可以少扣二十块钱。”

邱霖书脑袋浑浑，一下就被带跑偏了，跟着他的思路走，“你每天都有兼职吗？”

“嗯。”罩铭腿有点麻，换了个姿势，“我晚上在火锅店收银。”

“通宵？”邱霖书手指弹跳的节奏骤然收紧。

罩铭点了点头，“嗯，收拾完卫生，凌晨三、四点左右关店。”

和邱霖书预想的不差，这就是他每天在课堂上大睡特睡的原因。

只是实在叫人心疼，他试探地道：“家里人……？”

“帮不上忙。”罩铭话语间是习以为常的淡漠，他没有详细解释，或者也只是不想说。

邱霖书声音缓和下来，身体也不抖了，他将话头转了转，问道：“前阵子有位漂亮小姐给你送午饭，是姐姐吗？”

提到罩家敏，罩铭语气软软的，“嗯。”

“姐姐很年轻呀。”邱霖书想起那只骗吃骗喝但身体柔软始终愿意翻肚皮让人揉的猫。

罩铭不排斥这一点，邱霖书顺着边儿悄悄把话题撬开，“你们长得好像。”

“嗯。”罩铭双手托着下巴，发自内心的弯了弯眼睛。

邱霖书对他的家庭状况大致猜出一二，想多了解罩铭些，头倏忽晕晕眩眩，“哎……”

罩铭侧脸面向他。

邱霖书以指尖摁着太阳穴轻揉，“没事没事。”

“邱霖书。”罩铭直白地道：“你是不是有病？”

邱霖书勾了勾嘴角，并不觉得被冒犯，他知道罩铭没有恶意。

“算是吧。”他犹豫了一下，头一回向外人承认，“你知道幽闭恐惧症吗？”

“知道。”罩铭咬了咬手背，眸光暗淡，想了想，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邱霖书点点头，“好啊，我有耳福了，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罩铭把脸扭过一边，不太自然，“我唱歌不好听。”

邱霖书还挺想听的，鼓励他说：“不会啦。”

罩铭张开嘴巴，邱霖书期待地看着他。

罩铭：“……”

“算了。”罩铭捂着耳朵，不好意思地否决了自己的提议，“我……我五音不全，我、我背点儿什么？”

邱霖书失笑，全然接受，“好，都行。”

罩铭清了清嗓子，还是有点紧张，想起姐姐作文本上的诗，得到安抚一般，徐徐低语道：“宇宙孕育有星空，星空环抱着你我；当我打开双手，早已手捧星光。”

邱霖书眼前一亮，罩铭看着虚空一点，温和絮语，驱散着压迫的磅礴黑色。

“时间很远，时间很近，我仰望星空，便与你相遇。”

“距离很远，距离很近，我对话星空，便与你重逢。”

“我仰望星空，便与你相遇……”邱霖书不由地喃喃重复，“我对话星空，便与你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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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11/10/11/1999楼

【楼主－邱家之书：那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