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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5 章 第 215 章

开腔是何等大事,简直骇人听闻,闻所未闻,东方永安一提出,虽陆云衣明令禁止私传,却仍然很快在宫中传开,引起宫人们惊骇不已,议论纷纷,多半是不可思议、害怕、不安甚至愤怒。比如太医署的太医们就愤怒不堪,他们不但认为东方永安信口开河,不知天高地厚,还认为她亵渎皇帝。若不是何解拉着东方永安闭门研讨,他们早冲去将人捆了下狱。

太医、医士们集聚在何解宫中的值宿屋外,他二人与其他几名太医并何解宫外寻来的大夫已经闭门三日,众人愈加焦躁不耐。有人道:“何大人必定是着了那妖女的道,竟当真与她讨论起来,妖女信口胡诌,岂能真有法子?”在他们眼中,能提出剖人胸腔的与妖人无异。

随即便有人附和:“说得不错,咱们别再浪费时间,这就冲进去将那妖女捆了,免得何令被她蒙蔽,害了陛下!”

一时群情激愤,好似皇帝即要遭受东方永安魔掌,亟待他们拯救。

正要闯入,门忽被从内打开,何解出来见到围在屋外的一群人,面露讶异:“诸位都聚在此处作甚?哦。”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们都是来探结果的吧,等不及想知道那个法子是不是真的可行?”何解笑眯眯捋捋胡须,“告诉同僚们一个好消息……”他要告诉他们的好消息是,他与东方永安及另外几位大夫真的探讨出了一份可行方案,如得实行或将是前无古人之创举,可惜他的方案没来得及拿出来。

几声粗鲁的吆喝声分开人群,一队侍卫径直走来向他问了句:“东方永安可在此处?”他颇为不解地点点头:“诸位寻她何事?”那些人不及回答,见东方永安出来,为首的使个眼色,其余人便冲上去将她摁住。

东方永安道:“我犯了何事?要拿我,也需给个由头。”

为首的一笑:“罪名当然会给你说清楚。”于是朗声道,“奉陛下口谕,东方永安口出狂言,有悖伦常,现以妖言惑众,祸乱宫廷之罪名拿下押送内狱。”

“陛下醒过来了?是谁空口泼我脏水,明宸妃可知?我要见陛下!”

为首的冷笑:“陛下已醒来多时,下了内狱的罪婢还妄想见什么陛下?带走!”何解见事态不对,上来劝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否请诸位军爷稍等,容何某去面见陛下?”那人道:“何令要见陛下请自去,却不要来耽误我等行事,我等可不归何令管。”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哎……”侍卫们已经押着人去了,面对仍聚在屋前的人,何解话也来不及交代,匆匆往宸元殿去。不料在宸元殿门口,正遇见从殿内出来的明宸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上去见礼,明宸妃见是他,面色一沉道:“何大人来此,想必永安已经被带走了。”闭关三日,发生了什么,何解尚被蒙在鼓里,出来就遇上这一出,看得他莫名其妙,一头雾水,一时接不上话。明宸妃又道:“何大人若是来为永安求情,就且先回吧,风口浪尖的本宫都说不上话,何况您呢。”说罢带着婢女下台阶去,留何解还未弄清楚状况。

离了宸元殿小言问:“娘娘也无法求得陛下开恩,该怎么办?”

陆云衣道:“咱们别自己吓自己,陛下只说将人下狱,并未说要如何处置。年关将至,就算要论罪也得等到年后,咱们还有时间。先去看永安吧,让她也定定心。”

两人前往内狱,看守不敢相拦,见到东方永安后,陆云衣将事情前后告知她。原来她一提出开腔,消息就传开,陆云衣虽严令奈何堵不住悠悠众口,不但内宫人尽皆知,连外朝也得知了,顿时朝野上下震动不已,奏章像雪花片一样飞进宸元殿,大意皆是“妄动圣体,大逆不道,违逆天道,妖人当诛”!皇帝不日前刚醒,一睁眼就见案前堆得像小山的折子,还以为天塌了。

陆云衣道:“别说他人,与你熟识的我也被你吓一跳,你这法子也太惊世骇俗!”

东方永安道:“所以陛下信了他们将我下狱吗?”

“我去替你求情了,在陛下面前替你剖白良苦用心,依我之见陛下虽不肯放你出来,但也未必就准了那些大臣。他将那些折子都留中不发,想必心中自有定论。只是现在群臣激愤,众意不可逆,才将你下狱以堵他人之口。我来是想叫你安心,年前应是不会论罪,等年后过了这个风头,我再想办法将你捞出去。”

东方永安叹:“又给你惹了麻烦,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她忘了,开腔这种事自己一个现代人看来不算什么,但在这群古人眼里可不就是惊世骇俗、耸人听闻了吗?自己被李明珏羽翼笼罩了许久,而后又得陆云衣照拂,就忘了这里是皇宫,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这一次栽跟头也算是老天对自己的警告。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暂且按下,转眼到除夕夜,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倚着宸元殿殿门的皇帝望着殿外漆黑的夜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不祥之感。不光是皇宫缺了一份喜庆,就连宫外的大街小巷都分外冷清,整座长阳都好似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下,阴风习习,山雨欲来。屋檐下的红灯笼无助地随风摇曳,明明裹着红绸却发出惨白的光。

今年除夕夜比往常任何一年都要冷,街头巷尾的行人们办完事都匆匆往家赶,这种日子就该阖家围坐炕头,热点小酒听听小曲。偶尔有不怕冷不惧凛冽寒风的小娃子们咿呀吵闹着要出来玩耍,大人们拗不过只好带他们出来。却不走远,就在家门前,一边缩头缩颈搓手哈气拣那吹不着风的旮旯里躲着,一边探头瞧着自己小娃儿与他的小伙伴们戏耍。时不时喊上两句“差不多就行啦,你老子要冻死啦”,喊完还忍不住咂舌,仿佛嘴角还留有方才那杯热酒的余香。

南城门脚下的威勇营中倒是颇为喜庆,几顶大帐连成一片,灯火葳蕤,照亮黑夜。士兵们在空地上点燃一堆堆篝火,四四五五围坐在一起喝酒,或是划拳或是行令玩得热火朝天,驱散逼人的寒冷。

最中央的将军大帐中摆一方从内直至帐口的长桌,猪鹿牛羊、鸡鸭鱼兔,大盆子肉、大碗的酒皆是热气腾腾。为贺除夕新年,威勇营副将孙青一早便发帖邀请南军十六营将领今夜一聚。至此时,除两营将领当值,不便前来,其余皆已到。孙青简略说了几句贺词,走个过场,诸人便各自开怀畅饮起来,都是当兵的没那么多讲究,只要酒管够、肉管足就高兴。

酒过数巡,兴意正浓,孙青忽然击掌,上菜的士兵停下暂且退到一边,帐口的守卫将幕帘放下。张黎率先察觉异状向孙青道:“孙副将这是何意?”众人闻言皆看向长桌当头,孙青这才不疾不徐起身,举起酒樽:“今日请诸位来除了庆贺佳节,还有一事要与诸位共议。”他稍一顿正色道,“日前孙某收到一封信,愿与我等兄弟共谋大事,孙某视诸位为手足同袍,实不忍相瞒。”

“乃是何事?”

“孙某就直言不讳,今日愿随肃王破旧立新,建不朽之功业,将来步玉登金,出将入相,封妻荫子者,就满饮此杯,在此簿上佥名,从此结成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不愿,放下杯子,自去便罢,孙某绝不阻拦。”眼见诸将犹疑,孙青循循善诱,“诸位,能否建立不世之功,从此直上九霄,就在此一抉,还望诸位善加把握。”

张黎喝道:“竖子安敢满口胡言!你分明是肃王暗桩早有图谋,却来与我等攀什么兄论什么弟?我等身为人臣,食朝廷俸禄,必誓死护卫陛下。肃王大逆不道、狼子野心,敢来必让他死于张某剑下!”

有数人从之欲走,孙青道一句:“可惜了。”啪一声将杯子摔碎,立时候在两边的士兵纷纷抽出短剑如狼似虎扑上来,将欲出去的张黎及其余数人斩杀,几乎同一时间帐外饮酒的士兵亦刷刷抽出刀刃,将随张黎几人前来部下尽数杀死。

眨眼喜庆消散,冷冽的寒风中杀意漫漫。血溅大帐帘幕,余下诸将惊得面面相觑。十六营中有四营包括威勇营在内原是肃王麾下,自不必说,另有四营八名将领乃伏贵妃之兄伏铸远麾下,此时与孙青眉来眼去,一毫不动,他等便明白了,大势已定,今日不是留名就是留命。已入虎口不得不从,诸将在那簿子上佥下自己大名,按下手印,起誓共同举事。

夜半三更、鬼火点灯之时,叛军举火为号,长阳四方火起,不多时整座城池陷入一片火海。甜美梦乡中的人们被叫喊声惊醒,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便见各处火光冲天,照得天际通红,犹如炼狱之景。

百姓们纷纷打开家门,跑上街头,奔走呼告,街巷中充斥呼号、哭喊、求救声。那趁机作乱的逮着人就砍,便有上一刻还在说话的眨眼身首异处,惨叫声四起催得人肝胆欲裂,温热的血溅上屋檐下尚自顾自摇曳的灯笼,红色不再温暖,它变成了恶鬼的眼睛,狰狞地望着大火中奔跑、挣扎然后倒下的世人。

阖家团圆的除夕夜,旧年的最后一天,谁也没有想到会成为很多人一生的最后一天。天噼里啪啦下起冰珠子,厚积的云层中划过光亮,冬雷闷闷响起,老天亦忍不住为这些猝不及防被掐断生命之火的人哀叹。

巡防营统领罗剑带着左右巡防营官兵四处救火,对战叛军,以及劝告大街上那些盲目乱逃的百姓归家闭门避难。赫然对上孙青所领叛军时,罗剑怒火中烧,忿而质问:“你等胆敢犯上作乱!”

孙青摆开阵仗:“各为其主,不必多说!”

罗剑爆喝:“陷无辜百姓于水深火热,恶徒死来!”说罢提剑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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