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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7 章 第 567 章

“主公,真的要这么做?这种时候,无疑……”他们不再称呼他为刺史大人,因为谁都感受到刺史府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潮。副官面露犹豫,毕竟此事非同小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司马道:“如今可由不得我们选择,这是欺人太甚,刀都架到你我脖子上,你叫主公如何再退,真要去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副官支吾两声,觉得不妥,却又无从辩驳,张岸乃武官出身,不比文官,忍不了那个气,况且就是文人亦有铮铮傲骨。

张岸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眼中却是凶光毕露:“你过于忧心,很快就是我儿生辰,张某请两位亲家公来热闹热闹有何不妥?大辰哪条律例说了不可请亲家公相聚?便是圣上在这儿,张某亦是这么办?你们速去,亲自护送两位亲家公过来,路上不要耽搁。”

副官与司马一同退去。

不日许州刺史与锦州刺史在两路人马护送下,风尘仆仆赶至河州。能与这两州结为亲家,还有侯丛一份功劳,皇帝与皇后瓜分众州之时,为笼络留守长阳以侯丛为首的旧臣,默许这两州刺史由他推举,而侯丛为拢住自己这股势力,促成了他的女儿与两州刺史公子的婚事,两桩婚事反成了他的助力。那过河拆桥的侯丛老儿,只怕做梦也没想到会便宜自己。

两位刺史到达的当日夜晚,张岸就关上门与他们好好商谈了一番。

“这云山雾尖我可是专程为二位留着,快品一品。”张岸分外殷勤。两位刺史饮了茶,他又命人奉上糕点,糕点之后再奉果浆,完了再上蜜饯,竟是要吃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锦州刺史将杯子放下:“张兄是要让咱们撑破肚皮?”张岸笑而不语,锦州刺史是个急性子的人,当下有些不快,“亲家公未免太见外,有什么不妨直说,你何时也学了别人拐弯抹角那套?你我之间如不能坦诚相待,倒也不必千里迢迢将我二人找来。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说‘为了生辰’,咱这就走,回头叫人把生辰礼送来。”

张岸伸手隔空拍几下:“稍安勿躁,此事事关重大,容某斟酌一下。”片刻他开口,“长阳那边又传出划分军区的风声诸位如何看?”两位刺史彼此交换一下眼神又看他一眼,张岸也不等他们回应,“上头什么心思,你我一目了然,什么划分军区便于统领,不就是为了收回兵权?大云山李明武是皇帝七弟、东州李芳一是皇帝七叔,青州淳和王是皇帝三哥、淳和王妃是皇后大姐,他们都是一家子,转来转去都在自家人手里。咱们呢?内乱的时候咱们也没少出力吧?没有咱们大辰还不知如何千疮百孔?”两人点头,锦州刺史附和:“说得对,咱两不说,没有张兄,长阳陷入火海,哪能如此快恢复元气?”

“两位谦逊,两位在后方稳住局势才是功不可没。”无意互相吹嘘,张岸将话题拉回,“可咱们得到什么了?别人都为一方之王,就是跟着皇后的那群要么在京城享着高官厚禄、要么镇守一方。再看看你我,锦州、许州不过是下州,河州也不过是中州,刺史算个鸟?咱们是要饭的吗?”他言辞激愤,屋内一时静默。“就这样,皇后那女人还不肯罢休!想出这等馊主意,蛊惑陛下要将你我赶尽杀绝!”

许州刺史是个脾气缓的人,犹豫道:“确定是皇后的意思?”

“四年前便传是皇后的意思,那会儿陛下责罚了皇后,不就是默认?”锦州刺史回答。

“除了皇后还有谁如此下作?自古女人心胸狭隘!”其实谁都心里清楚,光皇后的意思?才怪,皇帝是什么大善人吗?不过找个借口,免得被人戳脊梁骨说自己不忠,反叛自己的君王。“张某直言,你我不能坐以待毙,叫一个女人欺辱了去。”

“张兄的意思?”许州刺史面色惶惶。

“她既要夺咱们手里的兵权,你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手刀向下作出咔嚓的姿势。

许州刺史忙道:“不可,你我身为人臣……”

锦州刺史抢话道:“正该清君侧、肃庙堂,维护陛下的威严。”

“……”清君侧三个字向来好用,理由算是有了,可真要起兵谋反……许州刺史不由擦擦冷汗,“说起来容易,两位看看咱们周围?”

锦州刺史豪气干云:“咱们三州合兵一处,够他们吃一壶!”他一拍桌子,震得杯盏哐当响,“好叫京城的都知道你我不是任人欺辱之辈,有种之人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听他一席话,许州刺史擦汗擦得更勤。

“就这么说定!”张岸趁热打铁,“咱们来细细议定何日举事,如何呼应。”

三人议到天亮,最后许州刺史仍是奋力拽住了脱缰野马的缰绳。鉴于至此皆是猜想,事情未必到那一步,他说服另两个恨不得当即动手的人:“且再观一阵子,或许只是有心之人搅局,别有所图。若此事为真,一旦划分军区之令下来,我等必定揭竿而起,三州绝不任人宰割!”离去前拖住张岸,“河州这些日子的闹腾兄弟亦有所耳闻,未必就是不解之局。必要时候,将侄儿捆了去求一求陛下,或能保侄儿一命,陛下乃宽厚之人。大军一动,就再不得回头,兄三思慎之。”

不得不说,他的话让张岸心头的鼓噪稍缓,不由犹豫起来,虽说儿子只有一个,但拖着一大家子涉险当真值得?再者儿子也未必死路一条,若是上京请罪,再请侯丛疏通疏通……侯丛给的那套顶级翡翠,可以再还回去,自己对侯丛非是全无用处。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京城突兀地来了一纸调令:河州刺史就任期间,颇有建树,调任烟州刺史,原烟州刺史孔鹿鸣调往京城。烟州乃上州,大辰最富庶繁荣之地,外官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对张岸来说,此算升迁,他却高兴不起来。以他左右逢源、从各方势力手中生存下来的敏锐,总觉这纸调令透出不寻常的意味。

颇有建树?拉倒吧,他自个儿什么作为自己不清楚?何况在这戒严河州、扣押调查使的当头。

“会否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调虎离山?”

司马的话,让他心头更沉重。从京城来河州时,他将旧部也带过来,河州有他的根基,调去烟州看似升迁,岂不是兵不血刃地斩断了他的臂膀?若当真因为听到什么风声,此去烟州恐怕不会顺利。

一名猎人要捕获猎物,斩断它的利爪后,就会心生怜悯放了它吗?不会,他只会因为捕获变得容易而更快动手。

他心下暗惊:“再看看。”难道对方打算做得更狠更绝?

调令原本给了他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没过几日又来了催促的指令,令他三日内就动身,不必准备细软,烟州一切准备妥当,家眷可随后跟上。

为何如此急促?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在宣令使的催促下,张岸带着小队人马动身。途中愈想愈觉不妥,京城似乎酝酿着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急迫得连掩饰也懒得做。京城要做什么?他们将自己视为眼中钉,急切要拔除,好为划分军区铺路?他只觉自己被巨大的焦躁、愤怒攫住,根本无法细思。如此要事,京城为何干得这般明显?

凤栖宫里,李无策正要放下棋子,东方永安抢过一枚摁下:“只差一步。”

“做得这么绝真的好?”

“张岸此人,左右逢源,有利无义,让他插在中枢,会让整个中枢不稳,所以必须拔除。考虑到他为平稳拿下长阳的确作出贡献,所以我也给了他机会。若他忠,自然能抓住,否则,求仁得仁。”

“你连番大锤砸下去,他恐怕没那个心思把握你给的机会。”

“如此,我也只能替他惋惜。”黑子落下的地方,掀翻一片白子。

张岸的队伍走得很慢,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几分犹豫与不安。这日正到河州边缘,刺史府驰来飞信,主簿亲自送来,乃是长史发回。

信上话语简短,仅仅一句:南营猎隼队暗中出了长阳。

张岸拿着飞信好一会儿,猎隼队暗出南阳为了什么?心中寒意弥漫,随即燃起熊熊烈火。猎隼队虽然归入南营,但心照不宣为皇后心腹队伍,纵未在战场上大显身手,可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甚至当百的好手,皇后曾带百名猎隼队员远驰依布尔草原营救皇帝,而今传为佳话,猎隼队实力可见一斑。据闻,他们极擅团队协作、滴水不漏,不论突袭救人还是潜伏暗杀信手拈来。

张岸自认为掠食者,但要说到狩猎,不得不承认,猎隼队才是站在狩猎顶端的。

他不禁当真为皇帝担忧起来,自己“清君侧”的旗号也不见得是错。皇帝不清楚自己留在身边的是什么,一个女人?不,一个站在狩猎者之上的,顶级掠食者!而她保有尖牙与利爪。

回过神,张岸发觉自己发了一身冷汗,随即揉碎信纸,勒住缰绳,向左右一个眼神示意。左右副官与司马心领神会,抽出腰刀砍向宣令使等人。队伍其他人同时动作,很快不属于自己的人马被肃清。

张岸:“回府!”

明光六年夏末,帝褒奖河州刺史,将其擢升为烟州刺史,怎奈河州刺史不知感恩,反而异心大起,残忍杀害宣令使及其随从,戒严河州,半个月后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造反,锦州、许州相和。

帝急调丹州、东州、太和三方兵马以应。

许州鏖兵大营,刺史正在举行发兵前的祭天仪式,司马疾步而来,耳语几句,刺史面色一变,连忙中断仪式,将来人请入大营。

乌浅身着儒袍,只带几名亲随,明目张胆、大摇大摆进入,犹如走在自家营地。

一照面乌浅劈头一句:“刺史何其糊涂!”

许州刺史汗流浃背,面露愧色。

双方谈了什么,旁人不知,只知准备出兵响应的许州忽然偃旗息鼓,不但临时罢手,还借道给乌浅军,使其短期内顺利北上,与太和兵马南北夹击河州。东州兵马乃原李穆军与咸岬徒犯重新整合留下的精锐,更是如狼似虎,将锦州叛军压制得无法动弹。

此次叛乱,不过三月而平。

一场风暴化为细雨,落下、消散,弥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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