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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4 章 第 624 章

春日的阳光温柔和煦,东方永安却觉得有些刺眼,刺得她看不清缓缓走过来的那道大红身影。那是她唯一的女儿,她长大了,如今便要离开她的怀抱、离开父母的羽翼。她将乘着车辇,越过繁华的城池、广袤的荒凉、苍茫的草原,越过尚未融化的冰雪、冻结的河流去往那个对她来说陌生的国度,将在那个离长阳千里之外的地方与另一群人生活下去。她以后的人生里再也没有他们,作为母亲,她再也触不到她的喜与乐、哀与悲,触不到她的笑容,也无法替她拭去泪水。

司仪高喊:“公主拜别。”

那个不知在她怀中撒过多少回娇的小小人儿跪下,缓缓而郑重地向高立在台阶上的父母行稽首大礼:“儿李绰拜别父皇母后,此去经年,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儿不能承欢于膝下、侍奉双亲于塌前心中有愧,此后必当日日为双亲祈福。今日远去,请父亲母亲万勿挂念孩儿,养育之恩,来生再报。”

“礼毕,起行,奏乐!”

送亲队伍中的乐师卖力吹奏起来,鼓乐齐鸣,响彻皇城,李绰转身,东方永安大呼一声:“绰儿!”奔下台阶。

“母亲!”母女两紧紧相拥,东方永安满目盈泪,李绰泣不成声。

良久,她放开女儿,拽着她的手,拿帕子轻柔地替她擦去眼泪:“此去路途遥远,少不得要吃苦,绰儿……”

李绰抽了抽鼻子,挤出笑容:“母亲放心,我受得住。”

“到了其罗,安顿好了便写封信回来。”李绰点头。“他们那边饮食与大辰不同,若是吃不惯……”

“我知道,母亲备了许多我爱吃的,几大车,够吃好些日子。”

“可总有吃完的时候。”

“那时候我便适应了,您忘了我的适应力可强。”李绰调皮地伸手拽她嘴角,“女儿是去嫁人,不是去流放,您笑一个,我的母亲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别难过,女儿会好好的。”

东方永安这才扯出一个笑:“我的女儿也是最坚强的,母亲相信你。”默然片刻,她轻轻道了句,早就想说,也是她欠李绰的话,“绰儿,对不起。”决定将她嫁去其罗是真的,为离别而伤怀是真的,不悔是真的,歉疚与不舍也是真的。

李绰轻叹:“母亲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嫁过去吗?我是您的女儿,您应该知晓若我不愿意,有一千种法子来反抗,您就是再逼迫也无用。但我后来决定接受,不仅是因为其罗王子合了女儿的眼缘,更是因为,我很早就羡慕母亲的一生,也想像您一样活得精彩,活得有意义。我知道每个人活着,不论强大还是弱小,轰烈还是平庸,都有他自己的意义,但我想,身为公主,我可以做得更多,我也想帮助更多人,想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光,不想虚度此生,只图自己享乐。也许我不能变得伟大,然而我愿意用此身此生来燃烧、来发光,用我的方式,在属于我的地盘。”

“母亲将你嫁去其罗起先确有所图,可是绰儿,现在母亲什么都不图,那些对大辰的皇后来说也许重要,但对母亲来说都不重要了。母亲只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希望你过得幸福。邦国的担子,母亲与你父皇担得起,你不必为难、苛责你自己。”

李明珏也走过来:“你母亲说得没错,你只要幸福就成,其他自有朕与你母后。”

李绰笑得甜美:“女儿明白,这是女儿自己的选择。父皇母后请看着吧,女儿担得起大辰与其罗的和平!维护两国关系的重任交给我,这就是我的幸福!”说罢她松手,离去的步伐坚定、自信。

东方永安笑得欣慰而自豪:“母亲知道,你必成长为非凡的女子。”

***

鼓乐穿透宫墙,飘进若仪宫,魏若仪枯坐在清冷的院中,满面泪痕。皇帝任由皇后封闭若仪宫,连辩驳一句的机会也不给她,虽说原也没什么好辩驳,但对方的绝情仍是叫她心惊。明明不久前,他们还一起有说有笑,他温柔地揽她在怀,正是那柔情让她以为在他心中终于有了分量。然而所有的一切转眼烟消云散,他夜夜留宿若仪宫是假的,他的温声软语是假的,她在闹他在笑是假的,什么宠溺、什么疼爱通通都是假的!以前彼岸说李明珏看似温润,实则无情,她还不信,结果就是从云端跌落,这一跌,跌得她好痛。

“他怎么能用那样的眼光看我?”封宫前,李明珏看向她的最后一眼,冷得她现在想起来仍直哆嗦。那一刻,她觉得便是让他杀了自己,李明珏也是下得了手的。

“本就是个无情的男人,又成了帝王,对他抱有幻想,是你的错。”彼岸声音粗嘎,一字一句都化作棒槌狠狠击打她的心。

“还不都是你!”魏若仪怒上心头,霍地起身揪住彼岸前襟,“是你出的馊主意,是你让我铤而走险,现在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你开心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跟我一起被关在这鸟笼子里了啊,在这里等死、腐烂,你有什么可开心的?”

“你发什么疯?自己将事情搞砸怪别人吗?”

“你个贱婢敢犯上!”魏若仪红了眼一巴掌甩过去,不想这该死的奴婢竟一巴掌打了回来,“啊,你这个贱女人,找死!”她尖叫着扑上去,与自己的贴身婢女扭打在一处。

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得没力气了才松开彼此,仰面躺倒,望着湛蓝无云的天。望着望着魏若仪哭起来:“这样好的天,我本该在外面风风光光。”

“哭有什么用!”

“还不闭嘴,贱婢!连你也欺负我!”

“你再骂、再哭就真的在这里等死吧!”彼岸腾起拍拍衣摆,“算我看错人,跟你一块儿死了也是活该。但凡你有半分不想死,就赶紧收起你的猫儿尿,哭给谁看?”

“不哭又能怎样?你有法子将咱两弄出去?没有就别说风凉话。”

“我没法子,你继续哭,我走了!”彼岸扭身就走。

魏若仪喝道:“你给本宫站住!”她爬起擦了眼泪,“过来,你最好有好法子,不然本宫撕烂你的嘴!”

“要想出去只剩一个办法。”彼岸抬起一根手指,“怀上龙嗣。”

“还没睡醒呢你!咱们都给人封宫了,去找鬼怀龙嗣?”

“不用找,龙嗣你已经有了。”

“有个鬼,撞邪了吧你!”

彼岸发出诡邪的笑声,伸手覆上她的腹部:“在这里啊,娘娘你没感受到吗?再好好感受一下。”

魏若仪拍开她的手:“你再胡言乱语,就给本宫滚下去。”

“娘娘你如何这般糊涂?以你先前所言,我敢断定陛下当时是不清醒的,我对自己的药有信心。”

“还敢说这个,你从哪个江湖骗子手里弄来的药,竟能让他跑了!”

“是我的疏忽,没想到他的意志力如此强。但没关系,只要他当时不清醒,你就还有机会,事情就还有转机。”

“我不明白。”

“那夜很多人都瞧见你们衣衫不整地跑出来,谁知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行房?既然陛下不清醒,那你们有没有做还不都是你一张嘴的事?只要你一口咬定,那夜你们行了房,之后就好办了。”

“你来真的?这种事还能作假?”

“反正是死,要不要赌一把,试探一下?”

“怎么试探?”

“告诉他们你怀孕了,让他们放你出去。”

“可我没怀孕!”

“所以说赌一把,消息传过去以后,就能知道陛下到底记不记得。若记不清,那么他也拿不准你说的是真是假,就会派人改善咱们的伙食,好歹等能摸出喜脉了叫太医来给你把一把,这样,你就可以咬定发生过,咱们可以进行下一步;若他记得,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会认为你不知悔改,褫夺你的封号,要么一怒之下杀了你我,倘如此,也不过是今日死与明日死的差别。你敢不敢为自己搏一个生机?”

“等等,我被你说糊涂了。”魏若仪莫名所以,“此事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吧?我没怀孕这是事实,不管陛下记不记得,便是骗得一时,一个月后太医来一把脉,不就都清楚了?到时怕不是死得更难看。”

“你怕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只要过了这关,余下的交给我。”

“你能怎样办?能凭空变出个孩子来?”

“先别操心那么远的事,你还是祈祷陛下记不清吧!”

魏若仪将信将疑,被彼岸赶鸭子上架去拍了两日宫门,起先守门的内侍不以为意,然架不住她又哭又闹、凄凄惨惨、煞有介事,只得去禀报了。之后两日照心殿根本没动静,两人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又熬了两日,就在快要放弃、认命的时候,送饭的嬷嬷给她们多递了一篮子小菜。拿着多出来的白花花的馒头,魏若仪喜极而泣,连彼岸也忍不住扑过来抱住她直蹦直跳。

进了屋子,彼岸关上门,压低声音:“看来咱们赌对了,陛下也拿不准。”

“这关是过去了,可最要紧的那关怎么过?任我叫喊也不放咱们出去,摆明了要等一个月后太医把过脉才下定论。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彼岸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魏若仪脸色大变,拍案而起,“你疯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也敢让我做?”

“现在已经由不得你。”彼岸摘了面罩,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啜一口,露出扭曲的笑,“你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吗?若在这之前,你最多老死宫中,可你散布谎言,说有了皇嗣,这是欺君之罪呐。要是被发现你肚子里根本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你猜陛下会怎么处置你?依我看,恐怕不是褫夺封号那么简单。会不会把你丢进后巷,跟那些疯疯癫癫的老女人关在一起?哎呀,真可怜,到那时你连这空荡荡的若仪宫都守不住,再想要安分、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也不能够了。”

“你!”魏若仪看她面目愈发狰狞,心底发寒,才发觉自己入了别人的套。眼前之人分明是一条毒蛇,而这条毒蛇向她露出了腥红的信子。

“你别害怕,帮助你,我是真心的。”彼岸敛住自己让人发憷的笑声,重新戴上面纱,“相信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没有人会发现,没有人会知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你不但能重开若仪宫,还能更进一步。什么淑妃,只要你想,你可以做贵妃,甚至……”她的声音如同暗夜的妖蛊惑人心,“皇后,太后!”

“你知道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不过我还是可以给你点时间考虑一下,但是别考虑太久,时不待人。”

她的手轻佻地滑过魏若仪的脸颊,引得她一阵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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