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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第 71 章

此文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

少女一看到她,那张波俏的俊脸上就露出了点儿慌乱之意。

“双双,双双,你爹娘……”

她飞快地往屋里瞅了一眼,那双杏儿眼里闪动着担忧,恳切等种种复杂的光芒,轻声儿地问:“是不是又打你了?”

所以说这对狗爹妈不干人事儿已经众人皆知了么!

“承望哥跟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他个大男人不好上你家门,就托我过来了。”

“这个……”女孩儿忽然一拍脑袋,变戏法似地变出了个食盒,往张幼双怀里一塞。

“这个给你吃,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田翩翩担忧地抿了抿唇,“你先吃着,这里还有伤药。”

“你爹娘还在,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你放心好了,我和承望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又牵着裙子,重新钻入了夜色里。

这位姑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幼双愣是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肚子倒先是响了。

揭开一看,这里面竟然是一碗粥,一碟小咸菜,陆承望那张油饼,除此之外,田翩翩还往里面塞了俩白胖胖的馒头。

张幼双一向不是个亏待自己的,啃着馒头漫无目的地乱想。

咽进去最后一口面皮,张幼双一个激灵猛然间想到了今早那副诡异的场景。

默默地摸了把胸。

她好像真的一穿越过来就把这位兄弟给睡了。

嘶——

头发瞬间麻了半边。

……

耽误了这么久,她现在去买避孕药还来得及吗……

***

田翩翩悄悄摸回去的时候,田家的灯都已经熄了,院门口立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田翩翩心里咯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就是田王氏。

田王氏就守在门口堵着她呢!

瞧见田翩翩,田王氏眉头一皱,“你又去张家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去给张幼双送吃的去了?”

“叫你不去你非要去!这姓张的关你一个姓田的什么事儿?”

田翩翩心虚地不敢吱声。

戳着田翩翩脑门,田王氏恨铁不成钢的骂:“你听着,你老娘我看过的人多了,这张幼双根本就没安好心。”

“周霞芬那泼皮做梦都想着做诰命夫人呢,”田王氏抱臂望着夜色中的张家屋,嗤笑道,“也不看看自己下的那俩崽子是什么德行。自家儿女不中用就把主意打到人陆承望身上去了。等哪天你承望哥被她勾走了,你就哭吧!”

“娘!”田翩翩皱着眉,跺了跺脚,生了气,“你怎么能这么说双双?”

田王氏心里不屑。

什么叫怎么能这么说?

这张幼双就是个下作的小黄子,她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她肚子里打什么算盘吗?

承望年纪轻轻就过了府考成了童生,人先生也都说了,承望这最后一场道试肯定能考过!只要过了最后这场道试,承望可就是秀才了。也就她这闺女信她没心眼,要再这么下去,陆承望这么个金龟婿真被拐跑了,她这傻闺女就哭吧。

等进了屋田王氏还在抱怨,“要我说周家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拘在家里不嫁人。”

“这挑挑拣拣的样子,还真当她这闺女能嫁个什么金龟婿?也不看看就她这般模样。”

田开富不耐:“关你什么事?还不快睡,这都什么时辰了?”

田王氏却来了精神,一扭腰,推了田开富一把,“诶你说,我把张幼双介绍给吴家大郎怎么样?这也不算亏待她啦。”

要说这吴家大郎可算是田王氏的老主顾了。

原来这田王氏和那《金瓶梅》里的王婆子一样,也不是个本分的,端得有些好本事,平日里是又做媒婆又做牙婆,又会抱腰,又善放刁。*

这些浮浪子弟有几贯家资,好弄风月,她就在其中牵线搭桥,寻些良家子与他们作乐,做些半开门的买卖。

她舍不得自家宝贝女儿进火坑,更提防着陆承望这个乘龙快婿被张幼双拐跑,便想着不如拐张幼双与吴家大郎作个外宅。

这样一来,既能打发走张幼双这个下作的小黄子,还能赚几个银钱使唤,岂不是天大的美事?

田开富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哪里听她在说些什么,含糊道:“行行行。”

“那正好,”田王氏也不在乎田开富这副死相,自顾笑道,“那我赶明儿就去探探她的口风。”

田王氏既已认定了陆承望是她老田家的人,就像条护食的狗一样,四处提防着各路妖艳贱货来勾搭她这宝贝女婿。很不幸地,张幼双就成了她眼里这别有用心的妖艳贱货之一。

至于张幼双,在她眼里“清北预备役”再牛逼那说到底也不是清北高材生啊。

第二天一大早,张大志一家三口各怀心思地在堂屋里坐下,一声不吭地喝着稀饭。

安哥儿被周霞芬哄着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在那儿背《三字经》。

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地就是那两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还没背上一会儿就烦了,把这《三字经》往桌上一扔,扭着身子吵吵闹闹地要出去玩儿。

周霞芬哄祖宗似的,好言好语,温声相劝,拿着个帕子细细地抹去了他嘴角的饭米粒。

“安哥儿,再背一会儿,就再背一会儿好不好啊。”

往常这个时候,张幼双早就将一家人的饭备好,自去屋外洗衣服了,然而一直到现在她那间屋却安安静静的。

昨天闹腾了一晚上,张周夫妻俩都没睡个好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房门突然被打开,张幼双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看这精气神明显是睡了个好觉的。

夫妻俩面色遽然一变,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敢吭声。

这死丫头是疯了还是鬼上身了?

昨天张幼双的一番壮举倒令他俩投鼠忌器,这素来懦弱的人一动起怒来,还真有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夫妻俩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逼得她真来个鱼死网破。

还没开口,张幼双就一迳出了屋。

周霞芬终于忍无可忍,皱眉道:“要死啦!她真疯了不成?”

“哼!要她去!”张大志“啪”地将筷子一摔,嗓音像炸雷一样在张幼双后脑勺直跳。

“吃老子的用老子的,离了老子她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吃过饭照理是要洗碗了,往常这个时候也都是张幼双过去收桌洗碗,如今周霞芬也不敢支使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动身。

擦着桌子恨恨地想着,等到了中饭,等到了中饭的时候看她吃什么。

出了门,买了点儿瓜子巧果,这一整天下来,张幼双就坐在巷口,淡定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和这对狗爹妈住一起明显不是个事儿,再说这又不是她爸妈。还得抓紧时间搬出去。要不是为了户籍,免得以后闹上衙门,她才不乐意认这个身份,谁在这儿待谁脑残。

哦对了,还得找个工作。

她如今虽然有百两本钱,但哪有不事生产,坐吃山空的这个道理。

张幼双正想得出神的功夫,头顶上突然响起个公鸭嗓。

“你吃的什么?”

一抬头,张幼双顿时乐了。

这不是安哥儿那小兔崽子吗?

男孩儿七八岁是狗都嫌的年纪。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熊孩子,有样学样,早就学会了将家中的姐妹当他奴隶使唤。

“张幼双”干活儿挨打的时候,他就剥着糖含在嘴里,远远地看着。

安哥儿巴巴地盯着她眼里的糖,指着她说:“我要吃。”

张幼双无动于衷地“啊呜”张大了嘴,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斜着眼看着他。

这记吃不记打的兔崽子,昨天还被她吓得哇哇大哭。看她没动静,今天竟然就敢上手来抢了。

对于熊孩子张幼双一直没什么耐性,更何况这兔崽子又和她毫无血缘关系。

思及,张幼双果断捡起地上的小木棍追着他打了一顿。

两三分钟后,这兔崽子是哭着跑掉的,吸溜着鼻涕指着她大骂,说要找爹娘来叫她好看。

宝贝儿子被打,周霞芬气得差点儿厥过去。

心疼得抱着安哥儿,恨恨地说:“待会儿不给她饭吃!饿不死她这个小贱种!”

等到了饭点,张幼双不慌不忙,自去买了俩大肉包子。

这包子又白又胖,皮薄馅多,汤汁四溢,鲜味儿飘出了二里地。

越县虽富饶,但寻常人家也不是顿顿都有吃肉的,尤其是张家这种把钱全花在了投资小废物身上的。

张幼双咬着包子,十分无耻地对着安哥儿这小废物露出个森森的笑。

果不其然,这小废物看着她,又嗷地一声又哭了,丢了筷子大骂周霞芬骗人。

周霞芬是面色大变,又气又急。

这小废物被她宠得无法无天,根本就没当她当作亲妈看,在他眼里除了张大志之外,所有人都是任他驱使的奴隶。如今周霞芬可算是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又是一番鸡飞狗跳,惹得张大志大为火光。

张幼双已经没耐性听了,吃干抹净,擦了擦手就出了门,等回到巷口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个略带讶然的嗓音。

“哟,双双你坐门前发呆呢?”

吐出嘴里的瓜子皮。

张幼双在脑子里多出的这段记忆中搜寻了一圈儿,不大确定地看着来人,“王婶子?”

但见对面立了个挎着篮子的妇人,上着一身白绫袄,罩着件豆绿色的比甲,下面一件蓝绸子裙。

这位貌似就是田翩翩她亲妈,住隔壁,快奔四了,嘴头子诌得来,会说会笑,老想着帮张幼双她拉皮条。

前天说那个祝朝奉家事甚厚。又说那个吴家的大郎为人体贴,样貌俊俏。

张幼双嘴角一抽。

间壁的王氏……总令她很不和谐地老想到了《金什么梅》里那个帮忙拉皮条的间壁的王婆,再配上她刚刚这嗑瓜子儿的动作。这不活脱脱是“只在帘子下嗑瓜子儿,一径把那一对小金莲故露出来”的张金莲吗!

问题是她看上去也不像这么好忽悠的傻白甜啊。对方这无非是怕张幼双撬自己宝贝闺女的墙脚吧。

随便寒暄了两句,眼看着王婶子又有着拉皮条的倾向,张幼双额头狂冒汗,露出了个含羞带怯的表情,随便找了个由头,忙不迭地溜了。

走在大街上,张幼双咬着瓜子,留意着这形形色色的营生,这人生百态。

突然之间,福至心灵。

要不——卖字、画画?

这不是空穴来风。

她记得她大学的时候看过《金粉世家》,开头就是女主冷清秋在街上写对联。

说是“人家看见是妇人书春,好奇心动,必定能买到一两副的”。

她虽然不学无术了点儿,但跟着两位高知分子耳濡目染多了,倒也勉勉强强混了个琴棋书画,件件粗通。

琴,小时候被沈兰碧女士摁头去少年宫报了个古琴班。

棋,和她爹练出来的围棋,勉勉强强也混了个业余五段的水平。

书画也是自小在学的,小时候跟着家里的长辈学了点儿国画,高中的时候还想着走艺考,可惜沈兰碧女士态度十分坚决,觉得这不是正道儿,死活不同意,最终她只得忍痛放弃。

沈兰碧女士曾经对她抱有十分不切实际的幻想,热切地给她报了一大堆兴趣班,指望着能开发她的天赋,把她养成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张幼双却长成了个高不成低不就的杂板令,拎出去沈兰碧她都嫌丢人。

张幼双十分不以为然,现在大家伙都内卷成这破样子了,谁卷谁傻逼。

怕是半柱香的功夫都没有,这是何等凶残,又是何等恐怖如斯的存在。

且不说孙吴二人是何等我操了,话说另一头。

这城隍庙附近的酒楼里却坐了两人,身份都是不凡。

其中一个叫赵敏博,正是这越县的知县。

另一个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生得身材高大,相貌端正,鼻梁尤为挺且直,一副风尘仆仆的疲倦模样,两只眼睛倒好似秋霜玉刃一般,眉心皱纹许是因为常年忧思过甚,比同龄人要深刻不少。

男人大马金刀地坐着,穿着件直身,灰扑扑的几乎看不清本来颜色,这宽大的衣摆顺势垂落了下来,隐约可见内里这贴着劲瘦腿线的黑色的半旧长靴,皂色的鞋面上泥点子累累。

单看打扮倒像是个沉默卑贱的白身人。

可赵敏博堂堂一方知县,半百的年纪了,对上这将将而立之年的男人却不敢掉以轻心,恭敬尤甚。

两人面前搁着肥鹅烧鸡,荔枝腰子,生烧酒蛎,各色的糖霜果子,并一壶陈年好酒。

男人动筷箸不多,赵敏博把酒来斟,这才多吃了几杯,席间很是恭肃谦逊的模样。

原来这风尘仆仆,难掩倦容的男人却是白龙鱼服,隐姓潜名的。

此人姓俞,单名一个峻字,实乃当今的户部尚书,真正的正二品大员,如今总督江南治水事宜的封疆大吏。

东南水患泛滥成灾,吴淞江中下游和黄浦江下游河道淤塞,朝廷特地委派这位来江南筹划治水事宜。

来了之后,疏洩河道,建坝蓄水,忙得像个抽不开身的陀螺,每天灰不溜秋的,布衣徒步行走于田野阡陌间,往来于河道堤坝上,日夜经划,与民同锅同寝,昼夜辛劳,常常是披星戴月的回来,不到天亮,又套了草鞋,披星戴月地走了。

这一年下来,弄得是灰不溜秋,整整黑了仨度,丢在田间地头,与百姓们厮混在一起,愣是叫人不敢认这位灰不拉几,黑不溜秋的就是那大名鼎鼎的俞尚书。

要说俞尚书,朝野上下凡提到这位的,谁人不竖起个大拇指。

这当今的圣上啊那就是把他当儿子给一手带大的。

万岁爷对不住他。

他俞家上上下下,满门都是个忠烈刚正的刺头性格,就因为这个,给他家招来了灭顶之灾,父兄皆死在了诏狱里,只剩了个看门的老仆和俞峻这一根独苗。

从小,他就靠翻阅着父兄祖辈遗下来的家训笔记长成人的。

皇帝后来觉得对不住他,就把他留在身边照顾。

长大之后,还是和祖辈一脉相承的刺头性格,鲠正风骨,又犟,又傲,又直。

搁其他人身上,圣眷隆宠,早就招来了储君忌惮。

但这位他不啊,这位格外会做人,当今东宫那位也服他。

这倒不是因为他多圆滑,多会见风使舵什么的。

主要是他直,将户部这些钱粮杂务搭理得井井有条。

又是个冷面无情的铁面财神,这宫内的开支、水利兵防所需的钱财都经他一人之手,一项一项,事无巨细,精心核算,不该批的钱是一文也不批。

能砍就砍,能剩就剩,一分钱掰成两分钱来花。

有这位财神爷坐镇,大梁朝的国库是日渐充盈,替大梁他老陈家攒下了不少丰厚的家底。

皇上离不开这位,储君日后继位也得依赖这位帮忙管这偌大的家业。

据说俞峻他从小就过目不忘,多麻烦的数目,他不用算盘一口就能报出来。

争弄权柄他从不参与,倒是在党争倾轧之下救过不少朝野清流,两边儿都得罪过人。

非止如此,这位还敢在午门的廷仗下截胡。

需知这位万岁爷性子急、爆,又轴,有时候性子上来了要打死几个,自己说完都后悔。

奈何这天子的话是能说反悔就反悔的吗?皇威何在?

于是一手扶着乌纱帽,一手骂着“狗阉党”就被拖了下去。

当然后来言官御史以屁股开花为荣,作为政治资本铆足了劲骗万岁爷赏的这几棍子也是万岁爷没想到的了。

总而言之,万岁爷吩咐下去“用心打”的,都能被这位给截胡下来。

回过神来,万岁爷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是后怕。

有俞峻帮着补衮,万岁爷也就着俞峻给的台阶顺坡就驴地下了,又叹了口气,对左右说,知我者,也就这刺头了。

话说回来,这次俞峻他幸不辱命,百年水患终于得以平息,治水有功,眼看着不日就要回京覆命。

赵敏博特地挑了个良辰吉日,在此设宴与他话别,也不说政事只说些闲白话。

两人临窗而坐,这是个好位子,足将城隍庙附近的风光一览无遗。

赵敏博把目光望向楼下,一眼就看到了这槐树底下的光景,笑道:“妇人卖字倒是个稀罕景儿。”

俞峻多看了一眼,收回了视线,嗓音很低,眼睫一扬一垂便好似柳叶薄刃:“丈夫不去营求生产,枉做汉子,只晓得吃死饭。自己出来走街贩巷,把家做活的妇人多了。妇人卖字倒也不甚稀奇。”

赵敏博道:“俞大人此言不假。”

又见到底下那妇人突然和两个襕衫少年争执了起来。

赵敏博是个正统的士人,闻言目瞪口呆,舌挢不下。

那其中一个襕衫少年气忿忿道:“既然如此!那我问你,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何解?!”

没等这卖字的妇人回答,赵敏博到来了些兴趣,笑着问:“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先生觉得圣人此言当真是举其大率,说这天下女人的不是吗?”

这位俞尚书,嗓音沉静静的,眼神也沉静静的,好似这月沉碧海,双眼藏神,眼白带青。

他眉眼生得极为锋锐沉静,偏眼睫尤为纤长,一阖眼,那眼睫又卷又翘,肌肤浑如玉般细腻。

不答反问道:“敢问人道谁为大?”

赵敏博笑道:“自然是人道政为大。”

“敢问为政如之何?”

“夫妇别,父子亲,君臣严,三者正,则庶民从之矣。”

俞尚书那两只眼睛没有什么喜怒道:“敬之至矣,大昏为大。大昏至矣!大昏既至,冕而亲迎,亲之也。亲之也者,亲之也。弗爱不亲,弗敬不正。昔三代明王之政,必敬其妻子也,有道。妻也者,亲之主也,敢不敬与?”

两人这段对话实乃出自《礼记·哀公问》。

哀公问孔子:这做人的道理中哪条最为重要。

孔子说:“政”这一条做重要。

哀公又问:请问该如何去为政呢?

孔子说:夫妇有别,父子相亲,君臣相敬。想要做到这不折不扣的敬,到了大婚的日子,要穿上冕服亲自去迎娶,这是表示亲她的意思。所谓亲她,实质上就是尊敬她。

从前夏商周三代圣明的君王治理政治,必然是尊敬他的妻子的。这是很有道理的。所谓妻,乃是供养父母生前身后的家庭主妇,敢不尊敬吗?*

自始至终,这位尚书就单引的《礼记》中三言两语,未曾发表过任何议论。

赵敏博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下官算是服了。”

俞峻又道:“只把这话单拎出念,实在是没个巴鼻。若真要拿这个作题目作文章。恐怕还是得联系圣人当时的境况与际遇来作答。需知这句话是圣人离开卫国后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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