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悲惨人生10

贺建军皱眉，声音不自觉严肃：“怎么回事？”

“唉，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回去看看吧。”来报信的人有些难以启齿，贺建军看出来了便没有多问，回身想要对姜琦嘱咐几句，却不想姜琦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

贺建军听见了，犹豫了下答应了。

三人搭车回去，走到贺家老宅，贺建军就听到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声，他耳朵好使，尽管那些人在看到他们之后就停了，他也依稀听见“私生子”“没想到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在配上他们怜悯的目光，联想到上辈子的事，贺建军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上辈子也有这么一遭，只不过是在贺老太离世之后。

贺老太人在里屋，屋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大多都是贺老太的娘家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来给贺老太撑腰来了。

不过也是，年过半百发生这样的事，搁谁也遭不住。

贺老太打知道贺老头做出那样的丑事之后就一直在回想自己这半生，回想自己嫁到贺家发生的一切，想明白了一些事。

看到贺建军的时候忍不住悲从中来。

“我的儿啊！我的命苦啊！你爸骗了我一辈子啊！”贺老太哭的悲痛欲绝，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辈子都是假象！她年轻时嫁给贺老头，多少人羡慕她嫁给了一个憨厚老实又对她好的，她自己说不得意那是假的。

这么些年来，除了钱不在她手里管着，贺老头什么不听她的？她原本想着他们感情好，为了管自家那点钱在伤了和气。

谁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假象！

贺老头哪里是憨厚老实，分明是披着一层皮的狼，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爸呢。”

贺建军揽住自己母亲，低声询问。

贺老太的弟弟和弟媳把躲在人群后的贺老头和那女人揪出来，还有一个是被连滚带爬的被踹出来了，看着和贺建军的年纪差不多。

“建军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舅多余的话也不说了，该怎么做向着谁，谁是受害者你心里也有数。”

“我知道舅舅。”

“那就好。”张舅舅叹了口气：“我就是担心你娘，她要强了一辈子，突然来这么一遭，我怕她会想不开钻牛角尖。”

贺建军宽慰他：“不会的，还有我。”

“有你这句话，舅舅就放行了。”张舅舅在贺建军肩膀上拍了拍，“到底是年纪大了，能撑起一个家的门面了。”

“呐，就是这小子打了你妈，我给揍回来了。”

贺老太本来哭嚎的声音在看到贺老头和那女人孩子那一刻，瞬间变成了叫喊，“贺为民，你没有良心！你就是个白眼狼，这么些年我因为愧疚对你千好万好，你是不是很得意？”

“你既然喜欢她，当初为什么不娶了她，你向我提亲干嘛！啊！就是看我傻，看我好骗，所以你和你妈就这么糟践我吗？”

“我说为什么你妈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对我转变了态度，原来是心里有鬼啊！”

贺老太讥讽的笑，指着贺老头破口大骂：“你和你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妈到死也要利用我为贺家只生下一个孩子的事情摆我一道，这么些年，你是不是很得意？”

“贺为民啊！贺为民！”

“当初骗我的时候连眼都不眨，怎么这会连看我都不敢了？”

“要不是被我发现，你是不是准备瞒到我死？我说你怎么从开始就把着家里的钱，原来你拿着钱补贴这个野种了，你真是好大的本事啊！那是建军用命挣来的钱啊！你怎么能！你怎么敢！”这是贺老太最不能接受的，凭什么她儿子拼死拼活挣的钱到头来都便宜了那野种！

说她儿子是野种？朱翠不依，开口辩驳：“我儿子才不是野种！”

“你闭嘴！”贺老太呵斥住说话的三儿，眼睛死死盯着贺老头：“贺为民！我让你抬头看着我！”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多大年纪了还让人看了笑话。”贺老头蹲在那里抽着旱烟，低着头不看贺老太。

“怎么？敢做不敢让人看呐？”贺老太讥诮道。

“我都说了这是没和你结婚之前的事了，你还这么闹有意思吗！”贺老头受不了贺老太的咄咄逼人，旱烟一摔，神色颇有点不耐烦。

“结婚之前的事你还在骗我！这几天你哪一天不拿钱给他们这两个贱人？建军的血汗钱都要被你掏干了！你知道吗！那是建军的卖命钱！”

贺老太看着蹲在地上看似憨厚的贺为民，她第一次认清他，声嘶力竭的反驳他，说完一时气不顺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贺老太这一昏，迷迷糊糊的绝的自己飘到了半空，然后身体像溺水了一样，猛地下沉。

贺老太被惊醒了，然后她经历了一遍书中描写的剧情，看见贺老头在她重病那段时间背着她做的事情，看见了贺老头在她去世之后，没有操办她的身后事，拿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投奔了他那个姘头，花着她和儿子挣下的血汗钱，和姘头的儿子生活在一起和和美美，而她的孩子，她的孙子孙女都在受苦受难，整个家支离破碎。

贺老太看着看着就后悔了。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蠢，做的有多错。

最开始，贺老太嫁入贺家的时候也是满心都是期许，就算是嫁到贺家之后没那么如意，尽管受到婆婆的磋磨，但是那时候贺老太总想着就算婆婆不好，但她有个好丈夫。更何况后来婆婆突然转变对她的态度，那时候，她只生下一个孩子，村里都是闲言碎语，只有婆婆对自己却一反常态，外面的闲言碎语越多，婆婆就对自己越好，临到死时还宽慰贺老太不用着急，就算只有贺建军一个男孩子也没事，让她宽心，把贺老太弄得十分愧疚。

贺老太本来就是那种你为我好一分我就对你好十分，还是那种典型记吃不记打的人。

婆婆越是这样，贺老太就越是苛责自己，越是责备自己，对贺老头也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然而，她年纪大了，生不了孩子，就把希望寄托在姜琦身上，其实姜琦最开始生两个女孩的贺老太还不是这样的，等到双胞胎出生又是女孩，那一刻生男孩为贺家传宗接代已经成了贺老太的执念。

所以在有个贺来宝之后，贺老太对他十分宠爱，贺老太本以为贺来宝是姜琦给她生大胖小子的开端，谁知道姜琦在完贺来宝之后就没了信，别说男孩，女孩都没一个，渐渐的就生出了给贺建军换媳妇的想法。

如果之前有人对贺老太说宠孩子等于害孩子，那贺老太一定会怼回去。

但是看了上辈子贺来宝的下场时，贺老太后悔了，悔不当初。

医院内，姜琦看着贺老太眼角流出的泪水，惊讶的叫了声：“建军，快来看看，咱妈是不是哭了？”

贺建军正闭目眼神，这几天，妈一直昏迷还查不出原因，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闻言，立马朝床上看去，果然见贺老太眼角不断流出泪水。

贺建军眉头一皱出门叫了医生。

等医生过来的时候，贺老太已经睁开了眼，但是因为悲伤至极，后脑懵懵的，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医生看过之后见没大碍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

贺老太这会已经好多了，看着眼前的儿子和儿媳妇，悲从心中来：“你爸他不是人啊！他不是人啊！”

贺建军以为她说的是贺老头出轨的事情，急忙安慰，“妈，别哭，咱现在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都背着我做了什么。”贺老太开口，“他竟然听他姘头的话，给招娣，来弟，抱弟三个许了那样的人家，他竟然还告诉我是姐儿几个自己选的，我竟然也都信了！”贺老太狠狠扇自己脸颊，“那样的人家，我竟然也信了！”

贺建军僵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贺老太。

姜琦假装听不懂，心中好奇，难道贺老太也重生了？

“系统？”她在心中唤着系统。

系统：【出现未知情况，数据库正在分析。】

“妈，你梦魇了。”贺建军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对贺老太道。

贺老太似被贺建军说动了，神情恍惚道：“是吗？”继而她猛地摇头，“不是的建军，我亲眼看到的，我还看见来宝……”她还想说什么，被贺建军厉声打断：“妈，你在胡说什么！”

贺建军不想姜琦知道上辈子的糟心事，这辈子的姜琦很好，上辈子的悲剧也不会重演。

贺老太这才意识到姜琦也在，顿时有些神情不自在。

可心里憋着事，贺老太也静不下来。

她看着姜琦：“琦丫头啊，我饿了，你出去帮我买点吃的吧。”

姜琦知道贺老太这是要支开她和贺建军说悄悄话，贺建军没说话，姜琦便没有拒绝，自己推着轮椅出去了。

等姜琦离开之后，贺建军对贺老太道：“妈，姜琦正在养伤，以后少让她做这些事。”

贺老太看到姜琦离开才意识到她坐的轮椅，经过大悲，对于儿子的要求，她坦然接受，心里没有一点不舒服，想到姜琦，“她脚去看过了？怎么样？”

“没事，这段时间养好了就好了。”

“那就好。”贺老太点头，呢喃道“好了就好。”

姜琦的脚归根结底还是当初她造的孽。

“对了建军，你不知道，老天开眼，让我在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上辈子的事，我们家惨啊！都是妈做错了，要不是我惯来宝，来宝也不会犯错，来宝不犯错，我就不会因为受刺激进医院，我不进医院，招娣，来弟抱弟他们也不会被贺为民钻了空子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人许给那样的人渣。我才是家里的搅家精啊！”

说是许，可是知道上辈子事情的两人都知道那是卖。

“好了妈，你都说了那是上辈子的事，你看这辈子不是还没发生吗？”贺建军没向贺老太透漏自己重生的事，“您现在想弥补也还来的急，来宝现在年纪还小，还能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