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她母后实在喜欢这把古琴,他当时便毁了。
他盯着那把落满灰尘的古琴,眼底透着浓重的沉色。
倏然,窗棂被敲响了,淳延冷冽的暼了一眼,没应。
那人颇有一敲到底的架势,又接二连三的又响了起来,淳延有丝不耐,冷漠开口:“谁?”
闵行到底在干什么。
嘎吱一声,窗棂被开了一角,淳愈礼嬉皮笑脸的挥了挥小手,心虚道:“五哥。”
淳延拧紧眉头,眼底透出一丝凌厉。
淳愈吓得礼缩回手,硬生生的挤眼泪,可怜巴巴的:“五哥,不是我要来的,是小嫂子非让我来的,你能不能轻点罚我啊。”
一句话把尹双卖了。
淳延一怔,淡淡嗯了声,想到什么,又叮嘱:“小嫂子这个称呼日后不必再叫了,免得惹来祸端,她现在是二哥的未婚妻。”
淳愈礼暗自嘟囔,叫了这么多年,哪能说改就改啊,想到这,他心底一阵纠结:“五哥,二哥真的要娶小嫂子吗?”
淳延不咸不淡的嗯了声,显然是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淳愈礼蹙着秀气的眉头,抱怨嘟囔:“那日后五哥怎么办呀?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小嫂子可不可以不嫁二哥啊。”
淳延冷睨他一眼,似乎对他这个问题很是不满:“你这话意思是孤没了她活不下去?”
淳愈礼摆手:“哪能啊。”
“我只是看五哥跟小嫂……跟尹双姐在一起会很高兴。”
淳延不悦:“你哪只眼睛看到孤跟她在一起会很高兴?”
淳延也不指望他能回答出什么在理的话,懒得跟他解释,毕竟这傻小子还不知道她跟尹双之间的交易。
淳秧慵懒起了身,淡漠走出了云阁。
看到闵行在一旁站着,淳延淡淡睨了他一眼,闵行低眉咳了声。
淳愈礼嘻嘻哈哈的跑到闵行身旁,小拳头轻轻锤了锤他胳膊:“闵行,多谢你放行,本皇子记下了。”
闵行苦笑,属下也拦不住您啊。
殿下宠他,他又不能真的用武力,还不如放行了去,以七殿下这般闹腾的性子,说不定还能让殿下开心些。
淳延刚出了云阁,就看到不远处槐树下一抹粉色。
他无奈摇头。
这丫头。
待走近了几步后,淳延顿下脚步,冷声道:“出来。”
淳愈礼转了一圈:“五哥你在跟谁说话。”
话音刚落,槐树后面出现一抹粉色衣裙的娇小身影。
淳愈礼惊呼:“小嫂子,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尹双面颊微红,不自在的看向别处,支支吾吾:“就……就出来逛逛。”
淳愈礼哦了一声,看向淳延。
淳延走近,轻轻俯身,大手落在她头顶,温柔的揉了揉。
尹双一阵恍惚,愣然盯着他。
淳延出声:“等很久了?”
尹双一怔,有些扭捏:“也不是很久。”
淳延堪堪出口:“为什么让愈礼去找孤?”
尹双张了张嘴,看向淳愈礼,他耸了耸肩,尹双嘴唇翁动:“因为担心殿下。”
淳延捏了捏手心,没做声。
半响,他倏然开口:“你也会这般关心淳愈礼么?”
尹双抬头:“什么?”
淳延眼神闪躲:“没什么。”
尹双听到了头顶传来的轻微叹息,等她回过神时,殿下已经走远了。
殿下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尹双敛了眉,迈步跟上去,淳延去了书房练字,他现在每日不用早朝,也不用处理政务,每日都过着闲情雅致的生活,倒也乐得自在。
反倒是二殿下,虽没有太子之名,却有储君之实,每日都忙的厉害,不过他有个厉害的母妃,应当会好过很多。
这几日淳延收到了叶尚书传来的消息,他手底下有两名官员见现如今的状况不对,纷纷倒响了淳秧策那边。
并嘱咐让他在宫里小心些,最近秋贵妃可能会有动作。
淳延倒是毫不在乎,他不能怪旁人势利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占他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如今又少了两个也没什么区别。
以前有太后护着他,如今太后也卧病在床,他在宫里更是没什么话语权了。
尹双迈步走过去:“殿下,我来磨墨吧。”
淳延嗯了声。
尹双看到淳延在宣纸上写了句诗: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写完后,他似乎没了写下去的心情,把笔扔到一旁,又打算把宣纸揉成一团。
尹双率先开了口:“殿下送给我吧。”
淳延:“拿去吧。”
尹双把宣纸拿好,眼睛一弯,仿佛有星星似的,很亮,很好看。
淳延淡淡移开眼,仔细瞧了眼自己以往写的字,他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了眼他写的字,好像是有那么点好看。
两日后,尹双去国公府赴宴。
她的衣裳做好了,是一件绣花长纱裙,外面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白纱,为那里层鲜艳的梅花增添了一丝朦胧感,直叫人眼前一亮。
尹双换好后,对着铜镜转了个圈,紧张兮兮的问一旁呆若木鸡的紫罗。
“紫罗姐,好看吗?”
紫罗猛地点了两下头:“岂止是好看,简直是惊艳,姑娘今日定会艳压全场。”
尹双摇头,把心头上的那抹心思藏了藏。
淳延临时有事,让她先去现场,他过会便赶到。
尹双掩了心头的一抹失落,淡淡点头。
这时,淳秧策来了,他眼神看了眼东宫里面,开口:“五弟他不去吗?”
尹双:“殿下有些事情处理,过会便去。”
淳秧策点头:“既然如此,尹姑娘不如坐我的马车吧,我昨天也收到了国公府的请帖。”
尹双本能的要拒绝,可想到计划中的事,她硬着头皮答应了。
淳秧策眼底一喜。
淳延回完霍云邱的信件后,急忙出了门,他问雀公公:“尹双走了吗?”
雀公公:“刚刚二殿下来了,尹姑娘应当是跟他一同去了。”
淳延嗯了声,转身又回了东宫。
闵行正在书房费力的回各方的信,见淳延又回了,他疑惑:“殿下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淳延没吭声,半响他开口:“出去吧,孤自己写。”
闵行愕然的把笔交出去,满脸问号,殿下刚刚不是还急着出门,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回来了?
也罢,反正那些各方来的信件他读着实在费劲,回着也费劲。
淳秧策二人到达国公府时,府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刚进门,尹双有些紧张,没注意到脚下的门槛,结果被拌了一下,还好淳秧策及时扶住了她。
现场发出一声惊呼。
“这位便是前几日圣上下令许配给二殿下的姑娘吗?果然是天仙般的样貌啊。”
“郎才女貌。”
“京城怕是又要流传出第二佳话了。”
“第一是谁?”
“你傻啊,你看看你现在在哪?”
那人恍然大悟:“是国公大人。”
江国公跟金夫人的佳话可谓流传至今都不倒,只叫人艳羡。
正说着,江国公跟她夫人来了。
尹双微行礼。
刚抬头就触及到金夫人那抹炙的热视线,她一怔,有些惊愕,金夫人为何这般看着她,她认得她吗。
金夫人收回视线,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我对尹姑娘一见如故,想跟你单独聊聊,不知尹姑娘可否赏个脸。”
尹双点头:“是民女的荣幸。”
金夫人找了个人少的凉亭里,来来往往的几个侍女前来摆了些小吃食跟茶水。
金夫人望着她叹息:“尹姑娘果真出落如天仙。”
尹双捏了捏茶盏,笑笑:“谢夫人夸赞。”
金夫人又问:“尹姑娘今年多大了?”
怕唐突,金夫人笑着说:“我有个表姐的女儿也很喜欢作画,但她性子腼腆,不喜与生人说话,却单崇拜你的厉害。”
尹双紧绷的情绪松了下来,原来国公府请她是想让她教旁人作画。
尹双:“民女今年十四。”
金夫人眼一亮,有些激动:“十四,你今年十四?”
尹双不解:“夫人,怎么了?”
金夫人咳了声,隐了情绪,又问:“你是你爹娘亲生的吗?你爹娘是做什么的?”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尹双自是不敢多问,她乖巧回答:“是亲生的,民女从小在京城郊外长大,爹爹是一名渔夫,阿娘就在家里织布卖,做的都是普通生意。”
金夫人敛下眼底的失落,呢喃道:“这样啊。”
“那你阿娘一定很美了。”
很美吗?她不知道。
尹双轻轻点头。
金夫人热情的给她倒了杯水:“来了这里别客气,就当做自己家,该吃吃,该喝喝。”
说着又把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
尹双受宠若惊。
陪金夫人聊了会天,宴会快开始了。
她的座位设在了上座单独一个桌,二殿下就在她下方,两人也算是挨着,此番举动让很多人在心底猜测,尹双跟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众所周知,国公府在朝堂上不争不抢,处于中立地位,此番如此对待尹双,是不是表示她已经归顺太子?可转念一想,这尹双已经被许配给二殿下了,迟早是二殿下的人,说不定江国公归顺二殿下了呢?
可仔细一想又不对,若真的归顺二殿下……为什么二殿下的位置排的比尹双还低?
众人心思各异,这时,金夫人开了口:“大家快快入座吧,我对尹姑娘一见如故,非常喜欢她,也非常喜欢她的画,她今后便是我国公府的贵客。”
尹双微微惊讶,她没想到国公夫人对她印象这么好。
金夫人在首座落座后踢了踢一旁默不作声的江国公,用眼神示意他该开口说话了,江国公咳了声,沉闷开口:“今日设宴是为了我儿江文白办的及冠宴,大家都不要拘束,吃的尽兴,玩的开心就好。”
国公府向来没架子,不讲究朝堂那一套,众人自然不会拘束,都放开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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