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懵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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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应声道：“进去看看，小心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云姝心急如焚，心知来人一定是这女子的仇家，可是现在想要把她藏起来也来不及了，她手足无措，只能胡乱将些杂草树枝掩在女子山上，站在她前面，眼看着两个中年壮汉走了进来。

那两人见到云姝也是一惊，呆了片刻，其中一个道：“请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受了伤的女人？”听声音正是那师兄。

一旁的师弟却忍不住了，叫道：“师兄，血迹就引到这里了，肯定没错，咱们四处搜搜不就得了，谅那小贱人也跑不了多远了。”

云姝听他说话如此粗鲁，不觉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努力压抑着心内恐惧，颤抖着声音向那师兄道：“这里并没有别人，血迹是……是我猎到的一只小动物的，两位还是到别处去找找吧。”

那师弟喝道：“啰嗦什么？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说着上上下下打量着云姝，猥琐的目光渐渐带上了□□的味道，转头对那师兄嬉笑道：“师兄，你我兄弟艳福不浅，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还有如此可人儿！”

云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心中慌乱，手足僵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

好在那师兄及时上前劝道：“老六，正事要紧，若是再给那小贱人逃了，咱们可没法向少门主交待。”

那师弟似是对师兄颇为忌惮，闻言虽然仍是不服气的嘟囔着：“每次跟你出来都不得快活！怕什么，就算那小贱人逃了，拿眼前这小妞交差，这般风流姿态，想必少门主也是不会怪罪的。”却终是敛了神色，师兄弟二人开始挥刀劈砍周围的树丛。

云姝紧张的冷汗淋漓，又担心被二人看出异样，只能低着头悄悄地往树丛外面挪，边挪边在心中暗道：“姑娘，对不住，我手无寸铁……唉，就算是手持宝剑恐怕也无能为力，真是对不住了！”

然而那女子却在此时轻轻的□□了一声，引得师兄弟二人寻了过来。

那师兄匆忙拨开云姝草草附在女子身上的干草枯枝，道：“真是天助我也，老六，这是合该你我弟兄在少门主跟前立功！”

云姝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师兄抬手提刀欲砍向那女子，恐惧之下肾上腺素激增，转身以赶超百米赛道世界纪录的速度往树林深处跑去。

然而即便是世界纪录在轻功的面前也不够看，她还未跑完百米，那师弟已飞掠而至，拦在了她的前路。

云姝紧急刹车，仗着腰身柔软，一矮身堪堪避开了他的魔爪，却也是一个趔趄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被摔得七荤八素，失去了唯一的逃跑机会，心下不由一片冰凉。

那师弟恶狠狠的盯着她，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居然还敢欺骗老子，还想逃跑，老子看你就是跟这个妖女一伙儿的，想活命就好好伺候的老子舒坦了，否则，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说着冷不丁将手中大刀刷的一挥，从云姝肩旁斜劈下去。

云姝只觉得一阵凌厉的刀风从身旁掠过，压得她呼吸都不由一滞，心中怦怦乱跳，一时反而忘了胆怯，怒道：“两位都是大男人，却到处欺负弱女子和身受重伤的人，可不是英雄好汉的行径。”

那师弟怪笑一声，啧啧说道：“小贱人模样可人，脾气却挺大，老子这就教教你什么是贤良淑德！”

云姝回过神儿来，见那壮汉猥琐的笑着开始宽衣解带，心知此劫难逃，唯有一死以保清白了。她自嘲一笑：没想到自己的混乱穿越之旅还是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倒是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如此，她的心神反而安定下来，眼角余光瞥见那女子身旁一把小巧的匕首，她猛然起身跑过去捡起匕首，就向颈部割去。

然而刀刃尚未及身，就听“叮咛”一声，从匕首上传来一股柔和的弹力，震得她虎口一麻，匕首脱手滑落。

她正要俯身捡起匕首，就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姑娘既说他是欺负人，又何论是弱女子还是受重伤呢？难道欺负其他的什么人便可称得上侠义之道吗？”

云姝吃了一惊，然而想想这人的话却也在理，一时间不免无言以对，却听那师弟霸声道：“什么人在那里啰里啰唆，想找死就出来会会老子这把大刀。”

那师兄急忙阻止他道：“老六，别乱说话！”

只听那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看来郝老六是越来越不长进了，难道于中苍的门规竟成了摆设不成？”

听到对方竟直呼门主地名讳，两个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壮汉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那师弟更是满面惊恐，神色惨淡异常，色厉内荏的问道：“谁？”。

云姝眼见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二人瞬间变得犹如丧家之犬，心中诧异，也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矮树丛前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名黑衣青年，一个玉树临风神情淡漠，一个气势凌厉面容冷峻。

云姝不认识这两名黑衣人，那师兄弟二人却是认识易寒山的，眼见得连他在那神色清冷淡漠的黑衣人面前都要退后半步，如何还不知竟是盟主亲自驾到了，当即便吓得跌跪在地上，身体抖若筛糠，讷讷的正要求饶，易寒山却已挥挥手，说道：“你们去吧。”

二人如蒙大赦，忙齐声应是，看都不敢看楚忆风一眼，低头起身战战兢兢的准备离开。

楚忆风漠然扫了二人一眼，轻启薄唇，淡声道：“寒山！”

易寒山神情一肃，低声应道：“是！”身形微动，一阵极轻的利刃破空之声过后，仓皇逃离的二人毫无征兆的软倒下去，颈部鲜血喷涌，眼见是不活了。

云姝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视人命如草芥一般，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只骇得双膝发软、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想想总是人家救了自己，忙强忍着恐惧，弯腰施礼道：“多谢两位……大侠出手相救！”

楚忆风清冷淡漠的看着她，淡淡说道：“举手之劳！”又问道：“姑娘可是姓云名姝？”

云姝心中一凛、警铃大作，反复确认了几次那日在芳华教中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才小心翼翼的答道：“我正是云姝，不知大侠如何得知？”

楚忆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无悲无喜、不带一丝温度，就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随着他的目光扫过，云姝突然就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威压笼罩了全身。

这种心神俱裂、魂飞魄散的感觉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在浓重的威慑之下，就连呼吸都仿佛成了一种奢求，越来越艰难，即使为自己所不齿，还是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不由自主的想要跪伏在他面前。

她不愿卑躬屈膝，趁着一丝理智尚存，索性用力向后一仰，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胸摆出了一个自保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易寒山见状目光一跳，目露诧然之色，随即又转为怜悯之意，然而他也只能是怜悯的看着，因为即使是他，也感到了不小的压力，不敢在此时开口相劝。

楚忆风眼眸中也难得的闪过一丝诧异，审视她良久，才终于慢慢的移开了目光，周身气势尽收，又恢复了清冷淡漠之姿。

云姝感到身上压力陡然消失，这才缓缓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一边大口的喘息，一边绞尽脑汁的回想，希望能够从疑似早已物理性损毁的大脑中扒拉出一星半点关于这尊煞神的记忆。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如果当日此人在芳华教内，自己不可能没有印象，而且如果他在，即便有大祭司相助，自己恐怕也逃不出来，虽然她不懂武功，也知道就算是大祭司、大长老也不敢轻掠此人的锋芒。

楚忆风慢条斯理的从广袖中掏出一幅卷轴，缓缓展开，淡淡说道：“抬起头来！”

云姝下意识的服从，应声慢慢抬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自己的画像，她震惊之余突然意识到：哦不，也许应该是这具身体的画像，难道此人认识这身体的前身……

楚忆风当然注意到了她面上的震惊之色，眸光一闪，淡然问道：“这幅画像是何人所画？”

云姝思绪被拉了回来，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能茫然的摇了摇头，胆颤心惊的答道：“我不知道。”

楚忆风面上倏然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冷声问道：“你手中芳华教圣女的信物从何而来？”

云姝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再次摇头道：“我不知道。”

楚忆风声音更冷，问道：“你的北冥神功师承何人？”

云姝闻言心中一震，作为一个金庸迷，她当然知道北冥神功，联想到那日在芳华教自己单手挡住大长老剑势的诡异，她若有所悟：如果是北冥神功的话，倒刚好符合那日的情景。

可是她却没有任何有关如何使用北冥神功的记忆，金庸老先生在小说中也没有详细的解说，她仍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再说了，即便自己会用这北冥神功，恐怕也不是眼前这位的对手！

不能再回答不知道了，自己这一问三不知的，若是他一怒之下动了杀机，该如何是好？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飞快的说道：“我一个月前身负重伤，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真的没有办法回答您的问题，您看能否……”

感受到对方周身的气势再次变得森寒，云姝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目眦欲裂的看着他。

楚忆风面沉似水，淡淡的开口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就是云姝的？”

“我……”云姝词穷，不由得腹诽道：要不要反应如此迅速？谁知道这人竟然跟自己同名同姓。

没办法，她只能绞尽脑汁的想托词，冷不防楚忆风竟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两手分别握住了她的两个手腕，他浑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她颇觉窘迫，然而她却一动也不敢动，只睁大了一双眼眸，狐疑胆怯的望着他。

楚忆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道：“脉象沉稳有力，均匀和缓，节律齐整，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

他话音未落，云姝就感到一股和缓的热流慢慢的从他的指尖传入手臂之中，缓缓在体内游走，直至遍历全身之后，才慢慢消失。

她正在体会全身暖洋洋的舒适感觉，就听楚忆风接着说道：“经络并无何处瘀堵之处，当不致有失忆之症。”

“我真的失忆了。”云姝底气不足的为自己辩解，她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懂医术，可即使是在现代，医疗检查设备非常先进的情况下，也没有医生敢断言病人没有失忆啊？她狐疑的想：这人莫不是在乍我吧？思及此，她又坚定的重复了一句：“我真的失忆了，只记得在芳华教被大祭司搭救之后的事情，之前的事情都不记得……啊！”

谁知她话音未落，就感到左臂处又传来一股热流，这一次却是霸道至极，瞬间袭遍了全身，她全身经络剧痛，忍不住痛呼一声，随即就又感到那股热流仿若受什么牵引似的，源源不断的流向胸口，便如当日在芳华教中吸引大长老的内力一般。

此刻她当然已经意识到这是北冥神功被触发了，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停止，只能惊恐的望向楚忆风，生怕自己将他的内力吸干或者又不支晕倒，不论哪种情况都对自己不利，谁让他身后还杵着那么一位看起来也是身手不凡的属下呢。

好在片刻之后，楚忆风竟然自如的松开了她的手腕，然后气定神闲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淡淡说道：“果然有些蹊跷，你既然说失了记忆，那便是失了记忆吧，不过你若想活命，便要助我找到那三个问题的答案。”

云姝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忙点头道：“那是自然，请您放心，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况且我也想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帮您就是帮助我自己啊！”

她一边殷勤的答应着，一边在心里鄙夷着如此谄媚的自己，话说她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对谁这般阿谀奉承过。

楚忆风却丝毫不为她的殷勤所动，仍是那副淡漠到视天下众生如无物的清冷神情，缓缓开口道：“那你现在就带着碧瑶回到韩凌家里去吧。”

对于他为何知道韩凌等人的名字，云姝已经完全不惊讶了，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知这受伤的少女便是碧瑶了，忙鼓起勇气为难的问道：“韩家母子于我有救命之恩，可芳华教大长老还在追杀我，我不想连累他们，再说了这碧瑶的伤势严重，我又怎么将她带回去啊？”

楚忆风随手扔给她一粒药丸，淡淡说道：“只是些皮外伤，昏迷是中毒所致，你将此药丸喂给她，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毒就会解了，到时韩凌早该找过来了，你同他一起回去即可。至于芳华教，你无需担忧，我当护你周全就是。”

云姝很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又如何护我周全，可是想到此人神秘莫测的身份，便努力压下了心中的疑问，乖乖的捡起药丸俯身给碧瑶喂了下去。

碧瑶仍处于昏迷之中，毫无意识，但好在那药丸入口即化，倒也并不如何费力。

云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转身时却只见身后深林幽幽、薄雾如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仿若经历了南柯一梦，而不远处也传来了韩凌焦急的声音：“云姑娘，云姑娘……”

……

碧瑶不知云姝相救自己的始末，醒来后自称是长安人士，随家人去庐州城姑姑家走亲，不想路遇强盗，见了她们一行人，竟是挥刀便砍。

她在忠仆的拼死护卫下得以逃脱，慌不择路一头撞进了密林之中，那群人却仍然穷追不舍，仆从将她藏在树丛之中后反身引开强盗，她一个人又冷又饿才晕了过去。

碧瑶容颜娇媚，声音软濡，身段犹如弱柳扶风，举手投足之间都自然流露出一种能魅惑众生的风韵，此时说起那段惊险伤心的往事，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娇娇怯怯，只欲令闻者落泪。

只听她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瑶瑶身子被强盗砍伤，流了不少血，又迷了路，幸得各位好心人相救，否则瑶瑶此刻恐怕早已……早已……，各位好心人的大恩大德，瑶瑶无以为报，请先受瑶瑶一拜！”她说完便起身盈盈拜了下去。

云姝自知碧瑶所言不实，奈何她并不想将在韩凌找来之前发生的事告诉韩家母子，也就不能拆穿碧瑶的谎言，只能在心中暗生警惕。

不知所以的韩凌却是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温声道：“姑娘不必客气！”

碧瑶借机起身，复又归座，娇声笑道：“这在公子看来是举手之劳，可在瑶瑶看来却是救命之恩，公子不肯受瑶瑶这一拜也无妨，瑶瑶日后自当报答！”

韩凌温声道：“姑娘身虚体弱，还是先将养些时日吧。”

碧瑶看向云姝，眸中诧异之色一闪即逝，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

云姝不知碧瑶底细，忙抢在韩凌之前答道：“在下云姝。”至于其他的并不多言，碧瑶眸光一闪，也识趣的没有再问。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无波，伤好后的碧瑶脸色添了红润，轻盈的步伐更显体态婀娜。可是她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缠着韩凌，与之耳鬓厮磨、吟诗作对，竟也是其乐融融。

相比之下，恪守礼训的云姝反而渐渐与韩凌生疏起来，她虽然怀疑碧瑶的来历，却也做不出故意打断二人言谈的举动，以免自己看起来像是在争风吃醋，便只静下心来研究自己体内的状况，希望能找到控制北冥神功的办法，最不济哪怕能想起来一招半式也是好的，至少不用老是陷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了。

可是习武最是注重一脉相承、基础扎实，对于在现代连体育课都不及格的云姝来说，研究北冥神功就相当于尚未学会一加一等于二的幼儿直接学习微积分一般，何况还是没有教材的盲学，这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这晚云姝再次失眠，可是不管如何回想脑中都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她暗自轻叹一声，恍惚之间突然忆起在芳华教时，大长老曾言自己还有一个“同伙”，似乎正是这个同伙盗取了教中的秘籍和圣物才导致大长老翻脸，如果能找到这个同伙看一眼秘籍……

唉，就算找到了她，先不论她当时盗取秘籍是否征得了自己的同意、是否愿意将秘籍借给自己，即便借了过来，自己真的就能看懂吗？

左思右想直到天色发白，云姝于武学一道仍是一无所知，她只能按捺下心中的烦躁，寻思着左右是睡不着了，索性轻轻起身，蹑手蹑脚的来到院中。

云姝打开柴门，没想到门口竟然倒卧着一个身着青衫、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脸色苍白如纸，看样子像是冻了很久，身体也冰冷的吓人。

云姝狐疑的四下一看，见并无旁人，只好壮着胆子伸指到他的鼻下一探，感受到若有若无的鼻息，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正要检查他有无外伤，冷不防听得一个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无碍，你只需假装将我救回屋内即可。”赫然便是那日所遇煞星的声音。

她吃了一惊，正要四处观望，那声音再次响起：“不必东张西望，我就在你眼前。”

云姝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只觉得他眉目之间的确依稀有些那人的影子，可是气质却又迥然不同，丝毫没有那日冷若冰霜的骇人气势，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温文尔雅莫名让人心安，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手忙脚乱的将他扶了起来。

韩母刚好打开房门出来，自是吓了一跳。老人家诧然盯着男子看了半晌。有那么一瞬间，云姝仿佛从她晦涩难明的目光中读出了些许怅然与怀念的味道，然而待要再细看时，那目光中却只剩下了担忧。只听韩母急切的问道：“哎呦，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云姝愣了愣神，才不确定的说道：“可能是冻坏了，我早上一出门就看他躺在大门外，全身都冰凉了。”

韩母走过去摸了摸男子的额头，道：“还有些凉，他没受别的伤吧。”

云姝心虚的低下头，耳边又响起他的声音：“告诉她我没受伤，不可泄露我的身份。”

她心中腹诽着：您也没告诉我您是何方神圣啊！却不敢多言，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我看过了，他没有受伤。”

韩凌和碧瑶闻声赶来，见此情景，韩凌纳闷的自言自语道：“最近似乎有些奇怪啊？”又道：“先把他送到我屋里去吧。”说着蹲下身来，将男子背在背上，云姝在身后扶着，送入了韩凌房里。碧瑶随后也跟了进来，看着二人忙活。

云姝帮忙将男子安置在床上，又取了柴火新生好火盆后，就站在一旁等着他“悠悠醒转”，岂料他却完全不按着剧本走，一直到了黄昏掌灯时分，才仿若大病初愈般醒转过来。

他先是好奇的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煞有介事的谢过几人的救命之恩，才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在下林玄，是庐州府知府幼子，日前跟友人一起外出游历，不料路遇狼群，惊慌之下与友人仆从失散，误入密林中迷路，至今已有七日未曾进食，还望各位能施舍些食物，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厚报。”

韩凌神情一滞，与韩母对视一眼，才拱手道：“林公子不用客气，眼下正是晚饭时分，不知林公子可有气力起身一同前去用膳？”

楚忆风轻轻点了一下头，道：“林某身体尚可，这便起身。”

韩凌上前扶他下床，几人来到堂屋坐定。

韩母盛了第一碗汤放在楚忆风面前，楚忆风忙起身推辞道：“不敢烦劳老人家！”

韩母笑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礼？不用客气，以后就住下来，待身体养好了再做打算，来，快喝些热汤暖暖身子。”

云姝冷眼旁观，看着楚忆风始终以一副彬彬有礼、矜持温润的世家公子模样与众人交谈，脑海中却不时浮现出那日他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威压，两厢偏差实在太大，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精神错乱了，只能压下心中恐惧，只把他当作林玄看待。

又担心韩家母子言语之间不小心触了他的霉头，引来杀身之祸，有心提醒他们一声，楚忆风却又警告过不可泄露他的身份，她只能一直紧绷着心弦，关注着三人，不免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