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力所不及

空调发出嗡嗡声响。

只这嗡嗡声响传入耳中，便让人为之浑身一凉。

爽快的风吹来了。

新之助大呼畅快。

风间彻比新之助更得益，爽快的风不仅吹走了天气的闷热，也吹走了他身体上的闷热。

他重新躺下，放松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后，室内温度骤降，产生了空调带给人的特殊的冰凉感觉，死气沉沉的冰凉。

风间彻忍不住将自己缩进被子。

同样做的还有新之助。

两人的身体再次互相碰触了。

这一次的碰触是因为同样的原因，避寒，风间彻没有产生激烈的感情回应。

他道：“是你要开空调的。”

新之助笑道：“是你给我开的。”

风间彻道：“关了吧。”

新之助摇头道：“开着吧。关了又要热了。小彻。”

风间彻再次打断道：“不要叫我小彻。”

新之助道：“唉，风间。说了这么多年了，你不累吗？”

风间彻道：“你坚持这么多年了，你不累吗？”

新之助道：“不累啊，我觉得很有趣啊。每次一说，你就着急。呵呵。”

风间彻道：“哦，你故意的，我知道了。喂，放手。哎，别乱蹭。”挣扎着，推搡突然抱上身的新之助。

新之助坚定道：“不，我冷。”

风间彻没好气道：“冷就关空调。”

新之助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将风间彻包裹，更加坚定道：“不关，关了就热了。”

他在胡搅蛮缠。

风间彻拿他没办法，有气无力道：“我不管你了，我睡了。”说罢，真的闭上了眼睛。

明天，他还要继续帮着母亲搬家。点子闹钟显示11点了。他不能继续跟新之助胡闹下去，要不然，明天要起不来了。

新之助听风间彻不再回应自己，在昏暗之中笑了笑。

他也不想玩了，但有些话，他还没来得及说。

他动了动，问道：“风间，睡了吗？”

风间彻没出声。

新之助将攀着风间的腿收回，只用手臂“绑”着风间彻的上半身，道：“那我就这样睡喽。”

风间彻还是没出声。

新之助轻叹一声，动了动身体。胸膛贴上风间彻的微微弓起的背。

他在风间彻的耳边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从来。小彻。”

空调的嗡嗡声持续响着。

房间里再无人语。

次日，一个上午之后，搬家的事情完成了。

风间峰子只留下了新的住址，并没有让两个孩子一起去。

风间彻要去帮忙的要求被拒绝了。

新之助道：“伯母是不想累着你。”

风间彻道：“我知道。”顿了顿，微微一笑道：“她需要一个人的生活。”

新之助伸手向天，在头顶互握手掌，晃了晃，问道：“接下来做什么？”

风间彻却问：“你不回家吗？”

新之助灵机一动道：“你跟我一起回家吗？”

风间彻却没有心领神会。他还在意着单独离去的母亲。

他道：“不了，快考试了，我觉得，还是在家里学习一下吧。”

新之助点点头，刷一下放下手臂，笑道：“那我先回去了。对了，别忘了，明天要跟妮妮碰面，要不然，咱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风间彻道：“那个什么《凯撒与安东尼奥》吗？”

新之助道：“没错。”

风间彻立感头疼，想到妮妮，更加头疼，但他表示会去的。

新之助走了，双手交叠在脑后，吹着口哨，越走越远了。

风吹过。

花坛中的矮树轻轻晃动。叶子摩擦，发出簌簌声响。

风间彻在公寓门前站了片刻，上楼去了。

家突然变得冷清得不成样子，空荡荡的，令人心寒。

曾经，互相联系的三个人为这间冰凉的建筑注入了温暖的生命气息和温馨的生活气息。

如今联系割裂。支撑这间建筑的温暖和温馨只能由风间彻一个人来提供了。

显然，他力所不及。

风间彻站在玄关，待了很久，才带着忧郁地神情，脱了鞋子，走进更深处。良好的习惯让他不能不让自己的鞋子规矩地摆放。

他穿过客厅，走进厨房，转出厨房，进入浴室，走出浴室，走到窗边，回到客厅，上楼，走进父母的卧室，走出父母的卧室，在走廊徘徊，再次下楼，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凉的苏打水，一口气喝干，将瓶子送进垃圾桶，再次走出厨房，穿过客厅，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到书桌前，打开书，拿起笔，低声念了起来。

风吹动窗帘。

窗帘轻轻摇摆，如蓝色的海浪，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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