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忍的手在书柜上的一排书脊前扫过。

她边查看着书籍，边对实弥说道：“关于妖怪，确实有很多书籍记载的，但是我们考虑那可能是另一种夸张形式的‘鬼’，毕竟如今并没有‘妖怪’这种东西。”

烟岚坐在书架顶端：“那么妖怪有记载的时间点是？”

“千年前就有记载了，不过鬼也是千年前就有了的。”忍说着，踮脚从书架顶端抽出一本书递给了实弥。

“这是……？”实弥看着花花绿绿的书封皮，实在是很怀疑它的内容。

忍解释道：“这些会引起民众恐慌的东西是不会记录在正史上的，这些都是野史，有夸大成分的。如果不死川先生需要的话，就暂时借给你。”

烟岚嗖地蹿了下来，站在实弥旁边歪着头看这本书：“实弥实弥，借回去嘛，我要看。”

“……哈，你还会看书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文盲！”

“草！”

实弥爆了粗，愤怒地向忍借了这本书，大步离开了蝶屋。

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吓到无辜群众的惨案，烟岚乖乖地缩在野史书里，在书页间流连着。

没错，她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居然能附在各种死物上。比如这本野史，她就能将灵魂塞进去，顺便可以看一看书中所写。

可惜不能附在活物身上，比如刚刚她得知自己能附身在书籍上的时候，她尝试着附身实弥。

……结果很惨淡，浑身寒毛直竖的实弥差点跟她拼了。

此时此刻，烟岚安分地窝在书籍内，与实弥进行心灵感应交流。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她现在甚至已经掌握了口头交流和心灵交流的技巧，这么一想作为灵魂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千年前确实有妖怪的记载，不过这个描述……‘脑袋如巨石，脖子如大树，身体如岛屿’……这是个海龟精吧？”

“这上面写的明显就是妖怪啊，鬼不是不能在晚上出门吗？你看它上面画的图，这个猎户白天上山去打猎的时候遇到了蝴蝶妖怪……呃，生下了半妖孩子？？？搞什么这本书还带言□□彩的吗？这猎户不怕蝴蝶精脸上的迷彩刺瞎自己吗？！”

“你听说过鬼跟人类结婚生子的案例吗？哪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对于鬼来说人类就是食物，让你娶鸡蛋做老婆你乐意吗？”

“当然了一部分妖怪也是吃人的，但是吃人没什么意义啊，对于妖怪来说吃普通人跟吃鸡吃鸭也没什么区别……话又说回来了那种吃完后能让它妖力暴涨的有能力的人类，它又不能顺利吃到，还得冒着被歼灭的危险。比较下来还不如吃鸡吃鸭呢……”

“不过我还是不能理解跟妖怪结婚生子的人类是怎么想的？物种不同怎么交/配啊太奇特了吧。”

实弥发现，即使自己不接烟岚的话，她也有本事独自自说自话，还分外津津有味的样子。

“好了，知道妖怪和鬼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了。”

总算返回了实弥的道场，实弥将书本放在桌上，又习惯性地将日轮刀也解了下来。

“我已经见识过妖怪了，所以我对这点并不存疑，你不用一直跟我唠叨，很吵。”

烟岚从书中钻了出来，盘腿坐在桌面上，笑看实弥说道：“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觉得我在说梦话吗？这么快就屈服了？”

“……”实弥移开视线，“都见识过了……靠啊，你真的好啰嗦啊，还揪着这种事情不放有什么意义？！”

烟岚耸了耸肩：“提醒一下你，让你对我的态度好点！”

实弥哼了一声，岔开了话题：“所以，除了鬼和妖怪是两个物种以外，你就没有别的收获了？”

“怎么可能，当然有啦。”烟岚想翻开书将图画和文字指给实弥看，不想身为灵魂根本就没有翻书的能力，只好作罢转而口述道，“上面还写了，在妖怪盛行的时代，有一种专门的除妖职业，叫做阴阳师。”

“阴阳师？”实弥隐约觉得这个名词有点耳熟，有些印象似乎听到烟岚提起过。

他回忆了一下，发现想不起来了：“你是不是什么时候跟我说起过？”

实弥这个金鱼一样的记忆真是让烟岚感到无语，她不得不提醒实弥道：“就是上次你去参加柱合会议的时候，你的主公，诅咒那个。想起来了吗？”

她贴心地向实弥科普了一下阴阳师：“阴阳师是从前一种官方承认的除妖职业，有厉害的阴阳师还能为皇家供职呢。”

“……”实弥双手环胸，眯着眼看着她，“这本书上介绍得这么详细？”

“……倒也是没有，这是我自己浮现上来的记忆碎片。”烟岚讪讪地说道，“我大概是生活在阴阳师盛行的年代吧。”

“哦？意思是想起身世了？”

“也没有，就是有这种感觉罢了。”

关于阴阳师的话题就此打住，烟岚继续向书的后面阅读。

阴阳师似乎在除妖的舞台上活跃了很久，之后时间推移，随着人类生活场地的扩大，妖怪也逐渐消失了踪影。

书上还写着，在妖怪失去踪迹后，偶尔会有人在夜晚遇到疑似妖怪的怪物。

烟岚猜测书上写的这种夜晚出现的怪物指的就是“鬼”。

因为书上面写着，这种夜晚才出现的怪物似乎对人类抱有极大的恶意，这对于一直以来漠视人类的妖怪群体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笔者甚至推测是因为人类导致了妖怪数量的剧减，才让隐藏在如今的少得可怜的妖怪，对人类抱有必须要攻击的敌意。

“那照书上这种说法，如今妖怪确实是灭绝了哦？”烟岚点着下巴，趴在桌上将脸埋进书里。

“……”实弥用一种无语的姿态看着正在看书的烟岚，他歪了下话题，“幽灵都是这么看书的吗？”

“我又不能用手翻书……你的注意力能不能不要放在这些细节上？”

实弥移开视线，应了一声算是回答烟岚之前的疑问。

“反正我除了在食骨井那次，是从来没见到过妖怪的。”他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鬼倒是见了不少。”

难得有这种两人心平气和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光，烟岚也就问出了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的事情。

“说起来，鬼这种生物……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她咬着手指，“是妖怪变异吗？”

“不，是人类。……你居然不知道吗？”实弥表情很震惊，“身为我的刀，你居然不知道鬼生前是人类吗？”

烟岚比实弥更震惊，但震惊之余，她还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委屈：“你都从来没跟我说过，凭什么觉得我会知道啊？”

她又问道：“真的假的？居然是人类？！难道是人死之后尸体变异……呃，好恶心哦。”

实弥盘腿端坐着：“你又没问过我！告诉你也没什么，记好了！省得别人问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给我丢脸！”

烟岚：“……”行叭，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她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烟岚这才算是深刻地了解了“鬼”这种奇特的怪物。

照实弥的说法，鬼这种生物跟妖怪截然不同，最开始只是有了一只从人类突然变异成为了鬼的生物，被称为鬼王。

——鬼这种生物，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老去逝世，受伤能很快愈合，除了被阳光照射或者被日轮刀砍掉脖子之外，根本就没有杀灭它的方法。这意味着成为鬼，便有了无尽的寿命，以及除了阳光无所畏惧的生命。

在鬼王出现后，鬼王利用自己的血液，将许多普通人都变成了鬼。

而人类则充当了鬼唯一的食物，这自然就导致了人类与鬼对立的局面。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今天这种人与鬼不死不休的局面。

实弥语气平平地解释完，表情冷淡，但烟岚还是看到了他脖颈上凸起的青筋。

她的语气慎重了很多：“那鬼杀队成立的时间也很早了？一般来说，既然鬼寿命无限，而且普通人无法对他们造成有实质性的伤害，那么在一千年以前出现的他们发展到现在依旧没有占领世界，那肯定是有另一方势力在扼止他们了？”

“嗯，鬼杀队的历史也有一千年了。”实弥说道。

“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烟岚举手，“日轮刀是什么特别的刀吗？为什么只有日轮刀才会对鬼有杀伤力？难道是日轮刀成刀的时候被灵力祝福了吗？”

“……哈？什么玩意？之所以能斩鬼，是材质的原因。你想问题能不能不要想得这么魔幻？”

“哦。”烟岚有点小失望，“什么材质啊？”

实弥已经站起了身，表达出想要结束话题的想法。

“我又不是锻刀人，我怎么可能记得材质。”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既然我的日轮刀发生了这种变故，保险起见，还是去一趟锻刀人之村看看吧。”

变故？

烟岚歪了歪头。

是指刀灵脱离日轮刀吗？

这难道不是修炼的功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