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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1 章 万咒皆终41

“这,大人您应该知道,瞒不住的。”

阵法光芒方落,所有人都退出去,只剩下一点光芒闪烁,听到那人劝慰,楼罗伽不由得叹了口气,揉着眉头,“银灯这段时间确实……太显眼了。”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银灯殿下大了,不可能永远瞒下去。”

“说得是,更何况银灯他……”楼罗伽略显疲惫,“算了,退下吧。”

“是。”

藏书阁的风角擦了一把汗,直到阵法完全消弭才敢长舒一口气,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并未直腰,而是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转身,在那里,藏书阁的云梯上有一身影执书高坐。

“他,和我,您更听谁的话?”

“这,自然是……”风角僵着身子,“自然是,谁强,听谁的。”

“谁强听谁的,”那身影轻声笑了,“老师果真从不说假话,可是老师,学生现在明明比不上哑巴长老,您为什么要为学生打掩护?您,是要背叛哑巴长老吗?”

“当然不是!”风角抬起头,急急辩证,“虽然您现在不如他,但是您将来一定会超过他,况且,虽然他更强,但……”

风角的声音放低了,“他听您的。”

“听我的?”那声音骤然拔高,仿若听见什么笑话,“既然如此,既然你们都听我的,那您可否将真相告知与我?诸位到底是要干什么?发光体的道路究竟要往哪儿走?”

“这……”

风角欲言又止,那黑色的身影却蓦地幻化成雾,倏地来到风角面前,几乎要和风角面颊相贴,“若此事无法言之,那您把他的身份告知与我,何如?”

风角僵着脸,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重重低下头来,呐呐不言。

灯石轮转,照亮黑色兜帽下的面庞,那双眼睛如夜幕,如海底燃起的蓝。

银灯没有再逼问,他知晓,这些人不会告诉他任何信息,若真的想知道什么,凡事还得靠自己。

虽然不知风角到底有没有向哑巴透露他的反常,但只要哑巴装作不知道,他便也当着无事发生,哪怕只维持表面平和,对他而言也是有利的。

想到此,银灯抬头看一眼石钟,对着风角行礼,“既然老师无话可说,学生就告辞了,今日之事也请您保密,不然被哑巴长老知晓,我会很困扰。”

话音未落,脚底星阵倏忽闪现,一眨眼就消失在原地,连同站在那里的人都消失无影踪。

“保密?”风角终于放松,他按着桌子坐下来,“保什么密?你偷听星法阵的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有什么好叮嘱——”

他顿住,突然瞪大了双眼,脑中闪过方才如烟似雾的形体,屏住呼吸很久,才喃喃道,“雾化术,他修习了……雾化术!”

风角瘫坐在椅子上,他仰起头看着藏书阁顶部镌刻的星阵壁画,露出一个苦笑,“我们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会认为,我们可以轻易地控制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发光体,让他按照我们的道路行走呢?蝼蚁如何能撼动整个星球,太天真了,太天真了啊。

早该想到的,早在银灯幼时表现出对发光体归途的好奇时就该想到的,那样敏感的孩子,怎么会察觉不到他们对天道的特殊教育?

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变得越发优秀,变得越发强大,抢了天道所有的光芒,夺了天道最强的称号。

是的,自从风角那天偶然说起发光体的归途,银灯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再次询问风角时,风角却讳莫如深,三缄其口,每次都把话题绕开,甚至干脆闭口不言。

他拿着同样的话题去问哑巴,那是第一次,哑巴的沉默让银灯的心彻底沉到湖底。

他们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

关于发光体,关于星云大爆炸,关于他和天道的出生,关于发光体,关于风角背后的那个隐秘势力。

银灯的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天道速来喜爱冒险,银灯曾跟着他到达一个倾倒的城市,所有的建筑都沉没水底,只剩下一棟笔直高耸的巨大瞭望塔,如沉船露出海面的桅杆,独自伫立,倒也威风凛凛。

是个灯塔。

不过说是灯塔,把它比作囚禁用的牢笼更为恰当,或者,叫它实验研究室。

藻荇疯长,刻在墙壁上的壁画不算清楚,但银灯看懂了一点,有一个强盛的组织在催生发光体,尤其是强大的发光体。

拥有发光体是好事,可既然是好事,为什么这个建筑会被压在水底,摧毁得彻头彻尾,连历史行书都没有提到半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停止了这项研究?

天道到处淘过去的老物件,银灯却独自潜入幽深的海底,在倒立的斜塔中发现了满地散落的玻璃星光,还有困眷在狭窄夹缝中的黑色生物,它们瘦骨嶙峋,眼神嗜血凶残,让人心生畏惧。

银灯翻阅了所有的书籍,最后在第二领域被烧毁的高阁才发现些微端倪,用那些残破的星纸拼凑出一个真相。

说到底,他们出生的那片星云是被迫提前爆发的,若与灯塔联系着往阴暗里猜测,把他们说成实验的早产儿也不为过,只不过和那些实验人员相比,他们一出生就有荣光压着,无人敢置喙。

若真是如此,那这云之上便不是他兄弟二人的安居地。

但没关系,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就什么也不怕。

在力量上,银灯不如天道强大聪慧,修习艰难而痛苦,他不像天道那般游刃有余,比起单刀作战,身形蹁跹,他更擅长摆弄术法,他的精神力无人可及,端坐高台,一子在手,满盘皆落索。

术法要大开大合,且大多难以控制,除了力量强大的特殊人种,对大多数人来说,那是被束之高阁的禁术。

可银灯等不及要强大起来,哪怕收敛力量是他的本能,他也必须要学会燃烧自己,等铅华尽褪。

很快,他便等到了一个机会。

一个披着深色纱衣的女人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拦住了银灯的去路,为他献上了雾化术,那个广为人知、却无人敢修习的禁术。

她伸出的手腕皓白而无血色,贴近脉动的地方有深绿色鳞片晕开,带着丝丝缕缕的阴暗潮湿,“殿下,我想您会需要它。”

瞌睡送枕头和天上掉馅饼一样,都是不切实际的事情,银灯自然警惕,“你是谁?”

那女子长袖飘荡,轻掩面颊,一双竖瞳冰冷淡漠,“我来自灯塔。”

“灯塔?”

“殿下之前不是已经去过了吗?沉在水底的,我的家。”

银灯一凛,想起夹缝中游曳的黑色不明生物,“你是……实验人员?”

那女子摇头,“我是被实验人员,殿下。”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我们需要最强大的发光体,殿下。”

银灯紧攥着记载有雾化术的占卜纸张,身上力量波动,却又不敢有太大动作,“就这么肯定我能练成?”

“若您做不到最强,那么最强的就是您弟弟。”

这话已然是威胁了,银灯面目森然,已经逐渐平静,“你,归属于谁?”

“我叫寒昱,殿下。”那女子站在阴影里,嘴角噙着笑,连同那双眼睛都弯起来,“归属于……点灯人。”

没有人能告诉银灯点灯人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他们中某些人知道,但是他们不说,哪怕银灯侵入那些人的会议中心,也听不到任何有用的话题,他们从来不提最终目的是什么,他们只说下一步做什么。

有什么办法?银灯没有办法,他只能强一点,再强一点。

推开木门,天道扎着凌乱的脑袋从床边露头,“你上哪儿去了?”

银灯一顿,随即转身隔绝外部风声,“听了个墙角。”

“听墙角?”天道闭着眼睛吐槽,只当是银灯的玩笑,“你可真有劲儿,我今天都要被哑巴长老给折腾散架了,你还有精力往外跑,不愧是我哥。”

银灯把长袍叠好放进柜子的角落才来到天道床边,把他卷成拖把头的发丝揪出来,一点点地理顺。

灯火熹微,天道已经熟睡,银灯的眼睛逐渐变化,连同墨色的发丝也逐渐变得浅淡,银黑,渐灰,铂金,纯白。

小小的高塔内部顿时亮堂起来,银灯的身形虚化,连边缘都模糊了,他像一团会发光的砂砾凝聚在一起,密密麻麻地闪着亮白,随着他手部的动作,有细碎的闪亮落在天道发丝上,宛若流淌的银河。

此时若有人从门缝往里瞧一定会惊讶,这屋子里怎么会有两个天道殿下。

这样才对,天道和他是一脉同生的亲兄弟,世界上没有任何两个人和他们一样,有着无法斩断的羁绊,他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原以为到这里就能挽回一切,但银灯却发现那些人开始刻意地培养天道,不再让他随意地浪费天赋,仿佛不死心地要让他超过银灯去,继续做最强大的发光体。

银灯慌了,他心绪不定,整夜整夜地失眠,他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里,雾化术进展太慢,于是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其它黑暗禁术上,第二领域的夜晚被他造访数次,残破的书卷也被翻了个底朝天,那些东西虽然危险,但杀伤力却是绝对的,值得铤而走险。

力量满溢,越来越难以掩盖,导致他的星力不稳,连情绪都被影响。

一次切磋打斗时,凭着一时的好胜心,调动术法时一不小心用力过猛,银发就这样突兀而出,楼罗伽立刻森寒了面庞。

银灯的力量变得如凛冽寒雪般割人皮肤,带着尖锐的刺痛,连同他本人也变得冷浴,宛若乱山残雪,与平时判若两人。

让楼罗伽想起最恨也最爱的神山,他狠狠地把银灯贯倒在地,攥疼了银灯的手腕,甚至放弃了伪装,“谁教你的!”

银灯瞳孔微缩,意识霎时回归,身上光斑散去,墨色的发丝铺了满地,他佯装镇定地笑了,“自己学的。”

“谁让你在自己身上搞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楼罗伽额角青筋暴起,已然是气急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危险?银灯恍惚中竟觉得楼罗伽情绪里有隐藏的害怕,他在怕什么?怕我太过强大吗?还是……

他仰躺在地上,并不挣扎,“长老不是总希望发光体可以更加恒久地战斗吗?不会给你们添麻烦,遇见危险也可以自己解决,若我成功,便可以大范围推广,这样不好吗?”

“那些发光体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行!”

几乎口不择言。

低沉到令银灯无法呼吸的声音,楼罗伽的目光让人疼痛,这个仿佛永远神秘、永远无法动摇的男人终于在他面前驳裂开坚硬的外表,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这么多年来,楼罗伽总是处于沉默中,但那沉默中,悲欢俱在,且在银灯看来,无比生动。

他从未有如此放荡坦率的时刻,一时竟让人神往不已,莫名地,银灯还想再看一点,再看他这样失控……甚至,惶恐。

他盯着楼罗伽的眼睛,声音放轻了,带着些循循诱导,“为什么我不能?”

楼罗伽红着眼睛,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他紧紧咬着牙关,有一种情绪压抑到了极点,就要喷薄而出。

“银灯……”

银灯等着这个人的下文,可楼罗伽只是握紧了银灯的手腕,缓慢地俯身埋入银灯的颈窝,像以往每一次那样,浑身克制的拥抱银灯,沉默着,没再说话了。

这样的拥抱并不常有,只银灯主动环绕时,楼罗伽才会谨慎地回应,如今这样主动的怀抱,却刺得银灯遍体疼痛,那疼痛不是他的,是楼罗伽的疼痛太明显,让他也抑制不住地难过起来。

银灯想,哑巴长老或许是哭了。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想要散去胸口的阴郁,第三领域太冷了,每次呼吸都白雾袅袅,遮挡填满情绪的双眼。

“长老,我要做领主。”银灯说,“我要做第三领域,唯一的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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