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迟疑道：“你真的只记得这些？”
谷司点点头，盯着我瞧了半响：“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
我挠了挠头，笑道：“好像就是这些。”
谷司的记忆竟同我的不同，我敏锐的观察到，谷司叙述记忆时候眼神是恍惚的，目光空洞。会露出这种目光的人，只有一种可能，他的记忆被篡改过。
一定是笙允刻意篡改了谷司的记忆，可是笙允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是不想让谷司知道她为了就他而付出多少吗？
若是谷司知道了一定会对笙允很内疚吧，大概笙允希望谷司对她的感情是爱，而不是内疚与自责吧。感情中的致命伤不是那个人不爱你，而是你为那个人做的一切，都变成了愧疚与自责。
我没在说话忽然双手一紧，谷司紧紧的抓住我的手道：“你告诉我，笙允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对不对。为什么自从曼陀罗谷回来后，我的身体异常寒冷空洞。”
炎炎烈日，谷司双手的温度传递到我的身上，那是一种幽冷的冰凉。
我顿时想起了那块双鱼玉佩。曾经那块玉佩在我手中也是这般触感，冰凉温润，我哑然失笑。只是那块玉佩如今已经成为谷司的原身，他知道么？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回去告诉夜白，帮你打听笙允的下落，一定会有消息的。”我垂下头，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他一定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蒙在鼓里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谷司失望的垂下头，有些落寞和不甘的道：“嫣非离。”
他的声音淡淡传来，我诧异的抬起头，只听见他的声音中饱含着一丝希望道：“你真的只三哥吗？”
“呃，谷司，你我永远都是好哥们。”我婉转的回答，心里止不住诧异，这货不是记得自己爱上了白琦吗？怎么还是一副对我不死心的模样。
他这么一问，让我觉得心里欠他的更多。我本就欠他一条命，就算谷司忘了，我也永远都不会忘得，如今我这般模样，谷司想必不知道，
他若是知道就不会爱我了吧。见他低头转身欲走，我开口道：“嫣非离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嫣非离。”
谷司的背影僵住，片刻后，他似乎轻笑一声，继续朝府邸正门走去，我看着他直到朱漆的大门关上，这才转身离开。
心思散乱，想着去仙池附近转转，散散心情。可我这一身打扮，倒是招惹来了不少目光。
一路上总有小仙对我指指点点，我清晰的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衰仙来了衰仙来了。”
“在哪呢？”
“喏，就是那个身上披着斗篷的女子。”我明显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目光指了指我，紧接着便听到另一个声音怪哉道：“她怎么穿成那样？太张扬了。”
“听说夜白仙首的表妹被她害死了，夜白不知道为何又开始宠她宠的不得了。”开始说话的那个小仙津津乐道的说着。
“啊？有这等事？难怪大白天她带着斗篷，可是她把自己遮的那么严实，你怎么认出她的？”那小仙奇道。
“啧啧，因为她头上顶着黑气啊。”另一小仙拍着胸脯，一脸得意道。
……
我很是无语，白琦自尽关我何事？想着这些我都懒得计较，就算不听她们说，我自己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凡是流言蜚语只要关于夜白的，黑的都是白的。关于我的就算是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光荣的事夜白担着，黑锅我来背。
我早就习以为常，在仙池便转了一圈，这仙池碧波荡漾，潮水泛滥，远处望不见尽头，模糊的雾气一层一层遮盖天际，天际交融，分不清界限。
池底湛蓝清澈深不见底，我低头瞧着那池水，听说这水底深万丈，坠入这水底便会坠入凡间，转生为人。
我瞧着着这碧波的水，不知道笙允的神元去了何处，也会跑到人间投胎做人吗？如果真是那样，希望她投一户好人家，一生康泰，衣食无忧。
如此想着，我竟然发现那水中漂荡起黑蓝色的东西，不断在水底游动。
揉了揉眼睛，竟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了。正当我想要离开仙池旁边时，忽而听到一声尖叫，远处的正在仙池周围打扫的仙婢竟然被水中的冒出的怪物迅速拖进了水里，不见了踪影。
四周突然像沸水一样炸开了锅，全部躁动起来，争先恐后向仙池四周散去。
我也想逃，脚底下却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刚才那一副画面是我心有余悸，一时间竟忘了逃跑，当我回过神来时，周遭已经恢复平静，四周宛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只是一场的空旷寂静。
仙池的深蓝的水散发着幽幽的寒光，水面一片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靥。
到底怎么回事？我心下诧异，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我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只是想独自一个人静静，散散心。
那日之后，我以为夜白那里会得到什么消息，却什么都没有，没人将这件事禀报给夜白，又或许有人说了没人在意，不过是消失了一个婢女而已，无关打紧。
何况那万丈深的千年寒池中怎会有怪物？就是连一条鱼都生存不下去的，
如何说别的？讲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罢了。
可我真真实实的看到了那一幕，那个钻出水面的东西时什么？浮光掠影中，我来不及看的真切，只瞧见那滑腻腻的如触手一样的东西将婢女卷走。
我想欺骗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那一日那么多仙仆都在场，都发生了尖叫，自我欺骗了几日，如何都不能欺骗自己。于是我想着再过几日去那探探情况。
为了不让我太闲，夜白开始让我履行西衰仙的职责，便是掌管人类的运气，适当控制。一个人类的运气太满或太亏，都会让这人产生暴毙，命硬的则会打破这个世间的平衡。
举例子来说，如果一个作恶多端的凡人在世间好运过于旺盛，他做的所有坏事都会加倍收益，若他是君王，他掌管的朝代便会暴虐无道，民不聊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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